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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顆糖◎
後臺的燈光昏暗,聲音嘈雜,各樣的工作人員來回穿梭奔跑,過道上也堆着不少的道具。
和外面被無數燈光照耀的舞臺像是兩個世界,但正因為有這樣的後臺,才會有外面那個光鮮的舞臺。
阮星的心跳的有些快,慌亂之中好像聞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煙草味,是身上的西服散出的味道,也許是因為西服的主人前不久才抽過煙。
她拉緊了身上披着的這件西裝,退開幾步,語氣感激,“謝謝。”
陸衡比阮星高許多,從他的位置看下去,幾乎能清楚的看到崩掉的禮服下露出的白色肌膚。
他微微別開眼,兩側耳朵有些發紅,伸手替她将西服拉緊了些,“不客氣。”
身後下場的姑娘們趕忙圍了過來,也沒注意到一旁站着的陸衡,急匆匆的圍着阮星帶着去了控電室。
脫下西裝後是已經崩斷的禮服綁帶,衆人都是驚呼,不敢相信結實的禮服綁帶會這麽容易崩開。
“這禮服綁帶這麽粗,怎麽可能崩斷!”
“是啊是啊!我剛剛在阮星後面看到都吓死了!”
“阮星沒事吧?對啊,那個西服是哪裏來的?”
也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嘴,一心關心阮星的衆人才反應過來剛才好像是有個男人站在下臺的舞臺側。
阮星懷裏抱着那件西服,将它微微收緊了些,“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是誰,可是在落入那個溫暖懷抱時,卻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而且,剛才那個聲音,好像陸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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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機,你們看見了嗎?”
“手機?在化妝間。”
阮星抱着西裝服就要去化妝間,幾個姑娘不知道她急着找手機幹什麽,“你幹嘛去啊?”
“打電話。”她抿着唇說,“我去打個電話。”
忙碌的後臺,有個穿着禮服的小姑娘披着寬大的西裝,踩着舞鞋慢慢的往化妝間走過去。兩側時不時有人因為着急撞到她,她拉緊了衣服默默再往又靠了靠,讓出路來。
拿到手機時,冰涼的手機貼着她滾燙的掌心,阮星挺翹的睫毛斂了斂,慢慢的撥通了微信電話。
第一個電話剛打過去沒多久,就被人挂斷。
阮星一愣,這是她第一次被陸衡挂電話。
她咬了咬唇,像是鐵了心一樣,又撥通了一次,但是又被人挂斷了。
也許大神在忙吧,她心裏想。
京昭替陸衡挂了兩次電話,陸衡人不在,她又不能幫他接電話,幹脆直接幫他挂了。她看了下備注,忍不住咂舌。
明明兩個人估計剛剛才見過,結果還要打電話?
瓊瑤劇都不這麽膩歪了。
陸衡匆忙出去的時候不少人都看見了,出去的時候拎着西裝外套,回來的時候卻兩手空空。
在場認識陸衡的不在少數,紛紛好奇,陸衡剛剛幹什麽去了,又更加好奇那套西裝去哪了。
京昭見他回來,擡手将手機扔給他,“你們家小姑娘打電話過來了。”
陸衡臉色一變,點開手機解鎖看到阮星打了兩個電話都被拒接。
剛回來椅子都沒拉下,陸衡又握着手機急匆匆往外走了。
陸衡不知道阮星打電話來幹什麽,他走進樓梯間,因為樓道燈壞了,樓梯間很少有人。
他坐在臺階上,擡手給阮星回了電話。
“喂?”
小姑娘那裏有些吵,顯然還在後臺。
陸衡聽着她的聲音心裏忍不住想她剛才撞在他懷裏的樣子,聲音啞了些,“怎麽打電話來了?我剛剛在忙。”
阮星仔細聽了聽陸衡那端的聲音,安安靜靜的,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打電話給他的事情了。
阮星心裏有些煩躁,起身從化妝間出去,推門進了樓梯間。
化妝間的樓層比禮堂低兩層,阮星和陸衡坐在同一個樓梯間的不同樓層,他們打着電話,仿佛呼吸都是一起。
阮星找了個幹淨的地兒坐下來,“我們今天學校校慶。”
陸衡一愣,沒想到阮星會告訴他校慶的事情,因為他們在一個地方,如果告訴他學校校慶的話,其實他很容易就能知道她的學校。
即使他早就知道了。
陸衡斟酌了下,聲音低低的,“我今天也去看校慶了。”
阮星的呼吸急促了下,她心口跳了跳,“哦……哦,那是哪個學校啊?”
“A大。”
阮星聽到陸衡說,她一瞬間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下,然後下一秒就是心髒更加猛烈的跳動。
他在A大!
他在看校慶!
他說不定看到我了!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阮星腦中以後就開始揮之不去,她開始有些緊張,“我……我就是A大的學生。”
陸衡語氣驚訝,裝出剛剛才知道的樣子,“這麽巧?你說你在海城讀書,沒想到你竟然是A大的。”
“是啊,好巧啊,”她想着自己在臺上的表演,忍不住問他,“剛才的表演你看了嗎?我都有看哦,你覺得我們學校的節目怎麽樣啊?”
陸衡壓着聲音悶笑,“我看了,節目很好看。”
阮星眼睛亮了亮,嘴角都不自覺挂了微笑,最開心的就是即使出了岔子,節目還是好好的完成了。
“所以,”陸衡的話通過手機在她耳邊響起,“要不要見一面?”
