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12)

君衡撤去靈力的三物,化光回返雙天寝殿。

皓月如水,夜風飄渺。

淡淡清輝映照靜谧無聲的芙蓉山。

突然驚掠疾風,四處花枝簌簌作響。

風定之後,紅光耀目。

劍布衣破空落地,擰眉掃過四處,空無一人,腳下只有墜落的枝葉。

“血傀師竟還未回到此處?咎殃傳信他已中計,他看過聖魔元史後,常情定會來此,這次竟然沒有回轉?”

直面血傀師詢問命燈之事看來只能推後,他會到了哪裏?聖魔元史又告知他些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又晚了,大家見諒,面壁思過一會兒。。。1月3日晚上還有兩更。。。

88直言暗謀

天色漸明之際,天之厲身影才回,輕舉雙手推開了寝殿之門。

圍幔依然靜靜垂着,耳旁熟悉的呼吸聲清淺悠長。

天之厲掩下議事後的凝重神色,輕步走到床邊,掀起圍幔,眸色一柔,心頭暖了暖。

天之佛睡得渾然不知,阖住的雙眸透着令人心安的寧靜,面色泛着恬睡的微紅,微抿的雙唇透出一絲溫潤,似笑非笑。一臂側彎在枕前,一臂搭在胸前,恰好壓住滑落的薄被。

睡夢中手臂突然無意識一動,薄被又要滑落。

天之厲急手俯身按住,向上一拉給她蓋好。順勢俯身特意細察她之雙手,所見之下,眉心不禁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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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汗,指尖亦無血跡,他該心安才是,可,難道那一日冒汗,一日出血僅是偶然?并非她的身體有問題?

如今探查結果,她身體确實如此,連上昨夜昙兒動靜,亦如緞君衡靈體之探後所得結論,康健無礙。或許心跳消失僅是孩子成長不同時候該有的正常情形。是他太過憂慮之故,才小題大做。

但願如他此時所想,看以後幾日情形如何再做定論。

天之厲眸色一定後,轉而坐在床頭,翻掌化出三物,凝向她安然熟睡的面容,當即便要分離佛元。

佛元卻突然出現異樣光澤,本安然的天之佛亦皺起眉頭,不安的動着身子。

天之厲眸色微變,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急忙起身将三物放在她枕邊,凝視她的變化。

但願不是自己的猜測!

風行馳野的克災孽主,滿身塵風,卻不敢有片刻耽擱,仍然再趕往下一個可能的地方。

緞君衡提議的地方基本全部找過,可沒有一個完全符合,木金之雷到底在何處?

凝思間,

一股熟悉的詭異氣息撲面而來,克災孽主眸色驟擰,身子頓住,

“是你!”

“克災孽主,別來無恙啊,我們有許久未見了!”血傀師淡淡一笑後,自半空凝實,緩緩踏步而降。“只是看你面色,見到故人,似乎不怎麽高興啊!”

“故人嗎?”克災孽主眉心一皺,單袖甩過,負手背後,“化身血傀師的鬼覺神知,曾經為私欲殺女滅徒的甲蟲鬼覺神知,若你的故人之意是指這些,吾高興得很!”

血傀師面色平靜如常,對他的諷刺好似全然不知,依然笑着好心提醒:“你的高興根本不夠。吾不妨告訴你一件更該慶賀之事,想必在外奔波之人他們定然還不及通知。”

見他微動的眉心,血傀師笑意更甚,“異誕之脈經吾布計,已輕而易舉夷為平地,你們以後可在此之上,重新建造異誕之脈。畢竟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吾看那舊物早該鏟除!”

克災孽主眸色一沉後,突然平靜,無論真假,決不能遂了他挑怒之目的。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筆功勞厲族定不會忘卻!”

若為真,緞君衡既然隐瞞,定是不願影響自己尋物心境,厲族亦損失不大!

