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祈止和香兒的二次出逃比上一次快了很多兩個人熟能生巧,把所有東西都裝進了乾坤袋,趁着夜色離開了內門。

外門的主幹道上有幾對弟子巡邏祈止巧妙的避開了他們偷偷地溜下了山。

從硯桃苑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香兒胸前挎着小包袱裏面裝着一只探頭探腦的小貓咪,倆人一貓就這麽就着月色走在山路上。

“小姐我們這是要走一夜嗎?”香兒抱着懷裏沉甸甸的小東西,看着祈止說:“馬上就要到子時了聽說林子裏晚上有野獸出沒。”

祈止才不信這套呢,她對香兒說:“等我們下了山,先去驿站找匹馬車,你在車上休息,我來駕車。”

香兒好奇的問:“小姐會駕車嗎?”

“不會。”祈止肯定的說:“但是我可以學反正咱們得快點走,不然就照我們這腳程,估計天亮了都到不了下一個鎮子。”

香兒雖然心中有所疑惑可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着祈止又走了半個時辰。

夜路難走,兩個人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的鎮子上祈止想起當初第一次逃跑她就是去驿站被故聽霜給抓個正着。

祈止便對香兒說:“香兒你去驿站吧租一輛馬車價錢不要太貴就好但是也不要太破。”

香兒抱着小貓不解的看着她:“要我一個人去嗎?”

祈止點了點頭認真的說:“我可能跟驿站八字不合,每次去都會遇到點什麽事情,所以就麻煩香兒了。”

這話倒是不假,祈止覺得這輩子的自己實在是太倒黴,去驿站不是遇到危險就是被抓回去,總之就沒有什麽好事。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香兒去比較好。

香兒倒是也沒有什麽意見,小姑娘敲了敲驿站的門就進去了,祈止站在門口的路上等着,被夜風一吹還有些冷。

驿站裏的燈光在後院亮起,想必是他們帶香兒去後院看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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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驿站的夥計就牽着一輛看起來還不錯的馬車走了出來,香兒坐在上面跟祈止打招呼:“小姐,你看這輛車怎麽樣?”

祈止覺得沒什麽問題,只要能跑就行,便給那夥計付了錢,這才爬上車。

驿站的夥計聽說兩位姑娘都不會駕車,便臨時教了一下,幸虧香兒選了一匹溫順的馬,倒也問題不大。

馬車平穩的駛在官道上,也許是剛睡醒,馬兒走路倒是不快,三晃兩晃的倒是把兩個人都晃困了。

橘色的小貓貓早就窩在馬車的角落裏睡覺了,小呼嚕打的震天響,香兒也困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香兒你先去睡一會兒吧。”祈止看着她困得眼淚都出來了。

香兒搖了搖頭:“小姐第一次駕車,我怕出什麽事,我還是陪着你吧。”

“不用,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麽。”祈止對她說:“況且馬走的也不快,你休息一下,我們很快就到下一個鎮子了。”

等到了鎮子上,祈止就能松口氣了,到時候休息兩天,再規劃往哪個地方走。

香兒也實在是困了,看祈止堅持就沒有再說什麽,鑽進馬車裏睡了起來。

馬車走的很慢,可好在不那麽累了,天蒙蒙亮的時候,正好剛進城。

這個城鎮是乾月宗以東比較大的了,物産還挺富饒,什麽東西都有,倒也方便。

進城之後祈止就先把馬車還了,然後帶着香兒開了一間房,這才放松休息。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祈止睡飽了睜開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頂,忍不住笑出了聲。

“終于出來了。”

祈止開心的在床上打了個滾,她趴在床上撐着腦袋,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經變得昏黃,想必是到了下午,就是不知道具體幾時。

這個客棧的隔音挺不好,祈止躺在床上還能聽到樓下叫賣的聲音,倒也熱鬧。

她穿上衣服,看着屋內放置的行李,琢磨香兒去哪裏了。

推開門出去就是客棧的走廊,祈止伸着懶腰往外走,這睡了一整天肚子也餓了,她打算叫一份飯菜吃,順便問問和自己同行的香兒上哪裏去了。

剛下樓,祈止就看到香兒從外面回來,手中還抱着一些東西。

“小姐。”

香兒看到祈止,就小跑了過來說:“你醒了啊,我還以為你要再睡一會兒呢。”

“醒了就不打算睡了,不然晚上就睡不着了。”她看着香兒懷裏的東西,就問道:“你這是抱的什麽?”

香兒說:“小姐你不是說還要繼續走麽,我就買了一些幹糧和肉,留着路上吃。”

祈止覺得這丫頭可真懂事,就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香兒真棒,你先把這些東西放在客房裏,我去點些飯菜,我們得好好吃一頓!”

