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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确定啦,你看他臉上還有脖子上,都是我撓的。就咱們村裏那些潑婦打架的手法,我全都學會了。”杏兒得意洋洋地說。

兩人站在一起,自然引起了茶樓內人的注意。

目光相對,薛冬梅朝他們點了點頭,口中低聲和杏兒說,“他們都是浚竹兄的朋友啊,我都認識,你到底有沒有看清啊,他真的在欺負一個姑娘嗎?”

被她這麽一說,杏兒也有些模糊起來,心虛地解釋,“應,應該是吧。那姑娘的胳膊上還吊着布巾呢,都斷了,他還讓人拿東西。”

吊着胳膊的姑娘,那應該就是被褚高星絆倒,而小臂骨裂的郁柔了。只是她和楊牧的關系挺好,不像是會起争執的樣子。

她說着話,蔣睿奇帶着楊牧走了過來。猛然看到杏兒,楊牧的臉又漲紅了,怒斥道,“你還有臉來!”

“我有什麽不敢的!”杏兒擡頭挺胸,絲毫不怯地直視着他,“看什麽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球踢!”

“你!”楊牧脾氣沖,罵不過又想動手,可念着杏兒是女孩子,他的拳頭高高揚起,卻怎麽都下不去手,只得罵道,“你個潑婦!野蠻女!”

“好了,”蔣睿奇被他逗笑,拉了一下楊牧的胳膊,“薛姑娘,你和這位姑娘認識嗎?”

薛冬梅可以肯定,昨天絕對是杏兒誤會楊牧了。見狀連忙解釋,“嗯,這是我同村的,叫杏兒。她剛來禹州,可能不太了解這裏。楊少爺,如果杏兒有什麽做的不對的,我代她向你道歉。”

看他們真的認識,陳杏兒的态度不再若之前那般堅定,目光中也帶着些退縮猶疑。

她氣焰不如之前嚣張,楊牧的怒氣卻一直在線,念着薛冬梅和岳浚竹的關系,他忍了忍,“算了。讓你這位朋友以後出門擦亮眼睛就好了。”

杏兒見狀,張口想要反駁,可看着薛冬梅,她又閉嘴憋了回去。能和岳浚竹當同學,那家庭也非富即貴的,她還是不要給岳家惹麻煩了。

四人正在說話間,在約定的地方久等薛冬梅,卻看不到人影的孫金金出來轉了一圈,看到她之後大聲喊道,“團團!”

聽到她的喊聲,蔣睿奇挑眉,忽然熱絡地朝杏兒問道,“說實話昨天到底怎麽回事啊,我和宋晨離得遠,過來的時候光看到你跑走了,問楊牧他也不說。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昨天被你‘英雄救美’的那姑娘是我的表妹,在下蔣睿奇,也是浚竹兄的同學。”

他笑的油嘴滑舌的,和村裏她見過的二混子一樣,杏兒心中升起一股反感,“都是誤會,蔣少爺就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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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金金這會兒已經走到了薛冬梅的身邊,她和蔣睿奇還在冷戰中,也就沒搭理他,轉首朝薛冬梅道,“團團,咱們該走了,靈華還在家裏等着呢。”

“好啊,走吧。”薛冬梅道,和蔣睿奇楊牧告別之後,跟着孫金金一起離開。

三人穿過主街道,等身後不見了蔣睿奇的身影,孫金金瞥了一眼杏兒,問道,“團團,這人是誰啊?岳夫人給你的丫環嗎?”

看着也不像啊,長得挺漂亮的。

薛冬梅搖頭,“是我同村的姑娘,叫杏兒,最近來這裏玩呢。”

孫金金聞言放了心,并沒有再過問杏兒的事,也沒有主動和她搭話。

她雖脾氣和善平易近人,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被她當成朋友的。

三人到了冉府,很快就見到了靈華。

冉靈華半躺在床上,精神很差,臉色如蠟般。不過是小半個月未見,她整個人消瘦的像是只剩下皮包骨頭,唯有那雙發亮的眼睛,瞧着仍如明眸善睐,顧盼生姿。

看到她們過來,冉靈華強撐着精神坐起來,“金金,團團,你們來了。”

孫金金在她床邊坐下,看冉府的丫環一直待在旁邊,也不走,不知道是沒眼色還是冉夫人不放心她們,派丫環看着靈華。

有丫環在,一些私話就不好說。

唯有臨走的時候,薛冬梅看着靈華道,“縣丞的事情,你知道了?”

冉靈華點頭,“此事還要多謝岳大人了。”

見她知道此事,薛冬梅就放心了,“哪能啊,其實冉大人也挺關心你的,這事還是他在周旋,伯伯那邊才通過的。”

冉靈華聞言,垂眸一瞬,又擡頭笑道,“我知道。”

看她眉目間松快了很多,薛冬梅點點頭,“嗯,那你好好休息,早日養好身體。”

“對啊對啊,”孫金金這時候終于覺得自己能插上話了,“靈華你快些好起來啊,不然團團下個月成親,你就來不及去慶賀了。”

“下個月?這麽快嗎?”冉靈華看着薛冬梅問道。

薛冬梅點頭,“嗯,伯母都定好日子了。”

“真好,”冉靈華握着她的手,“團團,祝賀你了。希望你和岳少爺能白頭偕老。”

薛冬梅掩下眸間的苦意,“我會的。”

