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 35
小江一番話說得激情昂揚, 蘇韞亭看在眼裏,心情格外沉重。
每個人追求的人生意義不同,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這話套用在警察身上也一樣,他們直到死亡最後一刻, 內心依舊懷揣一腔熱血。
茍利國家生死以, 豈因福禍避趨之!
幾年前, 光明正大偷看地秦展那份個人機密檔案忽然浮現在蘇韞亭腦海。
秦展,生于93年1月1日,漢族, 籍貫津臺市。
警銜:一級警司。
職位:刑事警察學院特聘刑偵專家、津臺市公安局刑偵顧問。
而檔案中, 本該填得滿滿當當的碩大簡歷欄空白框中,卻只用紅色筆跡寫着五個字:滇緬,方塊K。
當年蘇韞亭考入刑事警察學院的時候, 秦展23歲。
23歲就獲得一級警司警銜, 執行任務欄那麽重要的一項, 卻只字都沒有填寫。
更巧合的是, 那年緝|毒|警|察在滇緬邊境線破獲一起特大販毒案,繳獲麻|黃|堿68.5公斤、其他各類毒|品5.62噸、易制毒化學品217噸,共計毒資9862萬元。
內網通報,這起案子能夠破獲,方塊K是首功。之後,方塊K這個卧底代號便被封存, 永不二次啓用。
方塊K消失了, 刑事警察學院卻多了位年輕穩重不茍言笑的刑偵特聘專家, 秦展。
誰的青春年少不輕狂?
和所有邁進刑事偵查學院的學生一樣,蘇韞亭也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他的, 有理想有抱負。少年的心總是蠢蠢欲動,想要把自己的勇氣和才華展現出來,證明自己無所不能。
所以,每當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面對秦展那張沉着冷俊的臉,他就覺得特別不爽,想在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扔塊小石頭,激起層層漣漪。
秦展會因為他提出的質疑蹙眉,倚着窗臺在半斜的陽光裏思考答案,永遠穿着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裝,打着一絲不茍的深色領帶。也會帶他去案發現場勘查,肯定他破案手法的時候,湊在咫尺微微彎唇,浮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轉身離開,獨留他站在原地,看着秦展寬肩窄腰的背影發呆,猜不透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蘇隊?蘇隊!”
“嗯?”
蘇韞亭回神,緩緩看向喊他的衛向晨。
衛向晨咽了口唾沫,“那艘快艇跑了。”
蘇韞亭關上高壓水槍閥門看向河面。
撞擊他們的快艇已經已經開的很遠,完全沒有要再回來的意思。半空中挂着一條若隐若現的彩虹,仿佛在表揚他們的勝利。
小江紅着雙布滿血絲的眼,把高壓水槍收起拉攏到一處,倚着桅杆癱坐下來,有氣無力地問:“他們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衛向晨緊繃地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也走過去往甲板上一癱,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暫時是沒危險了,可這才剛開始,我們離目的地沙壩甲子角還有三天船程,鬼他麽知道還要經歷多少次劫船偷襲?”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
是啊,連警船都敢直接杠,這些只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麽更加喪心病狂的事?
殺|人|越|貨碎|屍,哪個是他們不敢做的?
內網通報被碎屍的那一男兩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蘇韞亭站在甲板上,把河面三百六十度打量一圈,終于看到緩緩出現在水平線處的警務船。
‘應該暫時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他這麽想着,轉身往船艙走,剛走兩步,頓覺頭重腳輕兩眼發黑,一個沒支撐柱倒了下去。
“卧槽!”衛向晨幾乎立刻從甲板上彈跳起來的,一個箭步沖上去,攔腰把蘇韞亭接住打橫抱起。
他差點就忘了,他蘇隊還發着燒。
急急忙忙把蘇韞亭抱回船艙放到床上,衛向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不是單純發燒,吃了退燒藥就能好,傷口感染不是鬧着玩,尤其是現在這種療養條件奇差的時候,簡直要命。
來回踱了十幾步後,衛向晨終于做了一個決定。
不能再繼續讓蘇韞亭待在船上了!
“小江。”他撩起簾子,沖外頭喊了一聲,“把地圖拿過來。”
小江扯起一張滇西省地圖匆匆鑽進來遞給他,“晨哥,你看地圖做什麽?”
衛向晨抖開地圖。
秀水河——進了滇西地界,這條河的名字就改了,叫湍金河。可能是因為滇西山多,大多山脈又陡,河道收窄後水流變得湍急的原因,才會起這麽個名字。
沿着湍金河岸線,衛向晨依次找着自己對滇西有且僅有的印象中治安還算可以的城市,塔寨是肯定不行,這地方生人不能進,進去就不一定還能不能活着出來了。
後面挨着的幾個比較大些的城市,不是偏遠就是需要中途轉搭陸路交通,也不比塔寨安全多少,甚至有幾個縣鎮光看名字就已經覺得腎疼了。
一路看下來,衛向晨眉頭鎖的能夾死幾只蒼蠅。
‘就讓光芒折射淚濕的瞳孔,映出心中最想擁有的彩虹,帶我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因為你~~是我的夢————’
衛向晨被突然而來的手機鈴聲震得打了個激靈。
格式化新機,誰的聯系方式都沒有,他這電話號除了運營商知道,他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絕不可能有人會給他打電話!
掏出手機,他和小江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
“是什麽號碼?”小江舔舔嘴唇,緊張地問。
衛向晨狐疑道:“不認識。”
“是不是推|銷|詐|騙?”
衛向晨搖頭,“好像,不太像。”
接?還是不接?
倆人看着手機屏幕上浮現的那串188的11位數電話號碼,誰都沒有動。
直到號碼打過來第七次,衛向晨才忐忑着接了起來。
“你們現在到滇西什麽位置了?”
