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房外孫金金的大嗓門傳了過來,“團團啊,時候不早了,我和靈華該走了。”
薛冬梅迅速地接過冉靈華手中的信,“好的。”
只是不知為何,冉靈華的手握的很緊,薛冬梅怕用力把信撕扯了,接了個空。
孫金金進門之後,看到兩人的手在桌下牽在一起,懷疑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麽?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這就不地道了吧,你們明明是通過我才認識的,應該和我的關系更好才對。”
冉靈華的手終于松了。
可是随着她的這一松,她的身體也随之癱了下來,好像身體的支撐被人抽走了一般。
即便粗略如孫金金也注意到了她的異常,“靈華?”
冉靈華搖搖頭,“我沒事,咱們走吧金金。”
孫金金扶着她,不放心地絮叨,“你再這樣,下次我還不敢帶你出來了,回去可得好好吃飯啊,連最基本的身體都不行了,以後你還能做什麽事情呢。”
“知道啦,我今天回去能吃兩碗飯。”冉靈華笑道。
孫金金哼道,“放屁,能吃一碗我就謝天謝地了。行了團團,別送了,我們馬車就在外面了,走了啊,回頭等我約你出去玩。”
薛冬梅把她們送到門口,等兩人上了馬車離開之後,她才轉身向岳浚竹的房間走去。
岳浚竹正在練字,看到她讨好地笑着進來,他放下筆,“她倆走了?”
“嗯,剛送走。”薛冬梅答道,伸頭看到桌上的字帖,她心虛地嘿嘿問道,“練字呢浚竹兄。”
岳浚竹‘嗯’了一聲,看這樣子就知道她找自己肯定有事情,但她不說,他就佯裝不知道,自顧自地整理着自己的字帖,“對了,之前給你的那兩張字帖,都寫完了嗎,過來寫給我看看。”
薛冬梅乖順地走過去,等他讓出了位置,就在空白的紙上寫了幾個字,忐忑不安地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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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浚竹仔細地前後看了一下,重新拿起毛筆,圈出了她字裏的幾個位置,“這些下筆還不夠利落,手腕的懸力也不夠,重新寫一遍。”
薛冬梅:“...”
她來是有事情的,可不是在這練字的。
可看着岳浚竹冷峻的眉眼,一絲不茍的神情,她最後又拿起了筆,在他的注視之下,重新下筆開始練字。
“這裏!”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背,帶着她的手向前寫,“手腕要輕,如果太重,這裏拐彎處有了頓筆,後面就不好寫了。重新再寫一個。”
他的手帶她寫完這個字後,又迅速的分開,整個過程快的,讓薛冬梅甚至都覺得他就是為了讓自己寫的更好看一些,才碰自己的。
看他認真的教,薛冬梅也不好意思再馬虎,便認真地按照他的方法,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了起來。
這一入神,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後,薛冬梅才得到允許放下筆。
看她一直活動着手腕,岳浚竹放下紙,拉着她的手腕輕輕地揉捏着,“你這就是手指太緊張,一直得不到放松,稍微練一會就會僵硬導致手腕發酸發麻,而且寫出來的字也不好看。這些小時候我爹都教過你,怎麽,全忘了?”
他的口氣冷冰冰的,要不是看到他在為自己揉着手腕,神情柔和,薛冬梅都以為他要生氣了。
她搖搖頭,“沒有,我記着呢。”
就是被他一直盯着,太緊張罷了。
岳浚竹看她一眼,在薛冬梅以為自己的小心思就要被看穿的時候,他收回目光,手中動作不停,“找我不是有事情嗎,說吧。”
薛冬梅聞言,誇張地恭維道,“哇浚竹兄,我還沒說你就猜出來了,好聰明呀。”
“少拍馬屁,先說事。”
薛冬梅嘿嘿笑了下,“浚竹兄,你和你們書院的汪以陌夫子,認識嗎?”
岳浚竹道,“冉靈華找你了?她讓你幹什麽?”
薛冬梅驚訝地睜大眼睛:“...”
她覺得自己的道行在浚竹兄面前,那簡直是不值一提。她就說了個名字,浚竹兄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說出了事情的根本。
看到了她眼中的敬佩,岳浚竹笑道,“這事雖說發生很久了,但我在書院裏,總是能聽到一些風聲的。尤其是汪以陌如今還在書院裏任職,有一些流言無可厚非。”
薛冬梅了然地點頭,“靈華讓我給汪以陌送封信,據說是訣別書呢。浚竹兄,你說咱們送不送啊?”
