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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吞并了一切光源,牆壁上那搖搖欲墜的燈芯,被一陣穿堂風熄滅。
四方空氣開始變得灼熱、潮濕。
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勾上了青年健碩的肩頸、臂膀。
突然的一個吻,帶着綿綿情意,溫柔而細密地在他唇瓣綻開。
她小心翼翼地去勾着他的唇舌,帶着她那一身稚嫩且青澀的孤勇,周焰眼眸垂下,放縱着她此刻地肆意與悄然隐藏起來的緊張。
待到她變得開始急切,開始不斷地索取之時。
周焰眸中燃起一星暗火,而後,手上鎖鏈聲響,他的手穿過少女的身子,一把攫住那截纖細的雪頸,迫使她潋滟瞳眸對上自己的視線。
他目色一片暗火浮動,嗓音喑啞:“秦绾绾,你看看這是哪?”
“我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朝雲忽而潸然落下一滴眼淚。
她只想和你在一起啊,周焰。
晶瑩的,剔透的,在周焰眸底暗火翻湧。
心底一個聲音在對理智叫嚣,而她的眼淚劃過小巧的下巴直接墜落在他的手背。
啪嗒一聲,晶瑩的淚水似已經在冰冷的空氣中凝固成為冰鑿,将他的手背穿過,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心開始收縮,一切理智都被隔絕在外,周焰凝着她的眼睛,俯身吻上她淺淺的眼皮,唇一點點劃過她的眼皮、翹挺的鼻峰、泛紅的雙頰、一直游離至她的唇瓣,輕輕的将那兩處軟肉含住。
喉舌滾燙着,大力地撬開将她的唇舌攪動着。
讓她被淩亂占據,被一掃而空。
帶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狠意,周焰長睫輕顫,聽她小獸般的喘息在耳邊低吟。
位置倒轉,窒息與熱意在襲擊她的四肢百骸,單薄瘦弱的背脊輕輕地靠在了牢獄中那層被褥之上。
周焰的唇舌撤走,俯視着身下的她,眼波漣漪不斷,微勾的眼尾撩動在他那顆搖擺的心間。
他側頭,吻上她的耳下,貼着她的耳廓,确認般地問她:
“沒有鳳冠霞帔,沒有喜燭鸾床,你當真要嫁給我?秦绾绾。”
嗓音一寸寸沉下,那雙漆黑沉靜的眼瞳中,此刻只有翻湧不息的熱浪與不絕的情意。
她沉醉在那雙誘哄自己的眼睛裏,濃睫一顫,輕輕地點頭。
擁着他修長的脖頸,軟聲道:
“若是嫁你,我可以不要這些,若是嫁旁人,我要他為我摘星攬月、金山相聘。”
他沉沉地凝着她,悶聲一笑,粗粝指腹擦過她唇上一抹餘下的胭脂,而後攫起她的下巴。
忽而,一聲脆響,烏鴉鴉的鬓發随着金釵的掉落,而散在那灰藍色的被褥之上。
仿佛這是一道關卡,澄亮的一雙眼,開始濕漉。
鎖鏈在晃動,眼底也在晃動。
外面的風已經停下,但裏頭的風才剛剛拉開序幕。
關卡在啓動齒輪,鐵鏈帶動着腰間的蹀躞帶,周焰單膝跪在她的tui間,而後俯身在她的耳邊道:
“郡主要嫁臣,臣定會将你要的都悉數奉上。”只需再等等。
周焰貼着她小巧的耳廓,複而悄聲留下一句話。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朝雲眼瞳睜大,看向他那雙蓄起笑意的眼睛,伸手想要将他推開,卻被他一把攥住皓腕,交疊着,慢慢锢在頭頂。
氣息真正地開始淩亂,熱意彌漫着在二人的罅隙間。
似一場夢境般,有風浪的力量在朝前抵,黑夜裏的一簇暗火開始熊熊燃燒。
再無退路,一艘船彙入汪洋。
登船者、海盜。
各執一端。
是風在傾覆。
沉溺、湧入。
濕潤、熱浪。
浪潮拍擊甲板,
不斷guaxia、不斷baowei。
幾處虬結交錯的青色筋脈微突,無聲的、逼仄的漆黑中。
兩雙眼睛都在被潮水浸濕着,慢慢地溢出。
裂隙、溫柔。
不斷,來回拉扯。
眼前是陰沉沉的黑。
這一刻,他為掌舵者、她甘願被掌舵。
一切一切,随着風浪的拍打,感受着濕潤、溫熱。
登船人飄在甲板上,搖搖欲墜着,經受着這股風浪的席卷、沖刷。
直至一雙手蓋上她濕漉漉的眼,耳邊是浪嘯低吼。
席卷、傾覆,
渾身顫動着。
