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陪我待一會

程封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酒精上頭的緣故，就算是摟着的身體是溫熱的，那種熱度太過真實， 但是意識過于遲鈍了， 還有就是程封也在不斷暗示， 陸炎應該在酒會上，不可能會來到他的房間。

所以肯定是夢了。

既然上一個夢境裏面，他都能夠和陸炎接吻，還坐到對方的懷裏， 那麽現在只是擁抱一下，似乎也就不算什麽。

程封摟着人， 而身上的陸炎則為了不讓自己的體重壓着小孩，将手給撐在床上， 小孩閉着眼睛，将臉給埋在陸炎的頸邊，小孩的臉頰極其的柔軟，渾身都散發一種令人心境平靜的氣息。

陸炎眸光有所閃爍， 他低眸注視小孩，有那麽一刻想要叫醒小孩，小孩估計以為這是做夢。

不然不會這麽主動就摟住他，更是在他吻過他之後，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

雖然陸炎知道小孩在直播間偷偷畫自己， 顯然小孩心裏有自己，喜歡他， 但是喜歡和有人忽然到自己房間還親自己， 那麽那是自己喜歡的對象， 意義也不是不一樣的。

所以只有一種理由， 那就是小孩以為他是虛假的。

要叫醒小孩嗎，陸炎有這樣想過，只是看到小孩安靜的臉，陸炎馬上就放棄了。

程封摟着陸炎，陸炎順勢就倒在他的身旁，程封眼睛睜開了幾秒鐘，凝視着面前男人英俊的臉，還上手去摸了片刻。

這個夢好真實。

程封再次閉眼，有瞬間他想過也許不是夢，但是這樣的想法，程封馬上就否定了，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

所以肯定是夢。

程封頭暈乎乎的，靠在陸炎的懷裏，閉眼後沒一會就發出了清淺的呼吸聲。

他睡着了，剛醒來片刻，轉頭就睡了過去。

陸炎視線沉沉的，小孩卷縮着身體，窩在他的懷裏，他身體都是彎曲的，這樣的睡覺姿勢，顯然證明小孩內心深處是不安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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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安穩？

是覺得那個家，就算是自己和父母有血緣關系，但是缺失的十多年，過去的那些時間裏面沒有自己，以後也無法彌補起來，在那個家，小孩心思敏感，肯定會感到不自在。

陸炎微微收緊手臂，将小孩柔弱的身體給摟緊了，他低頭間，落了一個相當溫柔的吻在程封的頭發上。

“不用擔心，以後你的人生裏面會有我。”

“我會陪伴你。”

陸炎對程封做出承諾，哪怕小孩根本就聽不見。

陸炎微笑起來。

身上帶着電話，陸炎提前把電話給開了靜音，以免聲音出現驚醒到小孩。

就這麽陪伴着對方，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後，感覺到小孩有清醒過來的跡象，陸炎起身離開的房間。

就這麽直接摟着人，知道對方醒來，小孩會被吓到。

陸炎不想看到小孩驚吓，所以還是自己暫時先離開，還有很多時間，就讓小孩多休息。

助理一直在外面等着，老板出來，助理站在路邊，離開花園這邊，又回到了酒店。

陸炎出去了一段時間再次回來，倒是有人好奇他去了哪裏，但是直接到他面前去問，又不太現實。

就是大家漸漸有點奇怪了，那就是陸炎出去一趟，好像眉眼間都莫名都柔和了不少，面對一些人的故意接近，陸炎似乎都沒有那麽完全的拒人千裏。

程明和父母一塊，認識了不少人，都是接收到的各種贊美，說他年輕，說他有能力，說他和父親很像。

明明這些人都知道他只是個假少爺，說這些話，程明心底都覺得好笑。

要是對程封說的話，可能還合适點。

這些足以證明，這裏的不少人都是見人說人話的類型。

當然，程明自己其實也不太例外，這樣的場所，本來就是要戴上各種各樣的面具，沒有多少人會完全保持自我。

那樣的方式是不太合适的。

倒是有個人，不用去懷疑，絕對是最真實的自我，因為都是別人看他臉色，他從來不用去關心別人怎麽想。

程明隔着人群望向遠處的陸炎，那個人的存在就在昭示着他和任何人都不同。

那樣一個人，面容始終都平靜和肅穆着，好像很少會有別的表情，擁有了無數人都豔羨的權勢，自然有着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壓，程明目光轉移開，他不知道他剛轉開視線，陸炎就看了他一眼。

程家的假少爺，好像對真少爺哥哥挺在意的，倒是和大衆會認為的耳不同。

陸炎眸光裏一片淺淡，他的笑容，似乎只會在程封面前才會有。

花園裏一個套間裏面，程封睡了一段時間，醒了過來。

一醒之後，馬上就蹭得坐起來，他剛剛居然又做夢了，而且還是特別真實的夢。

真實到，這會好像手指間還有一點殘留的熱度。

程封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他忽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夢了

