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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吾驚出一身冷汗!還好沒把他摔着!”
天之佛自己系好身側系帶,看向正為自己穿鞋的他輕語,“吾聽到他的驚叫聲才醒的,只是吾記得質辛有功力,關鍵時候他怎麽忘了使任自己摔到地上?”
天之厲一怔,回眸瞥了眼正暗自垂眸得意勾動手指的質辛,
“他不會是故意不使要把我們叫醒?”
“怎會?”天之佛蹙眉一望恰好對上的是他亮晶晶可愛的黑瞳,又轉回視線挑眉,“吾看他是被你吓着,忘記使出!”
質辛不時轉換神色對着望來的兩人,自顧自玩兒的不亦樂乎。
二人繼續猜測許久,直到穿好鞋也沒能得出結論,這件事便如此不了了之被忘卻在流逝的時間中。
天之厲扶着她站起後,這才拿過床邊自己的黑銀色錦袍穿好。
“質辛,到爹身側,走吧!”
天之佛倚着他的手臂,緩步向殿外走去,不時飄動的寬松金色紗衣,若隐若現如誕質辛時前一月的腹部。
殿門緩緩開啓,金芒霎時傾瀉而進。
“貪穢!劫塵!”
“大哥大嫂!”“質辛!”
“姑姑!三叔叔!”質辛難以置信,驚喜直跳出門檻,猛得撲到了貪穢懷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好想你啊,終于回來了!”
貪穢綠眸呵呵一笑,擡手将他往懷裏緊緊一抱後,當即沖天提功抛起,又穩穩接住哈哈暢笑的他,“兩個時辰前!質辛啊,你小子好像又重了!”
對你和他化斷滅鑄成的大錯,吾如今總算可以彌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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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塵壓着心底澀然,按劍靜靜凝視着開懷暢笑的叔侄二人。
天之佛急聲對還纏着要抛高的質辛道:“你三叔累了,以後再玩兒!”
天之厲直接從貪穢懷裏截過他,強勢放到地上。
質辛無奈只能意猶未盡地興奮看着貪穢。
還是三叔叔的抛高高最好玩兒,他回來以後就能跟自己一直玩兒了!
貪穢摸摸他的頭,看向天之厲和天之佛訝異:“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你回來該先去歇息,怎麽先來此?”天之厲擰眉看向他道:“去找剡冥,那日未曾詳細詢問他如何取得地心之火,樓至亦醒了,順勢出去散散步!”
劫塵眸色微變,急忙垂下,恢複正常後才走過去扶住天之佛的右臂。
天之厲才放開走近和貪穢言談。
二人言談間,劫塵狀似無意地掃過天之佛的右手,什麽都沒有,心下頓松。夜裏時間緊迫,還好處理幹淨了。看二人情形應是沒有發現。
貪穢看着天之厲一詫道:“剡冥?大哥難道不知他又離開去幫魈瑤找尋震眼之風嗎?”
說着轉向劫塵,“大姐,你沒将此事告知大哥?”
劫塵一怔,這才想起,看向天之厲解釋道,“吾早上來時本要告訴你此事,可恰好聽到大嫂要求你歇息,便未進去,險些忘了!”
天之厲淡淡一笑:“既然如此,等他回來再言!我們先進殿內!”
“不了!”貪穢當即搖搖頭看向天之厲和天之佛:“吾一回來便到此,尚未去緞君衡那兒,你們都安然無事,吾便放心了!等吾将人心之水融進三人內元後,立即去幫魑岳和克災孽主,不再來和大哥辭行!”
天之佛眸色一怔,看看自己隆起的腹部,看向他道:“吾的情形,你們應當至少還有一個月!不必如此着急,緞君衡言會損耗你們魂體之力,等徹底康複後再離開!”
貪穢綠眸微笑颔首:“大嫂放心!吾知道!不知孩子可有名字?”
天之佛掃過天之厲才又看向他道:“你大哥取名昙兒!”
天之厲看貪穢忍笑突然轉眸盯向自己,凝眸道:“有什麽問題?”
