1 客棧鬧劇

惠誠末年,哀帝昏庸,以數百嬰兒祭天以求長生。西北大将趙玄珂不堪□□,率數萬将士,直逼宮城,哀帝自缢于宮內,新帝即位,改國號‘天元’。

“朕欽承命歷。思惠黎元。撫禦萬邦。憂勤一紀。何嘗不順考古道。欽懷永圖。嚴祀事以奉神祇,潔至誠而享宗廟。政刑是恤,茂育于群生。今得上天之垂憐,建新朝之初始,為乞國昌民富,特縱三千宮女還鄉,欽此!”

馬車‘咕嚕咕嚕’的往前行,墨茶端正的坐在馬車裏,同行的還有五位宮女,幾人或坐或卧,小聲地說着話。

“也不知道回去會過怎樣的日子?”墨茶旁邊的秋檀說道:“我一想到回去的日子,日日都做噩夢,墨茶你怕嗎?”

“沒什麽好怕的,大不了立個女戶單過罷了。”當今陛下聖明不只拿了銀子放宮女還鄉,還允許與家人過得不睦的宮女自行設立女戶。

“你倒是想得通……”秋檀低聲嘟囔一句。

墨茶的心思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淡然,她微微顫抖的指尖可以看出她此刻心底的雜亂。她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指,感覺到了些許的痛感,這是她這半月來總會做的一件事,她總疑心自己身處夢中。這一切太像一場夢了,十歲入宮,挨打受罵無數次她都夢見自己出了宮,可最後呢?每每醒來也不過還是在冰冷的深宮一隅,連哭泣都必須要小心翼翼。更多的還是近鄉情怯,再有三天的路程,便可回到她的家鄉了。

“下車了,下車了,定縣到了。”外邊護送的官兵喊道。定縣沒有官驿,她們只能投宿客棧。下車到客棧的距離不過幾步,外邊的指指點點卻沒停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一路上她們就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面,這些身穿粗葛布衣的人,看他們的眼神好像是原來她們看禦獸園裏邊的猴子,覺得新奇又好笑。

這間客棧挺大,來往的人也多,掌櫃有些為難:“只有一個雅間了,幾位只能坐大堂。”官兵和管事自然是要進雅間的。

幾個姑娘都沒出聲,不過心裏都不太舒服。宮裏最大的規矩,不管有多不高興的事,都不能擺在臉上,更不能開口嚷嚷。每年因為口無遮攔被打死的,在西山上邊都壘成了山。她們都是老人了,能熬到現在,謹言慎行刻到了骨子裏。

迫于無奈幾人在大堂坐下,堂前搭了臺子,說書先生正在講書:“話說夷陵山,秦家軍以一己之力将數十萬外敵擋于關外……”

“忒,老頭,你可別亂說。秦家軍當年勾結外賊,羞憤自缢于婁山關前,這般狼心狗肺的人怎的還拿出來說将?”堂中一個酸儒的聲音傳來。

“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墨茶沖到他面前。

“什麽?”那男子突見美人愣了一愣,接着不耐煩地說道:“我說秦尚林不忠不義……”

“砰!”墨茶抄起桌上的筷筒一下扔在他臉上:“惠誠三年,邊關告急,秦将軍帶着年僅十五歲的兒子上了沙場,以數百秦家軍将數千南蠻人斬于馬下;惠誠五年,秦将軍傷重,其子十七歲,率數千秦家軍與濱州水匪血戰七日,方才解了濱州之危;惠誠六年,雲峰之戰、天源之戰,惠誠八年漠南之戰、夷陵之戰。若非有秦家軍沙場浴血,馬革裹屍,又豈有爾等這些蠅營狗茍在這裏大放厥詞!”墨茶臉漲通紅,一雙杏眼卻甚是淩厲,只看得那男子縮了縮頭:“你只管替那亂臣賊子說話,當日他勾結外賊是不是事實?”

“他當日勾結的外賊是誰?那是當今的聖上!況且當日秦将軍不過是不忍與昔日同袍動手,方才被奸人污蔑。”墨茶半點兒不允許人污蔑秦家軍。

那男子無可辯駁,開始歪纏:“你們是送出宮的宮女?到底是女人家,半點不懂禮義廉恥,拿着前朝的俸祿,不說陪先帝一同西歸,反倒口口聲聲稱贊如今帝王……”

“那也總比有些人好,定縣糧食皆來自于京城供應災糧,爾等小人吃着陛下的糧食卻念着前朝的好。養條狗都知道對自己的衣食父母搖尾,像閣下這樣的,怕是畜生都不如!”墨茶反唇相譏手下卻握住銀針,只要他動手決不讓他占半點好處。

“你……”男子怒急,随手拿起旁邊的椅子就要一下拍擊而來,椅子堪堪停在墨茶耳邊一指之距,然後化作齑粉,墨茶慌亂之間,看見一頭戴竹笠的高大黑衣男子,擋在她身前,劍鞘直直怼到那男子眼前。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劍鋒讓酸儒脖間發涼,腿間一軟跪倒在地。

“像你這樣的酒囊飯袋怎敢辱秦将軍威名?”男子聲音冷冷,像是下一秒就要長劍出鞘。

“我錯了,我嘴賤。”男子啪啪扇自己耳光。

“滾。”黑衣男子說道,酸儒跌跌撞撞的跑走。

“多謝……”墨茶低聲說了一句,秋檀已經跑過來:“趕緊上去吧,管事不太高興了。”

墨茶擡眼一看,果不其然管事站在樓上鐵青着臉看着她,墨茶不敢多言,匆匆行禮上樓。

就在墨茶的身影走上轉角的時候,另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跑過來,沖着黑衣男子說道:“少爺,可以啓程了。這地上是什麽?”他伸手欲撿,另一人卻更快。那是一枚香囊,上邊繡着一朵素色茶花。

“這倒像是姑娘家的東西,也不知是誰的?少爺……你幹嘛去啊,我結過賬了……”

黑衣男子到櫃臺:“勞駕将此香囊歸還剛才那位姑娘。”

“好的客官。”

黑衣男子轉身出門,身後那位少年跟在他身後:“還真的有位姑娘啊,長什麽樣子……”

“閉嘴!”

“好的,少爺。”

幾個宮女回了屋子,秋檀攥住墨茶的手:“你膽子也太大了,那種醉酒之人,動起手來沒個分寸,萬一傷着你……”

“我有防備的。”墨茶給她看了手裏的銀針。

“話雖如此,不過你只是個弱女子,好在有那位俠士。你也真是,怎麽就跟他罵起來?”

“秦将軍一生英明,秦家……少将軍,更是少年英才,斷斷沒有讓他這樣紅口白牙的污蔑的!”墨茶說着仍覺得氣憤。

“這話說得,倒好像你認識秦家的人一樣。”秋檀眼睛轉了轉:“你是不是跟秦少将軍……”

“墨茶出來一下。”管事板着臉站在門口。

秋檀趕緊規矩的站起來,墨茶整了整衣裳走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天好冷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