不願再言,克災孽主單掌揮功,掃向阻攔身前的血傀師身邊巨石,聲東擊西,功體一提另尋路離開。

找東西要緊,此時無須跟他浪費時間。

血傀師眸色一凝,翻身避開碎裂利石,在此追上直直橫臂擋在他身前,

“何必急着走?”

克災孽主沉眸,二話不說,怒掌直逼他命門。

掌風頃刻便要取命,血傀師面色冷靜,不提功相抗,亦不閃躲,

緩緩出聲

“吾知道木金之雷在何處!”

怒掌陡住,只差一毫,未收的利風僅掃落他帽尾一根紅絲。

“說!”克災孽主厲色。

這才是你找吾之目的,無事獻殷勤!

“呵呵!”血傀師垂眸甩甩袖子,向他走近一步。

克災孽主收掌回袖。

血傀師重新擡起好似萎縮的陰眸,一笑道:“此物是為複活他化闡提、斷滅闡提和淨無幻而用……”

克災孽主當即沉聲打斷他,冷笑:“廢話省下,無須在吾面前顯露你之高明!鬼覺神知,換個樣子,你依然是鬼覺神知,蟲鼠之輩永遠只會是蟲鼠之行。”

“激怒吾對你并無好處!”血傀師眸色一閃,依然平靜,不徐不疾道:“不過,吾寬宏大量,木金之雷的下落吾依舊會告知你。”

“所謂木金,萬年桐木,硬如金質,其音如脆。木金之雷,受雷而不死者,雷木共生,敲之,音如雷鳴,斫斷,雷電充溢木身。”

“廢話!”克災孽主絲毫不客氣:“吾知道的東西,不需你重複,在何處?”

血傀師語速依然平緩,帶着另他厭惡的強調道,

“苦境隐世之禦桐山莊!禁地中數代人守護的王桐千年前曾遭雷劈,不死,生機卻更深!你所要取者,王桐之根一寸。”

說着,血傀師好心從懷中拿出一封信,

“這是暢通無阻到達禦桐山莊禁地之路觀圖,吾特意連夜繪制,定能助你在天之佛誕子前順利回到異誕之脈。一定收好,切莫遺失,不過,丢失也無妨,你只需到芙蓉山吾住處來,還可再為你繪制一副!”

克災孽主不假思索接過,拆開浏覽,将路線盡納幾心,身影化光,這次未再受到阻攔。

血傀師定有算計,但方才他掩藏神色,比他尋到此物還更是急切,難道自己取得木金之雷回到異誕之脈有利于血傀師陰謀?如此而推,木金之雷所在位置可确定為真,先尋到東西為要。其餘以後再小心應對。

血傀師負手而立,看着消失的克災孽主,眸色如釋重負,微露出他所能展露的最平和的笑容,背後手指卻是緊握成拳,骨節咔嚓嚓直響。

“克災孽主,祝願你能日日如此興致勃勃逞口舌之快,吾會數着你還能歡暢的日子。啧啧,吾竟不知自己如此的心慈善良,哦,不,是一直都很善良,尤其對你們厲族,以後吾發誓一定會更加的善意。”

笑聲低沉飄散,清風吹過,血傀師身影消失。

“天之厲!”

天之佛從睡夢中醒來,甫睜眼,見他衣裳完整坐在床邊凝視自己,當即問道:“你剛回還是已經睡過早起?”

“果然睡得甚熟!什麽都不知。”天之厲輕笑,扶着她坐起:“剛回來不久!”

天之佛一怔,看看外面大亮的天色,“你口中的兩三個時辰原來是這個意思。”

“當然不是,”天之厲當即笑駁,坐近她身側,詳細說道:“完事後吾取回一物,費時久些,現在便交還給你。”

說着翻掌光化出質辛頭骨、他之內丹和天佛佛元。

“這?”天之佛詫異擡眸間,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顫動,自己的身體,怎會如此?身子下意識向床內移動:“你曾說吾誕子後才會交還?今日為何?”

