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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顆糖◎

宿舍裏一片安靜,窗戶上的簾子也沒有拉開,只有空調運作時輕微的聲音。

阮星躺在床上賴了會床,最後還是爬起來決定去琴房練琴。

今天是周末,她其實不喜歡周末去練琴的,因為平常的功課已經很忙很緊了,周末她更願意出去放松放松。

但是陸衡出差了,她不想一個人去打游戲。

琴房周末早上的人還不是很多,現在剛過九點,阮星借了琴房,去了自己常去的琴房練琴。

校慶結束以後她們本來連軸轉的日子突然結束,阮星還有些不适應,正在慢慢調整自己的狀态。

簡單的白色上衣和牛仔短裙,阮星紮着丸子頭坐在琴凳上,修長的手指摸上琴鍵,開始練習曲子。

也就是彈錯了幾個音,也就是彈錯了幾次,往常阮星會耐心的分手再練習,但是今天她忽然就覺得有些煩躁,好像彈不下去。

阮星試着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然後再坐回琴凳上慢慢重新彈奏。

突兀的錯音再次響起時,阮星收回手,垂着頭一聲不吭的看了一會琴。

“朋友之間,關心問問也可以吧?”

她好像在說服自己一樣,伸手拿過手機,抿了抿唇,慢慢的敲下一行字,“你到了嗎?”

陸衡是半小時之前下了飛機,基地的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來往的機場大廳,陸衡托着行李箱帶着墨鏡一路冷着臉上了車,司機回頭對着陸衡問了好。

他壓着下巴點了點頭,棱角分明的下颌線再往下是凸出的喉結,陸衡語氣不算好,“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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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開車的司機被這語氣吓了一跳,以為陸衡在和他說話,不免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這位老板。

只見陸衡握着電話,白皙的手骨骼分明,盡管墨鏡遮了眼睛,卻依舊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極差。

司機收回視線,暗自松了口氣,原來是在打電話,吓死他了。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男聲,語速不快不慢。

陸衡聽着眉頭越皺越緊,到最後整張臉都沉了下去。

“不去基地了,直接去臨城警局。”

……

臨城警局裏鬧哄哄的一片,陸衡趕到的時候,警局大廳裏兩隊穿着不一樣衣服的少年一個個都臭着臉不說話。

其中一個個字稍高一些,正靠在一邊的牆上閉着眼,五官精致右眼有一顆淚痣。

“陳律。”

陸衡沉着聲音道。

一群人的目光都往門口那裏看去,除了FW戰隊的其他的都不知道這是誰。

警局很快就有人上來迎了過來,帶着陸衡去了封閉的會話室,徒留下被叫了一聲的陳律和懵逼的一衆人。

“陳律,這是誰?”

靠在牆上的精致少年擡起眼看了一眼問話的,嘴角扯了一抹弧度,沒答。

隊裏其他的人忍不住火氣,“陳律是你喊的?按輩分叫律哥懂?你管來的是誰,還能是你爹不成?

會話室的門倏地被人打開,陸衡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陳律,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陳律:……

瞪他幹嘛,他又沒說話。

陸衡和負責此次事件的警官坐在會話室裏,聽他敘述了一遍全過程,心情越來越差,臉色也越來越沉。

說話的警官是知道陸衡的,知道他是海城陸家的人,看着陸衡越來越差的臉色,心裏也不自覺地開始有些發毛。

“嗡嗡。”

桌上的黑色手機震動了一聲。

陸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一直冷着的臉倏地緩和了下來。一旁的警員看的稀奇,忍不住瞥了一眼亮着的屏幕,只看到一個備注“Sweet”的發來了消息。

Sweet:你到了嗎?

陸衡的臉色和緩了些,擡手回複了她,“到了,現在在處理事情了。”

他重新扣起手機,舒緩了下心情,“這次事件我感到非常抱歉,也希望王警官你們秉公處理,雖然雙方都有過錯,但是我們依舊願意承擔大部分責任。”

王警官顯然發現陸衡好說話多了,他笑了下,“多謝配合我們的工作,陸先生可以辦手續帶他們出去了。”

陸衡站起身可王警官握了握手,出去的時候看見那幫子人,臉色又沉了下去。

尋釁滋事,這幫人可真能給他惹麻煩。

阮星在又一次彈了錯音以後終于收到了陸衡的回複,手機聲音響起的時候,阮星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在期待陸衡的回複。

處理事情?原來他去臨城真的有事?

她不禁有些擔心,回複道,“沒事吧?順利嗎?”

空調極低的車上一幫做錯了事心虛的小鬼們被陸衡訓得一句話不敢說。

“你們是什麽反語言自由維權協會?”

“別人說幾句話你們就要動手?賽事章規都跟基地章規一樣被當成空氣了是吧?”

“被說廢物戰隊知道急了?你們比賽把把墊底怎麽不知道急?”

“嗡嗡”一聲,衆人看着陸衡的手機震動了下。

陳律坐在陸衡對面,看着陸衡的手機亮了亮,出聲提醒還在訓話的陸衡,“陸哥,手機。”

陸衡的話音一頓,擡起手機看了一眼,随即給阮星撥了電話。

一幫小鬼們都松了口氣。

阮星接到電話的時候有些詫異,他不是在處理事情嗎,怎麽給她打電話啦?

