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

就在他完全拿她沒轍之際,只聽病床上一陣聲響。

還沒反應過來,小白只覺得腦袋一痛,吃驚地轉過頭去,瞪着襲擊她的兇器,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那……

不是拖鞋嗎?

“安、安伯母……”

就連陳落華,也被言的母親這個舉動給懵了眼。

“笨蛋,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女兒有那麽笨!”

說罷又是一拖鞋敲來,小白吓得跌坐在地上。

不過,讓她更吃驚的是,那拖鞋沒有真的敲下來,是因為她的母親突然捂着嘴巴哭了起來,“不過最笨的卻是我……明明都把自己賠上了,居然還什麽都不知道,險些把自己的女兒給毀了……就為了,就為了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已經死去的人?”

陳落華的脫口而出,打散了小白的失神,幾乎是反射地,就當她的母親說出那個人的名字的同時,她捂緊了他的耳朵。

“是言的父親。”

“媽,不要說!”

“笨孩子,對你身邊的男人,為了替你讨個公道,連努力了二十多年的繼承權都放棄,甘心成為別人奴仆,哈背躬腰,連尊嚴也不計較,你還有什麽需要隐瞞的嗎?”

母親的話,讓小白狠狠地窒住。

“我累了,你們都走吧。”

“媽……”

“對了,別忘記了告訴他們,脖子是我不小心割到的。”

看着母親翻身上床,側身躺下,肩膀被拉了拉,雖然知道是誰拉她,可是,她還是驚弓之鳥般地震了震。

肩膀上的壓力沒了。

“我們出去。”

身後的他,更是冷冷地轉身,她轉過去,只來得及看到他走出病房的一剎。

“你沒什麽像我,就那種笨蛋脾氣像。”

想要走出病房,卻聽到母親的聲音帶着哽咽傳來,她愣了愣,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母親的謾罵以及用她才削了水果的刀往自己的脖子猛地一劃的瞬間。

“但是我比你聰明,懂得把握屬于自己的男人。”

甩了甩頭,歷歷在目的真實卻在此刻變得模糊了起來,撇下那份不知如何形容的濕潤心情,她追了出去。

那個男人,就那樣孤孤單單地站在庭院裏。

凄寒的風,使得樹上依然掙紮着維持綠意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而她,站在庭院的入口,一時不知如何走近。

就像母親說的。

為了她,這個男人放棄了為之努力了幾乎二十年的繼承權,被他所敬畏的父親摒除家門外,甚至還隐忍着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尊,像只哈巴狗似的去讨好許文生,每天每天重複着卑躬屈膝的狀态。

酸意突然泛濫,她連忙仰起頭。

四十五度的方向裏,可以看到依然綠色的樹冠,還有灰蒙蒙的天空。

當日被強迫接受不屬于自己的臉,為了已過世的父親的聲譽,她接受了顏白茴的身份,還有顏白茴的臉,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午夜夢徊,在爆炸聲裏驚醒,汗流浃背地去照鏡子,卻被鏡子裏面的自己吓得幾乎沒暈過去。

孤獨之時,想起那朦胧不真實的過往,與他的點滴,那種曾經甜蜜或是流淚的傷心,想着不管在哪裏,一定還會有一個人永遠記得她愛着她,才使得她堅持了下來,以顏白茴的身份活下去。

可是,沒想到有這麽一天。

那個人來到了她的面前,口口聲聲說對她一見鐘情。

站在她面前的他意氣風發,早早沒有了當日出了醫院便去找他時看到的頹廢不振。

記得曾經有人說過,她拒絕了別人,卻像是一副失戀的表情。

是的,被表白的人是顏白茴,可同時也代表了安逸言的被遺忘。

他越是說喜歡她,殘留在她心裏的屬于安逸言的部分就越痛。

所以,當時唯一的選擇是,離開。

然而,現在他都知道了,他知道了她就是安逸言,沒有安逸言如公主般可愛的臉的安逸言……

這樣的她,還是他心裏的她嗎?