她以為浚竹兄在知道成親的日子都定好之後,肯定會找伯伯伯母反抗的。哪怕反抗不了,最不濟也會無限期延長成親的時間。

可是他卻沒有。

他不管郁柔了嗎?難道真的是為了履行幼時的約定,來娶自己嗎?薛冬梅有些不懂他的想法。要說散播定親的消息,是為了給足伯伯查案的理由。可是現在事情都發展到成親了,他為什麽還不拒絕。

她想去問問他。

卻又不敢真的去問。

怕他承認娶自己,就是為了完成父母的期望,就是為了給她一個安定的家。他對自己沒有情誼,只是把她當成關系很親密的鄰家妹妹。

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不再單純了。那晚月下纏綿绮麗的夢,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一猶豫一拖拉,成親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因着她的孝期,儀式也只是在府內簡單的完成。沒有大張旗鼓,沒有鞭炮喧天,也沒有熱鬧非凡的賓客,有的只是很溫馨親切的氛圍,和蕩漾在他們中間,淡淡的幸福暖意。

送嫁姑娘本來定的是杏兒,不過想着她娘家沒人在,就讓她做了娘家人,金金則自告奮勇地當了送嫁。拜完堂之後,在兩人的陪伴之下,薛冬梅第一次以新娘的身份,進了岳浚竹居住的竹苑。

雖說請的客人不多,但雲上書院裏岳浚竹的那些同期的學子們,都鬧的連她們都能聽到歡笑聲了。

其中尤以蔣睿奇的笑聲最大。

薛冬梅扭頭看了下孫金金,見她面色正常,擔心地問道,“你和蔣少爺還沒有和好啊?”

從早上到現在,薛冬梅都沒有吃多少東西,這會兒杏兒去了廚房給她找些吃的。

她不在,孫金金就說了實話,“沒有,我覺得太沒意思了。你也看到了,他最近和陳杏兒走的這麽近,一點情面都不給我留,我還觍着臉過去找他做什麽。”

蔣睿奇最近經常借着岳浚竹的關系,和杏兒搭話這件事,薛冬梅還是知道的。

“但是據我所知,杏兒對蔣少爺無意的,真的金金,我可以保證。”薛冬梅道。她曾經和杏兒側面打聽過,杏兒也直說了,她覺得蔣睿奇為人太過圓滑,又帶着高傲自滿,不是她的良配。

孫金金道,“我知道,我能看出來,他這麽做就是為了激我。可我主動了這麽長時間,我也是女孩子,他真當我為了他,連臉面都不顧的嗎?”

她說着,眼睛逐漸的紅了起來,又固執的不肯落下來。

“我就想着,算了吧,這天下也不是只有他蔣睿奇一個男人。就是這麽多年了,到哪我都看着他已經成了習慣了,不過我在慢慢改,你看我這已經進步許多了,是吧。”

薛冬梅捏捏她的手安慰,“要不我讓浚竹兄和他談一談?你們畢竟有這麽多年的感情在,真要舍棄,你也會難過啊。”

“不用,感情這種事,哪能是‘談一談’就能醒悟的啊,算了。”孫金金固執地拒絕道,“等我自己慢慢的想通,慢慢的放下,就好了。”

她都這麽說了,薛冬梅也不好再勸什麽。

門外傳來腳步聲,應該是杏兒回來了。孫金金努力地眨眨眼,恢複平靜,“現在你是我們之中最圓滿的了,團團,你可一定要幸福哦!我給你說,來的時候我給你送了好多禮金,你到時候記得收好,免得被岳浚竹發現,私藏了。”

薛冬梅噗嗤一聲笑出來,“好,那就先謝謝你了,我一定牢牢地藏住。”

兩人相視一笑,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是姍姍提着一個小布兜走了進來。看到薛冬梅之後,她把布兜遞過來,“姐姐,娘讓我給你的,裏面,糕點。”

薛冬梅結果,打開一看,發現裏面果然裝着五六塊糕點,應該是陳芳玉怕她餓着,趁機讓姍姍送過來的。

孫金金見狀,笑着逗姍姍,“哇我們姍姍這麽貼心啊,都知道疼嫂嫂了。”

姍姍嘴裏還偷吃了一塊紅豆糕,聞言乖巧地點頭,“嘿嘿,姍姍疼嫂嫂。”

她這一說話,嘴裏的紅豆糕就露了出來,又掩耳盜鈴地連忙伸手去捂嘴。

兩人被她可愛的小表情逗笑,孫金金起身抱着她坐下,“那姍姍只疼嫂嫂了?還疼你哥哥嗎?有沒有給你哥哥送些吃的啊?”

姍姍咽下嘴裏的紅豆糕,才說,“哥哥有吃的,哥哥不餓。”說着看兩人不信,她着急道,“真的,哥哥晚上吃姐姐的嘴嘴,我看到了~”

薛冬梅:“...”

孫金金:“...哈哈哈哈,團團你怎麽搞得,這種事怎麽讓小孩子看到了?”

薛冬梅的臉紅的都要滴血了,她對姍姍道,“姍姍,不要亂說,這話被伯母聽到了,要打你小屁股的~”

姍姍有些委屈,反駁道,“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就在很遠的家裏,我晚上撒尿的時候看到的,哥哥在院子裏,樹下,吃姐姐的嘴嘴的。然後還從凳子上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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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天被揍了一頓的姍姍表示很委屈!

人家說的是大實話嘛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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