貪穢一肅,信誓旦旦搖頭:“沒問題!昙兒這名字很好!”
天之佛好笑随即看向天之厲:“我們和貪穢同去緞君衡寝殿吧,路上亦可聽人心之水他如何得來!”
天之厲回身走近她扶住,“吾亦有此意!”
貪穢眸色一怔後,喜色暗暗湧出,看向質辛伸出雙臂,“來,吾抱着你去!”
沒想到還能再和他們多相處一時。
雙天寝殿殿門緩緩阖住,無言對着逐漸遠去的五人身影,質辛激動的笑聲亦越來越小。
空無一人的寝殿內,凝固的火紅色命燈倏然閃起一陣耀眼紅光,随即又歸于平靜。
86歸來變故
“緞君衡!”
貪穢臂抱質辛先步跨進,俯身将他放落在地。
“沒想到你如此快便歸來!”緞君衡一訝,收回要去雙天住處的步子,頓斂神色凝重,“早上方才聽劫塵言你要歸。”
貪穢掃過天之佛意有所指道:“吾聽咎殃之言,只怕趕不及。”
緞君衡壓住心底焦慮,微微一笑:“如此速度,已經出乎預料。未受任何阻攔得兩物,是大幸!”
天之厲眸色一凝,轉過緞君衡落在天之佛身上:“你和質辛在此,吾進去助力,再一觀三人內元 。”
“吾也想……”天之佛身子一起,急聲道。
“不可!”天之厲擰眉,按住她的肩打斷,“莫忘緞君衡曾說過之言。”
“這!”天之佛皺眉,身子一僵,只能無奈坐回椅上,“回來詳細講與吾聽!”
三人內元距離她過近,會感應佛血流動,自生反抗,影響四方五行之物吸收,她怎會忘!
質辛頓喜,疾步竄到天之佛身旁,摟住她的手,終于不用被出去玩兒的借口攆出去,什麽大人說話小孩兒不許聽,哼!
“娘,我陪你!”
天之佛摸摸他怨念的表情,眉心微松, “好質辛!”
娘又在誇我啊,嘿嘿!質辛眸色泛亮,嘴角直咧到了激動發紅的耳根。
“臭小子,就這點兒出息!”天之厲密語傳音,挑眉暗哼一聲,随緞君衡向密室走去。
質辛身子一僵,陡然沖他背影吐了吐舌頭,轉身啵的一聲,極響亮親在天之佛面上。
天之厲步子突頓,抑制要回頭的沖動,再次提步。身後還有緞君衡、貪穢、劫塵,算了!
天之佛一怔,好笑出聲,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臉,收回凝視天之厲的視線。
“傻小子!”
劫塵最後走入密室,天之厲當即回身施功,隔絕內外。
“緞君衡,将你方才隐藏之憂說出。”
貪穢和劫塵一震,刷得看向緞君衡。剡冥的屍身已藏好,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緞君衡面色陡肅,憂色溢出:“你們來之前,收到魈瑤之信,震眼之風被佛鄉之人奪走!”
“什麽?”劫塵心下一松後,眸色又是驟變,“她先前傳信已經拿到正在趕回!”
緞君衡暗嘆一聲,繼續詳述:“回程生變,被葦江渡和雲滄海圍住,險些喪命!幸虧取得山源之土的魑岳恰好經過救其脫身。”
“魈瑤怎樣?”天之厲眸色微沉,又是佛鄉!“二人現在做何事?”
緞君衡看向他:“魑岳已助她療傷,正追回震眼之風。”
劫塵與貪穢垂眸對視,滿眼複雜凝重。
她的計劃不能變,必須在大嫂功力恢複前全部妥當,可是魈瑤他們……
天之厲眸色深沉,看不出一絲心緒,僅聽他沉聲繼續問,
“克災孽主現在情形如何?”
緞君衡搖搖頭:“還未找到木金之雷的下落,可以說沒有任何頭緒。”
天之厲沉吟不語,轉而向存放三人內元的奇石走去。
“緞君衡,過後再議,先讓貪穢将人心之水融入吧。”
“嗯!”