就連身為顏白茴的她,也并非真實的顏白茴,一切都是壓抑着表現出來的虛僞。

這樣的自己,到底是誰?

咬唇,她轉過身去,可就在她轉身的一剎,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又要逃走了嗎?”

她頓住腳步,不敢回頭。

腳步聲在接近,看到他的影子漸漸地覆蓋住她的,她不禁緊張地捏了捏拳。

“你說你對我一見鐘情。”

“是的。”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僵硬的肩膀。

“可是,臉是顏白茴的臉,心卻是安逸言的心。”

“嗯。”

為什麽一直對他若即若離,答案呼之欲出,他不禁為她感到心疼。

“所以,你愛的那張臉的主人根本不存在。”

“嗯。”

言簡意駭,終于了解是什麽意思了,她不禁苦澀一笑,轉過去,卻沒有看他的眼,只是一味地低着頭,“這次我不逃,這次我會在你的面前離開。”

回答她的,是沉默。

眼底的酸意再次洶湧。

她匆匆丢下一句再見,便繞過他離開。

一步,兩步……

五步,十步……

沒有聽到身後響起熟悉的腳步聲,也沒有聽到任何挽留的話語。

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為了文的事情跑去質問他卻被他冷着臉趕出去的事情,原來,不管過了多少年,冷漠的一面依然存于他的心底。

不是說為了過去的她做了很多犧牲嗎?

不是說為了杜絕想起過去的她的念頭不停地結交長得像她的女朋友嗎?

不是說對現在的她一見鐘情不管如何也不會離開她嗎?

不是還說了,為了現在的她不惜傾家蕩産嗎?

越想心裏越是窩火。

沒事的時候就說得天花亂墜的,事情一旦真相大白,他卻比誰都希望她離開,甚至還奢望她像那個誰一般不帶走一片雲彩?!

終于頓住了腳步。

她轉過身去,看着已經化作遙遠的黑點的他。

然後,踩着沉重的腳步噔噔噔地跑回他的跟前。

她喘氣,憤怒,可他不為所動,只是單純地,看着她。

“現在我問你,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見他依然沉默,她忍不住跺腳,“喂,你說過的,你對我一見鐘情,你還說過要我嫁給你!你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突然,他眉一挑,徑自走開,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裏,唇上泛出了奸計得逞的弧度。

“陳落華!”

她意外地跟過去,卻跟不上他的步伐,只能以小跑步的方式尾随着,“陳落華,你倒是說說話嘛!你……”

消音。

病房裏,站在窗邊的言的母親蒼白的臉終于泛起了微笑,護士見了,奇怪地走過來,一看窗外,怪叫一聲:“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在醫院裏也這麽的不檢點!”

言的母親笑了笑,“是啊,真是不檢點。”

忍不住又往窗外瞄了瞄。

五分鐘前,膩在一起的兩人如今仍然膩在一起。

世界紀錄最長的接吻時間是多少?

不禁想起這個,言的母親露出了歡慰的笑。

春天,不遠了。

—全書完—

番外篇

安靜的高級看護病房內,鼾聲如鼓,卻不是把病床上的她吵醒的原因。

目光靜靜地飄過去,看着那個因為擔心她而堅持每晚躺睡在病房沙發上的中年男人,花白的發,疲憊的臉,睡夢裏依然皺起的眉,不禁想起這個她該稱做老爸的人老提醒她的話:“小茴,老爸沒用,多虧了先生啊,不但勸着夫人原諒你沒有照顧好大小姐……沒有先生的錢,老爸根本沒能力治好你的臉……先生還主動說要你當幹女兒,真是……”

忍不住輕輕摸上自己依然貼着紗布的左臉頰——十個月前的那場車禍,奪走的哪裏只有她的臉?

