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愛上我◎

盛驚瀾當真就頂着那抹暧昧的痕跡去開門, 溫瓷看他的眼神格外荒唐。

宋怡歡在家裏坐不住,思來想去,決定上來一探究竟, 便拎起一袋水果乘電梯上樓。

門鈴響了半分鐘都無人回應, 宋怡歡腦海中浮現許多種可能。要麽裏面沒人, 那電梯口見到的“情侶”就不是他;要麽屋裏的人顧不上來開門……

一分鐘過去, 宋怡歡不再按鈴,仍然不死心的站在門口,終于, 她聽到裏面傳來動靜。

宋怡歡迅速整理頭發,露出笑容,準備以最好的狀态跟他見面。然而, 當盛驚瀾打開房門的剎那,宋怡歡的笑意僵在臉上, 心口像被殘忍的風暴席卷, 說不出話。

男人倚在門邊,清晰的下颌線往下, 一枚粉色吻.痕随着性感的喉結滾動着。

“有事?”他的聲音太平靜, 也沒有邀請人進屋的意思。

“水果買多了, 想着分給大家。”宋怡歡艱難地為自己編好理由, 才不至于顯得那麽難堪。

“學姐客氣了,我不愛吃這些。”盛驚瀾再次婉拒, 這回宋怡歡沒再直接挂門前, 而是拎着水果, 倉惶離開。

因為無需再探究答案, 剛才站在門口, 她已經看到地上擺着一雙女士皮鞋, 優雅的純白款。

記得跟随導師做課題的時候,她第一次見到盛驚瀾,對方比她低一年級,看似不着調的性格,修複東西時卻比誰都仔細認真。

那時她覺得,人不可貌相。

卻發現他身旁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女生,以女朋友相稱,學校裏的人都傳:考古系的盛驚瀾是出名了的花心,女伴一周一換,從來不留情。

宋怡歡恰好見過他極端的兩面,專一與浪蕩,前者是工作,後者在生活。

兩個特征共同出現在盛驚瀾身上,無論哪一面,都具有極大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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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那時過分矜持,總覺得女孩子不能主動,只能眼睜睜看着盛驚瀾的女友換了一波又一波。

再後來,盛驚瀾去了國外,她畢業回到老家榕城工作,天南海北,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見。

不料想,他們竟能重逢。

在考古所見到盛驚瀾那天,宋怡歡以為是幻覺,确認他們即将一起共事兩個月的時候,宋怡歡決定為自己拼一把。

她拜托所裏的其他同事旁敲側擊,确認盛驚瀾目前單身,且她發現這個男人不再跟從前一樣拈花惹草,變得成熟穩重。

宋怡歡越發歡喜,開始主動出擊,只是她放不開,行動緩慢,眼看一個月過去,才壯大膽子上樓敲門。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亦或者盛驚瀾本性未改,只顧短時間歡愉。

宋怡歡的出現打破屋內兩人融洽的氛圍,宋怡歡走後,依然沒有緩和。

好不容易哄好的溫瓷又開始看他各種不順眼,不讓碰,還說自己要去住酒店。

盛驚瀾沒答應也沒反駁,時間靜止似的沉默了一會兒,扭頭問:“餓了沒?”

“……”話題跳躍如此之快,溫瓷甚至懷疑自己上一句話的記憶産生偏差。

“咳咳。”盛驚瀾忽然捂着喉嚨咳起來,在溫瓷狐疑的打量下,他夾着沙啞的嗓音,指向客廳的飲水機,“幫我倒杯水。”

見他眉頭緊蹙,臉色凝重又難受的樣子,溫瓷想起他的嗓子還沒好,起身去接了杯水。

遞給他的時候,一句話沒說。

盛驚瀾從她手裏接過杯子,一口飲盡,空杯端在手裏,邊咳嗽邊道謝:“謝謝寶貝。”

“別叫我寶貝。”溫瓷沒好氣地質疑道,“誰知道你有過多少寶貝?”

