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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雙手摟住她的腰壓懷裏,俯首含住了她的雙唇,吮/吸噬咬,唇齒緊纏,天之佛回應着環住了他的背。

良久後二皆氣息微亂,這才松開。

天之厲俯身将她抱回了床邊,拿起腰帶,仔細整好她的外衣,松緊适度系住。

“去聖靈熱泉吧!”

天之佛坐床邊穿好了與喜服同色錦鞋起身,提醒他:“先去收回的凝形!”

“什麽凝形?”天之厲微怔,見她突然戲笑眸色,募得回想起來:“若非提醒,吾險些忘記!走吧!”

天之佛攙住他的臂緩步向外走去:“不知天之厲凝形和他們處境如何。”

天之厲沉笑一聲:“馬上便知!”

二腳步聲一頓,緊閉許久的雙天殿門吱呀一聲緩慢開啓。火紅色的晚霞驟然穿透縫隙,濃豔照耀漸漸露出身形的二身上,青石地面曳出兩道悠長密不可分的身影。

正平地上疲累滿頭大汗迎戰的十四人,大汗淋漓,氣喘籲籲,此時已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眼見天之厲又攜勢威猛攻來,十四個面色如喪考妣,痛苦對視一眼,豁命提功再次對上。

就要出極招的剎那,天之厲身子突然騰空而起,撤去了所有攻出的氣勁兒。

“吾興已盡,休戰!”

“啊!” 十四一怔後幕然扯着嗓子狂喜大叫一聲,當即收招,咚咚咚的幾聲全部墜落地,立地的立地,躺着的躺着,跪地的跪着,全部都定地上,一動不動牛喘,揮汗如雨。

“終于不用比了!”

咎殃緊接着咒罵了一聲:“這輩子都不想再動劍了!誰出的比武這注意,簡直槽糕透頂!”

其餘十三募得齊刷刷盯向他,咬牙切齒:“水之厲,咎殃!”

咎殃錯愕,見衆恨不得吃掉他的眼神,累急的思緒已處于凝滞之狀,是他?這怎有可能?當即張嘴回敬:“你們全部贊同!甭想讓吾背黑鍋!”

“呵呵!”

一聲溫潤不高不低綿柔中帶絲利響的笑聲驟然從頭頂飄散而落。

大嫂的聲音!十四急擡眸望向聲源處,疲累至極的面色極力要擠出絲笑容,雖說鬧洞房,可畢竟是他們擋了天之厲一夜,讓她洞房花燭夜獨守新房。

卻不料,那是!那是!那怎麽可能!

天之佛身邊站着披散着發絲的天之厲,保護的雙臂微環住她。

十四雙不可置信的眼睛愕然驚恐瞪大:“大哥!怎麽能和大嫂一起!”他明明和他們比武!他們二的模樣分明春風幾度!大嫂只可能和大哥那個這個!

急轉向平地上靜立的發絲整齊豎起的天之厲:“你是誰?”

天之厲凝形淡淡一笑:“天之厲!”

十四凝滞癡愣地瞪着兩個天之厲,思緒死死揪成一團亂麻。

跟大嫂一起的那個春風得意,跟他們比武的這個面不改色,威嚴剛猛。哪個都是天之厲!可大嫂只可能和大哥一起,但跟他們比武的也分明就是天之厲!他們是遇上了什麽鬼事情?

天之佛見衆一副傻愣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轉向天之厲:“先撤去凝形再解吧!”

“嗯!”天之厲翻掌蓄起修得的荒神之力,對着平地上的天之厲一收。天之厲凝形驟然煙消雲散,随後化作一滴鮮紅之血,回歸入他掌心消失不見。

十四人齊刷刷僵化,傻乎乎看着白玉石階上停步的天之厲和天之佛,晴空之下頓有天雷轟頂之感。

天之厲關心掃過面色各異的十四:“洞房鬧得可還盡興?”

十四人無意識點頭:“嗯!”