窗外已經微微吐白。

她輕輕地下了床,吃力地走到病房門前,花了快兩個月的時間做複健,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拐杖,雖然走得東倒西歪,卻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起碼,終于可以不必任何人同意,離開這個仿佛牢獄般禁锢了她的醫院。

護士崗不見守夜的護士,估計巡房去了。

她連忙扶着牆壁,加快速度——雖然還是走得很慢。

外面灰蒙蒙的。

剛好有計程車經過,想要攔車,卻記起自己身無分文,司機不以為然地瞄了瞄她,走掉了。

只好步行。

然後,發現出逃是要付出代價的——畢竟,她本來就不良于行,要去的地方要找的人實在與她距離太遙遠了。

走走停停,渾身大汗,太陽不知不覺地已經爬到了腦袋的正上方。

路過的人,對她指指點點——誰叫她穿着醫院的病人衣服?

腳下突然踉跄,就連路邊的石頭也跟她過不去?

低頭,懊惱的目光頓住,下一秒,變得無比欣喜!

瞧她踩到什麽了?

是硬幣!

可以打公用電話的硬幣!

連忙撿起,捧在手心,仿佛是絕無僅有的瑰寶,卻在張望哪裏有電話亭時意外地發現那個倚着電話亭的身影,熟悉得叫眼睛馬上酸了!

模糊着視線,她難以置信地走過去,身邊原來嘈雜的聲音突然安靜了。

繁嚣的公路邊,忙碌的行人仿佛成了布景,她在這驟然失色的世界裏頭,保留着醫院病人服的黯淡,一步一踉跄地走向這世界裏頭唯一有色彩的他。

他看起來跟印象差不多,但走近了,卻又覺得有點不同。

對了,是身上的色彩。

以前的他,哪裏會穿這種花哨年輕的顏色,一直都是安靜沉實的白或黑!

不過,他此刻低垂着眼簾,雙手抱胸,身上散發的淡淡不耐煩,還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終于,她來到他跟前。

他仿佛有所覺,擡起頭來,眉不耐煩地挑起,跟以往每一次約會她遲到帶着歉意趕到時一般。

心髒狂跳。

她正要開口,卻有人突然越過她,飛快地去到那一直屬于她的位置,親密地摟住他的手。

是個長得很清甜的女生。

似乎有點眼熟,卻說不出為什麽。

他被那個女生帶走了。

親密地走進人群裏。

而她,手裏緊緊地拽住那個硬幣,緊緊地。

失神地進了電話亭,按着熟悉得早已經刻畫在心板上的數字。

電話通了,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

“誰?”

她愣住,他問得如此理所當然。

電話亭的塑膠壁反射出一張貼着膠布的臉,陌生得她的心跳像之前看到鏡子時的每一次,除了狂亂還是狂亂。

不禁害怕地摸緊了喉嚨,想起醫生說過的話:“顏小姐,由于皮膚移植手術服用的藥對身體有一定的副作用,所以你的聲音……”

“還在嗎?”

害怕的感覺比看到鏡子更甚!

“是我!是我啊!你怎麽可以忘記我……”

“你到底是誰!”

他不禁皺了皺眉,身邊的女朋友好奇地看着他,對于這種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心裏沒什麽耐性,“我不知道你是誰,要挂了……”

“陳落華,你不要太過分了!”

蠻橫的撒嬌語調使他的指頭頓了頓,停在移動電話的紅鍵上。

“你……”

這種說話的語調?

“陳落華,你可以拖着別人的手,但我絕不原諒你愛上別人!”

她深呼吸,紅着眼睛瞪着眼前陌生的臉,語調卻變得無比委屈。

而他,表情霎時變得冷峻,他緊緊地捏住電話,仿佛捏住某人的手,“不要惡作劇,不管你是誰!”

“我是……”

電話線路驟斷。

她驚怒地瞪着按了終止通話的那只大手,回過頭去,越過那個打扮得很像保镖的西裝男,看着那個在名貴的紅色跑車裏把車窗搖下,笑得很像彌勒的中年男人,殺白了臉。

“終于找到你了,'顏白茴',我的‘幹’女兒。”

特意加重的語調強調出曾經有過的協定。

她抿緊了唇。

“還不扶小姐上車?”

“不必。”

她推開伸過來的手,“我高攀不起老板。”

再吃力,她還是徑自上車。

“老板,這一聲老板叫得真好聽,要不要進‘我的公司’工作?”