岳浚竹道,“你都把信拿到手了,現在說不送,不是晚了嗎,難道還要把信再給冉靈華送回去?”
“也是,”薛冬梅想想也對,就把信拿了出來遞給他,“那就麻煩浚竹兄了。”
岳浚竹并沒有接,而是松開她的手腕,放松地倚在身後的榻上,“這麽一來,你可又欠了我一個人情,一共兩個了哦~”
薛冬梅也想到了這點,不過想着冉靈華那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有她臉上蒼白無助的面容,薛冬梅狠了狠心,反正一個人情是欠,兩個也是欠,沒什麽關系。
她咬牙道,“行!”
說着看到他臉上的笑意,薛冬梅有些不肯定地問,“想來浚竹兄這樣好的人,肯定不會讓我做什麽難為的事情吧?”
岳浚竹聞言,挑眉壞笑道,“那可不一定,這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我肚子裏在打着什麽壞主意呢。”
看着他,薛冬梅莫名的心中一緊,咬咬牙口不對心地奉承道,“那不可能,浚竹兄在我心裏可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岳浚竹沒計較她的小動作,把信夾到了旁邊的書裏,意味深長地說,“那你可記住今天的這句話。
“記着記着,我肯定記着,謝謝浚竹兄。”薛冬梅颠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後向外走,好奇地問,“浚竹兄這是幹嘛去啊?”
岳浚竹回頭無奈地道,“到時辰了,去吃飯。”
“哦好,那我也去。”
聽着她的腳步聲,岳浚竹朝着前方,暗中笑了笑。
陳芳玉今天心情很好,晚膳安排的也比較豐盛,她給薛冬梅連着夾了好幾道菜,直讓她的飯碗頂滿了才停手。
看薛冬梅不好意思拒絕,岳光祈解圍埋怨道,“行了行了,你這滿心眼的都是團團,連自家夫君都不顧了。”
陳芳玉嬌嗔地瞪他一眼,“你沒手啊,想吃什麽自己不會夾!”
岳光祈朝薛冬梅告狀,“看看看看,這有了未來的兒媳,就忘了自己夫君和兒子了。”說着看到一邊正低頭努力吃飯的姍姍,還伸手捏捏她的臉,“連自己閨女也不顧了,唉,傷心哦~”
姍姍推開他的手,低頭只顧着啃着自己的雞腿。
陳芳玉被他的表情逗笑,連忙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忘不了你,行了吧。”
岳光祈這才滿意地住了嘴。
薛冬梅嘴裏咬着一根豆芽,一點點地嚼着,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岳光祈暗中在桌下碰了碰陳芳玉的胳膊,示意她去看。
陳芳玉了然地點點頭,伸手摸了一下薛冬梅的胳膊,“團團,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薛冬梅搖搖頭,“沒有,伯母。”
剛才她和浚竹過來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還說說笑笑呢,陳芳玉回想了一下這會兒發生的事情,“團團,你是不是覺得和浚竹的事情,發展的太快了啊?其實伯伯和伯母不是催你和浚竹成婚的意思,之所以把你們之間的事情散發出去,伯伯是有別的目的的。”
“別的目的?”她問道。
陳芳玉見狀,心道自己果真是猜對了。
她解釋說,“對,你的身份散出去了,你伯伯就有理由在別人面前堅持查你父母的案子了。而且有了這一把,他再明着放棄實則繼續,更能迷惑那些人的視線。”
薛冬梅點點頭,目光不經意的看到岳浚竹的臉色,好像更加冷峻了。她的心思一沉,張口道,“伯母,這樣對浚竹兄的名聲是不是不好啊?”
“有什麽不好的,”陳芳玉理所當然地道,“他本就是你的未婚夫婿,只不過現在有更多人知道了而已。”
“夫人說的對。”岳光祈端着飯碗,贊同地點點頭,還不忘着繼續夾菜吃飯。
薛冬梅咬着筷子,扭頭看了岳浚竹一眼,他依舊低頭喝着湯,仿佛她們說的話,和他毫無關系一樣。下午冉靈華的話,再次在她的腦海裏想起,‘如果你和岳浚竹都無意彼此的話,還是盡早說開了的好,免得耽誤了你們兩個人,畢竟現在主動權,可是在你手裏呢’。
她猶豫道,“那要是...”
要是浚竹兄有別的喜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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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浚竹兄: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在想着怎麽對付那些害我岳父岳母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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