緞君衡轉身走到奇石旁,祭靈力裂開石心。
“貪穢,切記……”一字一句,如那日囑咐剡冥般詳細交代。
貪穢凝神靜記,“吾明白!”
天之厲在二人說罷看向他們:“貪穢,你只将人心之水置于奇石上,其餘諸事,由吾完成。”
“不可!”貪穢一怔,急聲反對:“這會損耗魂體之力!”
天之厲擰眉:“違抗吾的命令?”
貪穢皺眉:“可是大哥!”
“既當吾是你的大哥,便聽命行事!”天之厲沉聲,不容置疑。
劫塵堵住他還要辯說的嘴,眨眼示意,“大哥如此做有他用意,莫再浪費時間多言!”
緞君衡看向天之厲會意,凝眸出聲,
“開始吧,貪穢!”
肅肅冷氣掃,落葉墜如煙。
霞紅色錦衣包裹着青紫軀體,橫屍曝曬。
原曾安息的青冢,翻底而露,銘碑碎裂,被恨怒的眸光死死盯着。
忌霞殇!
鶴舟!
厲族!
咔嚓嚓,手指緊握的骨響聲駭人心神,血傀師衣袖恨急一掃,屍體沖天飛起,一道綠黑氣勁頓化無數利刃直插其上,肉血成泥,霞裳成灰,洋洋灑灑降落大地。
厲族,以為取走太始之氣吾便會受制?可笑!愚昧!
吾的能為天之厲你錯估了!四氣滅厲族足夠!吾要讓你們知道惹怒吾的下場!
冷笑陰沉,血傀師怒急甩袖,虛化消失。
清風吹過,死人特有血腥氣撲鼻直入。
石碑殘片,墓冢空處,遍灑血肉。祭奠的供飨已看不出痕跡。
開墓碎屍。
“太兇殘,太慘不忍睹了!”
遠處粗壯槐樹上,綠葉上一滴一滴的露珠凝聚成藍色身影。
鶴舟推着坐在木論椅上的忌霞殇緩慢現身。
“咎殃!”
“忌霞殇!鶴舟!”
咎殃撩了撩額前藍發,從槐樹旁輕松走向二人,
“如何?吾做的忌霞殇屍體絕對以假亂真!”
已恢複自己模樣的忌霞殇橫捧手中紅羽扇,“多謝!”
咎殃急忙甩甩手,呵呵笑道:“互幫互助而已,該然!”
鶴舟轉身看看他四周,詫異出聲:“你的貼身侍衛呢?吾從昨日便未再見他們!”
“吾讓他們歇着去了!”咎殃笑笑,“布置這一番他們出力太多!”
“看過已心安,我們回去吧!”
鶴舟說罷,淡然掃眼墳墓,任其維持現狀,推着輪椅向他們新住處而去。
血腥氣随着清風越來越淡,一聲嘆息飄過,
忌霞殇撫動羽扇看向咎殃歉意出聲:“你為吾造墓狀似疏忽而露的訊息,将他怒恨引至厲族,對厲族實在太過危險!”
“呵呵!”咎殃搖搖頭不在乎笑道:“忌先生無須過意不去,厲族與血傀師早已勢成水火,多一樁少一樁恨怨并無差別!”
“天之佛現在情形如何?”忌霞殇暗記此次之恩,陡然想起他言語中透出片段信息,疑惑詢問:“自千年前随其封印你大哥,吾隐居,她回天佛原鄉,我們便再無音信。她回到異誕之脈了?你要吾之太始之氣可是她授意?”
你可真是隐居,縱使被血傀師弄成癱瘓都未去了解一下世事!呃,倒不過也不怪你,你昏迷了!
咎殃眸光詫異一閃,颔首如實道:“她現在确實在異誕之脈,即将誕下和大哥的第二個孩子,”
忌霞殇一怔,眸色登時露出濃濃笑意,“如此,當真再好不過,你回去後,一定代吾向她說聲恭喜!”
