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出事
貞娘同秦翰連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遇見顧大嫂,她橫了秦翰連一眼,轉身進了自家院子。
貞娘一臉莫名其妙:“怎麽回事兒?”
“她今天來跟我提了團團的事,我直接拒了,她心底估計正不舒服。”
“這樣啊,那團團怎麽辦?”貞娘耳後有一縷頭發垂落,她伸手別回去,才走兩步又落下來。秦翰連看了心裏默默想着,好像又看顧大嫂別過絹花,要不要給貞娘也買些,又覺得太逾矩?正想這事,貞娘扯扯他:“想什麽呢,沒人照顧團團公子怎麽辦?”
秦翰連回過神:“我現在熟練多了,團團也乖,能帶得下。我讓秦禮去找了人,等今後忙起來就讓老媽子帶。”兩人說着進了院子。
“公子還是親自去看看,這照顧孩子的老媽媽一定要挑好,孩子還小呢,受了委屈又不會說。”貞娘覺得秦禮還是小了些,擔心他看人不準。
“好,那我到時候去看看。”
兩人說着,今天天已經晚了,貞娘不敢耽擱。熟練的給秦翰連針灸之後就要回去,秦翰連跟着起身:“我送送你吧。”
“外邊冷着呢,秦禮送我就成。”貞娘擔心他受了風。
“秦禮在廚下做飯,待會兒團團醒了要吃東西。”秦翰連穿好外袍:“走吧。”
走出門的時候聞到廚房傳來陣陣煙氣,像是什麽東西燒糊了,貞娘看了一眼,秦禮在裏邊抱着手蹦跶,像是被燙着了:“還是趕緊買個婆子吧,秦禮這也不像會做飯的樣子。”
秦翰連羞澀一笑:“我和他都不大會,先前給了銀錢顧大嫂每日多燒一些送過來,現下關系僵了,只能另想法子。”
貞娘遺憾的說道:“可惜我也不會做吃食,要不然也能幫上公子。”
秦翰連提着燈籠,一面注意着她,一面說道:“你已經幫了很多了。我一直想說,無論以前我做過什麽,你三番兩次救了我性命,先前的恩情早就已經報清。”
貞娘搖搖頭:“您不明白的。”他是她黑暗中的一束光,一直引着她往前走,所以無論為他做多少的事情,她都覺得不及當初他做的萬一。
秦翰連看她倔強的樣子心裏又溫暖又想嘆息,真是傻姑娘。
後邊的路程兩人一路沉默遠遠地看見她家屋子,貞娘停下來:“沒幾步路了,公子回去吧。”
“你先走,我在這兒看着你進屋了我再走。”秦翰連舉着燈籠給她照亮。借着光貞娘想自家院子跑去,手還沒敲上院子門,門就開了:“可算回來了,進屋吧。”
貞娘回頭那盞燈還在原地,她朝那邊揮揮手,燈籠動了動,向後邊遠去,貞娘這才進了屋。
秦翰連聽見木門關上往回走,走了三兩步又回頭,貞娘家門前好像有黑影閃過,仔細一看又什麽都沒有,他擺擺頭,可能看錯了吧。他轉身大步往回走,還是快些回去吧,他真的有些擔心再不回去秦禮就把屋子給燒了。
看着人遠去,黑影才從溝底起身,正是王福祿。他看着前邊的柴門,就知道那娘們有姘頭,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就更好控制了。他朝着蘇家院子邪性一笑,哼着曲兒朝自己的破茅屋走去。
時間一下過去四五天,天又熱起來,秋老虎顯出威力。貞娘家的藥草已經賣了一批。一小包的藥材賣了半吊錢。蘇三貴看真能來錢,沒農活兒的時候也會去山裏轉轉。一邊采藥,貞娘一面教他認識藥草,幾天下來還認識了不少。
天氣放晴,恰逢大集,蘇三貴和蘇母一早就去了集市。今日貞娘不用出診,決定将何首烏炮制了。這可是個精細活耗時又耗力,貞娘早起時分就将何首烏用黃酒泡好。黃酒泡何首烏要泡一個半時辰,貞娘想着趁着現在去一趟秦翰連家中。
因是大集村中的人大多都去了集上,貞娘走在路上總覺得身後有腳步聲,轉頭一瞧又沒看見。她有些緊張,掩飾着從藥箱中拿出短刀,握在手裏。穿過林子就可以到達桃源村,她又轉頭再看了一次,路上空空蕩蕩,大約是自己想多了,貞娘将短刀橫在胸前,加快步子走進林中。
林中翠竹芊芊,下方有許多竹葉,踩上去就會發出吱吱的響聲,才走數十步,貞娘就篤定後邊真的有人跟着她。林子不大貞娘想着快些跑出去,身後的人速度卻更快,那人伸手來拽她,貞娘心下一橫,手中短刀橫掃過去。
“臭娘們!”男子手上中了一刀,鮮血直流,又不想放棄如此好的機會,死死握住貞娘揮刀的手。
貞娘吃痛,手上無力,短刀掉落在地上。帶着汗臭的身體一下把她壓在旁邊的樹上:“再跑啊!”
貞娘想要推開,但男子的力氣壓制住她:“你是誰,要幹什麽?”
