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明黃與火焰(八)反克制控

若非昨晚經紀人苦口婆心勸他不要表現得刻意針對,封餘今天絕不會主動搭話陳久傾。可陳久傾一句話就令封餘火氣上湧,可惜,這次沒等他發作,導演就叫他們過去講戲了。

封餘明顯心不在焉,導演講完後問他們明白了嗎,他還說明白了,于是,等開拍——

“卡,男妃望着皇帝的眼神是隐忍,不是忍疼。你未來是可以上陣殺敵的将帥之才,不能表現出一點兒娘氣,表情收一下,再來一遍!”導演拿着小喇叭,批評得完全不留情面。

這時的寝殿床上,封餘趴着,袒露的後背上畫着鞭傷妝。陳久傾手裏捏着一個瓷瓶正襟危坐在床前,剛才導演喊‘卡’時,他臉上的深情立即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此時,封餘向他看去,自然只能看到一個冷淡的君王。

封餘不甘心只有自己被說,就沖導演喊:“可是,陳久傾這麽冷淡,我根本入不了戲。”

導演沒想到封餘會找這樣的借口,心裏想着你還好意思說出來,也不想想你都幹了什麽,人家陳久傾才會對你這麽冷淡?

不過,演員沒有默契,是導演最頭疼的事。他回看了一遍剛才拍下的片段,發現陳久傾在鏡頭下的表現是完全OK的,再讓陳久傾配合封餘,就算作為導演,他也說不出口。

無奈之下,導演走了過去,想要調和一下兩人的關系。封餘見他過來,立刻又提了要求:“導演能不能把上藥的地方換到肩膀上?這樣我就能和皇上面對面,可以直接感受到他的情緒。不然,我這樣趴着,感覺自己像個道具……”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導演聽完後,問陳久傾:“你覺得呢?”

“都可以。”

陳久傾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封餘聽他答應了,卻得意地勾起唇角。

“那就換成給肩膀上藥吧,你們先練習一遍,我看看效果。”導演退到一旁,大概是擔心他們練習之後,一會兒也不能一遍過,就給攝影師們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們跟拍一下。看得出,導演已經在做素材拼接的二手準備了。

姿勢變了,陳久傾也不能再坐在椅子裏,而是坐到了床邊。

他和封餘面對面坐好,閉眼再睜開,眼神頃刻間發生了變化——此刻,他的眼中波濤漸起,情緒如翻騰的海浪,其間心意不用出口已了然。

當這般深情款款的眼神撞上封餘的視線,直叫封餘心裏咯噔一下。

陳久傾望着封餘,又像透過封餘望着虛空。而在那無盡的虛空中似乎有一個人,正站在陽光下,緩緩向他張開雙臂,等着他走過去,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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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封餘好似在陳久傾的眼中看到了兩個急轉的漩渦,那漩渦中狂風暴雨撲面而來,沖進他的眼,直擊他的心。封餘覺得好似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在拉扯他的靈魂,強勢地将他的靈魂抽體而出,直直地拽進了對面那人的掌心。

陳久傾将瓷瓶的蓋子拔開,懸于封餘的肩上,輕輕抖了抖手腕兒。他的袍袖過于寬大,掃在封餘的皮膚上,如羽毛撓心,令封餘不由顫了兩顫。

封餘如被蠱惑,竟擡起手輕輕虛撫上了陳久傾的臉。将貼未貼的那一刻,陳久傾閉上了眼,脖頸後昂而起,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只這一幕,就令場外立刻鴉雀無聲。

此刻,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着陳久傾臉上的表情。他雖閉着眼,但那一臉貪戀又迷醉的神情實在是太奪人眼球,令人不由自主就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了。

就在衆人看得正帶勁兒之時,陳久傾突然睜開了眼。

剛剛那雙眼中的深情也好、漩渦也罷,此刻全部如海市蜃樓般消失不見,只餘下帝王隐忍過後,冰冷無情的威嚴,那鋒利的眼神淡淡看向還放在自己頰側的手腕——

封餘被陳久傾這樣的眼神一盯,好似被冰錐刺中,手也跟着抖了下,收了回去。

陳久傾的視線卻依舊盯着那只手,這令封餘收回手時不由虛握了一下,看着像是猶豫,實則是他的情緒被陳久傾完全掌控。

導演看到這裏暗自慶幸,還好剛才讓攝像師們拍了。這段表演十分精彩,直接拿來做成片也可以。不過,為了精益求精,導演還是拍了下手,說:“練得不錯。就是這種感覺。你們好好回顧一下,一會兒正式開拍。”

陳久傾聽到導演的話,就立刻從床邊站起,走到一旁讓人補妝。

而封餘卻還怔愣地坐在床上,他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明明是打算坐起來後,利用自己直面床外主鏡頭而陳久傾背對鏡頭的機會,搶走陳久傾所有的戲,直接碾壓了他——可最後的結果呢?

封餘覺得這和他剛才趴着完全沒有任何區別,他依舊是個道具!至少在他被陳久傾用氣勢控制住的時候,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道具!

這可不行!他封餘可咽不下這口氣!必須扳回一局!

封餘抱着這樣的心理,在正式開拍後,鉚足了勁兒展示演技,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

導演在連續‘卡’了五六次之後,終于放棄追求卓越,疲憊道:“算了,就用練習那一版吧。後期再修一下。”

封餘:……

他幾乎是忍着羞惱從床上跳下來,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回了他的單獨休息室。

他的經紀人看他臉色鐵青,一句話也不敢說。直到回到休息室,經紀人小心翼翼關上房門,緊接着就聽到一聲玻璃碎裂的炸響。

是封餘摔碎了水杯。

他雙手叉腰,在屋裏轉了幾圈,忽而停下,神情陰鸷,冷喝道:“把制片人喊來,我有話跟他說!”