天之厲繼續道:“如此甚好!身為大哥,吾總要讓各位弟妹興盡而歸。”

一直處于石化之形的咎殃終于僵硬咔嚓扭了扭脖子,仰望着不遠處的天之厲:“回答吾一個問題。”

天之厲颔首:“說!”

咎殃不假思索問:“昨夜跟大嫂洞房了?”

十三人盯着兩人,眼睛一眨不眨。

天之佛眸色不自然閃了閃,忍笑垂眸。

天之厲輕樓住她的腰,往懷中一帶,望着他快要哭出來的藍眸颔首:“我們剛睡醒不到半個時辰!”

“哦!”本坐平地上的咎殃眼砰地一聲後仰倒地,眼睛黃昏一片模糊,他再也不捉弄大哥了!

緊接着又是砰砰砰十數聲,平地之上瞬間躺倒一大片。

只剩下劫塵單膝跪地,抵着紫色佩劍支撐身子,紅眸有氣無力愣神。大哥,又被陰了一回!

天之厲掃了眼不遠處看好戲的鬼邪,當即俯身橫抱起天之佛直向聖靈熱泉飛去。

彭得一聲,劫塵身子一晃,手握着劍側躺倒了咎殃胸口,咎殃艱難移動疼痛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肩:“吾和你大婚時,一定不能讓大哥參與鬧洞房!”否則他沒好下場!

劫塵嘴唇微動,卻是懶得再出聲,其他十二人無力躺地上面面苦笑。

“呵呵!”鬼邪飛身而至,看着大汗淋漓已經脫力的十四,沉沉低笑出聲,“敗天之厲手下,你們也不虧!改日吾要問問他是如何以假亂真的!”

“來人!”

異誕之脈伺聽千裏沉波之號令,先後從各處寝殿飛身而來。

鬼邪掃過各寝殿負責之笑道:“将他們都擡回去吧!”

“是,大祭司!”

元種七厲募得全部阖眸,任由伺把他們擡起,背上緩慢向寝殿走回。太丢他們元種七厲的臉面了!

不到片時,還曾比武聲響徹雲霄的白玉石階下重歸一片祥和的寧靜。鬼邪掃掃空曠的平地,白袍一卷,消失了即将入夜的天際之下。

自古執行五赦淨驅天罰的共命栖,此時漆黑夜色籠罩,夜風聲聲,不時飛卷昏黃的沙石遮蔽視線。十道身影飛沙之中若隐若現,拂動的衣袍簌簌作響。

雲滄海和葦江渡押着被廢去功力的血傀師雙臂,站那夜大雨中天之佛曾站立之處。

蘊果谛魂、渡如何和見天之佛無事進入新房後追來的野胡禪,站曾經血傀師站立的地方,平靜凝視着氣息奄奄但仍清醒的血傀師。

劍绫風和靜塵沙撫劍而立南面,帶着王命,眸色冷凝而望。

爾善多手持琵琶立北面,無波的雙眸一如既往。

矩業烽昙手執那夜異誕之脈要取天之佛和昙兒性命的佛刀,緩步走近血傀師。

血傀師喉間被天之厲所廢,只能陰狠痛恨得盯着所有人。

矩業烽昙走近停住步子,雲滄海和葦江渡壓制他四肢的掌心凝功,将他壓倒平躺地上。

矩業烽昙他身側蹲下,手執刀柄,寒光刺目一閃,刀刃對住了血傀師喉下,“共命栖,為犯戒堕魔佛者行五赦淨驅天罰之處,本不能玷污此聖地,但讓此人行刑,只為一個原因。”

血傀師怒目而視。虛僞的天佛原鄉!愚蠢的矩業烽昙!為厲族做事也不得好死!