咎殃微愕,詫異挑眉:
“你對她與吾大哥之事接受的似乎太容易了些!”
忌霞殇垂首輕笑嘆息,手中搖動的紅羽扇微頓:“咎殃,你或許不知,千年前,天之佛邀吾共行封印,并未隐瞞其與天之厲之事。封印成功後,吾隐退不再過問世事,但享受的多年太平,是何緣由,心知肚明。殺人不如降人,天之佛非固守所謂佛法而反得佛法真谛,吾甚為欽佩她!”
“呵!”咎殃撇撇嘴,看向他着重強調笑道:“是天之厲降服天之佛!”
鶴舟眸色一閃,垂眸掩飾淡笑。
“所言極是!”忌霞殇羽扇輕覆胸前,含笑重複:“天之厲降服天之佛!”
與天之佛降服天之厲并無區別,結果一樣。
說着咎殃眉心一皺,想起方才忽視之事: “忌霞殇,方才你思緒為何會一怔?”
“這!”忌霞殇搖扇的手一頓,微笑出聲:“詫異而已,吾只是未料天之厲竟如此快破除封印,還能不計前嫌原諒天之佛。還有一因,便是未料她可以如常人生子。二人現今此景甚好!吾聞之欣慰。”
咎殃聽到最後一因幕然會意大笑出聲。
“呵呵!”忌霞殇以扇撫下颌,笑道:“吾亦是凡夫俗子啊!”
笑罷咎殃又皺了皺眉,當即看向鶴舟:“忌霞殇已醒半日,你難道沒向他說過苦境近些時候發生之事?吾看他怎麽好些事情都不知!”
鶴舟眉心蹙了蹙,理所當然搖頭:“初醒以靜養為主,不可因雜事勞心!”
咎殃一噎。這種理由,他還有什麽話可反駁!
旁邊忌霞殇乘着二人言談,提出微弱功力,探探經脈恢複情況,
“咎殃,恐怕你還須繼續陪伴六七日!”
咎殃聞言當即搶過他手中的紅羽扇,撥弄半晌,無奈嘆息:“吾似乎只有這一個選擇!這幾日這扇子便借吾研究!”
到時做一把送給劫塵。
“嗯!”
忌霞殇放手,看他搖扇亦別有一翻風格,笑笑:“鶴舟不願言事,這幾日,你不妨将吾不太知曉的諸事詳細一述。”
咎殃不假思索颔首。
有事做甚好,這幾日也不會覺太漫長!
陰風陣陣掃過,灰塵蛛網輕動,候風玄窟,石書聖魔元史藏匿之地,透着一股森森陰氣。
死寂良久之地,突現詭異綠光,地面沙石急竄迷眼。
虛形自光芒中現身,血傀師疾步立在石窟中央,聖魔元史感應,轟隆晃動。
“迫不及待了?”
沉沉獰笑,血傀師黑袖砰然作響,一道金芒破空直射元史。
石書轟隆聲更劇,四邊閃爍聖芒。
血傀師沉眸凝視。
異動光線片刻後緩緩消失,一道暗沉之聲随之響起。
“告訴吾,讓元種八厲灰飛煙滅的辦法。”
太始之氣滅你們後依然可到手!
聖魔元史應聲,金光閃耀,石頁慢慢從中間掀開。
如血紅字旋轉凝化,一字一字輪流浮現。
“命燈破魂…七厲…天之厲……”
竟然如此!差一絲壞了大事!
血傀師震詫,難以置信,急沉問出一直不解之事:“告訴吾,天之佛怎能逃過審座佛火死劫?”
解答完問題消失的紅字又凝化他形現出。
“天之佛孕子,其子天賦異禀,救其命。”
佛火過處,萬魂無生。好個命大的樓至韋馱!
血傀師眉頭緊鎖,指尖暗恨,“吾要知道讓天之佛和其子魂魄消亡之法。”
聖魔元史緩緩現出,“有子不滅,”
血傀師眸色驟變,怎會?
