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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情愛肆意滋長◎
第二天早晨, 兩人在畫錦堂跟聞明遠彙合,聞明遠專門安排了一輛車子上山,約莫三個小時的車程。
為了行動方便, 溫瓷換下旗袍, 另帶兩套寬松舒适的衣服去。
聞明遠背着簡易的旅行包, 精神抖擻,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十歲。
司機是他的熟人,兩人分別占了駕駛座和副駕駛,溫瓷跟盛驚瀾坐後排, 四人正合适。
盛驚瀾打開後備箱放行李,溫瓷跟在旁邊,上車時, 盛驚瀾又替她打開車門,這一系列行為跟平常沒什麽兩樣, 聞明遠卻敏銳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氣場有所變化。
“我看你倆今天不太對啊。”聞明遠扭着頭跟他倆聊天。
溫瓷懵:“啊。”
聞明遠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調侃這對年輕情侶:“還是年輕好啊,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昨天來的時候, 兩人挨得很久但沒牽手, 今天坐在車裏都要牽手, 可不是感情升溫麽。
溫瓷聽懂了弦外之音, 連忙把手抽回,這欲蓋彌彰的動作引得兩位前輩發笑。看出溫瓷臉皮薄, 他們便不說了, 互相跟對方聊天, 不去關注後面那對小情侶。
見兩位老前輩沒看往後看, 溫瓷悄悄伸手貼了貼臉頰。有沒有泛紅不知道, 但她感覺很燙。
确實不一樣。
原本以為她跟盛驚瀾的關系已經到達心照不宣默認情侶的地步, 直到昨天,盛驚瀾問她:“要跟我談戀愛嗎?”
當她羞得只會點頭,盛驚瀾掐着她臉蛋深吻的那一刻,溫瓷才真正體會到,被喜歡的人表白是這樣的感覺。
那種從心口蔓延至全身的愉悅,能讓整個人飛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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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明遠說他們變得不一樣,的确如此,她現在好像比昨天、比之前,還要喜歡盛驚瀾。
行駛途中,溫瓷靠在盛驚瀾肩頭睡了一覺,途徑彎道區域,溫瓷被車子晃醒。
“已經上山了嗎?”她揉揉眼睛,視線有些模糊。
“剛上不久。”盛驚瀾手扣在她靠窗的那邊,以防傾斜時撞到。
後半程,溫瓷徹底清醒過來,山路崎岖不好走,車子晃得她頭暈。上回騎機車走的大公路,這次山上的路上有碎石和泥土。
這裏的環境并不好,盡管來之前已經做過心理建設,親眼看到時,才覺得荒涼、幽深。
山路被高聳的密林層層包裹,從外面看,幾乎不見天日。
溫瓷湊到盛驚瀾耳邊說:“我以前跟朋友去爬山,覺得陡峭、險峻的是山,還沒見過這樣子的。”
盛驚瀾歪頭:“現在不就見到了?”
“好偏啊。”她小聲道。
“你不會是害怕了吧?”盛驚瀾扣手按在她肩頭。
“有點。”在未知的世界面前,她承認自己膽小。
某人趁機忽悠:“那要記得随時牽好我的手。”
“嗯!”溫瓷認真地看着他,像在立誓做保證一般,緊緊牽住他的手。
快到村口時,聞明遠提前聯系村長。聞明遠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山上,跟這裏的村長熟識,這次也是村長打電話告訴他,挖出了有顏色的礦。
溫瓷被晃得頭暈,下車就立刻跑到邊上呼吸新鮮空氣,盛驚瀾擰開瓶蓋遞來清水,溫瓷小口喝下,慢慢緩過來,“我沒事。”
很快,村長親近過來接人,領着他們去自己家裏坐。
聞明遠跟他攀談上,慢慢聊到住宿問題:“這次有兩個小朋友跟我過來體驗生活,看安排他們住哪兒?”