矩業烽昙平靜對上他的視線:“佛慈悲,予生機,讓死後可以繼續六道輪回。可攜帶累世記憶一直輪回畜生、惡鬼、地獄三惡道之中,直到惡念罪業全部消亡,方有善果。”

劍绫風見血傀師不為所動,眸色一閃,突然出聲:“比如今夜死後,立刻轉生為魚,被撈起開膛破肚,煎炸蒸煮,會帶着此生記憶牢牢記住是如何而死,被吃掉後,再轉生為豬,屠刀宰殺,炖肉炖湯煉油紅燒肉……然後再帶着這三世記憶轉生,循環往複,直到償還完所有罪業,再到心裏對世間沒有任何怨恨便能得到善果了。”

說罷微皺了皺眉,還有什麽未說?想了片刻突然露出絲微不可見的笑意,接着補充:“當然,因此生罪業太重,接連無數世都不會好死。望兀自珍重,這是吾王天之厲讓吾轉告之言。他本要徹底消散天地,一點兒也不剩。不過今夜是他和王後樓至韋馱剛大婚不久之時。王心有善念,特予生機。”

一旁的靜塵沙聽完面色蒼白,突然搭着他的肩難受做嘔,咬牙抽搐道:“劍绫風!不能再想個比方之物!吾以後再也不吃豬肉和魚肉了,萬一是他轉生的,不得毒死吾!”

他最愛吃這兩樣兒!可恨的劍绫風!從此之後他誓死要忌口!

血傀師眸色驟變,瞳孔緊縮,不甘恐懼怒恨的盯着所有,張嘴撕裂着嗓門。

天之佛活着!他親眼看見她死,看她死得什麽都不剩,她怎麽可能活着!罪該萬死的天之佛,她怎麽能活着!

嗤的一聲,矩業烽昙見他眸色不假思索壓刀刺入,鮮血霎時飛濺而起。

血傀師四肢驟然痛得渾身抽搐,眸眦盡裂,眼白充血。

矩業烽昙垂眸專注一寸一寸地向下割裂。

血傀師手指狂亂痛苦的抓着地面,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蒼白的唇瞬間咬得血肉模糊。

片刻後,刀劃落至腹,血流洶湧而出,血傀師忍受不了如此真正的皮肉之痛昏死過去。

矩業烽昙撤刀,卻陡然伸手穿透他之胸口,緊握住他尚跳動的心髒,“阿彌陀佛!”

掌心凝功一緊,所有心脈頓斷。

昏死過去的血傀師突然睜開了不甘仇恨的眼,死死盯着所有,留下了最後一眼對世的痛恨,不再動彈的身軀漸漸冰冷。

矩業烽昙繼續取出了他的其餘四髒,與心髒一同包裹提前準備好的陶罐之中,凝功封存,走向劍绫風和靜塵沙:“這是天之厲所要!”

靜塵沙擡手接過:“多謝!吾和劍绫風即刻告辭!”話音落後,二即旋光消失共命栖。

雲滄海和葦江渡松開捆鎖屍體之手,走向矩業烽昙:“如何處置他之屍身?”

“淨業佛火灼燒!”矩業烽昙眸色一凝,翻掌蓄積而起熊熊烈火,轟然一聲掃向血傀師身上。

駭心神的蒸騰火焰驟然化成骷髅頭籠罩他全身,一絲一絲燒化他之身軀,風中頓時散發出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之味。罪惡越深,此味越刺鼻息。

蘊果谛魂、野胡禪和渡如何走近他平靜道:“惡者伏誅,我們也該離去了!”

矩業烽昙眸色一閃,不應,卻是轉向雲滄海、爾善多和葦江渡:“你們先行回佛鄉,吾有事随後再回!”

“是,審座!”,三人化光而走。

蘊果谛魂見他神色轉向野胡禪和渡如何:“審座有佛鄉之事與吾上趟,我們先回善惡歸源。”

目送他們二離開後,蘊果谛魂轉向矩業烽昙:“只有吾二人,何事請直言。”

矩業烽昙避開他的視線,轉眸望向騰騰燃燒的佛火突然笑了笑,尤沾着血的雙手擡起放頭上,慎重莊嚴地取下了象征審座之職的火焰形之佛冠,“吾也該為自己作為忏悔!苦境之外,厲族尚有無數無辜性命死吾命令之下!”

