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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
在場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奇怪, 大家看着陸衡的臉色,又看看那邊的阮星,沒人說話。
陸衡是誰, 多不好惹,大家心知肚明。但是阮星也不能惹啊,現在就靠着她給電影配樂,讓電影如期上映呢。
耐人尋味的是阮星話裏的熟稔, 和陸衡絲毫不給面子的回怼。
這兩人認識啊?
張哲銘也是這麽想, 他看了眼二人, “您二位……認識?”
陸衡沒說話, 看了一眼張哲銘,那意思是, 我用的着告訴你?阮星看着他毫不顧忌的大口大口的喝酒,完全沒有出聲的意思。
她笑了笑, “算是認識吧。”
算是認識?
認識就是認識,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這個算是認識是什麽意思?
一衆人頓時心懷鬼胎的,有遠見的趕緊托人打聽陸衡從前跟這作曲家到底熟不熟認不認識什麽關系, 省的把人得罪了。
一頓飯吃下來,大家沒有因為中間的小插曲變的沉默, 依舊說說笑笑。
阮星餘光一直在陸衡伸手, 注意到他并不參與衆人的話題,只是一個人喝酒。
他面前的菜都沒少,這是在純喝酒。
于總提議續攤,去樓下唱k, 大家都沒什麽意見。陸陸續續的衆人都往外走, 陸衡沒動, 阮星假意吃了幾口菜,也拖到最後。
張明哲在門口等了會沒見到人,這會他喝的有點多,于是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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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坐在位置上的阮星,和一旁靠在椅背上閉着眼似乎在養神的陸衡,覺得他們之間氣氛更奇怪。
“阮小姐,一起下去玩吧?”張明哲出聲喊她。
阮星沒想到他還會折返回來,有些驚訝,“沒關系,你先去吧,我……等下就去。”
身旁傳來輕笑聲。
一邊坐着的陸衡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他眸中有些迷離,好像是喝醉了。
“去哪兒?”他問,嗓音低沉。
阮星看着他,覺得他喝多了,“你秘書呢?我叫你秘書來接你。”
陸衡不說話,只是盯着她,眸光漸沉,“我問你去哪兒?”
張明哲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真的不對勁,混了這麽久的圈子哪個不是人精?當下腳底抹油,立刻離開了,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阮星确定他喝多了,打算去找他秘書來,剛起身手腕就被人拉住,整個人被拽着摟進陸衡懷裏。
“陸衡!”她吓了一跳。
眼下她被拉坐在陸衡腿上,擡頭看他,壓着怒氣,“你喝多了,放開我,我叫你秘書進來送你回去。”
陸衡的手收攏在她腰間,依舊是那句話,“你去哪兒?”
阮星有些煩了,剛要起身就聽到他慢慢低頭靠在她肩上,語氣有些低,“你又要去哪兒……”
一句話讓她心裏的惱意消的幹幹淨淨。她語氣柔和了許多,“我沒有要走,你喝多了,我想讓你秘書送你回家。”
“他下班了。”肩上的男人說。
“嗯?”阮星沒理解。
“我來的時候讓他下班了。”
阮星愣了一秒,随後說,“那你還喝酒?現在怎麽回去?”她嘆了口氣,“我叫代駕送你。”
這句話說出口以後,肩上的男人僵了一秒,然後慢慢放開她。阮星站起身,看了看他,确定他還有行走的能力。
“起來吧,我送你去樓下。”
二人一前一後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包廂裏的燈倏地暗了下去,阮星一驚,還沒反應過怎麽回事,眼前本來大開的門被人甩上,纖細的背脊貼上冰涼的門板。
眼前的炙熱呼吸仿佛就吐在她臉上,混雜着紅酒的味道和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陸衡将她壓在門上,手鎖上門。
黑暗之中,她看不到陸衡凸顯的喉結滾動,也看不到原本有些迷離的黑眸此刻一片清醒。
“你怎麽了?”阮星問。
身前的男人沒有回答她,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慢慢的熱意爬到臉上,熏紅了脖子。她伸出手推他,卻被人抓住,手指之中大手擠進來,與她十指相扣。
“陸衡,你……唔……”
她擡頭的那一瞬間眼前的灼熱壓下來,全部灑在嬌嫩的雙唇上。唇齒被人撬開,陸衡親得很用力,幾乎不給她換氣的機會,從唇上親到嘴角然後到脖子。
她被人摟着貼近他,感受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一時之間她分不清究竟是陸衡喝了酒身上溫度高,還是想念将他們兩個人都燒起來。
沒有推開他,只是将他摟的更緊,甚至踮起腳尖主動回應他。包廂之中氣氛節節升高,除了兩個人似有若無的喘息聲就是一些唾液交換的水聲。
“……怎麽關燈了?”