天之厲眸色一凝,合住掌心提功壓制佛元之氣,看着她肅然道:“三物皆牽系着生機之事,內丹更與厲族生機相連,你既取走想必是為厲族考慮之意,原因不重要,吾已想通,再留之亦無用,不如交給你。”

天之佛身子顫動頓止,擡手觸向他緊握三物的手,看着他的眸色半透出心底所思:“時機到時,吾會告訴你原因,天之厲。此話吾再重複一次。”

“吾知道!”天之厲反手将壓制住佛元之氣的三物放在她掌心,意有所指道:“收好,吾不想再見你強抑挂懷此物的心思。”

天之佛微怔,“吾的心思有那般明顯?”

天之厲包住她的手,凝視她嘆息出聲:“每次提三人內元,你說到三人二字時嗓音微頓,眸光垂下,之後才繼續吐出內元兩字,這一停頓,你腦中所想是此三物而非內元!”

“原來是這樣。”天之佛壓下聽了之後心底突然湧起的澀然,扣住他要撤離的手,看向他做了決定:“吾也不願你整日惶惶,為吾難安。你用禪天九定之招将此三物分離,佛元由你保管,其他二物吾收下。等吾來日告知你隐瞞之事時,再将佛元交還。”

事情發展總非人心所想,若能暫安你心,佛元便留你處。

天之厲看着她如此決定,沉默半晌後,随即道出了實情:“其實,吾從緞君衡處歸來便打算如此做。”

天之佛眸色平靜,看着他此時才凝功力道:“你為何不做?”

掌心雄渾佛力霎時籠罩三物,天之厲看向她突然一笑:“吾看見你在床上睡得踏實,終究還是心軟不忍心!”

“心軟?”天之佛看他神色絕非如此,狐疑看着三物在強勢佛力中開始分解,幕然反應過來,“為何吾覺得自己似乎上了你的當?”

天之厲掌心再提佛力,沉聲笑笑:“吾不忍心你失去這麽好一個表達對吾心意的機會,當即決定,聽到你此話後再做行動。”

天之佛一噎,動動靠得僵硬的身子,“吾若不說方才之話,這佛元豈不是必歸吾所有。你的算盤打錯了。”

天之厲再催功力,雄厚根基作勢,比天之佛那時失血虧損下,佛力強盛,不久之後質辛頭骨完全從其中分離。

“吾篤定你必然會這麽說!而且縱算是吾不要強制讓你收下,你也定不會要。”

剩餘天之厲內丹和佛元繼續分離,天之佛掃過望向他的黑眸,好笑道:“自信何來?”

“呵呵!”天之厲發覺掌心佛元之氣更甚,開始移步離開床邊,“佛元莫名與你身體相抗拒,你定然有所感覺!”

“你怎會知道?”天之佛一訝,亦絕不解,擡手撫上腹部道,擰眉道:“佛元到吾手中時,昙兒突然動靜劇烈!方才吾身體亦有不受控制顫抖之狀,故才緩緩退到床內。你方才定壓制過佛氣,佛元被你緊握在掌心之後,症狀徹底消失。”

佛元是她之物,本不該抗拒,而且昙兒又為何與佛元對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天之厲眸色凝重,看向她如實道出:“你未醒時,吾猶豫是否私自将佛元取走,曾将此物拿出,放在你枕邊,你身子便如方才般開始發顫,佛元亦泛出強弱不定的金芒。”

天之佛眉心一皺,他的話,似乎有問題,竟是,

“天之厲,你簡直太奸詐了,知道吾和它抗拒,還假惺惺說讓吾收下,你分明就沒打算将佛元給吾!”

“一會兒再說!”