說罷将佛冠橫捧手上,從懷裏化出一封信,轉身交予火光映紅面色的蘊果谛魂:“勞煩聖者将此物和信交還佛鄉深闕。”

蘊果谛魂怔住,微猶豫。

矩業烽昙看向他道:“聖者放心,信中并無言及天之佛之事,所有緣由只與吾有關。至佛佛鄉還留下之痕跡吾已全部消除,雲滄海、葦江渡和爾善多三亦無至佛記憶。”

蘊果谛魂微撩起佛珠,轉向佛火:“吾非此意,繼續居此位消除自身罪業亦是修行之法,已知錯,後來之鑒,為事會穩妥。”

矩業烽昙不提功,任由火光之中的惡臭入鼻:“此言有誤,穩妥為最佳,但吾只會從此端走向另一處極端,縮手縮腳,猶豫保留,這兩者皆要不得。吾佛修不足,為害甚多,再步紅塵修行實有必要。”

蘊果谛魂凝視火光沉默,腦中急速閃過天之佛萬年負業修行到今日所有事情演變,暗暗微嘆,片刻後,轉身不言接過他手中審座身份之佛冠和信:“此事吾會辦妥!”

矩業烽昙垂眸,合十雙掌對着他和佛冠俯身行了佛禮:“我佛慈悲!”

話音落後,化光消失。

共命栖霎時陷入沉寂,只剩下燃火,沙石,和獨立白色袈裟佛者,夜風不時撩起袈裟邊緣,窸窣作響。

良久後,

蘊果谛魂望了最後一眼火光中快要燒成灰燼的血傀師,緩慢轉身,捧着佛冠一步一步踏出了共命栖。

143秘密揭開

大婚之後第四日,雙天寝殿大廳。

等待許久的腳步聲終于響起。鬼邪扶着扶手,從所坐處喘了口氣擡眸望去。

天之厲不徐不疾向他走近,眸色少了天之佛尚未複活前沉如死水的戾氣,冕袍喜服一絲不茍貼合威嚴身姿,衣擺随着步伐起伏緩動,一頭黑灰色發絲未束起服帖披散在肩。

他竟會覺得他渾身散發濃濃的恬淡閑适!這怎麽可能?這還是那個天之厲嗎?鬼邪不可置信搖頭,忍不住戲谑笑道:“居然如此早便醒了!吾本已做好再等一個時辰的準備。”

天之厲走到王座邊轉身撩王袍坐下,擡眸不徐不疾道:“按他所言确實還需一個時辰,只不過她今日提早睡醒了!”

鬼邪望了眼自他走出便又緊密關閉絲毫不會受大廳影響的卧房,收回視線:“三日已過,天之佛內元如何?”

天之厲微擡起手支住側首:“一切如他所言,已有聚合之兆,再過三月方可初凝成形。劫塵他們這幾日如何?”

鬼邪想起這幾日去見他們之模樣,無奈搖頭笑道:“小妹不甘自己劍術進步太少,處理完諸事第二日便又繼續修習去了,咎殃和魈瑤攜練。魑岳教導小四。克災孽主處了處理事情閉殿不出,貪穢和剡冥受你之命繼續帶着擎念潮和擎思瑚了解厲族。他化斷滅淨無幻陪着質辛。”

說着突然笑了笑特意道:“緞君衡那日拗不過質辛,把昙兒從後無封那裏接到他殿中了。”說到質辛、昙兒、小四時他眼底現出了絲臉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柔羨。

他又是如此神色,天之厲黑眸微動,意有所指問道:“靜心之術修煉如何?”

鬼邪笑意募得消失,交叉雙手放在腿上,長嘆一聲:“火候尚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成啊!”

天之厲撤臂微靠在椅背上,不覺以指輕扣了下玉石桌面:“與樓至相較,你之修煉之心有幾分?”

鬼邪微怔,反應過來他所指為何,搖頭道:“吾比不過她。她自小修行,始終皆是全心,吾到現在也不過半心之數。”

天之厲扣動的手指一頓,扣進掌心,擡眸望向他:“二嬸修煉之術尚有另一種,不妨改易。”

鬼邪不假思索搖頭,看着他笑道:“吾懂你之意,但,吾之半心終有成全心之日,無非日久些,這絲忍耐吾還是有的。”

突然響起打開卧房之門聲響,天之厲幽深眸色微動,緩站起身:“全心之成亦有所克之物!”