“喂?”她停了手裏的鋼琴,接起電話。

陸衡聽着她的聲音,心裏的怒意下去了一半,“嗯。”

語氣明顯較往常有些冷淡。

阮星猜他是事情處理的不順利,聲音輕柔了些,“怎麽啦?好像不開心哦?”

陸衡看了一眼低着頭的小鬼們,聲音低低的,“有一點。”

不開心啊。

阮星放在鋼琴上的手敲了敲,聲音帶着一絲甜,“要不要聽我彈鋼琴呀?可能聽完就會高興了。”

話聽在陸衡耳裏,一直板着臉的陸衡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聲音也和緩了許多,“阮星,你在哄我嗎?”

剛剛被陸衡訓話訓到想跳車的一衆隊員驚恐的看着陸衡嘴角露出的笑意,有沒有搞錯啊,這個表情,這個語氣,太詭異了啊!

只有和所謂的老板大舅哥打過游戲的陳律面不改色,甚至還能閉着眼睛睡一會。

琴房的阮星踢了踢琴凳,手不住的按了按琴鍵,“那你聽不聽呀?”

“聽。”陸衡說。

舒緩的鋼琴曲慢慢通過手機傳進陸衡的耳朵裏,陸衡的怒氣值徹底降為零,看着這幫小兔崽子們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于是本來應該一個小時挨罵的車程,FW的隊員因為這通電話只被罵了十分鐘,且在下車以後,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陸衡的心情舒緩了不少。

FW基地一樓擺着五臺電腦,寬敞的一樓大廳裝潢是偏向北歐的輕奢風,黑色的沙發上此刻窩着一只貓。

陸衡的目光落在那只貓上,微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後的陳律,“我記得你不是說對貓過敏?”

陳律的視線探向沙發上窩着的那只貓,小貓好像聞到陳律的氣息,從沙發上一躍而下,直往陳律腳邊走來。

陳律将貓抱在懷裏摸了摸,然後才答了陸衡,“好像好了。”

陸衡:……

從沒聽說過過敏還有好了這種說法。

“都堵在門口幹什麽,全都給我進去訓練。”臉色一冷,對着後頭垂頭喪氣的小鬼們說道。

陸衡現在不想訓他們,他們鬧了這事情出來,媒體還不知道要怎麽說,他趕着回來就是要處理這事情。

陳律摸了一會貓,将貓放下,跟着陸衡去了二樓。

“那家是上城的俱樂部,明天就回上城,可能陸哥你要去一趟上城。”

陸衡的步子一頓,顯然沒想到自己還要去上城一趟。

那他估計一個星期是趕不回海城了。

于是陸衡的心情更差了。

他轉過身來盯着陳律看了一會,陳律不像那幫小兔崽們那麽怕他,陸衡看他,他顯然絲毫不緊張。

陸衡,“我在考慮,你們這麽能給我整事兒,不如我宣布你們解散了算了?”

陳律牽着嘴角動了動,“我覺得行。”

陸衡被陳律這語氣逗笑,“行了,你下去帶他們訓練吧。晚點叫你們經理上來找我。”

說氣這個經理,陳律的眉頭皺了皺,眼神裏滑過厭惡,“我們能不能換個經理?”

陸衡倒是第一次看見陳律這麽讨厭一個人,“怎麽?做的不好?”

倒也不是。

陳律也沒再說話了,有些事情他不好說,也不知道怎麽說。

……

阮星在琴房泡了一天,和陸衡通過電話以後,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就靜下心練曲子了,連老師布置給她的一首新曲子都練了七七八八的。

晚上九點琴房關了門,阮星踩着點出了琴房。

少有的周末勤奮,阮星去買了杯奶茶店犒勞自己。

回宿舍的路上,她看着時間,想着陸衡應該這個時候不再忙了,一邊咬着吸管,一邊給陸衡打了電話。

微信電話撥通很快,陸衡那邊接的也快。

阮星含着吸管笑了笑,嘬了一口奶茶,笑的甜甜的,“喂?”

“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讓阮星臉上的笑僵在臉上,她看了看手機,确定自己沒有打錯。

阮星不自覺的捏着手裏的奶茶,塑料的外殼輕輕變形,“我找陸衡。”

“陸衡?”電話那頭女聲顯然有些驚訝,“你等一會,他洗澡呢。”

阮星手裏的勁兒加大了些,“好,那你叫他洗完給我回電話。”

說完,阮星挂了電話。

陸衡的手機為什麽會是一個女孩子接的?而且這麽晚了,他為什麽和女孩子在一間房?

阮星心裏忍不住開始多想,低頭看着手裏已經變形的奶茶,頓覺煩躁,第一次扔掉了沒喝完的奶茶。

作者有話說:

衡衡子:天大的冤枉,解釋不清的那種

感謝大家給我的營養液投喂啦,我驚訝的發現它好像又多了,老規矩,感謝不知名熱心市民的投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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