“子誕之後,二人同執五赦淨軀天罰,再續佛火焚滅。”
血傀師僵硬的身子這才一松,陰沉眸色微露驚欣。
異誕之脈殺局未成,沒想到反對他更有利!當真天助他啊!連老天都要滅你,天之佛!吾便替天行道!
繼續,
“吾要知道徹底鏟除天佛原鄉的辦法。”
紅字接連出現,彌漫一片濃濃血色。
血傀師越看越喜,激動之下提步近看。
卻不料,
砰地一聲,紅字驟斷,石書轟隆震動合住。
血傀師眸色一凝,功力猛提,淩空踏腳,被震飛的身子才穩穩落地。
果然差了太始之氣!只要有它,天佛原鄉便可滅了!
陰眸沉色掃過聖魔元史,血傀師拂袖一甩,灰塵飄過,人已消失。
下一步,山之厲魑岳、風之厲魈瑤、雷之厲克災孽主,你們會很高興看到吾出現的!
哈哈……
天之佛摸摸趴在腿上睡着的質辛,不時看向密室入口。
良久後,總算有了動靜。
“大嫂!”
劫塵見狀,疾步走出,從她懷裏抱起質辛,“吾抱他到床上睡吧!”
“嗯!多謝!”
質辛雙唇蠕動,咕哝幾句,翻個身子在劫塵懷裏繼續睡。
天之佛扶着桌子緩慢起身,緩步走向三人。“天之厲,情況如何?”
“回房後吾再細說!”天之厲走近扶住她的胳膊低聲說罷,轉向魂體并未受損的貪穢,“回殿盡快辦完私事,夜裏啓程去助魑岳和魈瑤。”
難怪大哥不讓自己耗損功力!
貪穢心念一動,垂眸颔首:“大哥放心!”
劫塵給質辛蓋薄被的手一頓,眸光掃過貪穢後走向天之厲和天之佛,“吾先送貪穢回去!”
“嗯!”
劫塵照例拿出一顆丹藥交給魅生。
緞君衡汗濕的眉心一皺,喉嚨艱難的咽了咽。
這藥太苦了!
天之厲見他神色,臨走時特意強調:“此藥是厲族良藥,切莫浪費!”
緞君衡眸色一苦,僵硬颔首,同時接下了他眸光暗遞之意。
過會兒再去找他密談關于他之內丹、質辛頭骨和天之佛佛元之事。
半成精丹的這三物當真是令他頭疼、棘手,研究這些久時日,才取得一點兒進展。
87三物之殇
“天竟已入夜!”
天之厲橫抱天之佛降臨雙天寝殿,推門而入,輕笑出聲:
“知道便好,人心之水融入三人內元多廢些時間。若聽你言一路走回,定已至深夜。”
話音落後,天之佛被小心放在床上。
天之厲随即撩起黑袍衣擺坐在床邊,天之佛坐直身子看向他,“現在可以說了,到底如何?”
天之厲拿過床邊錦枕墊在她腰後,“靠着舒服些,何必這麽着急。”
天之佛下意識道:“不急!”眸色卻似蹙似亮,身子微微前傾。
這是不急?
天之厲嘆息一聲:“三人內元比你上次所見生機更甚,緞君衡之法定然可成,只等另三物回歸和昙兒降世,他化斷滅他們便可複活。”
“嗯?”天之佛哼了哼,眉心皺住。
天之厲一詫,笑道:“你這是什麽表情?”
“報喜不報憂!”天之佛望進他眸底直接戳破:“全部情形不止如此。緞君衡當時在房內欲言又止,如實交代,你們到密室避開吾談了何事?莫以為瞞得過吾。”
天之厲怔住,擡手遮了遮她的眼睛,無奈輕笑:“緞君衡那時面色平靜得很,你竟然還能看出!”
天之佛眸色微凝,一手撫向他的心口,“并非全是他的原因,你從密室出來後,心緒不如進去前平靜。”
“呃!”天之厲一噎,滿眼喜色擡臂搭在她的肩頭,輕輕圈住:“有你在身邊,吾寧靜的很!”