“呵呵!”鬼邪也聽到了聲音,見他樂于其中深深享受之神色,笑了幾聲後轉向打開的卧房之門:“天之厲言他是你之克星,你做何想法?”

天之佛斂着金色錦羅衣,極慢邁步走出卧房之門,掃過天之厲看向他淡笑:“相克相生,互為依存,缺一不可。”

鬼邪又看到她身上千年前之勢,微笑,挑了挑眉轉向天之厲:“這個答案吾很滿意,不知你做何想?”

“吾也很滿意!”天之厲見他眸底戲谑之意,起身走近尚未束發的天之佛擡手摟在她腰間:“怎麽出來了?”

“方才聽你們言靜心之術,一時不解。”天之佛見他眸底暗藏未說出之話音餘意,耳根微紅,将昨日黃昏歡好後仍有些酸軟無力的身子緊倚在他懷裏,暗語一聲,還是有些累。

天之厲眸色一閃,自知昨日失控要她要得多了些,扶着她緩步走向王座座椅坐下,撫在她腰間的手微凝功灌注功力舒緩。

鬼邪蓄意挑撥之言被看破,低聲笑笑,又見他們二人一遇春意尤未散的模樣,只好垂眸裝作什麽都沒看見。若非為帝剎妶幽交代之事,打死他都不來此處坐着礙眼。

半晌後,天之佛覺得舒服些,才擡眸望向鬼邪問道:“ 此靜心之術是否與佛門所修清規戒律相似?”

鬼邪想了想,擡眸微微颔首:“相差無幾。”

天之佛道:“便是還有幾分不同。”

天之厲狀似無意掃過他,轉眸看向天之佛:“這些無關緊要。只有一點,與你所修之佛宗相似,他亦不可娶妻生子。”

天之佛詫異看向鬼邪:“據你所言,規戒似乎甚全,吾在異誕之脈并未曾有過聽聞此術,修行之人可是很多?”

天之厲不待他初生,轉眸看向天之佛:“唯他一人,戒律自定!”

這話中濃濃的怨意,鬼邪急出聲打斷了天之厲的話,無奈笑道:“得樓至韋馱相伴唯你所欲,吾所欲者靜心忍性承繼母親術數,自得其樂足矣,莫想聯合天之佛再拐彎抹角要吾改變主意。”

天之佛察覺天之厲在腰間揉動的手微頓,見他眸色有絲複雜一閃而過,心底狐疑一閃,暫時壓下,鬼邪有何事是他所挂心?方才他所言并非随意而言。

天之厲發覺,手微摟緊了她的腰,垂眸,吾過後告知你,天之佛眸色一凝點頭。

鬼邪未見他們二人如此,刻意敲了敲座椅把手,出聲提醒:“來來來來,廢話省下,我們趕緊商談伯父交留之事,吾走後,你們想如何都行。”

天之佛一怔,募得才意識到方才他們二人無意識的舉動似乎在他人看來暧昧了些,眸色不自然一閃。

天之厲見她如此微微笑了笑,後轉向鬼邪:“今夜子時,荒神神殿密靈地,吾和樓至在那裏等你們,你将劫塵、魑岳七人和緞君衡帶入。”

鬼邪颔首:“吾即刻去告知。還有其他要交代之事嗎?”

天之厲道:“把密靈地你移到裏面之物上的遮掩霧氣除去,用父王留給你之力,其他事照舊由你全權處理。無須顧忌。”

鬼邪一笑:“嗯!”

天之厲目送他離開後,扶着天之佛起身。

“日後但凡遇到鬼邪與孩子在一處,你仔細注意他之神色。”

天之佛一怔,不解:“何意?”

天之厲見她走路間眉心微不适的輕蹙,當即俯身橫抱起她,低語問:“還難受的厲害?”