天之厲見她眸光中暗氣無奈,并無真怒,随即轉向掌心,眸色微頓,身子及時退到一丈之外,突然分離的佛元橫飛而起。

眸光一定,當機立斷,另一掌陡聚強勢厲功,将金光浩瀚的佛元緩緩吸納融進體內,暗運奇經八脈,徐徐轉至丹田,與厲元并存體內。

光芒散去,掌心中只剩下質辛頭骨和他的內丹。

天之厲才又走近床邊,将兩物放進她掌心,凝眸出聲,“這下可以收好了!”

天之佛見他面色突然凝肅,收好後,關心問道:“你怎麽了?”

“繼續吾方才未完之言。”天之厲俯身将她圈在懷中,撥開她額前的銀發,沉眸凝視:“昙兒降生之日漸近,你的功力亦會恢複,吾的恐懼你不是不知。吾今日不欺瞞,佛元,自遺失山川取得那日起,便未曾打算還給你!除非吾心安然。否則此前,它會成為吾牽制你之物,你欲為之事定離不開佛元。有它,吾才能安然入睡,安然為事,不必擔心你何時将自己置于險地,棄吾和質辛、昙兒于不顧。”

“吾無怪你之意!”天之佛眸色一震,凝視他暗藏懼憂的黑眸,想起諸事,心頭幕然掠過針紮般的澀痛,急忙阖眼壓下淚意,撫上他的心口按住,啞然道:“你夜裏時常驚醒,吾了解,故才順勢親口允諾将佛元給你。不讓你為強取之而對吾心存愧疚。佛元與吾體相抗,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說着,複雜心緒交織下,壓下的淚意終究難抑,不受控制流了出來。

“怎麽哭了!”天之厲眸色微變,擡手擦去她的眼淚,“吾之言語非是怪你,你身擔維護蒼生之責,吾千年前願意為你吾能夠相守做出妥協,此時更不會反對。此三物全為生機,吾推想與你維護蒼生之願有關,到底是何事吾想知道,若對你無害無損,吾會如諾言将佛元交給你,與你一同做成此事。”

否則你寧可折吾羽翼,将吾終身禁锢身邊!

天之佛止淚默默續完他未盡之言,可惜轉圜永遠不可能了,凝出一抹笑意看向他,“吾無事,都怪你突然說得那般沉重難受,吾自然受影響。能和你一同行事,吾當然願意。讓吾再想想,此事到底該怎麽和你說。”

“呵呵,好吧,是吾的錯!”天之厲俯身吻吻她的淚紅的雙眸,低沉嘆笑:“不說此事了,說說昙兒降生,到時我們一家又多一人。”

天之佛順勢枕在他肩頭,望着床頂恍然笑嘆道:“你忘了,昙兒生下,他化斷滅和無幻也該複生,按照苦境凡人輩分,你吾一不小心成了爺爺奶奶!哎,都是吾那時做的錯事,若吾曾對你說出此事…”

“現在也不晚!”天之厲打斷她的自責,垂手撫向她隆起的腹部,昙兒剛好突踢了一腳,天之厲驚喜一笑,小家夥,“若覺不習慣,到時可讓他們喚你吾名字,不過,最頭疼該是他們和質辛該如何相處。”

“嗯!”天之佛應道,想着那番場景,“吾到時一定會緊張!”

“是嗎?”天之厲挑眉,“千年前你一個人踏入異誕之脈王殿,也不見你絲毫怯意!”

“這如何能比?”天之佛咬牙瞪他:“你們是敵人!哼,吾看你到時緊不緊張。”

天之厲垂眸笑看她:“一言為定!打賭,吾到時是否緊張,誰輸,聽任另一個人擺布!”

“好!”天之佛不假思索:“你一定緊張!”

“不緊張!”天之厲篤定輕笑出聲:“樓至,你輸定了!”

天之佛阖眸壓下澀然,嘴角勾笑:“未來才知!”