看着香兒上了樓,祈止才找了個位置,點了幾個招牌菜。

也許是因為快到晚飯時間了,客棧大廳還挺忙,這邊祈止剛點完飯菜,那邊桌子就喊了人,門口也來了新客人。

“客官裏面請!”小二忙着打招呼:“您要點些什麽自個兒看,我馬上就來!”

祈止順勢往門口看去,只覺得天都黑了。

故聽霜一身藍白色的衫裙站在門口,她輕輕瞥了一眼祈止,就擡腳走了過來。

銀色的長劍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那銀色的流蘇微微晃動,就像是祈止此刻的心情。

真是冤家路窄啊!

祈止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每次逃跑都被故聽霜給抓住?

就不能換個人麽,這不合理啊!

“今天,你逃課了。”

故聽霜倒是非常平靜,她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對祈止說:“跟我回去後,今天缺的課程要全部補齊,一堂都不能落下。”

祈止‘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故聽霜眉頭緊皺:“你為什麽就不放過我?我根本不想當你的親傳弟子,為什麽不讓我離開月宗山!”

故聽霜喝了口水,放下茶碗擡頭看着她:“我沒有不放過你。”

她是放不過她自己。

祈止都快氣炸了,她抿着唇對故聽霜說:“內門考試的時候我根本沒有通過,可你偏偏要收我做親傳弟子,你有沒有征求過我的意見?”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也根本不想見到你。”祈止對她說:“現在我準備離開乾月宗,故宗主要是真缺親傳徒弟,整個乾月宗的弟子任你挑選,又何苦選我呢?”

何苦呢?

祈止和故聽霜上輩子已經過得很痛苦了,為什麽這一輩子還要這樣?

她實在是想不通,故聽霜那麽讨厭自己,甚至連祈止死了都不放過,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在生前身後都受這種折磨?

積壓了很久的怨氣終于還是爆發了出來,祈止紅着眼眶,她看着故聽霜,看着這個自己當初愛慘了的人。

我都為了你死過一次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難道自己就那麽招人恨,非得死上一次又一次麽?

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祈止視線模糊,面前的故聽霜也越發的不清楚。

“為什麽是我呢?”祈止問她:“為什麽當初選我呢?”

如果當年故聽霜沒有同意,那麽祈止也只不過是把相思的苦埋在心裏,又怎麽會落得這個下場?

“為什麽偏偏是我……”

故聽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一般的祈止,終究是不忍心,她站起來走到祈止面前伸出手想幫她擦掉眼淚,卻被祈止躲了過去。

看着祈止這般倔強的模樣,故聽霜也沒有再動手,只是對她說:“吃完飯跟我回去。”

當香兒下樓的時候,就看到祈止面前坐着一個仙氣飄飄的女人,客棧裏的人都忍不住看着她們,任誰都能看出故聽霜不同凡人。

飯菜上了不少,香兒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麽回事,怎麽那麽快故宗主又追過來了?

祈止看着香兒一雙眼睛害怕的看着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用帶着一些鼻音的語氣對香兒說:“別站着了,吃完飯……我們就跟故宗主回去。”

香兒看了看故聽霜,又看了看祈止,乖乖的坐在她身邊。

“小姐……”

“什麽都別說了。”

祈止知道有故聽霜在自己是跑不了的,她把香兒拉到自己身邊,給她盛了一碗飯,又夾了一些菜:“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麽也得吃過瘾才能回去。”

香兒捧着碗也不敢說話,怯生生的低下頭吃着,大氣都不敢出。

故聽霜瞥了一眼坐在祈止身邊的香兒,小丫頭模樣周正可愛,就是看起來膽子有些小。

祈止吃飯的時候還一直給香兒夾菜盛湯,看着倒是比旁人更親近。

故聽霜早已辟谷,更何況祈止也只要了兩份碗筷,所以她就只能坐在二人的對面喝了一肚子的水。

跟上次一樣,祈止跑的時候風風火火,回去卻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故聽霜把人帶到山門口,轉頭看着二人,說:“祈止跟我去閉門思過,在去四海比武大會之前,不允許出來。”

香兒聽聞趕忙抓着祈止的手,滿眼的擔憂:“小姐。”

“別擔心。”祈止悶悶的說:“你自己回硯桃苑小心點,這是我攢的一些錢,你先拿着,別餓着自己。”

“小姐……”香兒眼眶紅紅的,拉着祈止的手說:“你什麽時候回來,香兒能去看望你嗎?”

祈止還未說話,故聽霜就打斷兩人的談話:“走吧。”

香兒還未反應過來,祈止和故聽霜就從自己面前消失不見了。

故聽霜倒也沒有把祈止關在什麽地方,只是把她帶到了自己的書房。

她轉頭看着身後的人,對祈止說:“行李走的時候都帶在身上了吧,那這幾天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哪裏都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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