角落裏傳來一道人聲,讓親密中的二人驟然清醒。包廂裏剛剛有個人喝多了,躺在一旁休息。
阮星一動不敢動,不知道要不要出聲,然後身後的鎖咔噠一聲打開,陸衡拉着她跑出去。
一路拉着她去了樓梯間,黑暗中的樓梯間靜谧無聲,他将她拉進去,在合上的門上再次俯身過來吻她。
阮星這一次推了推他,陸衡頓住,垂在一側的手緊緊攥着。
“怎麽?”他聲音低啞,在樓道裏清晰可聞。
“會有人路過的。”阮星說。
她說完這句話,陸衡的手松了不少,而後阮星清楚的聽到眼前的男人吞咽的聲音,“樓上有房間。”
他的手在她臉上滑過,“樓上有,跟我開房嗎?”
阮星頓時心跳如擂鼓,她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稚嫩的小女孩,知道男人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擡頭看他,“你現在是喝多了和我說這句話,還是清醒着?”
“重要嗎?”陸衡問。
阮星咬了咬唇,“重要。”
你喝多了,是不是就代表着曾經無數個夜晚,你也曾經這樣對過別的女孩,和別的女孩說這樣的話。
“那你呢?”陸衡開口。
阮星不懂他的意思,“什麽?”
陸衡低下頭摸了摸她被親的有些腫的唇瓣,“你是喝醉了還是清醒着?”
有人這麽吻過你嗎?有人也像我這樣問過你嗎?
阮星握住他在她唇上作亂的手,堅定,“我很清醒。”
這一瞬間陸衡突然很想看清楚她說這話的神情,說這話時的表情,這樣他就能判斷,現在這個女孩是否撒謊。
“那你清醒嗎?”阮星繼續問。
陸衡想,我應該不是清醒的,否則我不會吻她。但他又清醒無比,所以才會吻她。
他張口欲說,身前的女孩突然拉住他的手往前走,他的話頓在喉間,任由着被拉着往前走。
阮星握住他的手,“我才不管你清醒不清醒,我清醒就夠了。”
她不想再浪費他們的時間了。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太多的時間,現在她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不清醒就算了。誰管他呢。反正我愛這個人。
阮星心裏想。
“滴滴——”
刷卡進門的聲音響起,阮星假裝淡定的走進去,她鎮靜的換下拖鞋,将随身的包放在一旁。
陸衡跟在她身後,不知道在想什麽,沒說話。
眼前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阮星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心裏有一瞬酸澀。
在國外的時候,她曾經無數次看着異國他鄉的霓虹燈,她也無數次想什麽都不要了,不找什麽自己了,就這麽回去吧。
但最後,她還是堅持下去了。
陸衡站在她身後,和她一樣看着外面的燈火,而後開口,“陌生嗎?”
