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分別吻
在一片溫暖的香氣裏,知許仰起頭:“負責?要我娶你……不是,嫁給你?”
他真的好好看呀,像精致的瓷器人偶。
目光被起伏的鎖骨下、線條優美的肌肉吸引,能戳一下麽?
知許悄悄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熱熱的,指尖有點麻。
哎,被抓住了。
東禦捏住了那根泛粉的指尖,輕輕揉了一下,冰冷無波的眼眸裏映出她緋紅的小臉:
“姐姐,這是另外的價錢。”
哦,好吧。
被拒絕了。
知許捂着發熱的臉頰推開他,跳下床晃晃悠悠地穿鞋:
“對,對不起,我走了。”
東禦斜倚在床頭,眼神掃過她腳踝上的紅痣,搓了搓手指,聲音多了若有若無的欲:
“不親一口再走?”
知許的心顫動了一下,捏着裙擺回頭呆呆地問:“啊,還有,這個流程嗎?”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突然被搶了堅果的小倉鼠。
“沒有。”
要是真的過來,就不止分別吻了,小可愛。
東禦收回視線,低頭無聲輕笑,餘光卻瞥到枕頭下一抹墨綠。
拽出來,一根蝴蝶結發帶。
再擡頭,房間空蕩蕩的,人走了。
“叩叩。”
門口多了兩個秘書:“少爺該出發了,9點的飛機,回E洲總部。”
手裏的發帶系緊再拆開,甜膩的香氣漾進身體裏,東禦的目光漸漸沉郁:“去知家。”
秘書一愣:“您确定?”
東禦捏了根雪茄,沒讓他過來點:“老頭兒不是希望我到知家住,好好念完高三麽?”
秘書:“?”
這都過去一年了,現在才去?
再讀一年高三,保護科研大佬的任務不管了?
知許叫了酒店的車回家,一到別墅區山道就看見了等在路邊的薛馥。
“媽媽——”
薛馥蹙緊的眉頭瞬間舒展,也不顧穿着旗袍高跟鞋,一路小跑着上來把她抱進懷裏:
“囡囡,你終于回來了,吓死媽媽,快讓媽媽看看,受傷了沒有?”
知許在她懷裏埋頭蹭蹭:“對不起,媽媽,我喝醉了,醒來才給你打電話。”
“不怪你,都是你哥的錯。”
薛馥抱着她親了又親:“媽媽回去抽死他。”
知許吐了吐舌頭,哥哥保重。
知晉在客廳裏跪着,一看她們進來眼睛都亮了:“媽,囡囡。”
“跪好!”
薛馥抄起雞毛撣子:“昨晚說能照顧好囡囡,非得趕我們回來,你就這麽照顧的?”
“囡囡在自家酒店能出什麽事?”
知晉抱着頭龇牙咧嘴:“媽,我在燕城好歹有頭有臉……”
“頭給你擰下來,”薛馥氣得還踹了一腳,“讓你有!”
知許趕緊撒嬌:“媽媽,我一會洗澡,您幫我挑今天的裙子吧。”
薛馥這才把雞毛撣子扔給管家,瞪着知晉:“先放過你,跪一天再給我起來。”
“爸——”
知晉求救似的看向沙發。
沙發上,報紙後發出一聲嘆息:“這24小時先斷絕父子關系,你就當沒我這個爸爸。”
知晉:“……”
樓梯上的知許對他比起兩個大拇指,加油。
知晉翻個白眼,無奈地哭訴:“媽,下午客人來看着也不像話,能不能明天再跪啊?”
“閉嘴。”
“……哦。”
“媽媽,我們家要來客人喔。”
回到房間,知許又紮進薛馥的懷裏。
薛馥愛憐地摸摸她的頭:“嗯,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你爸早年老領導家的孫子,是個私生子,沒給進家門,去年照顧他的人也去世了。”
“你爸就把他接來讀高三,安排好後路,也算報答老領導的知遇之恩。”
知許心裏悶悶的:“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別,囡囡,你千萬別靠近他。”
薛馥異常嚴肅:“那孩子是個瘋子,會殺人,他會傷害你。”
媽媽很溫柔很優雅,從來沒有這樣評價過一個人,而且說話的時候還抖了一下。
知許的心跳加快,不安地抱緊她:“啊?”
“乖囡囡,你離他遠遠的。”
薛馥親親她的額頭:“他5歲,第一次被他爸帶回家,割掉了家裏所有娃娃的頭。”
“7歲,把他爸綁在船裏,撒了炸藥,點燃了船推海裏。”
“10歲,把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和哥哥綁在輪盤上,用霰彈槍射擊。”
知許覺得頭皮都麻了,緊張地問:“那他們都……不在了?”
“沒死,不過受傷了。”
薛馥越說越怕:“他就在我們家住兩個月,等九月份開學,讓他住校,沒事啊。”
知許是被噩夢吓醒的。
薛馥走後,她在浴缸裏睡着了。
夢裏有個沒頭的娃娃瘋狂追她,對她砰砰兩槍。
用的還是伯萊塔BU9。
都傍晚了,那個可怕的……弟弟應該到了吧?
知許對着鏡子,摘掉了貼在酒窩上的花瓣,換上薛馥搭配好的衣服,下樓。
還在電梯間就聽見客廳裏的說話聲,開門的一瞬,詭異的氣氛就撲面而來。
“囡囡醒了。”
知晉快步走過來擋住她,揉揉她的頭:“餓了吧,哥給你做點吃的。”
他拉起知許就走。
就聽一聲輕笑:“是知家的,姐姐麽?”
刻意在姐姐兩個字上咬了重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知晉的手猛地握緊。
手腕上微微的脹痛,知許奇怪地擡頭:“哥哥,客人到了?”
客人的聲音很熟悉,漫不經心的調笑,但是很有距離感,冷冰冰的。
知晉也不好再攔着,牽着她走進客廳,指着沙發裏的少年說:
“這是東禦,過來燕城讀藝術,這兩個月住在我們家。”
知許擡頭看他:“東……什麽?”
知晉一臉莫名其妙:“東,禦。”
知許:“……什麽禦?”
知晉:“……”
艹,昨晚喝的不會是假酒吧,天才妹妹喝成了耳背老頭?
知許的耳朵嗡嗡響,東,禦,是她想的那個東禦麽?
這個姓很常見麽?
應該不能這麽巧吧?
她把來借宿的、爸爸的領導的孫子給欺負了?
知許的手心冒了汗,感覺家裏的地板一起一伏,哥哥說的什麽都像隔着一層霧。
她成了個鏽蝕的小機器人,僵硬地、一節節扭轉脖子向沙發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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