“诳語!”天之佛視線穿過他筆挺威儀的鼻線,落在他垂下的眸中,“心跳早暴露你的一切,還想欺瞞!”
“好吧,在你面前,無所遁形,”天之厲胸腔沉沉悶笑,按住她撫在心口的手,“若要刻意隐瞞,方才定不那般言語,莫急,吾只是先報喜再報憂。”
難怪她一路不說話,緊緊貼着他胸口,竟是再做這事!
“嗯?”天之佛擰眉。
天之厲輕撫她披散垂下的銀色發絲,繼續道:“魈瑤和魑岳已拿到五行之物,不久歸來,唯一不順的是二弟克災孽主,現在仍然沒有一絲頭緒。”
說着嘆息摸向她隆起的腹部:“不知這個小家夥何時降生!但願他能及時趕回!”
天之佛剛要說話,天之厲突然瞪大眼睛震驚看向她。
天之佛不解:“怎麽了?”
天之厲急忙垂眸,手又摸了摸腹上,
“昙兒?”
等了片刻再無動靜。
“剛才是吾的錯覺?”天之厲擡眸看向天之佛,不可思議道:“剛才那是他的腳吧!他是不是踢了吾一腳?”
天之佛狐疑看着激動的他颔首:“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踢,已經動彈過好多次,睡着和醒着時都有,吾記得入地下宮殿時曾特意告訴過你。你居然不知道?”
“怎麽知道?”天之厲一震,萬分郁悶擰眉:“你說他比質辛有動靜的早,可沒說動靜是這個意思!你為何不詳細告訴吾?還有他動的時候也可沒聽你讓我知道。”
“這!”天之佛一愣,“你回答質辛疑問時相當熟稔,吾以為你明白的。孩子的動靜只有這個,你以為還能是其他什麽情形?”
這用說嗎?是個人都知道啊!
天之厲一窒,無語撫額咬牙。
樓至,孩子不在吾肚子裏,怎麽明白?你好歹說清楚!早知有這動靜,吾也不必提心吊膽孩子沒心跳的事。剛才那一腳着實有力強勢,康健的很!
“吾剛說完話,他就踢,是想跟吾說什麽話?”
天之佛見他郁悶半晌後又眸光泛亮發問,忍笑垂眸摸摸腹部:“你自己去問他!”
天之厲,孩子哪兒懂你在做什麽說什麽!
“哦!”天之厲應聲,當真垂眸又專注碰碰,“昙兒,快告訴爹,你何時生!”
仍是沒有動靜。
天之佛沒想他竟是此話,凝視着他的模樣,眸底笑意突然澀了澀,當即掰住他的臉看向自己:“如今自己暴露心緒不寧了吧,哪還須吾詢問。”
天之厲不解:“何意?”
天之佛嘆息:“你心緒所系之事已經告訴昙兒,他沒聽到,吾聽到了。莫在奢望,就算昙兒天生神力,也不會在腹中便能言語的!”
“算計吾?”天之厲一愣,挑了挑眉,不甘碰碰方才踢腳之處,失望收手。
天之佛按住他的手緊緊一握:“意随心動而已。”
天之厲摸摸她的面頰嘆息道:“不過,昙兒若當真可以言談便好了!”
他也可暗中問問他,樓至深埋的秘密便可知曉。
“做夢呢!”天之佛好笑,看看殿外,轉而看向他道:“吾想知道的已經知曉,克災孽主定能在昙兒誕下前回來,你莫太擔心。現在去赴和緞君衡的約吧,這個時辰從這兒走剛好到。”
天之厲一僵,眸色無奈閃過,登時俯身洩憤般地吻住她的雙唇,“居然又被你發現!你先歇着!”
“嗯,”天之佛好笑貼着他的雙唇喘息:“吾沒了功力,”說着摸摸他的腦袋,“這兒還在!”
天之厲笑笑,拉開二人距離扶着她躺下,蓋好薄被:“吾去繼續将三人內元中分存的地心之火和人心之水互融,可能需要兩三個時辰!”