89蠢蠢欲動

紫竹源處,竹林包圍一潭碧水,湖心倒映不分晝夜皆在的圓月。

波光粼粼中,突然風飛沙動,潭心之月晃動不止。

一紅一藍兩道光點破風而來,疾馳穿透湖心之月。

水花四濺之後,晃動的明月又歸于靜止。

“審座!”

紅藍光點頓現真身,看向正在練習刀法的審座。

審座凝眸不語,揮灑完新近參透的刀法後才看向葦江渡和雲滄海,

“出去多時,情況如何?”

雲滄海眸色肅然,單臂一斂藍色袈裟,微俯身凝重道:“太始之氣、太易之氣,吾和所派之人趕到時,已然全部被取走。”

葦江渡聲音亦沉道:“四方五行之物,除了吾所取得的震眼之風,剩餘四物中有三物被厲族之人取得,還有一物尚未有任何消息。”

審座眸色頓沉,手心橙光一閃,佩刀被收起,沉凝道:“竟是這種結果,僅僅晚了三日而已。”

“是我們辦事不力!”雲滄海和葦江渡俯身請罪:“任憑審座責罰!”

審座眸色憂沉難掩,轉向二人:“起來吧,非是你們之過!”

如今雙方各有所握,厲族不能輕易颠覆佛鄉,若武力征破,便是長久之戰;而天之佛擁有異力,佛鄉無法輕易将其緝拿,縱使緝拿亦處置不了,再與厲族對上,只會成僵持之勢。

葦江渡見他沉思,眸色一閃,化出手中被封印之物走近道:“審座,這是震眼之風!”

藍色封印下一股銅錢大小的氣旋狀雲霧之氣盤旋而生,聞之似有風嘯之聲。

審座心念權衡已有,擡眸看去,當即翻掌将其吸到掌心封印而存,沉聲肅穆道:

“立即去芙蓉山通知血傀師,已經取得一物!另,吾亦有事和他商議。”

“嗯!”

葦江渡應道,立即返身便要離去,卻不料擡眸間,眸色一詫,收回了步子。

“勞煩審座相請,血傀師湊巧而來,可免去此路途傳信之累。”

一道黑色身影緩緩踏步走進三人之間,微微俯身對審座行佛禮。

審座眸色沉凝微松,走近擡手虛扶:“何須如此客氣!請起!”

“多謝!” 血傀師擡身恭敬看向三人:“吾恰好有事來尋,沒料無意聽到你們方才所言,還請恕罪!”

“你過謙了!”葦江渡手背上纏繞之紫紅木龍一亮,眸色溫和:“你既然已聽到,吾便不再重複。”

“這是僅僅取得之物,”審座化出震眼之風讓其一見。

“确實無誤!” 血傀師凝眸看後,眸色頓喜,又補充道:“審座,我們所得不是一物,而是兩物,還該有一氣,太易之氣。”

說着翻卷黑色袖袍,單掌一翻,凝聚其中金色之氣,

“吾那日離開後,想厲族之人狡詐,便先一步于雲滄海修者行動,想盡辦法終算搶先一步取得此物。”

雲滄海微震,驚喜閃過:“只要不被厲族之人所得,你吾誰得到并無區別!”

“是!”審座收好震眼之風,心底凝憂因之又散去一些,有兩物,勝算更大些,“你今日既主動來此,定是有事,不妨直言。”

血傀師凝眸看向審座:“有兩事,一是向審座了解進展如何。”

審座擰眉暗嘆:“你方才亦聽到,并不樂觀。”

“非也!”血傀師聞言當即出聲,拱手俯身:“審座,無須下此結論,事情并不壞!”

“哦?”審座一訝,皺眉道:“照你那時所言,現在情勢不過是又回到當初,沒有絲毫進展!”

血傀師看着他猶豫良久,才帶着一絲忐忑緩緩道:“這便是第二件事,先要請審座恕罪,吾得到太易之氣後想要更快推進諸事進行,便鬥膽再次祭血打開了部分聖魔元史,又得到一些信息。雖然與得到四方五行之物和原始之氣不相關,但卻是極為有利于我們此時的情形。”

“有利?”審座皺了皺眉,看向他凝聲道:“你先起身,怎會有利?是何消息?”