盛驚瀾放下杯子,刻意裝出的難受神情也逐漸從臉上褪去,扯了把椅子,鄭重其事地坐在溫瓷面前。

他說:“宋怡歡跟我沒關系,除了大學時候做過一個課題外,沒有別的交集,來到榕城之後,不可避免會有工作上的接觸,但我跟她沒有任何私人往來。”

“半夜穿睡衣送藥,時不時拎水果問候,這也是簡單的同事關系?”溫瓷承認自己不夠大方,總捏着細節反複向他确認。

“那是她一廂情願。”男人脫口而出的話語,冷酷又無情。

很矛盾,他跟別的女人撇清關系,她應該高興。

可每當見他提到過往情緣,都一副冷淡絕情的模樣,她又忍不住想:如果哪天盛驚瀾對她失去興趣,會不會也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昨日溫情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溫瓷看着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睛,就知道自己沒法幹脆的放手。

她很苦惱,也很糾結:“盛驚瀾,我很矛盾,總是無法完全信任你。”

“我很高興你能坦白直言。”男人掃過她那空蕩的手腕,眼底釋放光芒,“所以沒關系,歡迎溫小姐的考驗。”

當天晚上,溫瓷睡在卧室,盛驚瀾在客廳沙發躺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盛驚瀾已經去考古所上班,溫瓷看到旁邊留下的紙條:早飯在廚房,中午回來陪你吃,晚上六點半下班。

一句話把整天行程給交代了。

來之前就知道他忙,溫瓷也沒想着要人全程陪同,她今天起得晚,吃完早餐已經十點半。

按照工作黨的午休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盛驚瀾就該下班了。

溫瓷在廚房掃了一圈,冰箱裏放着飲料和水果面包之類的,沒有主食材的影子。當然,她也沒打算自己做,畢竟溫家嬌養大的姑娘,從小就十指不沾陽春水。

她只是好奇,跟盛驚瀾出去吃飯的時候,他分明很挑剔;在工作時,又能淡定接受粗糙的食堂。這個男人的兩面性體現在各種事情上。

閑來無事,溫瓷花了一個小時選了一家不錯的餐飲店,點了幾份招牌菜讓人送到公寓,然後把湯菜等全部換成家裏的盤子程芳。

下班回來的盛驚瀾推門一看,見溫瓷坐在豐盛的午餐桌前,滿臉不可思議:“你做的?”

沒想到他會誤會至此……

溫瓷眨眨眼,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模棱兩可地邀請他品嘗:“你試試好不好吃。”

盛驚瀾狐疑地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裏,很是意外:“挺不錯。”

“嗯。”溫瓷緊抿着嘴巴,點頭,生怕自己一開口就笑出聲來。

這頓色香味俱全的午餐讓兩人吃得心滿意足,可惜午休時間有限,盛驚瀾不能待太久。

他一邊收拾飯桌,一邊問:“你下午怎麽安排?”

溫瓷随口道:“出去逛逛。”

“抱歉,最近實在太忙,不過明天可以陪你。”他接了這份任務,必須要完全。

“誰稀罕你陪,我自有安排。”溫瓷雙手支着下巴,看他收拾餐桌的模樣,心裏感覺很微妙,這一幕像極了情侶或夫妻之間的生活碎片。

自打昨晚宋怡歡出現後,溫瓷就不肯跟他好好說話,盛驚瀾輕“啧”一聲:“溫瓷,你知道你現在最像什麽花?”

“什麽?”她下意識追問

“是玫瑰。”又美又帶刺。

而有些勇士,最愛征服危險卻迷人的領域。

下午,瓷器組的同事都察覺出他的好心情,“驚瀾,看你今天心情不錯啊。”

盛驚瀾輕“嗯”一聲:“因為剛看到一個笑話。”

同事好奇問:“什麽笑話?”

“有人點外賣換成家裏的盤子,騙別人說那是她自己做的,結果忘記處理外賣盒。”

“哈哈哈,是誰這麽笨?”