電話那邊的人一句廢話都沒有,幹淨利落直奔主題。衛向晨幾乎立刻就聽出來,手機那邊的人是秦展。
“我……我們,已經到達塔寨。”
“塔寨的情況比較複雜,山多村落少,又沒有經濟帶動很貧窮,多少年都是水匪盤踞的地方,打一撥起一撥,搶貨殺|人無惡不作,你們一定多加注意。”
衛向晨郁悶地抓了下頭發,情緒崩潰:“我們已經遇上了,蘇隊現在還發了燒,很嚴重,船上沒有藥,他昨晚淋了雨,傷口發炎……”
“冷靜點。”
秦展開着軍綠jeep牧馬人,白淨有力的手穩穩操握着方向盤打轉,車身猛地發力,飛過一段陡峭丘陵穩穩落地,擦過滇西路界,進入長達二十多公裏的半野生山林地區。
“先用冰水給他物理降溫,三小時後,你們會經過塔寨最後一個縣城修武縣,那裏有個紅十字會醫院,滇西幹警家屬辦立的,把他轉移到紅十字會醫院。”
衛向晨聽完大喜過望,沒頭蒼蠅一樣的心終于定下來。
“現在有一艘警船在離我們五海裏外,一直跟着,暫時是沒有危險,請您放心。”
秦展急打方向盤,從省道轉入一條狹窄的小路,他看了看時間,零點以前,他就能到達修武縣。
“就這樣。”
挂斷電話,秦展猛踩油門,車速比剛才又快了幾倍。
·
衛向晨背着蘇韞亭,路上半個人影子都沒見着,更別說打個車了,崎岖不平的山路到處是野生灌木和雜草,難走的很,得虧他個子不矮,人也有勁兒,蘇韞亭這個重量他能承受的住,徒步走了近八裏荒地,才總算到了修武縣城。
說是縣城,其實總共也沒多少戶人家,比深夏市下邊最貧困的鄉鎮規模都小。
中心路是沙土路,街道兩邊冷冷清清,衛向晨背着蘇韞亭到處找紅十字會醫院,每個看着像醫院的小樓他都要跑過去确認一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一條過道裏跑出來兩個穿着破爛的小孩,皮膚黑黢黢的。
衛向晨喊住他們,問他們知不知道紅十字會醫院在哪?
兩個小孩看着他,眼睛裏露出害怕,縮着手扭頭撒丫子就跑,回到家大門哐當一關,在裏面反鎖上了。
“……”
衛向晨無奈,把蘇韞亭往肩上颠了下,只好靠自己重新挨家挨戶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光顧了二十多家看着像醫院的小樓後,終于看到了紅十字會醫院的牌子。
醫院門診大廳裏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衛向晨敲開門診室的門。
屋裏坐着兩個穿白大褂的人,一男一女,正在聊天,看到衛向晨和衛向晨背上的蘇韞亭,男的起身問了句:“你們眼生,是來看病啊?”
衛向晨心說你不廢話嘛,不看病誰往醫院跑?
“我朋友,發燒了。”他說。
男醫生走過來,看了看蘇韞亭的臉,點個頭,“你先把他放下,我看看是什麽情況。”
“哎……”
·
蘇韞亭燒得很嚴重,醫生給他開藥,挂了水,直到晚上他的呼吸才終于平穩下來。
修武縣這個地方,白天就很安靜,到了晚上,就更安靜了,安靜地都有些陰森恐怖。
病房裏的燈昏黃,和六七十年代的煤油燈差不多,一點都不亮。
蘇韞亭眼皮微微動了下,緩緩睜開眼。
白石膏天花板、吊水瓶、蓋在身上的醫用淺藍消毒被。
他立刻意識到這不是在船上,他現在,是在醫院的病房裏。
“向晨——”聲音非常嘶啞,高燒缺水,他現在說話已經有些費勁了,嗓子疼得難受。
“喝點水。”
蘇韞亭微微側頭,一張冷峻淩厲的臉映入眼簾,淺褐色的眸子也在回望着他,溫柔如水。
他下意識就要坐起來,卻被握着水杯的人另一只手按住,輕輕拍了拍。
蘇韞亭喉結滾動,用舌頭潤潤嘴唇,沙啞又生氣地說:“你瘋了?”
“還行,不算瘋。上頭已經批準了,畢竟——”
“畢竟什麽?”
“畢竟,滇西這個地方,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一般單槍匹馬闖進來的人,很難能活着走出去。尤其像你這種,開局就殘血的。”
“……”
蘇韞亭臉已經黑了。
“我只是實話實話,你要是生氣了的話,我哄你啊?”某人眉梢一挑,伸出胳膊墊在蘇韞亭的後頸下,把他微微托起一點,将水杯抵在那兩片幹燥的嘴唇之間,“先喝水。”
蘇韞亭借着他的手,啜了兩口杯子裏的溫水,嗓子總算舒服了些,“是你主動申調的?”
“嗯。”
“為什麽?你可是……”意識到在這個地方不能亂說話,蘇韞亭閉了嘴。
“我這個人不善表達,但是我都這樣了,你還問我為什麽,是不是說明我在感情方面做得很失敗?”
大概是還沒有完全退燒的原因,蘇韞亭覺得有點迷糊,聽不太懂秦展說得話是什麽意思。
秦展把水杯放下,回過頭來定定地看着蘇韞亭,緩緩彎腰銜住了蘇韞亭的嘴唇。
蘇韞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等有了意識,他摸着自己的嘴唇,不敢置信道:“你追到塔寨來,是我了和我繼續扮演同|性|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