她倔強地正視前方,不理會司機從倒後鏡丢來的羨慕目光,仿佛在說她不過是仆人的女兒,竟然得到老板垂青,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至于他……

通話突然斷了以後——

他錯愕地瞪着手裏的行動電話,身邊的女朋友整個人挨過來,他回神,看着女朋友輕閉了眼,嘟着可愛的唇,充滿暗示性地“嗯”了聲。

“陳落華,你可以拖着別人的手,但我絕不原諒你愛上別人!”

就當他要回應之時,腦海裏卻突然響起了這句話,明明不知道是誰在拿已經不存在的人在戲弄他,但卻仿佛冥冥中遭到了暗示,眼前與某人再怎麽相似的臉,在此刻居然勾動不起心悸的鼓動,他懊惱地一再湊近過去,唇卻遲遲無法貼合過去,僵持在那……

紅色的跑車掠過。

車上的她僵硬了一下。

“怎樣,要去我的公司工作?”

她低垂了眼簾。

“好。”

明知道對方在故意為難,還是栽進局裏。

罷了,反正……

心,已沒有了奢望。

那場車禍啊……

她毀去的何止是臉?

他不再屬于她了。

這個結論,就讓她,從今天開始成為另一個人,徹底地成為……

“我們分手吧。”

他終于放開了眼前這個讓他好不容易才追求到,讓他開心得好幾個晚上都睡不着的女朋友。

“為什麽?是我哪裏做錯了?”

那吃驚的臉,緊張的表情使他脫口而出:“如果是她,現在就會說你一定做了虧心事。”

“她?誰?”

“她……”

他頓住,突然捂着腦門。

眼前的女人到底哪裏長得像他心裏的人了?

此刻,他完全想不起來。

直到四年後,某個下午……

“你豬啊!”

不管腳下踩着七寸高跟鞋,陌生的她跳上椅子,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指甲尖長無比的指頭,狠狠地指住他的鼻頭,“選女人沒有眼光,分手也不會選地方,就連臺詞也沒有選好!你以為你現在是在唱戲還是怎麽着?神經病!有表演欲就去應聘那些無聊的電影選角去,別給我在這裏丢人現眼!”

他,這才驚覺,再像的臉也只能讓他短暫的迷惑,只有眼前長相完全不同的她,發狠罵人的氣勢與心裏的人是真正的相似!

然後……

當她的秘密被揭開——

“你覺得你現在抱着誰?”她緊緊地抱着他,野蠻如初,“顏白茴?安逸言?”

他含笑,正要回答,卻被她捂緊了唇。

“別說!”

他低笑,拿開她的手,飛快地吻了吻那嘟着的唇。

臉是不一樣了,但心卻還是她的心。

“我抱着的是……”

她呆呆地聽了那個答案,臉上不由得紅了又紅。

你,就是我的……

夜,正長。

後記

除了“……”還是“……”

那個,明天還要上班,可俺這只惡魔居然快淩晨兩點了還在磨《後記》。

不過,也就循例說幾句唠叨吧。

關于“原罪”這個系列,到這裏已經完成了兩篇,感覺是……

沒什麽感覺,超級瀑布汗!

寫這篇故事的時候,心裏老反複着斟酌一個問題:一見鐘情,有多少人相信?又能持續多久?

或者,看了書的讀者們會認為本篇故事只是個擦邊球,因為陳落華很明顯就是因為被顏白茴指着鼻子大罵了一頓後因為被虐得很爽才會“一見鐘情”的。

本質上,還是因為放不掉安逸言吧。

不過,如果你看了本篇故事沒有這個發現,那就當我在夢呓好了。

另外,強調一點,就目前看來,“原罪”的故事都有很灰暗的一面,但我畢竟還是喜歡沿用輕松的筆調,所以被模糊化的那一面,就請諸位多多包涵了,依然是那句老話,想在看文的時候哭,別來找咕嚕。

下次見了!

Seeyou!

PS:最近有讀者在原創書庫上評論說俺噠文不論古代或是現代都很陰沉,俺能不能在這裏叫一聲“我反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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