他笑:“是個笨蛋美人。”

工作室內布滿笑聲,路過的宋怡歡滿臉苦澀。

印象中,盛驚瀾從不主動追求任何人,只是那些被他吸引的女孩甘願前仆後繼。

如果自己早點表明心思,那個女人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了?

下午,溫瓷去了元西茉那邊。

元西茉端給她一杯水,又指着茶幾上的水果,叫她別客氣。

溫瓷坐下後,元西茉拿起相機去拍攝堆在窗邊的玩具,溫瓷在旁邊靜靜看着:“西茉姐,這個是商品嗎?”

“嗯哼,上午才收到的。”

元果果出生後,元西茉分享了一些生活視頻,本意是記錄孩子的成長,沒想到會火。

元果果實在太可愛,粉絲數量蹭蹭上漲,元西茉開始做自媒體,分享一些育兒經驗。

這是誰也沒料到的發展。

原來,不管什麽性格的女人在成為母親之後,心裏都會為孩子騰出一片柔軟的地方。

“你現在做這個,開心嗎?”她記得元西茉以前追求刺激,而不是安于平常。

“這個工作挺好的,不僅有時間陪果果,還能改善物質生活。”元西茉把拍完的玩具收拾放進盒子,“再說,我也沒放棄自己的喜好,不是嗎?”

“那你現在就是晚上去酒吧那邊?”

“對,你可以跟我去玩玩,不過今天不行,今天晚上我不去,明天還要出門……”說着說着,元西茉忽然開始抓壯丁,“你明天要是沒事,可以過來幫我帶果果。”

“明天……”明天盛驚瀾也休假。

但元西茉都開口了,現在拒絕也不合适,如果有個小朋友在的話,那人就不會肆無忌憚撩撥她了吧?

思及此,溫瓷笑着應下。

等到晚上,盛驚瀾問她明天想去哪裏玩的時候,溫瓷笑眯眯的告訴他:“帶孩子。”

一開始,盛驚瀾懷疑她這句話裏有什麽深層含義,直到看見頂着蘑菇頭、背着瓢蟲包,脖子上還挂水杯的元果果時,盛驚瀾的表情微妙極了。

什麽小屁孩……

打擾他的二人世界。

當然,在溫瓷面前,他表現得十分友好,甚至願意伸手,跟一個比自己矮了不止半截的小不點說:“你好。”

元果果在看到盛驚瀾的瞬間,誇張地張大嘴巴:“好帥哦。”

溫瓷扶額。

想起元西茉說過,元果果是個超級顏控且非常社牛,在路上見到好看的人,都可能上去跟人家打招呼的那種。

溫瓷牽着小朋友的手,教她:“果果,你可以叫他盛叔叔。”

“好哦。”元果果從兜裏掏啊掏,抓出兩枚糖果,分給溫瓷和盛驚瀾一人一顆。

他們提供幾個目的地讓元果果自己選,元果果挑了一家低齡小朋友也能玩的游樂園。

盛驚瀾開車,溫瓷帶着孩子坐後排。

元果果是個話多的孩子,溫瓷會溫柔且耐心的回答她每個問題。

這是溫瓷第一次坐在盛驚瀾的車上,沒有出現産生任何暧昧氣氛。她在後面跟果果玩小游戲、聊天,前面的盛驚瀾偶爾搭腔,竟有種獨特的溫馨感。

“溫阿姨,你的糖果是草莓味,我的是荔枝味,你要跟我換嗎?”元果果說話的時候,小手已經伸到溫瓷面前,這波暗示簡直不要太明顯。

溫瓷當然不忍心拒絕小朋友,故意說:“阿姨喜歡荔枝味。”

“那果果跟你換!”于是兩人都拿到自己喜歡的口味,剝開放進嘴裏,甜味在舌尖蔓延。

到達目的地後,車子開進附近停車場,元果果背着甲殼蟲書包蹦蹦跳跳,溫瓷連忙牽住她:“果果,慢點走。”

元西茉交代過,元果果好動,在外面走路一定要拉着手,否則就會像脫缰的野馬,控制不住。

“野馬”暫時被馴服,但并不安分,一個勁兒往前奔:“快點快點。”

溫瓷不得已小跑起來,直到元果果被盛驚瀾提拎起胳膊:“跑什麽?”