經紀人連忙開門出去了。

封餘陰着臉,掏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

這天下午收工前,林好被制片人叫走。

陳久傾正坐在鏡子前卸妝。就聽外面有人喊了一聲:“陳久傾你有快遞在代收點。”

“好。謝謝。”

陳久傾回了一聲,并沒有着急。可是十分鐘過去了,林好還沒有回來,他的妝卸完還需要半小時,代收快遞的那家店眼看就要下班了。

這時,坐在陳久傾旁邊,同樣在卸妝的顏華疊說:“威哥,你幫咱們皇上取個快遞吧?”

對于威哥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他欣然應下就出了門。

陳久傾又道了聲謝,顏華疊就說:“跟我還客氣什麽?”好像他們倆有多熟似得。

陳久傾但笑不語。

威哥取快遞回來的路上,見林好從制片人的休息室拉門出來,卻還不走,站在門口滿臉為難地在說着什麽。他手裏拿着陳久傾的快遞,沒多想就走了過去。然而,走到近前,他突然聽見林好在說:“……真的不行!劉制片,您在幫忙想想辦法,把這個局推了吧!陳久傾才剛剛出院,他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能喝酒,更別說還是王總的局……”

制片人也一臉煩躁,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陳久傾去赴王總的局啊。還不是因為投資商是爸爸,惹不起?

“唉,王總今天是親自點名要見陳久傾,說是看了昨天的熱搜,想認識認識。我都跟他說了陳久傾現在不能喝酒,人家說不讓喝酒,喝果汁也行。他話都到這份兒上了,我是真沒辦法。”

“怎麽可能不喝酒?”林好苦着臉,“誰不知道,王總的局,不喝酒,就會有別的——”

“別說了,”制片人突然打斷林好,卻沖他身後的人笑了笑,說:“威哥怎麽過來了?”

“幫人取了個快遞。”威哥把陳久傾的快遞轉手塞給林好,就沒事人一樣走了。

片刻後,還在卸妝的顏華疊手機響了,是威哥發來的信息:投資·王總今晚點了陳久傾。

顏華疊皺了下眉,回了句:知道了。看他定得哪家餐廳。

威哥卻回了句:這事你最好不要管吧?你這些年好不容易才熬出頭,別因此功虧一篑。

顏華疊沒再給他回信息了。

等林好終于拎着陳久傾的快遞回來時,陳久傾的發套已經取了下來。他一見林好就問:“怎麽耽誤了這麽久?威哥呢?”

“他沒回來嗎?”林好神思不屬,拿着陳久傾的快遞坐到一旁拆,邊頻頻擡頭瞄着陳久傾。他此刻挺糾結的,覺得一會兒自己昧着良心把陳久傾忽悠去了王總的局,似乎有些太缺德,可是,要他實話實話,他又覺得以陳久傾的脾氣,恐怕理也不理,直接走人。到時候爛攤子還得他來收拾。

林好偷瞄了那麽多次,陳久傾早發現了。等終于卸完妝之後,他立刻起身,對林好說:“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啊?”林好手裏還拿着快遞,但陳久傾已經跨出了門。他連忙追了上去。

兩人直接回了車上,陳久傾問:“制片找你說什麽?”邊問邊從林好手裏接過那個拆了一半如被狗啃一樣的快遞盒。

林好支支吾吾。

陳久傾也不催他,耐心地把快遞拆開,裏面是一盒小餅幹,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着:你媽親手烤的,吃着放心。

陳久傾捏着字條,輕笑一聲。只覺得這一世的母後,實在太可愛了。

這時,林好終于說出了實情:“投資商王總要請你吃飯,但他這個人很危險,你要去嗎?”

陳久傾眼皮都沒動一下,說:“去。”

林好不敢置信地望着陳久傾,滿臉疑惑地想,事情和我預測的似乎不太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一下自己的預收↓

《高潮劇情總被打斷》

陸可和男朋友魚影帝先後被‘改造渣賤’系統選中,成為同一世界幫助攻略對象撕掉标簽的任務者。

任務成功的标準是要按照劇情設定不斷制造修羅場,令攻略對象們獲得救贖,明白愛人的珍貴。

第一對攻略對象:暴躁偏執狂總裁x被豢養的金絲雀

系統:這是劇情節點卡,每一步都非常重要,如果失敗,你将被清除數據,永遠消失。

陸可看完任務卡,蹙眉抗議:沒羞沒臊的,我拒絕!

系統根本不理他:請接收任務道具(一根繩子、一張漁網、小裙子、化妝包),注意道具是強制使用,少一樣扣你分!

陸可:……

豪門聚集的酒會上,一個長發飄逸、風衣短裙、烈焰紅唇的冷美人一亮相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搭讪之人蜂擁而至,他卻穿過人群走向了某暴總身邊的金絲雀——

就在玉白的手将要撫上金絲雀臉頰的那一刻,旁邊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陸可:打斷別人刷劇情是要——唔?!!!

衆目睽睽,藕斷絲連,陸可漲紅了臉,揮拳要打——

卻聽那人說:你只能當衆吻我!

陸可:你特麽是誰呀?!

後來,在各個世界裏繩子、漁網、小裙子等利用了無數遍後——

那人問:“知道我是誰了嗎?”

陸可哭着點頭:“讓我下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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