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時間偏

“時間偏差到底是什麽？”

對于這一點，佐伊賽特也好奇了許久，從當初在水手冥王星那裏聽到這個詞語起，他就一直雲裏霧裏不明所以，偏偏昆茨埃特一直不肯好好解釋，弄得他越發好奇。

昆茨埃特看了眼他，又轉向地場衛，略一思索，才想到了這個話題的切入點：“打個比方吧！我們幾人要在這個世界停留十年，等十年後要穿越回地球，理論上時空之鑰裏的坐标仍舊是之前的那個，所以我們穿越回去的時間點也會仍舊是那一天那個地點，對吧？”

幾人贊同點頭。

“但是這一次就出現了偏差。”昆茨埃特看向地場衛胸口，仿佛隔着衣服看到了他佩戴在頸項上的時空之鑰，“我們這次離開後，先去了30世紀，而後又回到了20世紀，處理了相關事宜後才回到這裏，前後花費了近一個星期——而這邊的時間也有所後移，我們本該在離開當日歸來，實際歸來的時間卻晚了兩天——這就是時間偏差。”

涅夫萊特若有所思，“所以你們這一趟回去，在不同的時空分別停留了不同的時間，導致時空之鑰的時間坐标也改變了？”

“對。”昆茨埃特颔首，“我們在那邊消耗掉的時間是變量之一，另一個變量則是來源于我們自身——之前我們也說起過這件事，十年之後，我們的模樣必然有所改變：身高，體重，相貌，骨齡……都會相應增加，這種情況下我們倘若回到原本的時間點，等同于憑空老了十歲，顯然有悖于正常的時間變化。這種情況下，我們到底是屬于我們原本的年代，還是十年後我們應該在的年代呢？”

這個問題過于犀利，幾人面面相觑一時啞然：的确，十年後的他們，理所當然屬于十年後，這在正常情況下是常識。可如今他們卻要在別的時空生活十年，這該怎麽算？

昆茨埃特總結道：“所以身體上的改變，也會促使時空之鑰中的坐标發生偏差，只不過這個偏差如何确定，偏差的程度大小卻不是我能确定的，必然要受到不同的時間與不同空間的影響——這其中的差別，我想即便是水手冥王星，恐怕都無法給出确切的答案。”

這也是為何水手冥王星之前的警告含糊其辭，實在是因為時間與空間所産生的變化過于繁複與玄妙，即便是她與昆茨埃特這種繼承了相應神明血脈的人，也無法确定每個時間與空間所能帶來的影響究竟有多大——他們畢竟不是神。

“神明之力啊！”涅夫萊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想起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的神明傳說。

地場衛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所以我們根本無法定點回歸，甚至不能保證回到20世紀時，那邊已經過去了多久？”

佐伊賽特頓時促狹地看了他一眼：“主人是擔心公主察覺你隐瞞她留在這裏的事情吧！”

他們這次回去除了送回小小兔，也跟着水手戰士們回去了20世紀，做出一副一切正常的模樣。等花了幾天安排好現世相關的工作後，才趁着晚上發動時空之鑰穿越回來——從始至終月野兔都是唯一一個不知曉他們行程的人。

地場衛有些懊惱：“我原本也考慮到時間偏差的問題，特地跟學校請了假，留出了幾日的空閑。但如果我們十年後回去，卻發現那邊的坐标定點到幾月、甚至幾年後……”思及此，他的眉頭不由越皺越緊，顯然明白他失蹤這麽久是不可能瞞過女友的。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早早坦白，唉！

見他神色懊惱，昆茨埃特安慰道：“幾年的功夫倒是不太可能，時間坐标偏差的再嚴重，也不可能将兩個時空的差別拉平。而且還有個好處：我們的坐标不只是自己，還有同伴，以及我們原本所在的時空的法則……我想事情或許沒那麽糟糕。”

地場衛頓時打起精神：“怎麽說？”

昆茨埃特眉頭微皺：“這就要涉及到之前的錨點相關了。”

佐伊賽特茫然地看着他：“錨點？又是什麽？”

“就是定點的物質，舉個例子，夢幻銀水晶。”昆茨埃特解釋道，“水手月亮與新倩妮迪女王的夢幻銀水晶無法在同一時空起作用，就是因為它們本質上是同一件東西，相同的東西穿越時空後，只有其中較強的那個能夠起作用，相對較弱的就會被壓制。”

地場衛提出質疑：“但是水手月亮後來能夠使用夢幻銀水晶了。”

昆茨埃特道：“那是因為女王将力量借給了她。”

“女王的力量好強，居然能夠穿越時空贈予他人。”提到這一點，佐伊賽特至今震驚不已，他與昆茨埃特相處久了，很清楚穿越時間與空間究竟是多麽困難的事情，夢幻銀水晶不愧被稱為最強的聖石，時間與空間在它的面前都不是什麽難以突破的障礙，這簡直不可思議。