溫瓷正想說別對小孩兇,卻見元果果笑眯眯地伸手:“叔叔你牽我,我就不跑。”

溫瓷:“……”

男色誤人。

停車場出去就是游樂園入口,旁邊挂着票價牌子,員工看到三人手牽手,直接提議:“兩大一小的家庭票。”

“行。”盛驚瀾爽快付錢,拿到三根一次性的防水手環。

溫瓷剛幫元果果貼上,另一只手便伸了過來,盛驚瀾捏着其中一根,理直氣壯地讓她幫忙。

溫瓷只好把手環撕開,圈着盛驚瀾的手貼上。

這還沒完。

盛驚瀾直接撕開最後那根手環,朝她挑眉,意思很明顯。

孩子在旁邊,溫瓷沒跟他唱反調,老實把手伸出去,誰知那人趁戴手環的機會,故意捏了捏她的手。

溫瓷:“!”

當着小孩的面做個人吧。

手環通玩全場,元果果興高采烈奔向自己喜歡的游樂區,大部分都需要家長作陪,溫瓷跟盛驚瀾兩人換着上。

直到,元果果停在一塊攝影牌子面前。

雖然上面寫的字認不完,但她聽見旁邊員工熱情的聲音:“曬出一家三口照片就可以兌換免費玩具哦。”

一句話,元果果就聽到“免費玩具”四個字。

盛驚瀾為難地摸摸下巴:“她不會想去拍這個東西吧?”

上面的玩具一看就很劣質,白送也沒意思。

溫瓷瞥了他一眼,想拉元果果離開,元果果果然不肯:“叔叔阿姨,免費的玩具诶,免費的。”

盛驚瀾哄道:“叔叔給你買個豪華版的芭比娃娃。”

元果果堅持道:“我不,我要奧特曼。”

盛驚瀾:“?”

元果果喜歡的跟大衆女孩不一樣,盛驚瀾懶得跟小孩争辯,轉頭問溫瓷:“拍嗎?”

溫瓷一個激靈:“我們又不是……”

“誰說家庭合照要一家人才能拍?”家庭合照那玩意兒,他八百年前就覺得沒意思。

但最終,合照還是沒拍成,盛驚瀾承諾送元果果更大更帥的奧特曼。

折騰到下午,元果果終于累了,癱在車裏,小腳翹都翹不起來。

溫瓷在車外跟元西茉打電話,車裏只有元果果和盛驚瀾。

元果果喊道:“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漂亮的溫阿姨?”

盛驚瀾側過頭:“這你也知道?”

元果果捂嘴偷笑,像是發現什麽不得了的大秘密:“我剛剛看到你把糖果喂到溫阿姨嘴巴裏了。”

溫瓷回到車邊只聽見男人和孩童的笑聲,好奇問:“你倆在說什麽?”

元果果是個鬼靈精,一句話轉移話題:“阿姨,媽媽要來接我了嗎?”

果然,溫瓷只顧着回答:“我們把你送回家。”

這大概是元果果最開心的周末之一,道別時還依依不舍。

元西茉領着女兒,打量眼前的兩人:“謝謝你們,明天晚上請你們喝酒。”

提了好幾次的酒局終于約上,溫瓷笑着說:“好。”

兩人走後,元果果開始跟媽媽分享自己的發現:“媽媽,盛叔叔想做溫阿姨的男朋友。”

元西茉:“噢。”

元果果望着媽媽,問:“媽媽,你為什麽不找男朋友?”

元西茉伸手點按女兒的額頭,一副嫌棄的口吻:“男朋友都是賠錢貨,我才不要。”

傍晚,盛驚瀾帶溫瓷去市區吃了頓豐盛的晚宴,回到公寓時,天已經黑了。

“今天謝謝你了。”

“就口頭感謝?”