石灰牆上的通風口吹進一股風,冷風簌簌刮過青年的背脊。
滴答一聲,昏聩之中,有水珠掉落,空氣裏彌漫着潮濕之氣。
寒夜、潮濕,被一把火驅散。
一把沸騰的,極具攻擊性的烈火。
消融、燃燒。
愛意彌漫,心神顫動。
他擁着被褥将她裹入懷中,緊緊地擁着。
木板床邊,有一桶溫水,是獄卒給周焰洗刷身體血跡用的,他傍晚方受過刑罰,背上還裹着血痂,因而并未褪去裏衣,只敞開。
後背的傷口裂開,痛意滾滾,周焰強忍着。
如水的夜,一片靜谧安然。
清淺的呼吸,比不過ying咛。
周焰暗暗地想着,手從鐵鏈處解開,将那鑰匙放入枕下,而後将她緊緊摟在懷中。
滾燙的身軀抱着,似冬日裏的大氅,他的掌心握住她的肩頭。
mo挲幾息後,有些隐約痛意。
周焰眼眸垂下,便見那紅跡殘留。
一筆一劃,全是他。
心腔被人填滿,他輕輕吻住她濡濕的鬓發,濃長的睫羽蜷着,此刻朝雲渾身抗拒地推着他的胸膛。
周焰一聲悶哼,朝雲不管他。
這般歇着,沒一會兒,那人灼熱的氣息又在靠近。
她渾身酸痛地厲害,又困又累,只得張嘴咬住他作亂的手。
手指修長地探入她的唇,輕車熟路地撬開她的齒間,感受着她的唇齒。
撩撥幾息,朝雲發了狠,一口咬下他的指骨。
嘶痛一聲,她掀眸,看見周焰眼底隐忍的痛楚與潮濕的黑瞳。
她唇瓣翕動,将牙齒松開。
窗外的月光透了進來,落在她雪白的肩上。
微微的一縷亮閃,像極了那一抹晶瑩。
紅色的衣裳蓋住大片chun光,卻掩不住女子動情後的眼波春水流轉,唇瓣嬌豔欲滴。
周焰深吸一口氣,他知曉今夜自己已經放縱得過分,只得微微起身,同她道:
“我去取水,給你擦拭。”
木床上的女子慵懶地點頭,眼皮困乏着開始打架。
溫濕的觸感在她的身體上游走。
一刻鐘後,她身上爽利地蜷縮在被褥裏昏睡。
周焰站在木桶旁,用剩下的水清理自己,一番簡單清洗過後,他擡目看向床上的女子。
皎白月光在她的臉上晃動,淩亂的衣裳,顯得她在破碎。
周焰心間一顫,将木桶移至草堆深處,眼瞳微凜地看向黑漆漆的牢獄大門。
他要加快進程了,若再拖延下去,他心中隐隐有些害怕。
思及此,他将衣裳系好,而後去整理朝雲的衣裳,那些剝落的、揉捏的,被他一一撿起,小心而輕柔地給她穿戴整齊。
女子的衣裳繁雜無比,周焰第一次系,顯得有些笨拙。
時間在此刻流走得很慢,慢到他指縫穿過的碎光與那衣帶交纏着,每一分動作都能看得清楚。
最後一縷月光鍍下之時,朝雲從他的懷中漸漸轉醒。
一擡眼便撞上周焰那雙漆黑的眸子。
清啞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邊:
“一會兒我派人送你出去,秦朝雲,不要怕,繼續做你恣意跋扈的長明郡主,夫君給你撐着。”
他的指尖把玩着她散落的發絲,朝雲眨了眨眼眸,嗔怪着睨他一眼:
“今兒不過一場男歡女愛,你既騙我,我便不嫁你了。”
一副軟嗓啞啞的,是方才被他不知輕重給弄得,此刻眼尾還泛着淡紅。
周焰聽着她的哭腔,心都被磨碎了。
旋即俯身去尋她的唇瓣,輾轉反複着地去勾勒。
“是我錯,當時人太多,我不能告知你。”周焰沉嗓同她解釋,語氣低得不行。
眉眼裏頭的厲氣與鋒利統統消散,只有濃濃的無奈與愧色。
朝雲心中一動,甕聲道:“你似乎……從未說過心悅我,我作何要嫁給你。”
周焰一怔,鳳眸一挑,眼底顯出幾分風流情意,而後,他的手刮過朝雲的下颌,捧住她的側頰,聲音微柔道:
“秦绾绾,我心悅你已久。”
一點點地變得喑啞,帶着誘哄的口吻,繼續說:“你能不能将餘生,盡數都交予我?”
她在他極深的瞳眸下,眼底微震,而後被他勾着,點了頭。
月光清粼間,周焰昳麗的眉眼微揚,唇畔也抑制不住地輕輕扯出一個笑。
他覆身将人擁入懷中,下颌抵着她的肩,眼睫輕輕顫動着,修長白皙的指骨也跟着輕輕顫。
從遇見她的那一天起,他早該知曉,這是他的劫數,也是他的寶藏。
是他情緒翻湧的一切來源。
是他珍之、愛之的女子。
而現在,他應劫,也願奉上一切去護她眉眼張揚。
作者有話說:
這章高甜/寫好久嗚嗚,日萬果然是我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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