阮星笑了一聲,搖搖頭又點頭,“陌生又不陌生。”
那些星星燈光落在她的臉上,兩人的影子投射在落地窗上 ,一高一低,一前一後。
其中一個影子轉過身,他們面面相對,阮星擡頭看向他,露出一個笑來,“陌生是因為太久沒回來,不陌生是因為……”
她往前走一步,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你在這座城市。”
阮星穿的是吊帶,後背幾乎大片镂空,眼下陸衡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她肌膚的溫度,感覺到她在他的手放上來以後肌膚的顫栗。
“是嗎。”他說,聲音依舊冷沉,“我曾經以為這萬家燈火應該有一盞屬于我們。”
阮星心裏緊緊一縮,嗓子倏地幹澀。
陸衡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伸手捧起她的臉,一步一步的将她壓在落地窗上,“阮星,給我一盞燈吧。”
說完,側頭吻住她。那些星光之下,陸衡低頭去吻她,對她說,讓她給他一盞燈,讓她在萬家燈火裏也亮一盞屬于他的燈。
外面的月亮慢慢從雲層中被剝出來,露出它原本潔白的樣子。窗外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一點一點拍打在窗上。雨聲漸起,雨勢漸大,打在外面的草地上,打濕一片。
風雨聲蓋住了房內的聲音,纖細的手指攥緊床單,眼中濕潤,眉頭緊皺。
她看到外面下的雨,倏地雷聲乍響,照亮了她一瞬間有些蒼白的臉,随後大手抓住她緊攥着床單的手,低聲哄她。
雷聲太大,雨聲亦是。她漸漸聽不清外面的聲音,直到男人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我們結婚吧。”
那一瞬她倏地一僵,而後聽到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之後是更大的雨聲和雷聲。
阮星搖了搖頭,顫顫巍巍,“你……到底有沒有喝多?”
男人的輕笑聲傳來,在她耳邊厮磨,“聽過嗎?”
“什……什麽?”
她被翻了個身,耳邊男人湊上來,親了親她,“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阮星,“……”
她意識漸漸消散,但是身邊的男人似乎十分清醒,摟着她一定要得到她的回答。
“願意嗎?”
“什麽?”
“結婚。”
她此刻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将自己的感受說出來,“你有沒有關注過我……”
陸衡低聲嗯了一聲,俯身聽她說話,“關注什麽?”
阮星迷迷糊糊,“我寫過一張專輯……你一看就沒關注過我……”
說完便趴在他懷中沉沉閉上眼睛。
陸衡愣了片刻,随後找到手機,搜了搜她的名字,無數個曲子呈現在他眼前。
他翻動着手指,倏地一頓。
她看到她的ins,每一年在他的生日那一天,她都會發一首曲子收藏在一個專輯裏。
專輯的名字叫《Je t'aime》,法語中意為,我愛你。
點開那張專輯,裏面每首曲子的名字都是《SIX》。
曲子的封面都是是一張剪影,什麽都看不清,只能看出來是一個男人的剪影。
陸衡盯着那個影子看了一會,而後點開收聽最多次的那首曲子。
評論中,有一條最高熱評是中文。
“RUAN在說,愛意随風起,風止意難平。”
而這一條,被她本人點贊過。
陸衡把那幾首曲子一個個聽了,她很擅長寫曲子,擅長用各種樂器去表達情緒。
他這樣的人,也能從中聽出她的情感。一個個音符,一件件樂器,好像一點一點把他們失去的那些時間串了起來。
陸衡想,少時他被她鋼琴吸引,讓他很久都忘不了她的琴聲。現在被她的曲子吸引,興許這輩子都逃不開。
月光投下,淡淡的帶着笑意的男聲響起,“阿阮。”
床上的阮星迷迷糊糊卻記得回應他,“嗯……?”
陸衡看着外面的萬家燈火,笑着說,“Je t'aime。”身後的被子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阮星摸索着下了床,然後跌在他懷裏。
她抱着陸衡,“Je t'aime。”
這一刻她想,以後那些萬家燈火也有一盞屬于她和陸衡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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