村長思考了一下:“我二弟家寬敞,我去找他說說。”
聞明遠連忙道:“那就麻煩你看了。”
村長擺手:“哎呀,我們之間不說這些。”
山村裏的條件是溫瓷人生中待過最簡陋的地方,又似乎比她在途中腦補的場景好許多。
她只見過網絡上的貧困山村,親自來過才發現,這裏的人也會修建水泥房、卧室單帖瓷磚,幹淨整潔。
村裏的人比她想象中的好相處,為他們提供住宿的人家姓錢,家裏有一對老夫妻和十歲的孫女。
他們說:“我們這樓上去年才修好的嘞,兒子兒媳婦進城打工去了,回來住着舒服。”
不僅如此,還特意殺了只雞招待他們,搞得溫瓷很不好意思。想以支付方房費方式抵消人情,對方愣是不要。
阿婆力氣大,溫瓷遞過去的時候,阿婆反手一推,差點沒把溫瓷手腕按折。
至此,溫瓷不敢往錢阿婆手裏遞東西,只是私下跟盛驚瀾商量,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下報酬。
“手怎麽了?”盛驚瀾見她一直在轉手腕,像是不舒服。
溫瓷輕笑着搖頭,只說剛才不小心扭到。
“過來。”盛驚瀾朝她勾手,待她走近時,盛驚瀾左手握着她胳膊,右手捏着她手掌,在手心處輕輕按揉。
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溫瓷詫異道:“你還會按摩?”
盛驚瀾唇線拉直:“不會。”
“……”那為什麽一副很懂的樣子。
她發現,盛驚瀾正經時的模樣真的很能唬人,就感覺,他做什麽都行。
不過溫瓷打從心底裏覺得,盛驚瀾是個極好的男朋友,會細心關注到她一切情況,并及時做出反應。
“下午要出去逛逛嗎?”
“好啊。”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半,山裏黑得早,他們打算明天早上再上山。
山裏空氣清新,不像喧嚣的城市充滿雜塵,放眼望去,仿佛見證綠野仙蹤的傳奇。
溫瓷高興地拿起手機,360度錄制視頻,想要分享給南城的外婆和朋友,卻因為山裏信號不穩定,只能勉強發兩張圖片過去。
兩人沿着泥黃色道路往前走,田裏有農人佝偻着身子插秧。
溫瓷随口問:“一般不是四五月插秧嗎?”
盛驚瀾為她解惑:“現在是晚稻。”
從前跟朋友去過農家樂,也能看見村野田林的景象,只是那種逐漸旅游化的地方跟沒有開發過的山林不同。
溫瓷被路邊的紅色果子吸引視線,好奇問:“這是什麽果子?怎麽長在邊上,可以吃嗎?”
盛驚瀾仿佛行走的百科全書,負責提供答案:“覆盆子,野生的,能吃。”
溫瓷簡直驚喜:“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溫卿卿~”他笑得焉壞,摘下一顆遞給溫瓷,“試試。”
沒洗過的水果,溫瓷有些猶豫。
“嬌氣包。”盛驚瀾反手投進自己嘴裏。
溫瓷眼睛一瞪,似乎在控訴他的自己吃掉的行為。男人鼻腔溢出輕笑,扣着她後頸,親口送過去。
“寶貝,我再給你科普一下,覆盆子還可以……”他故意拖延,湊近她耳邊,“補腎壯陽。”
溫瓷默默咽下了嘴裏的覆盆子,低着頭,半天憋出一句:“你不要吃。”
再補下去,盛驚瀾會怎麽樣她不知道,但她肯定會被折騰很慘。
一陣風吹來,吹散了溫瓷臉頰的紅暈。
靜谧的山野間,她在清風中起舞,與不知名的花朵争豔,難得享受到安閑自在的滋味。身邊有喜歡的人作陪,仿佛可以無止境的走下去。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眼看太陽快要下山,溫瓷找到一棵滲進斜陽的大樹,“我去那邊拍幾張照。”
“去吧。”女生拍照很容易上瘾,盛驚瀾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找到快幹燥的地。
盛驚瀾坐在田野,把收集的長枝條繞成圈,再将粉黃色小花嵌入纏繞,不久後,一個簡易又漂亮的花環從他手裏誕生。
待溫瓷回來,他順勢遞出花環:“送你。”
溫瓷沒接,而是蹲在他面前,盛驚瀾心領神會,親手把花環戴在她發間。
溫瓷摸到頭上的小花朵,沖他嫣然一笑,盈盈秋水,江山失色。
體檢山間生活的第一天,溫瓷玩得舒暢,晚上回到農家,錢阿婆端來熬制許久的雞湯:“這是我們自家養的雞,沒喂一點飼料,香得很。”
溫瓷湊過去喝一口,差點被燙到。
盛驚瀾不客氣地笑,嘴上揶揄道:“你還是我之前認識那個溫小姐吧?”