血傀師身子繼續以請罪之姿,緩緩出聲道:“只需要審座做出取舍和一賭。局勢便會有利。”

葦江渡和雲滄海眸色微變,“什麽意思?”

審座沉聲:“說!”

血傀師垂眸緩緩道:“四方五行之物全數讓予厲族。”

“何意?”審座擰眉:“它們事關佛鄉存滅和聖魔元史是否能全數打開,你不會不知。”

“吾懂,”血傀師繼續道:“審座請聽吾詳細解釋。此時我們所得僅有兩物,想要再從厲族手中奪回其他東西的可能性太小,時間也不允許。再者,如此考慮,四方五行之物縱使予他們,我們還握有四氣,審座想是忘記,血傀師在此前已經有三氣,所以佛鄉安存并無威脅。聖魔元史雖然不能完全打開,但現在所知要除去厲族已經足夠。”

審座眸光一閃,若有所思道:“你話中有話。到底探得何消息?”

血傀師眸中精光暗閃,微微提高了聲音:“其一,如何除去厲族之法,其二,天之佛上次不死之因,皆因其腹中之子。”

說着他詳細将石書所見消滅厲族之法和如何斬除罪佛之事如實一字一字講出,未作絲毫虛假亦無誇張。

雲滄海和葦江渡聽罷當即怔在當場。

審座矩業烽昙沉眸厲色道:“你的意思,樓至韋馱誕子之後,當時那股異力便消失無用?”

血傀師斟酌道:“聖魔元史的意思确實如此。”

葦江渡回憶當時情形,進言道:“ 當時那股異力确實是從樓至韋馱腹中射出。定然與道師所言相差無幾。”

審座眸光沉了沉,倏然沉默,轉身望向修界內的蓮池。

血傀師依舊維持身形不動。

良久後,審座阖眸做了決定,回身将他扶起,

“依你方才所講,你有何計策?”

血傀師凝眸看向矩業烽昙,将想好的計劃一五一十詳細說出。

雲滄海和葦江渡難以置信,眸色喜色中夾雜如釋重負看向審座。

審座當即翻掌凝出震眼之風交給他:“佛鄉吾會做好安排,到時與你配合,此物交給你,助你方面的計劃開展。”

血傀師颔首接過,“審座放心,此次定然萬無一失!厲族和罪佛一個都逃不過。”

審座沉眸:“你去吧,有何進展,随時告知,吾及時安排。”

話音落後,血傀師收好震眼之風去尋該尋之人。

三日後,正在寝殿安眠的劫塵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震醒。

“大姐!”

暗紅發絲馬尾高豎,綠色絨毛從肩頭直到腰間,飒爽利落的身影,歡喜站在門口。

“魈瑤!”劫塵打開門時一怔,震驚不可置信出聲,“居然是你!你怎會這麽快就回來?”

魈瑤呵呵一笑,“大姐,好多日子不見,讓吾進屋再說吧,一言難盡啊!”

“吾糊塗了!”劫塵反應過來,二人還站在門口,當即放開抓住門邊的手,“快進來!

吾昨日才從緞君衡那裏知曉,你們追蹤葦江渡和雲滄海到了紫竹源後,無法進入天佛原鄉,打算守株待兔。算算時間不該如此快回來啊。”

“吾那時也沒想到!”魈瑤幫她關好殿門,随意找到裏面一掌椅子坐下,喘息輕松亦不接她的話,欣喜交代道:“大姐,看你面色方才是不是在睡覺?吾定是打擾你休息了。吾和魑岳剛從緞君衡那裏離開,震眼之風和山源之土先交給他封印,魑岳回去看二嫂和小四,剡冥和貪穢都不在,大哥和大嫂在一起,吾沒處可去,只好來看看你。你可別怨吾擾你清夢。”

“怎會!傻魈瑤!吾已經醒了,不過在床上躺着想事情未起,”劫塵走到桌旁倒了杯水遞到她手中,笑道:“別急着說話,先喝口水再繼續!”

