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瑩白與記憶(五)陛下疼你
林好眼睜睜看着韓總在衆目睽睽之下,飛快地追上陳久傾,竟然忘記了職業經紀人該有的反應。
電梯前,陳久傾原本已經按了下行鍵,可當他發現韓骁追過來的時候,果斷放棄了電梯,而快步走向樓梯間。
此舉令韓骁微微錯愕,但只一瞬間,他就領悟了陳久傾的用意,嘴角開始壓抑不住上翹,他也加快腳步跟進了樓梯間,推開消防門的一剎那,一只手從斜裏伸過來,迅猛有力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而後,韓骁就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緊接着他唇上一疼,胸膛也和另一人緊緊撞到了一起。
韓骁悶哼一聲,卻很快順從下來,溫順地接受來自對方瘋狂如撕咬般的吻!
他放任了對方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頸,同時又勒緊了他的腰;
他放任了對方以攻擊者的姿态在他的心尖上為所欲為,以掠奪者的姿态,奪走了他口內的所有空氣,吻得他幾近窒息;
他放任了那人四肢并用将他捆縛,像狩獵者對待獵物那般,以絕對占有的姿态,淩駕在他之上!
他放任……
只要一想到,這個對自己為所欲為的人是他的陛下,韓骁就覺得沒有什麽事是不可以被放任的!
我就是他的。他這樣想着。
無人經過的樓梯間裏,陳久傾忘情地親吻韓骁。
他曾經幻想過無數種韓骁的樣子,甚至想過韓骁變成一朵花之後,他該如何與他相處,卻獨獨沒有想過,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時刻,以這般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
難怪無數個瞬間,他和小助理在一起時總會有種無法忽視的熟悉感,他總會覺得陪在身邊的人就是韓骁。現在想想那不是錯覺,那根本就是他刻在骨血之中的直覺!
什麽小助理?!狗屁的小助理,明明就是韓骁!這個壞家夥!
當然這件事上,陳久傾沒法責備韓骁,畢竟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是他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太相信自己的所見,對自己的判斷過于自負,以至于忽略了客觀事實,差點與韓骁擦肩而過。
好在,韓骁沒有放棄,不惜喬裝打扮也要守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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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久傾在心中偷笑,他還像從前一樣傻。
糾纏的吻,淩亂的氣息,微重的呼吸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陳久傾與韓骁抵着額頭,低啞又魅惑的聲音自那兩瓣微腫的唇瓣間洩出:“帶朕回家。”
“好。”
韓骁先是一愕又是一喜,最後拉着陳久傾的手走出樓梯間時,整個人又不可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陳久傾感受到他這種變化,只覺得他還和以前一樣,傻的可愛,總能令他控制不住唇角微揚。
兩人再次來到電梯。韓骁按下行鍵,眼睛不自覺地往陳久傾身上瞟,邊看,邊嗫嚅着唇,一副有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陳久傾猜到韓骁是想解釋,便四下看了一圈,他眼神淩厲,刀劍般将那幾道探究的視線擋了回去,才悄聲對韓骁道:“有話回家在說吧。”
‘回家’,這個詞令韓骁一瞬間好似溺入了一潭溫熱的泉水,令他每個毛孔都被熨燙得恰到好處,舒服得又忍不住打了個顫。
一路上,韓骁再也沒松開牽着的手,就像是初墜愛河的愣頭青,好像只有這樣用力拽着,幸福就不會飛走似得。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恐怕是韓總需要靠這種炙熱的接觸來提醒自己,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一場夢。
國子禦園的豪宅裏,韓骁曾做過各種各樣的預留——那是關于兩個人一起生活的設想,關于他和他的陛下。今天終于迎來了另一位主人。因此,陳久傾進門後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屋子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上一世禦書房的後殿,那曾經是他和韓骁的樂園。
房門在身後‘噠’地一聲磕上,陳久傾立刻落入一個厚實而溫暖的懷抱裏。他立刻轉身,勾住韓骁的脖子,反客為主。
什麽樣的話語和無數疑問,此刻都在這如火的熱情中被焚滅!
兩顆牽挂了千年的心,終于再次碰撞在一起,那思念的浪潮高高蹿起,毀天滅地一般撲面而來,有哪裏是言語能說得清的。
卧室的門被推開,燈也顧不上開,只有那對重疊的身影,落到了床上……
這一晚的夜色真的很美。
……
這一晚,注定不平靜。
警察局內,燕秘書帶着律師匆忙趕到。韓允旦瘋勁兒過後,又恢複了奸詐本色。他拒不承認綁架陳久傾,咬死是半路撿到的人,還說自己明明就是熱心公民,如今遭此冤枉,非常委屈。
就在韓允旦入警局後的一個小時,一直東躲西藏的兩個假扮酒店員工的作案嫌疑人竟然輕而易舉地落網了。更令人意外的是,這兩人聲稱自己是陳久傾的粉絲,為了見偶像一面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但他們絕對沒有傷害陳久傾,只拍了一些照片就把人放了……
這個口供和韓允旦的說辭不謀而合。
警方再三追問無果,案子也只能暫時告一段落。
律師介入後,韓允旦終于淩晨三點回到了帝都垂繡街的家中。家庭醫生早就在家中等候,為韓允旦處理身上被陳久傾打出來的傷口。
韓允旦渾身是傷,癱在沙發裏,精神卻異常亢奮。
燕秘書也留了下來,陪坐一旁,悄聲道:“已經查到了,給警局打舉報電話的人是封餘。”
“哼,沒想到他還有這膽子。是該給他吃點苦頭了。”
“是。”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在北海湖上,給整個湖面蓋上了一層金色的紗。這裏每天都有不少人晨練,年輕人跑步,老年人跳跳舞打打太極,鳥語花香清風拂面,處處都是積極蓬勃的生機。
韓家老爺子愛熱鬧,又不服老,每天早晨都會拉着家裏那只黑色的大狗,來遛個彎兒。今天也不例外,他遛狗回來,正坐在湖邊的休息椅裏看魚,忽然聽見一旁有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說:“……昨天晚上韓允旦被人打了還進了公安局,渾身的血,吓死人了!”