天之佛神思霎時從鬼邪身上拉回,雙腿在他臂間不自然動了動,勾住他的脖子輕“嗯”一聲。

天之厲突然沉默,緩步抱着跨出雙天殿門,飛空穿透留下的通道進入地下宮殿,直往聖靈熱泉而去:“融煉內元後,夜裏吾暫睡軟榻。”

天之佛見他眸色幽深暗含自責,摟緊了他的脖子,貼近他耳邊微垂眸低語:“并無大礙。”

說着話音頓了頓,微紅耳根,繼續道:“吾也想要你。”

天之厲飛往聖靈熱泉的身子突然一窒,垂眸凝視她的視線,一緊手臂摟緊她更貼近他胸口低沉笑笑:“我們今夜繼續!”

天之佛見他戲谑視線,嗔了他一眼,喉嚨動了動,低語:“雖然無礙,但只能一次!不能像昨日!”

天之厲黑眸動了動,俯身吻了吻她的額:“嗯,讓你盡興便可。”

天之佛一噎,他所言倒也無錯,不過,還是笑着反駁:“是你盡興!”

餘音猶在,微動雙臂摟緊他的脖子,放心倚靠在了他身上。

天之厲擡起望向遠處的眸底閃過絲微不可見的流光:“你吾并無區別,都該盡興。”

天之佛想起他之事尚未問清,又道:“吾為何要注意鬼邪神色?”

天之厲垂眸神色突然帶了些肅然:“他見到質辛、昙兒和小四,眸中喜愛之意甚深,與貪穢咎殃幾人皆不同。”

他為此挂心?天之佛看向他直言道:“人有別,不可一概而論。”

天之厲凝視她搖頭:“此非重點,吾只是不解他既性喜孩子,為何誓不娶妻。”

天之佛微怔,募得輕笑一聲:“喜歡孩子,并非定要娶妻。”

天之厲回憶不多幾次無意所見,那時全神在樓至複活之上,并未細思,今日見他幕然想起,垂眸看向天之佛:“吾亦想過此可能,但除此外,他喜愛中還夾有歆羨之色。”

“這!”天之佛一怔,微皺了皺眉:“人心羨慕之根,他人有而己無。”

天之厲颔首:“既有心煉修靜心術擯棄敦倫,本不該有此神色。”

天之佛回想佛門修行之始,看向他推測道:“修行不足之人,并無法徹底摒棄世俗,反可能因執着于此而生出更頑固之執念。 ”

見他皺眉沉思,天之佛繼續道:“此是修行關鍵,心念處世俗中波折,過之則修為精進,不過永止于此,世俗之心不消。鬼邪并非輕易顯露心緒之人,他該正處此時,心緒偶有失他所制,為你所見,常理之中。”

天之厲聞言回思,轉眸凝向她:“你切身之言,言之有理。”

此事還有其他不尋常之處,非如此簡單,以後再觀察論斷。

天之佛看向他淡笑:“話雖如此,吾再注意些,或還有其他原因。”

他之心疾,少勞心為要。但關乎兄弟異誕之脈諸事,依他之性,不勞心不可能!她盡快熟悉諸事,以後便可全部接手,讓他靜休。妶幽帝剎近千年內不能再至,這期間絕不能讓他出事。

天之厲見她眉宇間微帶動神後的不适之意,眸色微變,急恢複平靜俯首吻了吻她的額輕笑:“鬼邪心甘而選,吾雖為王,也不會強加幹涉。無須再費心此上。”

方才大意,勞費心神不利內元塑成,日後不能再讓她知曉其他事。她若知,定不惜犧牲自己竭盡所能助他。遇事她首選犧牲的永遠都是自己!這秉性,不擇手段他也要想辦法改變!縱命脈相連,她若不變此,他永無法安心。

天之佛見他眸色确實放下此事,倚靠他肩頭側眸凝他問出懸心之事:“吾什麽時候能見昙兒和質辛?”

天之厲垂眸淡笑:“想他們了?”

天之佛颔首:“嗯!”