如果不是的話，是真實的？

可是怎麽可能。

程封掀開被子起來，當他視線看到床尾的時候，他眸光一點點閃爍起來。

他記得躺下那會衣服是随便放在那裏的。

但是現在衣服卻奇怪地好像折疊了一下。

走了過去，将衣服給拿了起來，程封又低頭看到了自己的腳下，他的手機落在了地上。

放衣服那會，手機應該是在衣服裏好好放着的，沒有掉落在地上，這麽明顯的一幕，他想自己不至于會忘記。

所以……

程封嘴角勾了勾，又馬上壓了下去。

這次他摸向自己的嘴唇，和先前的決定夢境不同，這一次，真的不一樣。

程封走到門邊，手放在了門把上，将門給拉開，一陣風撲面而來，程封打了一個寒顫，立刻将外套給穿上。

雖然是這樣，但身體似乎還是有點發冷。

沒多久，甚至都在瑟瑟發抖起來。

喝了酒的過敏症狀，程封知道這是。

顯然先前吃的藥，沒有多少用。

房間裏面有空調，程封去開空調，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都開了制熱模式，好一戶過去，溫度卻怎麽都沒有上升。

程封用被子裹着身體，還是冷得瑟瑟發抖。

給誰打電話，讓他過來。

程封翻開電話記錄，給父母或者程明打電話。

程封手指都快冷得哆嗦了，這個瞬間，忽然間前一世的一些畫面湧了出來，湧現到腦海裏。

程封努力讓自己別去想，可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甚至好像又回到了他和謝融訂婚的那天，雙方父母都在，父母們在說笑，只是他們熱鬧的氣氛，好像程封融入不進去，程封轉身去洗手間，在走廊上看到了程明和謝融。

那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程封感覺到呼出的氣體好像都是冰冷的，身體裏面一片冰冷，就算空調開始有熱氣出來，可是熱氣侵染不了程封的身體，他冷到發抖，冷到渾身都在抖。

可以讓誰過來。

還能有誰，不會無視他，不會欺騙他的？

程封手指往下翻着，很快翻到了一個名字，要給對方打電話嗎？

但對方在酒會那邊，顯然他就是現場的中心，大家都想要湊上去和他接觸一下，自己這麽聯系他，會打擾到他吧。

程封是這麽想的，但是手指一抖，居然直接撥了過去。

看到居然撥了，程封一哆嗦，馬上就掐斷了電話。

他以為按得及時，然而陸炎那邊聽到了一點聲音，他的私人號碼，基本不會有什麽騷擾電話，陸炎拿出手機一看，看到小孩的名字後當時就表情變了變。

變得怪異起來，周圍人以為是有什麽事，立刻關心起來。

陸炎二話不說，拿着電話就走。

甚至走的比之前還要快，幾乎眨眼間就沒有了身影。

太快消失，不少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黃總走了過來，詢問了一下，沒人知道情況，只知道似乎是來了一個電話，可那個電話陸炎都沒有接過。

黃總和陸炎關系近點，直接給陸炎打了過去，問他是怎麽回事。

“有點私事要處理。”

“私事？”

陸炎的私事好像從來都不多，更不會想剛才那樣着急。

黃總怎麽覺得這個私事怕是不簡單，這個時候剛好文堯走了過來，黃總看到他，那一刻腦海裏莫名冒出了一個念頭，怕不是陸炎身邊有什麽人，是那個人有事。

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就讓人非常好奇對方到底什麽樣了。

文堯剛才做了一會主持，他外形好，人越多，反而越是放得開，一點不露怯，有的人想認識他，他也表現得相當得體，知道他是陸炎邀請過來的，更是立刻就有人稍微變了臉色，變得看中起來。

程明認識文堯，在嘴唇看到他的時候，還挺驚訝的，聽到說是陸炎邀請的，心底有一刻在想，陸炎的眼光就這樣，好像也不怎麽高。

只是文堯就和陸炎交談了片刻，随後陸炎就根本不在意他，剛剛離開時更加是，對酒會裏的任何人都沒有留戀。

看來是自己想錯了一些事。

不是那種關系的話，那就還好。

不然就文堯的外形氣息，和程封有點像，如果他和陸炎關系匪淺，會讓程明有莫名的不舒服感。

陸炎一離開，現場大家也談的更熱鬧一點，不至于那麽拘謹。

程明喝了一些酒，雖然不多，但空腹喝，還是不太舒服，走到角落中，吃起了東西來。

在他低頭吃東西時，有人靠近。

程明一擡頭，稍微驚訝。

“你好，程少。”

文堯主動打招呼。

程明目光熱度不多，這人認識了那麽多人，還要跑來和他搭讪，未免想要的太多。

就是文堯接下來的話，令程明愕然。

“我和程封認識。”