“吾知道,你去吧!吾一個人在此無事,內元出不得差錯,莫分心!”
“嗯!你睡着後,吾再離開!”
天之佛看着他打個大大的哈欠,笑笑阖眼。
不久後靜谧的殿內便響起綿延悠長的呼吸。
天之厲才起身放下床邊圍簾,化光向緞君衡殿內而去。
殿門阖住的剎那,安睡的天之佛突然睜開清醒雙眸,定定望着床頂,兩行傷淚無聲滑落,流過鬓角,沾濕了頭下鴛鴦錦。
“貪穢、劫塵!”
疾飛的天之厲眸色一定,身形頓住,降臨剛出貪穢門邊的二人身邊。
“大哥!”
貪穢一怔,走近他擰眉出聲:“你怎麽不陪大嫂,何必專程來送我!”
天之厲掃過他換的一身暗綠錦袍,看向劫塵:“代替吾送他出異誕之脈!”
“嗯!”劫塵看看天色看向他颔首:“大哥快去找緞君衡商談吧,也不知他可否從那三物推測出大嫂隐藏我們之事。”
“明日吾會告訴你結果!” 天之厲說罷,看向貪穢:“一路保重,安全為重!”
貪穢笑笑:“大哥放心。吾會盡快幫魈瑤拿回震眼之風,再直接去助三哥!”
二人目送天之厲離開後,劫塵眸底的笑意緩緩收起,手指緊緊扣住佩劍,垂眸走在貪穢身前,
“走吧!”
緞君衡伫立院中,如期在月上中天時等到了光影而至的天之厲。
“就在此談吧,吾已用靈力隔絕此處。”
天之厲舉步走近他所站的石桌,看向上面的三物,“可有什麽發現?”
緞君衡轉眸指向還剩一半的天之厲內丹,“此物,你曾對吾言,能消弭萬傷災劫再造生機。”
天之厲眉心一動,“是!他們有何關聯?”
“等吾說完,便可知道。”緞君衡又指向閃耀浩瀚金光的半數內元:“佛元中聚合萬年天地靈氣和萬千功德佛力,靈氣和佛力澤披萬物,可超度亡魂重塑生機,是否還有其他用處,暫未探得。”
全可再造生機!樓至到底要做何?
天之厲眸色微凝,意有所指看向他,“質辛頭骨你研究時間最長,可探得有何用?”
夜風拂過,院內枝葉簌簌作響,二人衣袖卻是靜止無聲。
緞君衡左手一動,水晶骷髅頭橫空而起,紫色靈力源源不斷注入質辛頭骨。
隐藏其中的詭谲氣息漸漸顯露萦繞。
“怎會如此?”天之厲眸色驟變,難以置信道
緞君衡凝眸看向他:“吾需要你解惑!這雙氣到底是何?”
天之厲壓下心頭幕然而起的凝澀,緩緩道:“這是質辛肉身可擁有的全部厲佛骨血之氣,怎會在這裏面?”
“難怪!難怪!”緞君衡手指難抑一抖,按住石桌,澀然呢喃。
天之厲眸色一緊,促聲低語:“難怪什麽?”
緞君衡阖眼片刻,回憶道:“吾找到質辛屍體時,血肉僵死,根骨無靈,取其骨和肉,複活亦難成,多方尋找無果,沒想到所缺的此物竟被他聚集到此處。他預留的心頭精血和內元之力十九很久之後才交給吾,否則複活無望。”
天之厲垂眸沉嘆:“所幸他留下了活血和厲佛雙元。”
“是啊!”緞君衡盯着頭骨,繼續說道:“吾鑄煉他軀體為石,應他遺願最後一步取頭骨,方發覺這股詭谲之氣,可惜當初竟然沒有和骨血之氣聯系到一起。”
“除非吾和樓至,否則無人可認出!”天之厲走近石桌,翻掌提功将三物吸至掌心,疑惑道:“此骨血之氣可代替佛厲雙元?”
