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獵獵風聲吹徹冬夜,寬敞馬車辚辚行駛在邺都冗長的街巷。
玄金色的簾幔被風吹鼓,馬車內挂了盞燈,微弱的火光在昏聩的室內搖曳。
朝雲昏沉沉地從周焰的懷中滑落,枕落在他的膝上。
陡然間,車身晃動一息,前方似與另一輛馬車擦身而過,周焰反應極快地将朝雲的背頸攬入懷中。
他甫一低眸,正好對上一雙潋滟流光的眼。
紅色燭燈裏,她瑩白的雙頰泛起潮紅,挨着周焰的堅硬如石的身子貼了貼,滿眼迷茫着。
“秦朝雲。”周焰淡聲喊她名字。
朝雲唔了一聲,扯了扯他腰間蹀躞革帶上垂下的細鏈。
“老實點。”
這一動作,使得周焰下腹火氣縱橫,他音色略顯躁意,身下動作将她作亂的手按下。
被制住後,她側頭,清淩淩的眸子微漾,紅唇溫軟地觸到他的手背。
一瞬愣滞,周焰眸中映過壁上紅光。
她這分明就是趁醉而肆意。
周焰目色略沉,少女蜷長濃翹的睫毛擦過他的指尖,一時間心緒也漸漸紊亂起來,他的目光擒着朝雲的臉,幾息忍耐過後,他才擡手反攫起她的下巴,幽邃的目光與她交視。
他語調慢悠悠地,帶着幾分誘-哄的味道,問她:
“绾绾,回答我幾個問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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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雲在他溫柔而誘人的目光中緩緩點頭。
周焰松了松手中力度,撩開了貼在她臉頰上的碎發,此刻以居高臨下地姿勢俯視着她,壓迫感也随之而來。
“同心鎖可是你刻的?”
稍頓,她眸光微閃,睫羽輕顫着點了頭。
很好,這是勇于承認了。
攫着她下巴的那雙蔥白修長的手指緊了緊,周焰的臉微側一寸,半隐在昏聩中,晦暗不明。
只須臾,又聽他悠悠問:
“同心鎖是送給誰的?”
同心鎖,送給誰?
這個問題,朝雲在腦中過了一圈,下颚處略感一絲痛意,她細眉微蹙地看向周焰,神思仍舊渙散着回答:
“同心鎖,是——扔掉的。”磕磕巴巴的一句回答。
扔掉?傻子才信她的鬼話,那破玩意兒他又不是沒摸過,光滑得很!
他壓下眼中閃動的星火,轉而狐疑地睨她一眼。
“不是送給燕淮的?”
話音方落,車內簾角翻動,一股冷風急急灌入,直直地襲擊了朝雲的身子,身子也随之微微顫栗一息。
在他灼熱而鋒利的目光下,朝雲猝然意識到自己正處于冰火之中,咽了咽口水後,旋即喃聲答:
“曾經要送,後來便不想送了。”
這次倒像是真話了。
他追問:“為什麽不想送了?”
顯然,今夜周焰是要刨根問底的,朝雲腦中混沌地思索着。
“那時年少懵懂,後來又明白些道理了。”她醉眼閃過碎光,戳了戳周焰□□的胸膛,語氣呢哝。
聽罷,周焰目色銳利地審視着朝雲那雙眼睛。
再三确認過她眼底的情緒,不是摻假的後,他指尖力度才松開。
周焰擱至一旁的手緊了緊,攥成了半拳,掀眸淡淡地看向浮動的簾幔。
蜷在他懷中的朝雲忽然嗅到了他的不對。
她滿眼迷茫地扯了扯他的衣襟,周焰眉宇稍有不耐地握住她的手,那只細膩如玉的小手卻并不老實,順着他握住的姿勢飛快地穿過指縫,掌心相合地,十指交纏。
周焰低眸便見,她眨着一雙充滿狡黠的狐貍眼,朝他晃了晃他們纏握的雙手,俨然一副得意勁兒。
一些無所宣洩的情緒,被她輕松掀過。
喉間一陣滾燙翻湧,他半隐在光影裏的眼眸落下一層深暗。
他攬着她的手,從她纖細楚腰上劃過,昏昏火光落在他修長手指上,指尖一挑勾動了她敞開披風裏的錦帶,細細長長的帶子在他指尖繞纏。
那指尖再度順着錦帶,一點點地攀爬,劃過她平坦的小腹,指尖稍頓,停留一息再度順着小腹而行,探入她的裙底。
觸感滾燙地落在她絲綢般滑嫩的肌膚上,朝雲在他懷中止不住一個哆嗦,她側頭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衣襟微淩,春光-乍現。
眼底盡是遠山峰巒的豐盈曲線。
天旋地轉間,一切轉變。
周焰一把撈起她的雙腿,單手将她的腰勾起,使得她不得不雙膝分別跪坐在他的腿上。
他單手牢牢地鉗住她的細腰,使得她不斷貼近周焰的身姿。
朝雲醉紅了眼,仰頭望着身前的男人,口鼻吐息間,一縷梅酒香氣萦繞在周焰的脖頸處。
稍一低眸,便可瞧見他微突的喉結滾動,和那冷白皮膚上脈絡分明的血管。
眸光移動,朝雲對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燭影搖動間,她似乎瞧見那雙眼底又一道極為勾人的巨大漩渦,在将自己一絲絲地引入、沉陷。
周焰略微側頭,清冽氣息覆蓋住她小巧剔透的耳廓,唇間微張,他聲音低沉着問:
“绾绾,我是誰?”