還記得相識之初,溫瓷喝口茶都要特別注意形象。
吃完飯後,溫瓷才悄悄說:“我只是看阿婆太熱情的。”
錢阿婆用殷切的眼神盯着她,就盼她快點嘗一口。
“行。”盛驚瀾接受她的理由。
第二天早晨,聞明遠要進山采礦,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放下行李便去村長家彙合。
村長說:“前天是林木森挖到的石頭,他馬上就過來,下午帶你們去找地兒。”
很快,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穿着寬大的背心,寸頭板正,胳膊緊實有肌肉,小麥色肌膚顯得十分健康。
“我是林木森。”他簡單介紹自己,并取出一塊紅色石頭,問聞明遠是不是這東西。
聞明遠見了很是歡喜,迫不及待想去挖,林木森帶着三人進了山林。
面對茫茫深山,溫瓷低頭看了眼腳上的小白鞋,估計要直接報廢。
溫瓷全程抓着盛驚瀾的手,她是唯一的女性,看起來又很嬌柔,大家都擔心她能不能适應,沒想到溫瓷看起來柔弱,爬山時卻一聲沒吭。
“我也是爬過山的好不好?”雖然那是旅游景區的山,全程有鎖鏈和欄杆可以借力。
她既然來了,必然不會因為主觀感受而掉鏈子。
“聞老師,這麽寬的地方,怎麽能知道我們要找的石頭在哪兒呢?”
“這就是經驗之得了。”聞明遠淺挖了擠出,在第四次動鋤時,終于找到紅色礦石。
溫瓷拿工具試了兩下,土沒松,嬌氣的皮膚已經被粗粝的工具磨紅。盛驚瀾把她手裏的東西拿走,不準她再碰。
這裏不是礦山,沒有大量礦石可以開采,能不能找到全憑運氣。
溫瓷就跟着他們長見識,樹上的果子、地上的花草,都讓她感到新奇。
幾人在山裏一待就是幾個小時,溫瓷的小白鞋已經沾滿泥土灰塵,平時一塵不染的佳人忽然變成髒髒包。
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盛驚瀾舉起手機拍了幾張照。
拍完欣賞自己的攝影成果,眼裏笑意更濃。
溫瓷渾然未覺。
走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可她左看右看,還是坐不下去,全憑毅力支撐。
不知盛驚瀾從哪兒拔來一束草葉,掃掉石頭上多餘的沙層,安排她:“你在這邊坐會兒。”
溫瓷沒有逞強,當即坐下來歇息。
三人皆在前方,溫瓷的注意力全在盛驚瀾身上。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也可以從容地跟着老師傅在深山老林挖石頭,平時總逗她的人會細心摘下草葉替她掃清塵土,他真的很好。
至少現在的溫瓷這麽認為。
這處大概待了半小時,盛驚瀾走回來接她:“溫瓷,走了。”
“來了。”溫瓷倏然起身,豈料腳下碎石一滾,身體不受控制滑到,幸虧長期跳舞使她身段敏捷,在千鈞一發之際撐到石頭,穩住身體。
只是左腳別着,溫瓷再動時,腳脖子傳來痛感。
盛驚瀾快速朝她奔來,溫瓷抱着歉意道:“好像扭了一下。”
盛驚瀾握着她胳膊,盯着那只腳,“能走嗎?”
“還行。”可惜這裏到處是陡坡,深一腳淺一腳踩下去,她受不了。
“讓我看看。”林木森忽然上前,在兩人疑惑的眼神中自報身份,“我學過醫。”
溫瓷又坐回那塊大石頭,伸出扭傷那只腳,林木森單膝蹲在她面前,去摸腳踝處。
盡管醫生面前無性別,這一幕還是讓盛驚瀾十分不爽。
林木森沒穿白大褂,這裏也毫無醫療氛圍,看上去只是一個男人在觸碰溫瓷那白嫩的腳。
盛驚瀾握緊手裏的榔頭,非常,非常的不爽。
終于,他無法再忍受,“摸夠了嗎?”
看出盛驚瀾不善的表情,林木森秉着職業操守回複他:“我只是想确定她是否扭傷到骨頭。”
盛驚瀾暗自咬牙,撐起那臉假笑,“那麽請問林醫生,她的腳傷如何?”