“哦!”魈瑤歡喜一笑,仰頭一口氣全部咽了進去,“還是異誕之脈的水好喝啊!”、

“好喝就多喝些!”劫塵接過她遞來的杯子又去添滿後放到她身邊桌子上。

“給吾說說你取的震眼之風一路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魈瑤面上喜色一頓,沉沉嘆息後,看向她自責低聲道:“吾當時大意,竟然沒發覺身後跟蹤的佛鄉之人,功力不濟,幸虧有二哥趕來,否則後果……”

劫塵急聲打斷她的話,擡手按在她肩上:“事已過去,人無事,東西亦在,不必自責!這種事情,行走江湖,難免。”

魈瑤聞言心頭稍寬,眸底愧疚雖未散盡,卻是心安,一抹堅毅閃過,看向劫塵堅決道:“大姐,吾以後會勤加修煉功力,此次還是吾功力不濟才導致東西被奪,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多多指點,吾知道你的劍術厲害。”

劫塵面上歡喜一窒,以後?随即看着她擠出絲微不可見的淺笑:“只要你願意繼續提升,吾随時都可助你。”

魈瑤說得渴,又端起杯子喝幹。

劫塵繼續給她添滿,關心問道:“震眼之風後來是如何找回的?”

魈瑤眸色一凝,手指緊扣在杯邊:“确切而言,大姐,是被人親手送到的,非是我們找回。”

“什麽意思?”劫塵一怔,“怎會被送回?難道是佛鄉之人?”

魈瑤搖搖頭,看着劫塵的眸色霎時閃過一絲氣悶之怒:“你肯定想不到。”

劫塵擰眉:“審座矩業烽昙?”

“不是!但也是個可惡之人!”魈瑤當即起身摟住她的身子,咬牙切齒道:“大姐,矩業烽昙上次帶人欺負你和咎殃的仇,吾一定會給你們報的!”

趁他們不再來打,矩業烽昙你的手段真陰險,佛鄉怎麽就用你做裁決之首,也不看看大嫂當初是怎樣當天佛原鄉象征的,你還想取大嫂和昙兒性命,簡直可恨至極!

“莫氣了!”劫塵心底暖意湧過,凝眸看着她輕笑:“仇先不急,等你功力何時練得高強,再報不遲。”

魈瑤點點頭,放開她又坐回椅子上:“吾聽大姐的。二哥也是這麽跟吾說。”

劫塵提醒她道:“你還未回答震眼之風之事。”

魈瑤看向她,緩慢皺眉道:“是血傀師!”

“他?怎麽會!”劫塵一震,皺眉道:“攻打異誕之脈,與他也脫不了關系!他為何将此物送還?他又和佛鄉有什麽計劃?把東西給你們時,他可說過什麽話沒有?”

魈瑤回憶片刻搖搖頭:“吾和二哥剛到紫竹源給你們傳信後,血傀師便現身,只說送來我們需要之物,将其放在地上,半句話再無,便虛化離開。二哥查看過,震眼之風上并未暗藏何種有害之物,吾将此事告知緞君衡,他看過亦說确實完好無損無害。和吾取得時的模樣一般。”

劫塵擰眉:“他為何要将東西送回?你們回歸時,可有人跟蹤?”矩業烽昙竟然會同意此事,活着本就是他授意,他們此舉目的為何?