尾音是輕輕上挑的,自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唆使着朝雲的心不斷起舞。
清冽的男子氣息灌入她的雙頰四周,纏纏綿綿地袅繞着,也在勾-引着不禁撩撥的心。
陡然間,周焰忽地退開一厘,朝雲微斜的身姿被他的動作帶引傾前。
俄然間,一張溫軟濡濕的紅唇貼上他微涼的唇。
有一雙充斥暖意的手在捧着朝雲的臉頰,不斷地加深這個吻。
醉生夢死時,他的唇舌駕輕就熟地闖入她的唇中,帶着愛撫憐意地在她唇齒間游走自如,又攪亂、打碎,直至融化。
昏暗靜深的馬車內,只剩二人急促呼吸聲交織與那一點囫囵津液相疊。
忘情的一場深吻中,朝雲情不自禁地将手一寸寸收緊勾動着他的脖子,周焰從她的唇舌中短暫退離,他攀咬着她的耳垂,悄聲同她說了一句後,又再度回吻。
熱意充斥着五髒六腑,不停地在灼燒着彼此,渴望着貼近。
身體被一陣酥癢爬過,裙角翻飛幾息從深暗裏闖入,翩跹地游過她敏感雪膩的膚。
二人在燭光裏閉上雙眸,良久良久,朝雲将臉頰埋入他的肩窩,鬓角濕膩地貼在額間。
渾身的血液在深暗裏,開始沸騰翻湧着,吞噬了他們的清醒。
難捱的是在這靜谧逼仄的室內,耳邊流過泉水的漬漬之聲。
朝雲仰頭,露出白瑩瑩的一截雪頸,精致漂亮的眼睛裏一片迷離欲人。
她的背脊像是天穹上的一弓彎月,在釋放着一股力,最後沉靜下來。
渾渾噩噩間,她渾身軟綿綿的被周焰掐了把臉。
皓月當空,搖搖而行的馬車駛過了烏衣巷,一路抵達北鎮撫司。
緩緩靠穩後,駕車的人利落地從車前室跳下,只待裏頭二人自行出來。
幾息後,跟随的錦衣衛們都已抵達北鎮撫司,周焰才帶着秦朝雲從車內慢條斯理地下來。
腳一落地,朝雲有些腿軟,她将全身力量都依靠在周焰的臂彎上,周焰感受到了她的依賴,便不再顧暇旁人,徑直将她打橫抱起,身姿筆挺地踏入了北鎮撫司。
清輝點亮前方,周焰抱着她一路自迂回廊下而行,繞過前廳暗獄處,終是直接進了他平素辦公的廳堂中。
身後緊随着的周齊急忙将一室燈盞點燃。
滿堂明亮晃過幾人身形,朝雲被周焰抱入了簾籠後的紫檀木梨花椅上坐着,周焰轉身便攜着周齊一道去簾外的廳內談事。
簾幔外,一陣男子們窸窣的交談聲,她只能隐約聽見幾個模糊不清的詞。
朝雲安靜坐在椅子上,眸色微晃掃了圈他屋內的陳設,都是些極簡單極暗調的擺設,同他清梧巷的府中沒什麽兩樣。
唯獨不一樣的,便是他那黑沉沉的桌案上,端放着一尊白玉觀音像。
她記得,這是她送過來的。
唔,也不對,這是她替母親送過來給周焰的。
正這般想着,珠簾卷動,只聽幾聲脆響碰撞,簾後一道颀長玉挺的身影緩緩走入,周焰手中端着一盞冒熱氣的湯碗,蔥白修長的手指撚着一枚湯匙正低眸細細攪拌着那小瓷碗。
朝雲有些好奇地眺望過去,高大的身影在她跟前停下,周焰目光移向她,凝視片刻後,他姿勢飒落地在她跟前半蹲下。
略有斥鼻的湯藥味蹿入朝雲的鼻息,她細眉一蹙,周焰卻擡眼,溫聲道:
“醒酒湯,你先喝下,一會兒我與他們處理完事情,便送你回家。”
朝雲此刻雖并不那般醉了,但神思還有些漂游着,在他惑人心的目光下終是點了頭。
濃長的睫羽垂下,在她白皙的臉上落下一層暗影,白色熱氣纏繞着青年的指尖攀上了少女朦胧的眼睫、烏亮的發梢。
一口一口的,周焰投喂的動作輕柔而緩慢。
珠簾垂下的門框處,幾道人影湊在那處,紛紛朝裏頭投去目光。
為首的周齊,十指扣緊了門框,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驚嘆之意,轉而又化為歡慰。
此景只應尋常有,主上哪得幾回聞?
作者有話說:
周齊:我的cp磕到了!
毛線團-1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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