緞君衡颔首解釋:“骨血之氣,受之父母,本源之物,縱身死,仍生機不滅。普通死者之魂魄因其引導方得投胎輪回。”
“又是生機!”天之厲一震後,幕然擰眉,沉聲道:“三物之用皆不離生機!”
“這就是吾要告知你之事,”緞君衡看向他:“天之佛利用它們或能造就一方生存,或死者複生,或轉奄奄一息之人事恢複勃然命力。”
“好事!”天之厲眸色一沉,強抑陡然而起的憤怒:“拯救蒼生而已,她欲為,吾不反對,可為何要瞞吾?”
“依她對你之心,”緞君衡凝眸看向他,将已有的推測說出,“既然隐瞞,一是擔憂或恐懼你知曉後不會允她繼續下去,二會不願讓你為難無法取舍,三是有某種原因絕不能讓你或任何其他人知曉。四是此事她認定非她不可,言與不言并無區別。”
知他心底所憂,樓至她仍然去做。
天之厲掌心一緊,望向夜空籠罩下的雙天寝殿,心底沉怒難消。樓至,你的考慮便是如此!
“損她之體傷她之命,吾絕不允;厲族弟妹和她,吾要兼得;第三可逆推前兩條,但亦能自成原因,必是對吾對他人有害!第四,只證明她依然是千年前守護蒼生的天之佛,從未變過,為蒼生在所不惜!”
“多謝你吐實!”緞君衡說罷,擰眉看着天之厲凝怒的眸色,猶豫片刻終是吐出,“或許還有第五種可能。”
“前面四條不是可能,而為千真萬确的原因。”天之厲腦中閃過千年來她所為之事,肅凝出聲。
二人間突然陷入死寂。
片刻後,
緞君衡意有所指道:“可是,質辛當初既助她,并預留諸能複活自己之物,定是知曉天之佛所為不會損傷她性命,第一條和第五條猜測由此可作廢。”
天之厲眸色未松,倏然看向他問道:“若天之佛死,可有複生之法?”
“死?”緞君衡一震,皺眉猶豫了半晌後如實道:“吾見識終是有限,并未聽過天佛原鄉如她般修行高深之人死後還有複生之事。或許應該有,畢竟她之修為非是一般。你為何如此問?”
天之厲垂眸凝視着掌心佛氣浩然的佛元,吐出不為衆人所知之事:“緞君衡,天之佛此時并非長生之軀,将來必有一死。”
“這!”緞君衡眸色微變,“怎會如此?莫非是因她與你……”
“是!”天之厲心頭痛怒并起,緩緩道:“吾亦是後來無意才知,一直再找尋可助她長生之法。”
緞君衡知他後來之所指,心底沉沉一嘆,“吾既知曉,以後便助你一同尋找。除此外,她所為之事不知是否跟她自知命難長久之間有關聯。”
天之厲低沉道:“一切都是猜測,但願沒有關聯!”
她極端的性情,他實在無法不往壞處想。
星空閃爍難定,仿如起伏不穩的心緒。
緞君衡走近,從他掌心中拿過三物用靈力封住,
“你打算如何處理它們?”
天之厲不假思索道:“交還給樓至!”
緞君衡皺眉:“你有何計劃?”
天之厲凝聲道:“若是第二、第三條原因,定和厲族生機有關,吾順她心意,此內丹本就是如此用途。佛元,吾暫時收納與吾體內厲元相融。”
除非那種絕無可能出現的情形現世,否則非自己願意釋出,她絕取不走!
“原來如此,”
緞君衡緊皺的眉心一松,他們皆現在堵不起!不管天之佛是什麽原因,沒有佛元,至少可以牽制她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天之厲看向他最後囑咐道:“吾之內丹足矣賦予厲族生機,她為何還要三物融合,絕非為厲族這般簡單,此生機大有問題。吾會想辦法從她那裏突破。”
緞君衡颔首:“吾會從其他方向繼續關注此事。”
“多謝!”
天之厲說罷後收好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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