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仙四之飛升

青晨在決定還因之後，就想了一系列的後果。其中，最為嚴重的莫過于沐風。或許最開始疼愛沐風的原因是弟弟玄霄，但在後面，青晨是真的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在疼，不然也不會絞盡腦汁地給她篩選入世的城市，不然也不會時時刻刻守在沐風的身邊，生怕長歪了。

無論如何，青晨都不會抛下沐風不管的。修真者的生命力是很旺盛的，所以，哪怕再來上這麽五六次，青晨也依舊能夠活蹦亂跳，不過就是短壽一點罷了。命是撿來的，活多一天是一天。沒到該死的時候，青晨也不會上趕着找死。

所以說，不出意外的話，青晨的命至少還有十幾二十年。在此之前，青晨一定會安排好沐風的。而最安全的做法莫過于讓沐風飛升成仙，在他死之前。

“小風，你覺得你什麽時候能夠渡劫飛升？”氣氛正好時，青晨冒出這麽一句話。

沐風本來就不蠢，在通了人情世故之後，就更通透了。一下子，就明白了青晨的意思，霎時間，臉色都變了，哽咽地問：“晨晨，你是不要我了嗎？”

青晨看着沐風被淚水充斥的眼睛，眸光閃動一下。坐直身子，拍拍身邊的空位，示意沐風坐上來。沐風癟癟嘴唇，還是挨到了青晨旁邊。青晨擡起酸軟的手臂，圈住沐風。

沐風楞了一下，自從下山歷練之後，青晨就很少做這麽親密的舉動了。被圈在的手臂與身體，聞到的也是鳳凰花香，這其中卻夾雜着淡淡的青草味，沐風走神，是不是晨晨經常躺在草地上，才染上了青草香呢？

“我怎麽會不要這麽可愛的小風呢？我只是想小風早點飛升，這樣我也可以嚣張地宣布，我天上有人，然後就橫着走。到時候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而不是現在這樣下趟山還要七躲八藏的。”青晨知道沐風吃軟不吃硬，只能慢慢哄，至于日後，不知道沐風會不會忘了他這麽一個人，青晨有些惆悵地想。

就如沒有誰會是誰人生的主角，青晨覺得自己對于沐風而言就只是一個在恰當時期，恰當出現的恰當的人罷了。沒有他，還會有另外一個人充當他的角色。而等沐風飛升之後，怕是連下界都難了，那個時候他也能放開手腳做了。沐風在這裏，他就必須顧忌着沐風的存在會不會被發現，他的動作會不會被沐風發現，進而被阻止。

“是嗎？”沐風很高興，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青晨在照顧她，她終于有對青晨有用的地方了。但是高興之餘，又是懷疑，沐風仔細巡視着青晨的臉色，試圖從中找出一點違和的存在。

青晨有些無奈地揉了揉沐風的頭，說：“活得好好的，有誰想死啊？”的确，在一般情況下，他會活得好好的，但是那要是在非一般情況下呢？

沐風心裏也是有些不安的，總覺得青晨的話裏有話，卻又找不出什麽破綻。只能別扭地先放下，想着飛升之後，自己一定能看着晨晨，到時候晨晨不就是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了嗎？

……

因為為玄霄治療是用青晨的生命力為代價的，青晨的虛弱不是沐風傳過來的那一點靈力能夠消除的。在沐風走之後，青晨松了一口氣，還好沐風沒有看出來。沐風的那句“也好過有人不要命”讓青晨心驚肉跳，還以為沐風知道他救玄霄的代價。後來表明那只是沐風的無意一言罷了，的确，靈力透支和透支生命力的症狀是一樣的。在透支生命力之前，青晨是用自己的靈力給玄霄梳理經脈的，直至自己的靈力用盡，才用那團幽藍的光芒。

在青晨緩過來之後，才恢複日常修煉。有時候，青晨會遇到玄霄，卻也只是遠遠看一眼，發現他的狀況好的不能再好就放心了。接下來，青晨就把重心放到沐風飛升的事情上。

青晨翻遍了瓊華的藏書閣，連需要掌門允許才能進入的蘊墨閣也設法進去找了一遍，才總結出植物類妖修的飛升劫比其他的修真者，無論是人修還是動物類妖修都要簡單易過。這個結論讓青晨心裏一直繃着的弦松了不少。

人間界主要分人修和妖修，人修無疑就是修真者，而妖修的種類則是有很多，有植物系妖修，也有動物系妖修，還有昆蟲系妖修。三者中以植物系妖修的靈力最為溫和，也是三者中飛升時難度最小的；動物系妖修的速度又是最為快速的，卻是飛升難度最大的，因為他們或多或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犯下殺孽；昆蟲類妖修的數量最少，一是修煉本來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昆蟲的壽命實在是太短了，他們的靈智還沒來得急開啓就壽命結束，二是昆蟲的天敵太多了，多到根本無法躲藏。

果然，飛升之時，劫雲并沒有很大，沐風只接受了小小的幾道雷就算是過了，一點飛升的征兆也沒有。這讓一旁一直為沐風的飛升擔驚受怕的青晨無語了一下，感情這麽久以來，他做的都是無用功。不過也好，他寧願他做的是無用功，也不想沐風有事，甚至連瓊華的注意都沒有引起。

青晨站在一邊，看着沐風渡劫之後，服飾開始變化。火紅的顏色漸漸褪去，最終變成神聖的金色，便于行動的衣袍也漸漸變形，成為高貴典雅的拽地長裙。少女的頭發也自動飛舞起來，從少女的垂雲髻到九環仙髻，額上也出現了金色的圖紋，将那張偏于可愛的臉孔襯得威嚴起來。

青晨瞳孔一縮，這……難道預夢裏的那個仙女是沐風？像，實在是太像了。未來的一角已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青晨卻沒有感覺到狂喜，而是深深的恐懼和壓迫。他仿佛感覺到那個預夢正在重現于他的眼前，似乎在嘲笑着他：無論你做什麽，事态都不會以你的意志而改變。

“晨晨，”眼前的女子開口了，語氣裏滿是戀戀不舍，“我要走了。”

青晨穩住心神，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沐風還是他熟悉的小風，至少眼前的這個是。至于以後的？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