天之厲摟緊她的身子,凝視她低語:“再過五日!等你體內內元聚合之氣穩定。”

天之佛只得壓下心頭惦念,阖眸半晌後又擡眸轉移話題問道:“兩位好友和師弟如何?我們明日去見他們。”

天之厲一怔,凝視她突然低嘆一聲:“他們第二日有事先行離開,日後會再來拜訪,鬼邪告知吾,與你一起時諸事不萦心,竟忘了此事。是吾之過。”血傀師之事,到時候他只告訴她死訊便可,她終究悲憫為懷,縱使取命也不會像他那般以牙還牙,過程不必讓她知曉。

龠勝明巒事務不少,善惡歸源也不可多日無人,确也不可能多留。

天之佛望進他眼底,好笑道:“吾又是罪魁禍首!”

天之厲當即搖頭,輕笑俯身吻了吻她額際:“吾是罪魁禍首!”

見他眸色這幾日全是如此開懷滿足,已比那時沉黯好了許多,天之佛心頭微松,微動身子緊緊靠在了他肩頭微阖眸:“天之厲,吾睡會兒,到了聖靈熱泉喚醒吾。”

“已經到了!”天之厲見聖靈熱泉已至,摟緊了手飛身直落在熱泉邊的一處巨大卵石處,

這麽快!天之佛微睜開泛困的眼,朦胧朦胧看看熱氣缭繞的泉水。

天之厲幫她褪下了身上錦羅衣中衣,又脫下自己外袍,穿着中衣抱她緩步走入泉中。

天之佛這才反應過來,微怔:“你怎麽也進來了?在岸邊運使功力便可。”

天之厲抱着直到泉水淹沒之脖間停步,輕輕放下,一手環住她的肩,一手摟在她腰間一按壓進懷裏:“靠在吾身上睡吧,吾在這裏一樣運使荒神之力。”

方才走動蕩起的一圈圈的波紋湧動在二人周圍,熱氣不斷蒸騰氤氲圍繞。

天之佛見他不待她出聲已開始提功,輕打了個哈欠,埋首進他頸窩,緩緩阖眸。“嗯!”

一陣雄渾的光力源源不絕凝轉聖泉中天地精華靈力,滲透樓至韋馱裸/露在水中的肌膚。

化光疾馳去通知諸人的鬼邪仔細回想在大廳中天之厲眸色異樣,暗忖神思:“他今日突然言要他變化修煉之術,暗示有讓他擯棄此孑然獨身之意,絕不是随意而言,他為何要突然言此?但凡出言涉及私事,天之厲必是探知部分他們兄弟幾人心思,意在提醒亦是關心。他何時顯露出異樣之色了?難道是與質辛昙兒在一起時?”

眉心微皺了皺,鬼邪嘆息一聲,只有與他們時他會卸下謹慎之意,以後必須注意此處。

子夜深寂,皓月當空,八道各色光影疾馳而至荒神禁地,如約進入神殿之中。

“大祭司!”

鬼邪聞殿門開啓,從站立的祭臺中央,回身望向八人:“随吾來吧!”

劫塵、魑岳、克災孽主、貪穢、剡冥、咎殃、魈瑤、緞君衡眸色帶着肅然,幾步緊随他身後。

鬼邪雙臂微擡,白袍飛卷,驟然凝功,蓄積雄厚祭司之力,灌注而入身邊祭臺。

沉重的祭臺突然散發而出奪目異光。

劫塵和咎殃微怔了怔,這異光與他們二人那日所見并不同。

異光散去後,沉渾之聲突然響起,固立在地的祭臺頓生驚人之變。

一道黑色光束自祭臺內穿透中心攝人心魄照射神殿之頂,咔嚓咔嚓幾聲,完好無缺的祭臺以光束為中心,裂開八道紋路。

轟然一聲,祭臺分向八方斷裂開來,黑色光束倏然洶湧強悍逼面而至。

八人眸色陡震,祭臺之下竟然是這?

