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貳拾）

“三哥！找到阿檀了！”柯議把穆方檀的行蹤報告給洪封。

“那小子在哪？”洪封這幾天氣的不成，真不是自己的地方不行啊！找一個竟然找了五天！這要是放帝都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在舊街中開了家糕點店，這幾天正在那忙着收拾呢。”柯議其實也沒想到穆方檀能躲到那去的，更沒想到雍京的圈內人口那麽緊，讓他查了這麽多天！還是查穆方檀那輛法拉利才查到的！

“糕點店？”洪封瞪大眼睛，“幾千萬的股票他不要！就開個破點心店！他腦袋被門夾了！”

“三哥，要不要去看看？”柯議問道。

“去！當然去！”洪封咬牙，“唐律呢？”

“那小子說家裏有事，先回了。”柯議聳肩，“多半是他家那糟心的未婚妻。”

“啧！唐律也夠能忍的。”洪封搖搖頭，往外走。

“快到極限了。”柯議和唐律一起長大，很了解對方。

“走吧，上阿檀那，解決完那小子再回帝都。”洪封上車，柯議在前面帶路。

舊街，梁氏檀家。

攝影師眼睛比閃光燈還亮，不停的按快門，沙發上的人動作沒有變，攝影師卻從各個角度拍的不亦樂乎。

蘇慧歪着頭，唇角一勾，露出溫婉的笑容，“就到這裏吧。”

咔！相機真實的紀錄了下來。

攝影師盯着最後一張，口水都差點流下來了，太完美了！

“就這張了。”穆方檀訂板了。

“很好。”蘇慧也點頭了，手一托下巴，“阿檀，姐姐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怎麽謝我？”

“姐說吧，說什麽我都答應。”穆方檀笑言。

躲在一邊偷聽的游北冥差點沒沖出來！什麽叫都答應呀！啊！媳婦！不帶紅杏出牆的！

游北冥差點沒沖出去，身邊的四個妹妹一起鎮壓，才壓住了！

“這店還有沒雜志社來采訪吧？”蘇慧打量着不大的店。

“嗯，沒有。”穆方檀走到唱片架前，手指在唱片上移動，最終選定了一首《白蘭香》放到唱片機上，放上撥針，那個時代特有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輕而慢的曲調，讓這個地方更有了民國的味道。

“如此就給我專訪好了。”她聽着音樂，全身放松，靠在沙發上。

“好。”他求之不得。

一杯香甜的玫瑰蘋果蜂蜜茶放到了她的面前，“姐，嘗嘗。”

“嗯，好香。”她喝了口，贊道，“聽說你這有鮮花凍，不準備讓我嘗嘗麽？”

“稍等。”穆方檀起身，往後廚走。

他剛一走，游北冥就竄出來了。

“你到底是幹嘛來的？”

“看我的好弟弟。”蘇慧喝着茶，連正眼都不給他。

“你別打他主意！他不喜歡女人！”他警告她。

“我和穆家有過婚約，這回來是為婚約來的。”她輕言，看他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淺笑，“安心，和我有婚約的不是阿檀。”

“不是阿檀，那是！”游北冥一驚，看向她。

“也不是那廢柴。”她搖頭。

“蘇慧，穆家就兩兒子，不是他們，難不成是老頭子？口味夠重的！”他調笑一聲。

“我的口味和阿檀一樣輕。”她到不氣，小匙在骨瓷杯中攪動，“和我訂下婚約的是方姨（穆媽媽）的長子。”

“還不是那廢柴麽。”他撇嘴。

“不是穆家的長子，是方姨的長子，那廢柴可不是方姨的兒子。”她冷笑一聲，她家母親是李家的人，和方家是世交，當初也算指腹為婚，訂的娃娃親。

“明白了，可是穆老頭可不好打發。”他懂了。

“不好打發，不等于，不能打改，總會有辦法的。”蘇慧喝着茶，唇上勾着笑意。

穆方檀端着鮮花凍和點心出來時，見游北冥在這，走到他面前，“正好你在這，廚房裏還有些，你給小沫她們端過去，我做了壺水果茶，今天也辛苦她們了，你替我和她們說聲謝謝。”

“行，我這就去，你們聊。”游北冥就是這點好，吃醋歸吃醋，大事歸大事，最多秋後算帳。

“姐嘗嘗看，我店內的特色，鮮花凍。”穆方檀放下了五份鮮花凍，“這是玫瑰加紅巧梅，愛情巧紅梅，有美白瘦身的功效。這是玫瑰加茉莉，茉兒香玫瑰，有瘦身美形的功效。這是桂花加百裏香，百裏醉金桂，有瘦身排毒的功效。這是熏衣草加蘆荟加桂花，清熏桂花釀，有護膚美顏的功效。這是紫羅蘭加金盞花，羅蘭盞盞豔，有減壓放松的功效。”一一擺在了她的面前，“姐你嘗嘗看。”