“你和我哥？”

這兩人是怎麽接觸起來的。

“前幾天我不太舒服，找不到人陪我去醫院，就聯系了程封，他人很好，立刻就過來了。”

“你……”

“為什麽打擾他？”

程明直話直說，不拐彎抹角了。

這人怎麽回事，不知道程封身體不好，還讓他去陪他。

“我當時也馬上就後悔了，但是程封說沒有事，正好他沒事。”

“我知道不該随便打擾他。”

程明勾唇冷笑，這人一張嘴巴倒是會說話。

可在程明眼裏，完全就是一個特別會裝弱，裝可憐的模樣。

這樣的人，居然會和程封認識。

“不要和他走太近。”

你不配，這話程明就沒有說了，是程封選擇的朋友，他要是直接就诋毀對方，要是這人什麽時候跑到程封面前去繼續裝委屈說他欺負他，那他十張嘴巴都說不清。

“嗯，我知道，我會注意保持距離的。”

文堯表現得相當聽話。

程明将信将疑，不是很信任他。

文堯擡起頭，嘴唇微動，似乎想繼續說點什麽，黃總走了過來，給他介紹人認識，文堯只能和程明說了下次再聊。

程明可一點都不想和這人再聊。

酒會還會持續一段時間，程明感覺到了細微的疲倦，不知道程封那裏怎麽樣，有沒有休息好，雖然說吃了防過敏的藥，沒直接看到人，程明還是心理擔心。

這麽想着，程明給程封發了短信。

短信程封收到了，剛要回複有人在外面敲門。

敲門聲響起來的瞬間，程封渾身就一個激靈，朝房門看過去，像是知道外面站的是誰。

程封緩緩下床，走了過去，拉開門，和他的猜測居然是一樣的。

陸炎出現在門外，他視線一落上來，程封就心髒沉沉一跳，這個人在擔心他。

陸炎往屋裏走，把門給反手帶上。

都不需要程封說話，陸炎用看的，就看得出來程封是什麽情況。

臉色慘白，不只是蒼白，而是慘淡了，嘴唇也褪色了很多，還在微微發抖。

一雙眼，明麗的桃花眼，這會通紅，還浸染了閃爍的淚光，就那麽站在那裏，都随時要倒下的跡象。

陸炎一步就走到程封面前，就把程封給抱了起來。

抱着走到床邊，程封抓着陸炎的衣服，觸感太熟悉了，和睡着前的觸感一模一樣。

那個夢。

真的不是夢。

程封又被被子給蓋住身體，只是這個時候不是他自己，他的手讓陸炎給握在了手裏。

“怎麽這麽冷？”

程封的身體，那一刻像是冰塊般，都在凍人了。

“過敏。”

“過敏？”

陸炎顯得沒懂。

他起身把自己外套給脫了，搭在程封身上，又拿過了空調遙控器，看到上面溫度三十一，已經夠高了，不能再更高了。

坐回到程封身邊，程封止不住地發抖，比先前抖得更加厲害，陸炎有所猶豫，卻還是身體先行，靠近程封，把小孩直接給撈到了懷裏，讓小孩坐到自己的懷裏。

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小孩。

程封身體僵了一瞬，卻在男人柔暖突體溫的包裹下，空調無法升起的體溫，在陸炎懷裏只用一會，馬上就得到了緩和。

陸炎也用自己的手去暖程封的手。

“好點沒有？”

程封靠在陸炎的懷裏，大概是太過舒服了，身體裏面的冰冷也得到了驅散。

“嗯。”幾乎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聲音，帶着黏黏的撒嬌般的意味。

陸炎垂落眼，小孩太過纖細脆弱了，他低頭想再次吻上去。

但小孩這會清醒，陸炎也理智占據上風，所以只能稍微忍耐。

“你體質這麽差？”

這麽容易過敏？

而且還這樣嚴重。

還是到醫院比較好，身體太冷了，陸炎都感到了一絲害怕。

害怕這種情緒，可以說從來都與陸炎無關，可小孩的存在，讓陸炎深刻體會到了。

“不用去醫院，去醫院也就這樣，就是吃藥打針，但反而可能會更加不舒服。”

“很快就好，沒有事的。”

然而這樣的話從程封嘴裏說出來，陸炎可不會相信。

“還是去一趟醫院。”

陸炎打定了主意，也不等程封拒絕，拿過電話就給助理打電話，那邊随時都在等着，很快就把車給開了過來

汽車就開到套間外面。

陸炎起身，他一離開，程封就再次哆嗦起來，熱源一斷絕，好像冷意就侵襲上來，當陸炎再次抱住他，他兩手都攬上了陸炎的脖子。

這一幕和先前一幕重疊，陸炎低頭間看着程封，程封似乎也意識到了，馬上拿開手。

陸炎卻起身走起來：“抱穩了，小心掉下去。”