林木森站起身,“還好,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溫瓷也随之站起,抓住盛驚瀾伸來的那只手,先跟林木森道謝,又轉頭和盛驚說:“我沒事,別擔心。”
見這一幕,聞明遠擡頭看了眼天色,建議道:“我看今天沒什麽太陽,陰沉沉的恐怕要變天,咱們朝回走也差不多,下雨走山路不安全。”
“也好。”衆人一致同意。
盛驚瀾把工具交給聞明遠,自己在溫瓷面前蹲下身,“上來。”
看出他的意圖,溫瓷連忙搖頭:“我真的沒那麽嚴重,可以走路的。”
盛驚瀾懶得聽她扯,“再啰嗦我就扛你走。”
溫瓷:“……”
這人真是紳士和痞賴随機切換。
溫瓷怕了他,乖乖爬上寬闊的後背,雙手環住他脖頸,在耳邊小聲道:“你怎麽這麽兇。”
“有嗎?”當事人份絲毫未覺。
溫瓷指控道:“有,你剛才嫌我啰嗦。”
聽她小聲在耳邊嘟囔,撒嬌似的口吻,盛驚瀾徹底笑了:“寶貝,你大可不必跟我客氣。”
“怎樣才算不客氣呢?”溫瓷問。
“比如,你累了可以指揮我背你走。”而不是一聲不吭跟着他們。
溫瓷沒有立即回答,似乎在消化這句話的含義,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
“盛驚瀾。”
“嗯?”
“你是抖M嗎?”
“?”男人咬牙切齒地警告,“溫卿卿你最好還是對我客氣點。”
溫瓷趴在他背上,笑得樂不可支。
原來有個男朋友,是這麽開心的事情呀。
錢家老夫妻倆見盛驚瀾背着溫瓷回來,還以為在山上出了大事,問了才知是扭傷腳。
“你們不是跟木森一起去的嗎?咋不叫他看看嘞,他技術好着哩。”心地善良的老人家很是擔心。
溫瓷連忙解釋:“阿婆,我沒事,林醫生看過了,說不嚴重。”
盛驚瀾把她放下來,又問老人:“阿婆,有熱水嗎?”
“熱水,我馬上去燒一鍋。”村裏沒有安裝自動熱水器,需要用水時就直接用大鍋燒開,裝進開水瓶保溫。
直到溫瓷要用熱水敷腳,熱心腸的阿婆送來擦腳毛巾,一看溫瓷那雙纖細白嫩的腳,帕子都遞不出手。
錢阿婆從櫃子裏拿出一根新毛巾給溫瓷敷腳:“你這姑娘皮膚嫩得哦。”
錢家的小孫女放學回來,也忍不住往溫瓷跟前湊,“姐姐生得真好看。”
溫瓷微微一笑:“你也很好看。”
被漂亮姐姐盯着,錢小花害羞地把雙收藏到身後,“我手黑黑的,奶奶說我是煤球堆裏撿來的。”
溫瓷的聲音更加輕柔:“奶奶只是在跟你開玩笑呀,女孩子的美麗不是以膚色判定的。”
盛驚瀾端着水盆上樓,恰好見到這一幕。
似水柔情,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個溫度怎麽樣?”盛驚瀾調好水溫讓溫瓷感受,溫瓷伸出腳碰了一下,輕輕點頭,“可以的。”
她拿起旁邊幹淨的毛巾準備打濕熱敷,卻被盛驚瀾先一步拿走,浸濕水,稍微擰幹。用力時,溫瓷能夠清晰地看見他手背上的青筋,從胳膊蔓延至指間,長而細。
溫瓷等着接毛巾,盛驚瀾卻沒有交給她的打算,而是直接從盆中托起她扭傷那只腳。
溫瓷下意識往回縮,被男人握住腳脖子,不允許逃離,“別亂動。”
熱毛巾裹着小腳,一只手托着,一只手輕輕揉按。
她好像變成他手中一件需要修複的文物,嬌弱、易碎,所以他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用盡了全部的耐心。
時光在這一刻慢下來。
窗外是寂靜的田野與山林,溫瓷靜靜地坐在那裏,聽自己心跳聲轟鳴,任由情愛肆意滋長。
作者有話說:
這段時間應該是卿卿從小到大最自由最快樂的時候,戀愛瘾将達頂峰
感謝在2023-04-24 00:15:53~2023-04-25 14:23: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林七 10瓶;旭心 5瓶;愛讀書的貓 3瓶;一杯美式汽水、一只甜橙 2瓶;鐘與你i、愛看小說的不知名少女、小盒今天暴富了嗎、彤彤26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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