蘇慧審視的看着，五碗的花凍，裏面有新鮮的花瓣，凍的顏色透亮，澆着濃稠的蜂蜜，看着就好吃，她随手拿起一份，嘗了一口，花凍入口即化，花汁中的苦配上蜂蜜的清甜，很好吃！換了一份，一口入先愣了，蜂蜜的味道明顯不同，五份一一試過，她發五份的蜂蜜都是不相同的，但，這不同的蜂蜜，對應不同的花凍，味道好的沒話說！

“很完美。”她放下手中的小匙，“只不過……”

“配上相對的水果茶就更完美了？對吧？”他笑問。

“有準備了？”她笑道。

“恩，材料沒到齊，姐就将就下好了。”他喝着手中的咖啡。

“将就下也沒什麽，但，專訪時，我要嘗全了。”她提條件。

“沒問題，到時候店內的所有點心，我都給姐做一份。”他點頭應下。

“好！”她眼睛一亮，身為美食雜志的總編，自然不會放過任何美味的食物！

兩人剛談好，蘇慧舉着杯子給他，“續杯！”他正要接，門就被打力的打開了，他手一頓，所幸蘇慧沒提前放手，不然這杯子就保不住，他氣呼呼的回頭看去，這是誰呀！就見洪封兇神惡煞的站在門口，叉着腰往裏看。

“洪三哥，我這杯子要是碎了你可要賠我一整套一模一樣的！”

“賠就賠，你三哥我不差錢！”洪土豪大言不慚的說。

“據我所知，這一套是一百一十一只，是阿檀定做的，你要怎麽賠套一模一樣的？”她咬重一模一樣四個字。

“蘇小慧你怎麽在這？”洪封看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蘇慧優雅的支着下巴，接過穆方檀給她續的花果茶，眼中滿是笑意的看着洪封，那笑就像小時候她有壞主意要整人的笑，“你先別管我為什麽在這着，賭約你可輸了，這連一個半月都沒到呢。”

“呃！”洪封想起來了。

“你是想果奔呢，還是想吃韭菜拌辣椒呢？”蘇慧甜笑能膩死人！

“祖宗！會出人命的！”洪封心裏直流淚。

“行吧，先欠着，有用時在找你。”蘇慧難得大方一回，而洪封的心裏更加忐忑了，他不知道蘇慧還有什麽壞主意，反正，從小到大，倒黴的都是他！

他身後的柯議默默的給他點了一只蠟。

兩人走進來坐下，自己動手倒茶。

“阿檀為什麽不收？”蘇慧比較想知道這個。

“無功不受祿。”當初穆方檀是這麽和洪封說的，也這麽和蘇慧說了。

“這是大家的一番心意。”她輕言。

“抱歉。”他道歉，“我有我的原則。”

對于他而言，這不是遠近親疏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很多事上可以沒有原則，想如何就如何，但是在錢這方面，穆方檀有他的原則，可以少收，不可無原多占。

“我有時候真不知道應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傻。”蘇慧嘆口氣，但不可否認，很多人與阿檀交好，正是因為他有原則！

“随你怎麽說。”他無所謂。

蘇慧翻他一眼，看向柯議，眉一挑，“小柯子，你基友呢？”

“慧姐，我和唐律是清白的。”柯議無奈的說。

“我知道，就問你人呢。”她一副你到是說的樣子，鬧的柯議更無奈了。

“回帝都處理他那未婚妻去了。”他撇嘴。

“不是關系還沒定呢麽？”她眉一皺。

“呵！現在‘唐夫人’要孫子，就給認了。”他冷笑聲。

“唐夫人？不是死了很多年了麽？”穆方檀愣了下，很可愛的扭頭問蘇慧，“又活了？”

她被他逗笑了，“阿檀你不知道，前幾年唐叔帶回來的一個女人，那女人已唐夫人自居。”

“唐叔不管？”他眉頭皺起。

“唐叔這兩年都在外面，家裏的事沒怎麽過問，不過應該快回來收拾爛攤子了。”她聳肩。

“那個女人怎麽回事？”穆方檀覺得這裏有事。

“‘唐夫人’娘家的侄女，非說唐律喝醉了把她那什麽了，還說肚子裏懷了唐家的種。”洪封插話，撇嘴。

“唐律正驗DNA呢，別說他沒和那女人有什麽，就是有什麽，他都不會讓那女人進門的，玩玩可以，結婚，沒戲，更何況那種女人不是他喜歡的類形。”柯議很薄情的說。

這話是很薄情，但是就連同樣身為女人的蘇慧都沒有反駁，因為他們的身份在那呢。

“我們這些人，玩可以玩，真正要是結婚的話，還是要門當戶對，不在一個層次上始終不是良配。”穆方檀淡言。

“門當戶對麽？”蘇慧笑了，“說的沒錯。”

只有在一個次層上才有共同的語言，沒有了愛情還有別，或者說愛情都是不重要的，沒有愛情也可以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

麻雀變鳳凰，青蛙變王子，那是童話故事裏才有的事。

這是生在豪門的悲哀，也是代價，得到總要付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是除夕夜了，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