鬼邪看向祭臺下露出的黑色光束籠罩的通道,轉向八人:“立刻随吾進入!”此處是天之厲運使王厲之氣從被毀荒神禁地移動而至。

元種七厲對視一眼,到底要揭開之秘密是什麽?竟會藏在祭臺之下。緞君衡見他們幾人神色,心底疑惑更深。

九人緩步而至黑色光束盡頭,一堵恍如皇極七行宮般闕阗關前的沉厚石壁堵住了去路。

鬼邪揮袖袍拂壁一掃,一股刺目白光滑牆而生。身後八人急提功護住了雙眼。

轟隆轟隆,牆壁從中央緩緩露出裂縫,分向左右山體縮入。

直到轟隆聲止,白光才散去。八人撤去了護體功力,擡眸望去。

只見一黑一金色背影伫立偌大的切削平整的四方山體之中,洞窟之內毫無一物。

“大哥!大嫂!”“天之厲!天之佛!”

劫塵等八人出聲後,當即随着鬼邪邁步而入,四處望去,狐疑問:

“這裏有什麽秘密?”若要言說,也不必至此。王殿之中便很隐秘。

身後石壁轟鳴一聲迅速閉合。

天之厲和天之佛回身,靜待幾人走近。見他們停在身後,天之厲黑眸一動,出聲:“走到吾和樓至所站之位側旁。便能看到洞窟內之物”

這?劫塵、魑岳、克災孽主、貪穢、剡冥、魈瑤,緞君衡眸色一怔,疾步近前。

就在踏入天之厲所言位置時,

本還有所猜測的元種七厲眸色驟然一變,難以置信凝視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座座仿如真人的黑玉石雕。

震驚出聲:

“爹娘!”

“爹娘!”

“爹娘!”

“爹娘!”

“爹娘!”

“爹娘!”

“爹娘!”

……

劫塵見石雕像中她爹将刀刺入她娘心口,另一手中之劍卻刺入自己心間,二人對望眸色中深情又夾雜解脫,他們怎麽會如此!爹娘石雕為何會被人雕成這般!

紅眸陡然沉怒轉向鬼邪:“爹娘這是怎麽回事?他們豈能任人如此侮辱!這到底是何人所做?”

魑岳、貪穢、剡冥、克災孽主、魈瑤和咎殃發覺石雕父母全部都是駭人瀕死之形,強壓心底怒沉,當即望向天之厲問:“大哥!這些石雕……”

天之厲打斷了他們的話緩慢道:“這些石雕并非真正石雕,是死後軀體所化。”

死軀所化!七人不可置信僵直,半晌後凝着他沉啞出聲,“大哥!我們爹娘都是雙雙睡于床上命力盡後而死,死時皆安順,是你與我們一一親手所葬,葬于原來荒神禁地後之靈脈之中,墳冢猶在。你定然不會忘記”

天之厲微嘆,繼續道:“莫急,吾随後說清,他們死時何種模樣,凝聚成石雕便是何種樣子。”

七人徹底僵硬了渾身血液,定定轉向石雕。大哥不會欺騙他們。可他們親手所埋之人又是誰?

鬼邪走近拍了拍僵冷的劫塵肩膀,看向幾人肅然道:“這與伯父伯母要吾今日要告知你們之事有關。”

七人力持平靜,良久後才緩慢轉向他。

鬼邪未直言先出聲問道:“那日與天之厲凝形一夜比武你們可還記得?”

七人颔首。

鬼邪眸光一凝繼續問:“你們可認出他并非天之厲本人?”

魑岳低沉道:“并無。他沒有一絲破綻,完全與大哥一模一樣。”

鬼邪眸色當即鄭重望進七人緊盯他的視線中,道出了真相:“我們記憶中的爹娘皆是他們體內之滴血凝形,是伯父用他之荒神命力凝聚而成。已便我們能有爹娘陪伴教導長大,好交托異誕之脈到我們手中。他們後來相繼之死,并非命力散去,而是伯父撤去了他們凝形。”

說罷不管他們震驚僵直在當場,轉向劫塵指着石雕道:“爹親手殺死娘親後,也自盡相陪,這才是他們死亡真相。吾當時正在房裏照顧剛出生不久的你,你餓了,吾四處尋不到他們,尋到時卻看到如此一幕,伯父伯母知曉後封印了吾之記憶。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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