“嗯……等會。”溫瓷跑進房間,從行李箱取出那件買了許久還未送出的酒紅色襯衣,變魔術似的遞到盛驚瀾面前:“喏,謝禮。”

男人詫異:“這是?”

“不是要謝禮嗎,這是你應得的。”溫瓷不由分說把襯衣塞給他,自己回房間把門關上,拒絕交流。

沒過一會兒,盛驚瀾來敲門,向屋內發出誘惑的聲音:“不想看看你的禮物嗎?”

溫瓷恨卧室門沒有貓眼,好奇心害她開了門。

盛驚瀾拎着襯衣站在門口,跟溫瓷預想的畫面截然不同:“你怎麽沒穿衣服?”

男人故作正經,指着身上原本就規規矩矩的一套休閑服:“你可別胡說,我正經人。”

溫瓷:“……”她是指,為什麽沒換上襯衣。

盛驚瀾早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也不妨告訴她,自己的算計:“一下被你看光,多沒意思。”

“誰要看光啊!”溫瓷氣得跺腳。

從盛驚瀾嘴裏冒出來的話,十句有八句不正經。

盛驚瀾就是故意吊她胃口,沒肯換。

隔天,盛驚瀾又恢複忙碌的工作期,元西茉帶她在榕城逛了一圈,順便買了些特産寄回去。

下午,元西茉從幼兒園把元果果接回家,教女兒做作業,玩游戲,九點鐘開始哄睡。等到差不多九點半,阿姨來陪孩子睡覺,元西茉就換上衣服出門。

她是俱樂部最受歡迎的調酒師,即使每天很晚上班,也有人願意等她出現。

今天帶溫瓷過去,元西茉讓店裏的朋友提前留給了好位置,在離她近的地方。

看時間已經不早,元西茉問:“你那個朋友呢?”

“加班吧。”聽盛驚瀾說他們七月要辦瓷器展覽,都緊着修複那批文物。

“他看起來不像是會老實加班的那種人。”更像游戲人間、浪蕩不羁的富家公子哥。

“你要是知道他的職業,肯定更吃驚。”溫瓷聳肩。

“嗯?”這話到讓元西茉好奇,“說說?”

溫瓷攤手:“文物修複師,神奇吧。”

在大衆眼裏,文物修複師應該是成熟穩重,耐得住寂寞,一看就很靠譜的那種人,所以盛驚瀾才顯得特殊。

“算了,不提男人,來看看你想喝什麽酒,我給你調兩杯。”

“都可以,我都沒嘗試過呢。”

等待的間隙,溫瓷收到那人的消息,說到酒店了。

溫瓷拍了張正對的照片,不一會兒,有人從背後拍她肩膀。

本以為是盛驚瀾,扭頭望去,卻對上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溫瓷下意識蹙眉,對方卻賠笑道歉:“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嘴裏說着認錯人,腳卻沒動,甚至想貼上來。

沖鼻的酒氣讓溫瓷一陣反胃,在她迫切想要逃離的時候,一道熟悉的氣息包裹住她。

盛驚瀾用雙臂護着她,扣着她腦袋埋向身前,犀利的眼神射向那個不知所謂的搭讪者,勾着唇,聲音卻很冷:“知道認錯人,還不滾?”

原來是有對象的。

男人自知理虧,在嘴裏小聲罵了句就走了。

盛驚瀾放開懷裏的溫瓷,叮囑道:“以後不要單獨去酒吧。”

以溫瓷的容貌,即便是正經酒吧,也可能遇到各種情況。

“我又沒有單獨去過……”她在被媽媽刺激的情況下,那麽想要叛逆,都還特意在酒吧門口等到盛驚瀾才一起進去呢。

盛驚瀾也想起那次,想幹壞事都那麽規矩的溫大小姐,笑容戲谑:“還挺乖。”

元西茉把調好的酒遞來,剛好一人一杯:“新研制的口味,你們嘗嘗。”

一杯漸變紫色如夢似幻,一杯混着冰塊的藍色像海洋。

“這杯名為星雲。”元西茉指着紫色介紹,“裏面加了白朗姆、檸檬汁、紫羅蘭利口酒。”

“這杯叫深海。”元西茉指着藍色那杯,“這杯添加的基酒比較多,有伏特加、未威士忌、龍舌蘭……”

溫瓷不認打斷,聽完才說:“人家都是介紹調酒靈感,你直接告訴我們原材料啊?”