魈瑤敢要說,突然止不住打了個哈欠,才看向她颔首:“這個大姐放心,吾和二哥都很小心。地下宮殿為位置定不會暴露的!”、

劫塵壓下心底疑慮,走近強行将突然哈欠連天的她拽起,囑咐道:“你去吾床上歇會兒!醒了我們再和魑岳一同去見大哥大嫂,将此事告知他們。”

魈瑤又打了可哈欠,看向她道:“別急,緞君衡知道已經去告訴大哥了!要不你陪着吾再睡會兒?”

“不了,吾還要處理異誕之脈事情。”劫塵心下微松,将她往床邊拉去:“你自從異誕之脈離開,一日未曾睡過,吾辦完事情再回來。這床現在是你的!”

“那吾就占了,還真是有些困了!”魈瑤說罷,利索脫掉鞋和外裳,當即仰面躺在床上,四肢伸開,長長籲了口氣。

“異誕之脈的床就是舒服!”

話音剛落,犯困的雙眸便抵不住阖上。

未有片刻,靜谧的房內呼聲大作。

劫塵一怔,凝視她睡着的面容,心底澀嘆,走向床腳,拉過床內的蘭紫色錦被輕手蓋在了她身上。

“竟累成這樣,好好睡吧!”

日去月升,流雲飄去,暗換星辰。

芙蓉山頭,一抹紅色身影背負同色佩劍,衣傷上間或夾雜着白色。

偶過的清風吹得衣角簌簌,等待的眸光卻絲毫不見疲累。

這已是第三日,若他再不出現,便出去尋找。

“劍布衣!”

一聲故作驚訝或是預料之中的嗓音不徐不疾飄起,靜谧許久的芙蓉山終于迎回它的主人。

劍布衣眸色一松,回身看向面色含笑黑袍之人,淡淡出聲:“血傀師!”

血傀師緩步走近,見他站了自己常愛站立的地方,意有所指問道,

“那個位置如何?”

劍布衣眸色一閃,飛身降落地面,迎上他的眸光:“一座山頂而已。”

“呵!”血傀師單袖一甩,似要甩去沾惹身上的塵埃:“你又帶了何種可以與吾交易的東西?”

劍布衣泰然自若道:“一個問題。”

“哦?”血傀師挽起剛才甩下的馬蹄袖,凝眸看着他緩緩道:“剛好吾無事,說來聽聽!吾看是否值得交易。”

劍布衣不假思索直言:“七厲的命燈可是你所取?”

90發現屍體

血傀師平靜撫動衣袖,看着劍布衣沉笑出聲,

“你如何确定命燈是吾所取?吾血傀師要做之事,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既似肯定又似否認,沒有任何其餘信息。

劍布衣眸色一閃,繼續冷靜說道:“百密總有一疏。”

“呵呵!”血傀師眸光審視他的神色,緩緩道:“吾肯定自己不會出岔。”

“是嗎?”劍布衣垂眸從懷中取出絹帕打開,放在他面前:“這些東西,你做何解釋?”

血傀師看去,眸色微變,瞬間又恢複正常:“塵土而已,任何功力高強之人皆可僞造。比如天之厲,地之厲,審座矩業烽昙等等武林高手,吾想這不需要一一給你舉例。”

劍布衣眸色凝住,指向其中一塊塵泥:“你很清楚,這是自你體內凝化而出的塵雜染上塵土之後而成,僞造絕無可能。”

“哦?”血傀師泰然自若,拂了拂袖上的塵土,意有所指道:“你為何不懷疑是裏面另一個塵土攜帶之人取走呢?”

“吾從未說過不懷疑!”劍布衣收好絹帕塞進懷中:“吾知你行蹤,卻找不到另一人。與其舍近求遠,不如先來找你!”

“呵,好個直言不諱的劍者,”血傀師擡眸看向他道:“吾欣賞。而且開門見山是吾最喜歡的交談方式。”

說着血傀師平和的面色突然一肅:“但是,劍布衣,你的直言不諱卻是陷阱重重,話中有話,暗藏試探。不妨說,你根本不能确定是否是吾取走命燈。如此做,無非想從吾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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