程封一聽确實擔心，然後又重新摟住了陸炎。

“蓋一下臉吧。”

陸炎出門前和程封說，這樣抱着人出去，要是被人看到了，陸炎倒是無所謂，顯然小孩肯定會在意。

程封明白陸炎的意思，低頭将自己臉給埋在陸炎的外套裏。

陸炎就這麽抱着程封走了出去。

助理站在汽車邊，拉開了車門，陸炎把程封放車裏，自己走到另外一邊上車。

助理拉過安全帶，朝後面看了一眼，小孩上車後就被老板給撈到了懷裏，像小貓一樣縮在陸炎懷裏，蒼白巴掌大的臉，透露着濃濃的易碎感，怕是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助理收回視線，汽車驅動，開向了離酒店最近的一家醫院。

到了醫院後，程封做了一個全身體檢，他是不想做的，可是陸炎就在旁邊，男人眼神深沉，好像自己說什麽他都不會聽了，程封于是就閉着嘴巴，檢查就檢查吧。

反正他都習慣了。

是家私人醫院，錢雖然貴，但基本不用排隊，所以檢查結果自然也就出來得快。

程封的體質就是易過敏的，就來到醫院檢查，聞到消毒水都讓他不舒服，嘔了幾次。

陸炎算是知道，為什麽程封不喜歡醫院了。

沒有多待，過敏這事開了藥就行。

程封不輸液，因為他一掀開衣服，纖細的胳膊上就有一些針眼的痕跡，他的手背血管太細了，有時候不舒服去輸液，紮幾針都紮不進，反而會讓手背都腫起來，所以有的時候直接是手腕輸液。

針孔痕跡在蒼白的皮膚上太過顯眼了。

陸炎看到那些針孔，當時心都狠狠揪着痛了一下。

坐回到車裏，汽車暫時沒有開，因為程封在給程明回短信，他說自己遇到有熟人，對方送他到醫院看看，後面他就自己回去了，程明他們不用擔心自己。

“誰？”

程明相當在意那個熟人是誰。

只是程封卻不回複他了，程明用力抓着電話，想給程封打過去，可似乎又知道程封什麽性格，那是看起來柔軟，可如果他不想說，就絕對不會說的人。

程封放下電話。

“送你回家？”

陸炎倒是沒看程封的短信，就程封這個身體狀況，還是到家裏養着比較好。

“回家我一個人，有點空了。”

家裏有阿姨，但程封無法和對方說話，倒是可以直播畫畫，不過程封這天就是什麽都不想做。

“你忙嗎？”

程封忽然問。

陸炎凝視他幾秒鐘：“沒什麽事。”

“那你……”

“能陪我待一會嗎？”

程封基本很少和人提這樣的要求，按理就陸炎這樣的身份，頂級的首富豪門，他們之間察覺太大，陸炎就是金字塔頂端那群人，而他最多算是中間的，這樣的人就算不忙，也該是用來陪自己的。

可是當時程封就是想多和陸炎待一會。

大概是對方懷抱真的太溫暖了，是程封喜歡也眷念的一種溫暖。

說到底，程封知道自己本質其實還是有渴求的，裝作不在意，但某些時候，脆弱到自己都驚訝。

“想去哪裏？”

陸炎聲音溫和，絲毫不給人壓力，程封是截然不同的，在他這裏，程封獨一無二。

“不知道，安靜的地方，有樹林，茂密的樹林。”

程封話音剛落，前面一直都安靜着的助理忽然出聲。

“松濤半山別墅可以。”

陸炎擡起眼就淡淡瞥了助理一眼，助理馬上就低下了頭，老板和人說話，沒有自己随便插話的餘地。

就在助理忐忑時，後面陸炎發話了。

“那就去那邊。”

“過去大概一個小時，你可以睡一會。”

“好，到了你記得叫醒我。”

程封往車椅上面靠，就是剛眯眼一會，有一只寬闊的手掌伸了過來。

“車椅不舒服，靠我懷裏。”

兩人之前可以說，其實根本沒太過的接觸，最多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卻在這個時候，好像忽然間那些所有距離都消失了。

程封微微一笑，沒有拒絕，靠進了陸炎的懷中，陸炎則摟着程封的身體。

“我睡了。”

程封嘟哝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

汽車再次開起來，這一次開的相當平穩，助理還特意将前後的擋板給升了起來，這樣一來後座會更加安靜。

那份安靜在無聲彌漫，陸炎似乎也被感染到，有點睡意了。

只是他閉上眼睛，卻只是休憩，沒有真的睡着，因為懷裏這個人，他無法讓自己真的睡着，和小孩親密接觸的每一秒鐘，陸炎都舍不得它快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