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薛冬梅的手緊緊地攥着糖人的棍子,緊到手指骨節發白,她才忍住要沖過去的沖動。

那邊的聲音漸漸的弱下去,接着是悶聲的‘咚’,謝家寶得意洋洋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小爺我就饒了你,下次再讓我看到,可就不是挨一頓這麽簡單了。”

接着腳步聲揚起,謝家寶帶着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薛冬梅連忙轉身向後走。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是小跑起來。

卻還是沒逃過謝家寶的眼睛。

他指着她,大聲喊道,“喂,前面那個女的,你給我站住!”

薛冬梅的身體頓了一下,加速向前跑去。

快了,馬上就到門口了,只要進了門,謝家寶怎麽樣都不敢闖進來。

就在這時,有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朝着薛冬梅粗聲呵斥道,“我們少爺讓你站住,聾了啊!”

謝家寶邁着嚣張跋扈的步伐,慢慢地走了過來,看到薛冬梅的面貌之後,冷笑道,“我就是這背影這麽眼熟呢,原來是你啊,薛冬梅!”

他說完,擡眼看了一下身後的院子,“這是哪的?”

謝家寶旁邊立刻有人谄媚地答道,“公子,這是刺史府的後院。”

“喲,我就說你怎麽突然在康成縣消失了,原來是跑到這來了。怎麽,摸到刺史府的大腿,是不是就真的以為能為你爹娘報仇啊?”謝家寶諷刺道。

他伸手想去碰薛冬梅的臉,被她躲過。

“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在康成縣我能辦你,在禹州城我自然也有辦法辦你。”

Advertisement

薛冬梅仰頭怒瞪着他,“你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你們謝家能只手遮天了!”

謝家寶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人也都配合着他,跟着笑起來。

過了會謝家寶才像是發善心一般,告訴她,“我不敢?你知道我姨夫是誰嗎,他可是何家的當家何三爺。別說刺史了,就算是禦史來了,他在我姨夫面前也只能是低頭的份兒。所以臭丫頭,識相的就乖乖的跟我回去,等我玩膩了你,說不定還能分點銀子回你們那窮鄉僻壤的破落地,好好過日子。”

話音剛落,衆人身後的門被人推開,岳浚竹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薛冬梅被人圍着,而且對方個個臉上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他冷聲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團團,過來。”

薛冬梅迅速的跑過去,躲在了他的身後。

謝家寶看着他,旁邊的人立刻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什麽,他聽完不屑道,“你就是岳浚竹啊?刺史家的大公子?長得也不怎麽樣嘛,聽說就是你帶人和我表哥作對的?”

岳浚竹擋住薛冬梅的身影,問道,“閣下是何人?”

“我叫謝家寶,何家何三爺,那是我姨夫!”謝家寶昂着頭道,完全一副橫行霸道,魚肉鄉民的嘴臉。

岳浚竹轉念一想,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系。

何家如今能稱得上謝家寶一聲表哥的,只有和他同在雲上書院上課的何星火。可自從褚高星從京都來了之後,何星火就變成了褚高星的小跟班,已極少在書院裏出現。

他和何星火關系平平,話都沒有說過幾句,哪來的作對。既如此,那謝家寶所說的表哥,應該不是何星火,而是褚高星了。

他看着謝家寶,目露嘲諷,“你叫人表哥,經過人家同意了嗎?莫名其妙的攀親戚,應該會遭人嫌棄的吧。”

謝家寶聞言,只覺得兩簇怒火從心尖升起,瞬間直達頭頂,燒的他目眦欲裂。

他想起在何府的時候,自己小心翼翼地過去讨好褚高星,卻被他出言諷刺的難堪,雙拳緊握,再也壓制不住那股在他體內橫沖直撞的怒氣,“來人!給我打!”

話音剛落,從岳浚竹身後的小門內,嘣嘣的跑出來一群身着官府的衙役。他們分散開來,把謝家寶和他帶來的人團團圍住。

禹州城終究不是他們的康成縣,謝家寶見如此陣勢,心裏還是有些虛的。況且姨夫剛罵過他,讓他在禹州要老實一些,不要再惹是生非。他如果現在就被弄到府衙的大牢裏,回頭還得要姨夫過來提他。

有些不劃算。

還不如等他們落單的時候,再找人暗中報複的好。

不過此仇不報,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遂想到等回了何府,還是在姨夫面前好好的‘誇’一下這刺史府的官威。娘說過,姨夫是個護內的,況且現在他姨母正得姨夫的寵愛,到時候再吹個枕頭風,那這刺史府在姨夫跟下,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謝家寶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他手底下的人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上前勸道,“少爺,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來日方長!”

