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歸人

清晨還未睜開眼,感覺到暖乎乎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貞娘故作未覺,小手順着上額一路摸到嘴邊,貞娘一下叼住小手,團團笑得咯咯的。

貞娘親親她的小手:“團團醒了?”

“姨……起……”團團扯着貞娘的衣裳。

貞娘一瞧窗戶外邊還只有一點光亮的,還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外邊冷呢,我們再躺一會兒好不好?”

團團皺皺眉,應該是不太懂:“玩?”

“一會兒再出去玩,外邊冷。”貞娘抱着軟軟的團團,鼻尖滿滿都是奶香氣。

冷?團團小心的将手伸出被窩,一下感受到了外邊刺骨的寒意,快速将手縮回來:“冷!”

貞娘趕緊将她的小手包住,放在脖間暖了暖:“小傻子,都跟你說外邊冷了,還把手伸出去。”貞娘的手微微揉搓着她的手,帶來陣陣癢意,小傻子渾然不覺自己被嘲笑了,開心得笑得滾來滾去。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蘇母走進來,将床頭的蠟燭點亮,坐在旁邊椅子上:“在床上鬧騰什麽呢,可別讓孩子笑瘋了,小心驚了神。”

團團聽見她的聲音,從被子裏邊鑽出頭來:“姥,冷!”

“诶。”蘇母看着粉嫩嫩的團團:“姥姥不冷,團團冷不冷啊?”

團團一下想到剛剛手被冷風吹的瞬間:“手手冷。”

“怎麽還手冷了,你沒讓孩子蓋着?”蘇母看向貞娘。

“哪兒啊,一直蓋着呢,剛剛她自己伸出被窩玩兒,冷着了,現在都暖和了。”真是在家呆得越久,越不受待見,才回來的時候明明自己最被心疼了,現在滿心眼只能看見團團了。

“哎喲,那肯定被凍着了,待會兒要喝熱熱的羊乳來暖暖手。”蘇母瞧着小團團,外邊的天兒開始慢慢變亮。

“羊羊……”團團一聽有吃的眼睛都亮了,也不管外邊有多冷了,掙紮着在貞娘懷中要鑽出被窩。

“那我趕緊讓廚下的熱羊乳,你趕緊給團團把衣裳穿好。今兒外邊天冷把兔毛那間披風給圍上。穿衣裳的時候要用被子圍好,別着了風。聽見了沒有啊,趕緊起來了,孩子都餓了。”蘇母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貞娘還躺着。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起了。”貞娘扶額嘆息,只聽得蘇母砰的一聲關上門。

貞娘輕輕地拍了一下小團團的屁股:“臭團團……”好不容易不出診都不能睡個懶覺。

臭團團一點兒也不知道貞娘心中的苦楚,開心的蹬蹬腿:“起,羊羊,羊羊……”

“哎喲,起。你就是我活祖宗。”貞娘小心的将她圍好,把衣裳快些穿上,再開始給團團穿,一層一層包裹得像一粒圓滾滾的球。,脖間雪白的兔毛稱得臉蛋粉嫩。

“真乖!”貞娘親親她的小臉,團團像是受到啓發,開心的塗了她一臉口水。

“起了沒有,趕緊出來吃早飯了。”蘇母又在外邊催促。

“來了!”貞娘抱着團團剛走到門外,一陣冷風襲來,團團瞬間将頭埋在貞娘胸前:“冷冷冷!”

“現在知道冷了,剛剛就讓你別起來,非鬧騰。”話雖這般說,腳步卻加快了些,趕緊走進堂屋,屋裏燒着火盆,很暖和,團團這才将小腦袋冒出來。

早飯是木大娘做的,自從被貞娘敲打過她安分不少,餐食做的很用心,大家的早飯是肉粥和馍馍并幾樣小菜,團團有一小碗兒牛乳,給她專門做了軟糯的紫薯糕。

貞娘給她喂了牛乳和小半碗肉粥。她自己坐在圈椅裏邊兩手抱着紫薯糕啃,啃了一大半,吃不下了,在圈椅裏邊踢腳玩兒。大門打開,蘇三貴進屋來,團團看見他開心地喊道:“爺……”

“诶!”蘇三貴笑得眯了眼,湊近火盆邊上烤了烤手。

“魚!”團團扭頭向後邊看,整個人都快從圈椅裏邊翻出來。蘇三貴趕緊把魚放在團團椅子下邊,她一低頭就可以看見。她看看魚又看看蘇三貴,把手中的糕點:“爺,吃……糕糕!”

蘇三貴開心得将糕點推回去:“團團自己吃。”

“吃……糕糕。”團團急了。

“爹你吃了吧,她那是吃不了了。”貞娘勸道,蘇三貴才接過紫薯糕吃了。貞娘給團團擦了手,讓她坐在椅子裏邊看魚,給蘇三貴盛了一碗粥:“爹,你又去河邊了?”