樓梯間安靜的讓阮星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陸衡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沙啞鑽進她耳朵裏。
見一面?
阮星的小腦袋有些恍惚,大神在A大,她也在,要是想見一面,他們能很快見到。可是阮星猶豫了一瞬,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露了怯,有點不敢答應。
“為什麽想見我啊?”她忍不住問。
陸衡沒有回答她,卻反問道,“你覺得為什麽?”
阮星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怎麽知道……”
陸衡覺得自己的意思一直都很明顯,他從臺階上起身,從口袋裏摸出煙叼在嘴裏,“阮星,從現在開始,你要知道。”
他語氣中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阮星,你要知道的。”
阮星握着手機的手在發燙,臉也在,明明陸衡什麽也沒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忍不住紅了臉。
她不是傻子,她也有分辨能力,盡管那個念頭模糊,可是她還是感覺自己也許能抓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阮星才小聲的慢慢的說了句,“哦。”
這個“哦”和以往陸衡聽到的見到的每一個“哦”都不一樣。
陸衡叼着煙靠在樓梯間的欄杆上慢慢的笑了,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兩個人握着手機,一個嘴角含笑,一個面頰發紅。
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像是要靠在一起。
即使他們沒見面。
……
杜若被學校開除了。
這個事情阮星是第一個知道的。
也就是中午放學的時候,輔導員叫阮星去辦公室,也沒有說什麽事,稀松平常的一句話,可是阮星在踏進辦公室看到那張通知的時候,腦袋都懵了一下。
……給予杜若同學開除學籍處分……
杜若被學校開除了?
她想過學校公平對待她的事情就好,可是沒想到杜若竟然會被開除。
輔導員見她臉上驚訝,心裏隐隐有些奇怪。杜若被開除這個事情,她會不知道?
“學校領導的一致決定,杜若傷害同學而且行為作風不正,除此以外,還有故意破壞校慶節目未遂……”
“破壞校慶?”阮星皺着眉問。
“你不知道?你不是舉報說有人故意毀壞禮服嗎?學校費了很大勁才找到杜若毀壞禮服證據。”
阮星怔怔的站在原地,她沒有舉報啊,她雖然懷疑,但是一直沒證據,怎麽舉報?
可是不是她,那又是誰舉報的?
阮星搞不懂這個事情,于是在晚上和陸衡打電話的時候說了。
自從上次的電話以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微妙了起來,他們以前都是打游戲才通電話,但是現在每晚就算不打游戲也會一起打電話。
“也不知道是哪個熱心市民舉報的,我真是謝謝他了。”
阮星盤腿坐在床上,剛剛洗完澡,頭發濕噠噠的垂在肩膀上,臉色敷着面膜,說話有些甕聲甕氣。
陸衡這幾天要去一趟臨城,此刻正一邊收着行李一邊和她說話,“興許真是熱心市民也說不準,畢竟我們家王祖賢招人喜歡。”
陸衡還是喜歡叫她王祖賢,但是和之前不一樣,他現在總喜歡加上一個“我們家”,且他逗她的話現在也是越來越順口了
她聽見陸衡那邊開箱拉櫃的聲音,好奇的問,“陸衡你幹嘛呢?”
陸衡正找領帶,一邊翻衣服一邊回她,“我收拾行李呢。”
阮星,“收拾行李?你要去哪兒呀?”
“我要去一趟臨城。”
阮星想問,你要換個地方搬磚了嗎?
陸衡這次去臨城是要處理FW戰隊的事情,FW戰隊的人員要變動,這個事情對整個戰隊的影響都很大,陸衡作為老板必須要過去。
“我去臨城有一些事情,可能到時候沒時間陪你玩游戲。”陸衡将最後一件衣服塞進箱子裏,拿起電話說。
“你要去很久嗎?”她其實很想問,他去臨城幹什麽,但最後沒有問出口。
“順利的話一個星期,不順利可能要耽誤一段時間在臨城。”他将箱子收好,踢到一邊。
陸衡想起上次在後臺看見阮星白皙的脖頸上空空的,低聲問她,“要不要禮物?”
“不要。”她回得快,“你留着自己花。”
語氣之中仿佛十分心疼陸衡的錢來之不易。
陸衡這才意識到一件事情,阮星估計還以為他是個搬磚的。
他肅了肅語氣,“阮星,我之前逗你的,我不是搬磚的,我有工作。”
“嗯嗯嗯,”她點着頭應和着,心裏卻并不相信,畢竟她感覺陸衡太閑了,像個無業游民。
陸衡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阮星沒相信他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
宿舍裏張佳琪看阮星講電話講的入神,不禁出聲提醒她,“寶貝!你面膜敷多久了,還不撕?”
阮星這才想起來自己面膜敷的時間有些過長了,她匆忙準備爬下床去洗臉,“我不說了哦,你早點睡,一路順風。”
張佳琪的一聲“寶貝”陸衡清楚的聽見了,他笑着應阮星,“好。”
正待阮星想要挂斷電話,卻聽到耳機裏傳來陸衡低沉的一句,“寶貝。”
阮星的臉瞬間不争氣紅了,白嫩的手握着手機語氣兇兇的,“幹嘛呀!不許喊!”
陸衡聽着低低的笑了笑,像叮囑她記得吃飯一樣說,“記得想我,記得給我打電話。”
“閉嘴!!誰要想你!!!”
電話那端是阮星惱羞成怒的聲音,陸衡靠在床前,黑色絲綢的大床上,陸衡微微屈着一條腿靠在床前,眼裏含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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