謝家寶聞言伸手打了他一下,罵道,“他娘的不會說話就別給我拽這文绉绉的,你們都沒聽見啊,給小爺我撤!還有你倆,”

他指着岳浚竹倆人,兇狠地威脅道,“都給我小心點!”

威脅完畢,謝家寶才帶着人一路回了何府。

何府內,何星火正提溜着一個鳥籠在院子裏逗着玩,謝家寶見狀,揮退衆人,觍着臉走過去,笑的給朵花兒似的,“表哥,在這遛鳥呢。”

話都不會說,何星火沒好氣地瞥他一眼,“有屁就放。”

他最是看不上謝家寶的,他娘死的早,為了他和妹妹,何三爺雖說女人不斷,但那都是在外面,一個都沒往他們面前帶。前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風了,非要娶一個年齡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女人當繼室。

何星火和妹妹怎麽鬧都沒用,家裏祖母和大伯都不頂用,最後只得求助遠在京都的姑姑。

後來姑姑寫了封信過來,何三爺不鬧着娶繼室了,但還是把那女人弄了進來,擡了個貴妾。

那女人也是個忍辱負重的,進門時無論他和妹妹怎麽作踐嘲諷,她都笑呵呵的,從不生氣。時間長了,他們也就沒心思了。

眼前這讨人厭的謝家寶,就是那女人不知道過了幾門親的外甥,像只癞蛤、蟆一樣,有事沒事就來看看,攆都攆不走。

謝家寶呵呵笑道,“沒事沒事,表哥,姨夫在家嗎,我找他有點事。”

“這你問我幹什麽,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他在哪。去問管家去,別來打擾我。”何星火煩躁道。

謝家寶點點頭,“好的,那表哥我先走了,晚些再來找你玩啊。”

“快滾。”

謝家寶賠笑似的彎腰打哈哈,轉過身來之後,整個神情頓時變得陰狠起來。

跨上花園的小路之後,他朝一旁開的正豔的紅花上吐了口唾沫,“呸,賤人!要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用上,小爺我才懶得理你呢。”

他旁邊的小厮連忙左右看看,勸道,“少爺慎言啊。這裏可是何府!”

“滾蛋,小爺我不知道這是哪兒!”他伸腳踢了一下小厮,低聲斥道,“閉上你的嘴,要不然小爺我就把你的舌頭薅出來去喂狗。”

看褚高星老是‘小爺’的自稱,謝家寶覺得特別威風,最近在其他不如他的人面前說話,也學會了這麽用。

卻不知道東施效颦,醜的只是自己。

一直到何三爺的書房門前,謝家寶才舒口氣,又恢複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隔着門哭訴道,“姨夫,姨夫救我啊!”

何三爺一聽這聲音就覺得心疼,氣的心肝疼。

他們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家裏的兒子侄子加上外甥,就沒有一個能省心的。每天不是穿街走巷偷雞摸狗,就是吃喝玩樂渾渾噩噩,那是大禍沒有,小禍不斷。

二姐送來的寶貝疙瘩還沒走,這又來一個!

他捏着眉頭,放下手裏的賬本,對外道,“進來吧。”

謝家寶面上一喜,推門走了進去,哭喪着臉道,“姨夫你可要救我啊。”

“哭什麽哭,男子漢大丈夫的,別給個娘們似的,整日裏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有事就說事,沒事就滾,別惹我心煩。”何三爺吼道。

謝家寶立刻收住表情,走到他跟前解釋道,“姨夫,我之前在縣裏不是弄死過兩個人嗎,我小姨和你說了吧,現在他們的女兒跑到禹州城來了,就在刺史府呢,她還說要把我千刀萬剮,火烤了去祭奠她爹娘呢。姨夫怎麽辦,那刺史大人肯定會把我抓起來的。”

何三爺把手中的毛筆撂下,濺起的墨水揚起來,滴到了旁邊的白紙上。

他冷笑一聲,“早知道現在,當時打人的時候手腳怎麽不幹淨一點,現在給人抓到證據才知道着急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