“睡不着,想着你弟說他們這幾日該回來了,我就去瞧瞧。”蘇三貴接過姑娘舀的粥,呼啦喝了一口。

“我也是想着,這還有十來天就要過年了,難不成過年都回不來?”蘇母看着外邊的天氣:“天這麽黑要是下了雪,河面全都凍上了,回來可要耽誤不少時候呢。”

貞娘也有些愁,兩個半月前他們買下了宅子,花了一個月将村子裏邊的屋子收拾好,二老早在修房子的時候就搬到城中。後邊修完,新建的屋子需要晾一晾,兩人就一直沒走。

修好屋子空青同秦翰連一同上了路,帶着人,去往滇蜀一帶。走之前将團團托付給貞娘。起初蘇母還不太願意,後邊越來越喜歡團團,晚間的時候要不是貞娘擔心她累着要求帶着團團睡,她也要一直陪着團團的。

空青和秦翰連這一去個一個半月,中間通了幾次書信,上一次來信是十天前,說是要回來了。

看着二老都有些擔心,貞娘安慰道:“應該是快要到了,哪兒能過年都不回來?”

“我和你爹商量着這兩天先回去,家裏還得收拾收拾,這過年祭祖也不能在鎮上。”蘇母說着又想起家裏邊:“這要不提前些回去,家裏連點兒熱乎氣都沒有。”

“那我明兒給你們一塊回去。”後邊幾日都要出診也不能回去。

“你回去幹嘛,你還得看着團團,這外邊這麽冷,村子裏也不比鎮上,還要更冷一些,要是把孩子凍着了怎麽辦?再說翰連那屋兩個多月沒住人了,就一個看門老爺子,你不得讓這邊過去收拾收拾要不然回來怎麽住?”蘇母不同意她跟着。

“說不準弟弟這兩天就回來了,家具還沒弄回去,你們收拾一通,等家具回來了,還得再收拾,再等幾日再回吧。”貞娘想着應該是要回來了吧。

“最遲不能超過二十,家裏一大堆事兒呢。”蘇母還在嘀咕,團團扯扯她的衣裳:“姥,魚……”

她一下又開心了,笑得眉眼彎彎:“團團看魚呢,好好玩兒啊。”貞娘看着她娘瞬間變臉,這也是神了。

吃完飯後,蘇三貴照例是要到外邊天橋下去聽一會兒書,貞娘給他燒了手爐,囑咐他早些回來,才将他送出門去。

團團同魚玩了一會兒,要下地走,貞娘給她用厚棉被鋪了在屋子一角,她可以在那爬來爬去。貞娘将她帶到那毯子上邊,她自己扯着布老虎玩兒。

午飯之後,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蘇母在一旁一邊縫衣裳一邊嘆氣,團團見了跟着學,一聲一聲得:“哎……哎……”奶聲奶氣的,貞娘笑得合不攏嘴:“娘,你可別嘆氣了,你瞧瞧團團學的。”

蘇母也瞧着團團的樣子愛得不行:“姥姥的心肝兒怎麽這麽聰明?”抱起團團親香。

貞娘打量着她倆:“娘,我怎麽覺得你這頭發黑了些?”

“可不是黑了些,我這兩天梳頭瞧着那新長出來的頭發根兒都是黑的,你那藥我和你爹煮了雞蛋,一天天花了不少錢呢,要是沒效用,我這心肝都疼。”蘇母抱着團團摸着頭發眉開眼笑的,倒是比先前貞娘回來時候看見的樣子還年輕了五歲不止。

團團親熱的湊到蘇母面前,輕輕的吹吹她的臉:“姥,不疼,不疼。”

蘇母更高興了:“姥姥不疼,咱們團團可真乖。”

這副親熱的樣子真是讓貞娘泛酸:“娘,你最開始可不是這樣的。”她先前接過團團都是板着臉的。

“什麽?”蘇母理都不理她,徑自和團團玩。

得,就我一個人是多餘的:“我過去翰連那邊,去将火盆燒上,把屋子熱熱。”

“去吧,去吧。”蘇母不耐煩地揮揮手,半個眼神都沒給她。

貞娘撇撇嘴,稱着傘來到旁邊屋子。門口老蘇頭正在打瞌睡,瞧着她來了趕緊站起來:“姑娘過來了?”

“我進來把屋子熱熱,蘇爺爺也攏個火盆吧,這天這麽冷。”

“我穿得厚實呢,這烤火越烤身子越虛。”蘇老頭固執的覺得他還扛得住。

“那您要是覺得冷了,就到屋裏邊取炭,可別着涼。”貞娘囑咐了一句進了屋。

貞娘将炭盆攏上,又取了熏香爐将床上被套熏熱,屋子裏漸漸暖和,貞娘打開衣裳櫃子,裏邊有好幾件秦翰連的衣裳,貞娘一一撫過,也不知道公子走到了哪裏,外面有沒有下大雪。那麽冷準備的衣裳夠不夠,早知道該把那間皮裘給他收拾上的。

“貞娘……”

貞娘恍惚中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一回頭,秦翰連站在門邊,帶着滿臉的滄桑和溫暖的笑意:“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躺着玩手機,沒拿穩被砸破了嘴,感覺自己好傻蠢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