“都是朋友,耿直一點。”在他們面前,元西茉就不整那些花裏胡哨的說法了。

沒聊到兩句,就聽到有人喊:“西茉,這邊有客人點了……”

元西茉回應了同事,又對兩人說:“不好意思,這會兒有點忙,你們先玩着,有事叫我。”

晚上十點過正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一群穿着襯衣的年輕男人搖晃在舞池中央,場下的觀衆歡呼不斷,站在臺邊跟人互動。

溫瓷抿了口酒,認真品嘗了一下它的味道變化:“星雲的味道還不錯。”

“你再嘗嘗這個。”盛驚瀾把自己喝過那杯遞過去。

溫瓷遲疑,“你喝過的。”

“還跟我客氣?”他甚至親口喂她喝過。

溫瓷哼哼兩聲,端起藍色深海嘗了一口,味道比星雲濃厚,也更刺激。

她滿意地眯了眯眼:“好喝。”

“那我們交換。”他學元果果換糖果,把藍色深海給了溫瓷,自己則端起她喝過那杯紫色星雲一口飲盡。

在酒香的萦繞中,臺上的舞臺漸入高潮,燈光閃爍,勾人心魄。

溫瓷托腮看着前方,保持姿勢沒動作,直到盛驚瀾伸手捏她的臉,問:“好看嗎?”

溫瓷眼皮子一翻 ,故意回答:“好看。”

盛驚瀾捏着她下巴轉過來,面向自己:“看我。”

溫瓷扭頭,犟嘴:“你哪有臺上的好看?”

盛驚瀾不可思議反問道:“臺上的好看?”

唇微翹,溫瓷故意不答。

“行。”盛驚瀾松開她胳膊,消失在人群。

剛才表演的人下了舞臺,一群人蜂擁過去,場面激烈,嘈雜的驚呼聲連續不斷。

溫瓷不由得離開高腳凳站起,仰頭環顧四周,卻怎麽也搜尋不到熟悉的身影。

他不會生氣了吧?

溫瓷放下杯子,準備給他打電話,忽然,場內絢麗多彩的燈光暗下,衆人下意識停下所有動靜,時間靜止一般朝唯一的光源望去。

沉寂的舞臺重新響起音樂,依稀可見一個男人的身影。高挺的鼻梁、銳利的短發、衣袖半挽,以及極度優越的身材線條。

光暈交彙,是男聲版的《One Kiss X I Was Never There 》在燃燒。

舞池中的男人咬起領帶,随着音樂顫動的節律,胸腔起伏。

燈光下的容顏,近乎妖冶。

全場氣氛激昂,尖叫聲不絕于耳。

溫瓷目不轉睛凝視前方,充滿誘惑的熟悉腔調環繞耳畔,仿佛整顆心髒都被抓住,只為一人而跳動。

他看過來,四目相撞,擦出看不見的電石火花。

男人薄唇微啓,喉間發出的磁性聲線猶如罂粟,讓人為之上瘾、着迷。

“One kiss is all it takes.”

只需要一個吻

“Falling in love with me.”

愛上我

“Possibilities.”

有無限可能

“I look like all you need.”

我就是不二之選

盛驚瀾站在舞臺中央,撥正麥克風到嘴邊,勾唇一笑,光芒耀眼。

“這是,送給寶貝的第九份禮物。”

作者有話說:

這個男人!他他他!!!太絕了!!!

注:文中的英文歌詞及翻譯引用于《One Kiss X I Was Never There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吧唧一口甜啵 6瓶;一只甜橙 2瓶;Chenzhi-、八月小傅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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