“我是你男人!”王福祿看着眼前貞娘,真是看不出來二十多歲了,小皮膚嫩得,他伸手想碰貞娘的臉,貞娘一下咬住他的虎口,死不松口。
“啊!”王福祿反手給她一巴掌,貞娘一下撞到旁邊的樹上,額頭破了皮,血珠湧出來,眼前一陣黑,她軟軟的靠在樹上。
王福祿只想占她便宜然後讓她從了他,沒想到現在弄出了傷,看貞娘還有呼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開她的衣裳。雪青色的胸衣,稱着如玉的肌膚,王福祿喉結劇烈滾動,伸手就想摸上那片雪白……
斜邊一腳飛踹過來,王福祿重重的砸到旁邊的樹上,碗口大的松樹攔腰而斷,王福祿跌落旁邊溝裏吐了一大口血,連救命都沒能喊出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貞娘,你怎麽樣?”秦翰連将她衣裳收攏,輕聲叫她。
貞娘傷了頭,眼前一陣模糊,聽聲音喊道:“公子……”
秦翰連微摟着她:“沒事了,別怕別怕……”他不知道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好在剛才他出來了,要不然貞娘出了事他真的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
“他死了嗎?”貞娘問。
“不知道。”剛才急了,他根本沒有控制力道,現在不死也傷得極重。
“公子,我想回家。”貞娘的聲音帶着哭腔。
“好,我送你回家。”秦翰連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傷口不大,現下已經不流血。秦翰連背起她。
貞娘吓了一跳:“不用的公子,我能自己走。”
“別逞強了,你現在頭還暈着,趁着這會兒路上沒什麽人,我趕緊送你回去。”秦翰連不由分說的背起她。貞娘将頭埋在他背上,她名聲不好,不能連累了公子。
感受到貞娘靠在他身上,秦翰連連連安慰她:“別害怕,都過去了。”背上的姑娘小聲的抽泣,每一絲都像一根細線絲絲纏繞在他心裏,越收越緊。呼吸都有些難受,這種感覺叫做心疼。
兩人都心不在焉,沒發現林子下邊菜地裏有個女的看着他兩的背影陰恻恻的笑。
貞娘家很快就到了,秦翰連讓她在椅子上坐下:“你先歇一會兒,我去給你燒些熱水你梳洗梳洗。”
“公子別忙了,我自己來就行……”貞娘想起身,秦翰連伸手攔下:“別動。你尊我為恩人,怎麽我說話你半句都不聽?”
“我沒有……”貞娘坐在椅上。
“那你好好坐着。”秦翰連廚下忙活,貞娘抱着膝蓋又哭了一場。聽到秦翰連的腳步聲,又連忙把眼淚擦幹。秦翰連裝作沒有看見提着木桶:“水來了,我給你提到裏邊,你洗洗。”
貞娘去找了衣裳,進了裏間,秦翰連站在外面院中,小半個時辰貞娘方才出來,額前的傷口被厚重發簾兒遮住,她看起來好了許多。
“我今日有些心神不寧,公子去城裏讓鄭大夫給你紮一天針吧。”貞娘說得不是假話,她的手一直微顫,別說紮針把脈都不行。
“剛才那人你認識嗎?”秦翰連問她。
貞娘想了想:“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最近可有得罪人?”秦翰連皺皺眉。
貞娘擺擺頭:“除了出診和去你那裏我連門都不大出,哪裏會得罪人?”
“那想來就是臨時起意,這幾天我讓秦禮遠遠跟着你,等今後……”他的人應該再過數十天就能到,到時給她找個侍女。
“不用如此麻煩,我今後出門都讓我爹送我就行,今日也就是落單才……”貞娘說着又催促道:“公子快些回去吧,待會兒村子裏的人回來了看見不好。”
“有什麽不好,青天白日不過說兩句話罷了。”秦翰連不明白。
貞娘看了看:“我名聲不好,別帶累了公子。”說着推秦翰連出了門,才走到門口就看到田嫂子。
“喲喲喲,連衣裳都換了,到底是沒皮沒臉,大白天的就做些茍且之事。”田嫂子挑着三角眼嘴角帶着輕蔑的笑。早前因為狼毒草的事,她就記恨了貞娘許久,現下終于逮着機會。
貞娘擡頭瞪她:“你胡說八道什麽!”
田嫂子半點不在乎,背着小背簍:“胡不胡說,誰自己做了什麽事心裏清楚,哎呀,我可不希得和某些人說話,嫌髒得慌。”
“我倆清清白白的說話,嫂子就覺得髒得慌。莫不是自己以前做了什麽龌龊事,推己及人,方才覺得好好說話都成了髒事兒?”貞娘鐵青着臉和她理論。
田嫂子卻歪纏:“先前進屋的時候就衣衫不整,現下出屋子的時候就換了一身,做了什麽髒事兒自己心裏清楚,奸¥夫……淫&婦!”
她那髒水若是只說到貞娘,她也就咬咬牙忍了,但現在她連着秦翰連一塊兒說了,貞娘一下把秦翰連護在身後像小獅子一樣沖上前,一掌把田嫂子推到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人啊,小天使們說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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