“倒也沒有那麽誇張。”見佐伊賽特滿臉不可思議，昆茨埃特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女王之所以能将她的力量賜予水手月亮，主要還是因為她們本質上是一個人。将自己的力量借與過去的自己，在有‘錨點’的情況下還是很有可能達成的——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與時空之鑰異曲同工。”

佐伊賽特若有所思：“所以夢幻銀水晶就是錨點？”

“是的，同一件物品即便穿越了時間也仍舊有其關聯性，這與尋常的穿越時空不同——即便有再多改變，物品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這就提供了足夠穩定的錨點。”作為掌握空間之力的騎士，昆茨埃特對這方面的事情很是清楚，此時侃侃而談，以最簡單的語言揭示出這件事的本質，跟着話鋒一轉，提到了之前被打斷的那個話題，“我們自己本身也算是錨點的一種，在穿越時空的過程中，過去與未來的時間相互影響，時間規律也會被打亂，再加上時間偏差的影響……我們即便回去後時間節點不再是原來那一個，想來也不可能當真直接回到20世紀的十年後。”

涅夫萊特努力消化着這番話之間的關聯性，聽到這裏忍不住追問：“所以我們回去後，肯定是在20世紀的近未來？”

昆茨埃特并未給出确切的答案：“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還不好下定論。主人，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可以頻繁往來地球與這個時空，測試一下兩個時空的偏差有多大，而我們又該如何取得這兩個世界之間的平衡，順便——印證一下我的猜測。”

說到這裏，昆茨埃特也不由慶幸：多虧這個世界的時空壁障薄弱且易于穿透，能讓他們頻繁往來，否則換成正常的時空，即便有時空之鑰在手，他們也無法做到頻繁往來其中而不受影響——單是時空本身的排斥就夠他們傷腦筋的了。

這條提議得到了衆人一致贊同，有水手冥王星的時空之鑰相助，加上他們留下的人數也多，完全可以輪流返回地球去看一看。這樣一來，即便有時間偏差，或者因時間流逝身體上有所改變，只要他們經常回歸，原世界的人也就沒那麽容易發現他們的變化了。

事情議定後，天色已經很晚了，地場衛拍了拍手，給這場臨時座談畫下休止符：“沒意外的話，明天我們還要去宮裏面見艾特林斯國主，大家都早點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們明天忙完再繼續談不遲。”

衆人應下後便站起身，佐伊賽特看向涅夫萊特：“我們三人住哪兒？”

“放心，給你們安排好了。”涅夫萊特帶着三人走出房門，指指自己右手邊的房間：“主人，這間屋子采光最好，是屬下特地留給您的。”

“辛苦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晚安。”地場衛微一颔首，向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右手邊只有一間房，倒是不虞找錯門。

“至于你倆，房間都在這邊，自己分吧！”目送地場衛走過去，涅夫萊特随手指向左手邊，“随便你倆愛住一間還是住兩間，我懶得管，先睡了！”說着打了個呵欠，不等兩人反應便一個轉身回了自己房間，“砰”地關上了房門。

昆佐二人：“……”

“這家夥——！”佐伊賽特不爽地攥緊拳，下意識便要上前踹門進去，卻被昆茨埃特一把摟住腰拉了回來：

“算了，我們畢竟寄人籬下，弄壞房門不好向主人家解釋。”

佐伊賽特被他順了毛，總算不再暴躁，他對着緊閉的房門翻了個白眼，擡眼看向昆茨埃特，忽然怔了怔，随即回過神來，有些不自然地從他懷裏掙脫而出，随手指了指旁邊的房門：“走，先回去睡覺，這間給你，我住那邊吧？”

昆茨埃特對此并無異議，輕輕“嗯”了一聲，與佐伊賽特一起向着左手邊走去。

“涅夫萊特這家夥雖然氣人，調查信息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佐伊賽特雙手交叉置于腦後，冷靜下來後邊回想之前聽到的那些東西邊道，“昆，涅夫萊特今天說的那些，你有什麽感覺？”

昆茨埃特倒是沒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要怎麽做，還得等明天見過艾特林斯後具體商議才行。”

“說的也是，我們現在所知有限，總得先知道甲方都需要什麽。”說着佐伊賽特嘆了口氣，“感覺接下來的日子不好混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左手第一間房門前，昆茨埃特停下腳步擡手推門，不知想到什麽動作微微一頓，轉頭看向同樣轉身準備目送他回屋的佐伊賽特，神色柔和：“要不要進來坐坐？”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偏差相關純屬扯淡，只是為後文時間流逝強行做設定而已，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