“我怎麽聽說,是韓允旦和他侄子韓骁搶男人,輸了才被弄進去的?”
“這種事可不能亂說,叔侄倆搶一個人已經很那什麽了,更何況還是搶一個男人,這也太……”
“這有什麽?這事放在別人身上也就罷了,但韓家這叔侄倆,啧啧,幾年前那次不比這次鬧得慘?”
“這事要是讓媒體報出來,那可是大新聞。你消息靠譜嗎?”
兩個年輕人就此商量起怎麽把消息賣給媒體,其中一人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一回頭,看見一個老頭和一條大黑狗,着實吓了一跳。
韓爺爺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問:“小夥子,你們剛才說什麽這麽高興,也讓我聽聽啊?”
“你是誰啊?”
“哦,我就是個愛八卦的老爺爺。”
十分鐘後,北海湖畔只剩一位老人拉着一只大黑狗,剛才和他說話的兩個年輕人已經走遠了。老人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正努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推着輪椅前來接人的劉嫂剛好看到這一幕,吓得連忙跑過去,扶住老人幫他拍背。
“老爺子,您這是怎麽啦?您可別吓我呀,老爺子!”
“扶、扶我回家,回家!”
韓爺爺顫着手扶住劉嫂的胳膊,仿佛受了很大打擊,神色恍惚都沒顧上嫌棄一下輪椅,就坐了上去。
不遠處,剛才和老人聊天的兩個年輕人停下了腳步,回身望着這一幕。其中一個戴着口罩的年輕人嗤笑一聲,對此露出幾分得意。
另一人卻道:“你這樣做,恐怕韓允旦知道了,也不會善罷甘休。”
“我不這麽做,他也不會善罷甘休。反正橫豎都沒好了,我不好,他也別想好!他們都別想好!”
“封餘,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封餘冷哼一聲,說:“你趕緊拍,這些都是大新聞,你不是想出頭嗎?”
“那當然,借着你這趟風,我肯定能熬出來了。”
“那就別廢話,幹活吧。再加上昨天的那些照片,怎麽也夠你爆一個月的了!”
“你真狠!”
相機無聲地拍攝,記錄着老人和保姆或虛弱或焦急的神色。
這天,三年沒來公司的董事長韓偈破天荒現身骁久娛樂總部。所有高層和董事們全都驚呆了,就連許多不怎麽管事的股東也跟風來公司刷了個臉。
不知公司要出什麽大事,所有人都望洋興嘆,暗自祈禱千萬不要波及自己的前途。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齊恒耳裏,他不敢瞞着,連忙向韓骁彙報。
韓骁昨晚忙了一夜,天快時才剛剛合上眼。仿佛怕身旁的人跑了,緊緊抱在懷裏,隔幾秒便親一次,興奮而輾轉反側。早上起來,被陳久傾咬出血的嘴唇腫了,他卻連遮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覺得挺榮幸。
接到齊恒電話時,韓大總裁正對鏡自觀,欣賞昨晚陛下在他身上制造的傑作。
“老爺子去公司了?”
“是。我也是剛收到消息,聽說臉色很差,一進公司就召集部門負責人單獨彙報。”
“嗯,我知道了,咱們也去公司。”
繼董事長現身之後,‘出差’月餘的總裁也終于回來,對于骁久娛樂的員工們來說,簡直就是大事發生的前兆。然而,實際情況卻是——
總裁辦公室內,韓老爺子韓偈一臉怒容地瞪着面前的孫子,氣哼哼地問:“嘴怎麽腫了?”
韓骁原本嚴肅的臉上忽然浮現笑意,說:“讓人給咬了。”
韓偈怒,狠狠怕桌:“不像話!你上回跟我說找到了當年那人,我當你是要收心,沒想到你可真是我孫子,我讓你去搶人你就跑到你二叔跟前去搶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人都怎麽說你們?!簡直丢死人了!那人既然跟了老二,我看你還是早點放手,別追了吧!”
韓骁靜靜聽完,道:“爺爺我看您是誤會了,我要找的人跟二叔沒有關系。”
“不可能!”老爺子又怕了下桌子,“你昨天跟你二叔打架了吧?”
韓骁:……
“您怎麽知道?”
難道是韓允旦跟爺爺告狀了?不應該啊,韓允旦昨天被揍得那麽慘,得多不要臉才幹得出告狀這種事?那就只剩一種可能了,有人在借機挑事。
韓骁想通這些後,又道:“爺爺,不管別人跟您說了什麽,我都希望您能聽我把話說完。”
“嗯?”韓爺爺表面不屑,實際上還是挺想聽的。不過,等韓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卻老要面子地又拍了下桌子,道:“感情上的事,姑且不論。你這公司是怎麽管的?年前董事會,今年你投出去的幾筆錢可不都能收回來吧?這缺口你準備怎麽補上?”
“這事投資部早就出了方案,您稍等,我叫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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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