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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面就好了,管那麽多幹什麽,跟你有關系嗎?”林婉音連頭都沒擡,只專心的吃着碗裏的面條。
林婉音飯量小,只吃了一碗就飽了,吃完之後,就用手肘拄着桌子,托着腮,看着他在那在那狼吞虎咽。
大獵戶吃了一碗,連連誇贊好吃,把空碗往這邊一遞,懇求阿音幫他盛上一碗。姑娘心情複雜,卻也沒有拒絕,幫他盛上半碗面,又一勺一勺地舀滿了菜和鹵,放到他面前。
可她沒想到,大獵戶卻沒有直接吃下去,而是捧起碗,像她剛剛那樣走到院子中央,深深地鞠了一躬,朝着南方拜了一拜。
“你幹什麽呀?誰讓你拜了?”阿音急的跺了腳。
糙碾子滿臉無辜:“我看你剛才拜了呀,所以我就學學嘛,是不是拜一下,面會更好吃?”
“哎呀,你懂什麽呀?你算什麽人呀,你就拜,萬一……”阿音氣的折下一根銀杏樹的樹枝,就抽打在他後腰上。
看她這着急的模樣,大獵戶越發覺得這一拜的意義非同凡響,看樣子應該是拜對了。
若今日真的是她生辰,她捧着面拜南方,說不定就是在拜故去的爹娘,那自己也跟着她拜了一拜,是不是就可以算姑爺拜老丈人和丈母娘呢?
獵戶心裏特別美,好像這一拜占了人家多大便宜似的,把這一大碗吃完還沒飽,又吃了一碗,直到把木盆裏的面條吃的幹幹淨淨。還美其名曰:“阿音,我們這裏有講究,長壽面不能剩下,要吃得幹淨才長長久久,你看我都幫你吃幹淨了。”
林婉音不理他,收了碗碟去水缸旁邊洗碗。糙碾子就趁機去屋裏,把今日在琴行裏買的瑤琴拿了出來。這把琴最貴,所以也有一個雕刻的非常精致的木匣子,獵戶沒有打開,他想一會兒讓阿音親手打開它。
沒想到,林婉音洗了碗,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徑直進了屋,把門一插,在裏面說道:“今日天氣太熱了,出了一身汗,我要洗個澡,你去明潭裏洗吧。”
大獵戶有點兒小傷心,他歡歡喜喜買來的琴,就為了送給她,難道她真的沒看見嗎?竟然就這樣把他鎖在外面。“阿音,今日天氣熱,明潭裏的水肯定不涼,我帶你去瀑布邊玩吧。那裏有竹林和石頭擋着,誰也瞧不見誰,你可以去那裏洗。”
屋裏沉默了一會兒,就聽她悶聲說道:“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聽她的語氣有些沉悶,糙碾子心裏更擔心了:她是想家了嗎?好像不太開心。
“阿音,瀑布那邊景色可美了,有各種各樣的花,你看了肯定喜歡。我帶你去散散心吧,聽說生辰之日一定要高高興興的,這樣爹娘在地底下,才會放心。”
說完這句話,他便安安靜靜的等着。果然,過了一會兒,門闩移動,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林婉音抱着那一套淡藍色的衣裳走了出來:“好吧,反正我也早就想去瀑布那裏看看,一直沒機會,那就今天去吧。”
糙碾子慶幸自己押對了寶,撲哧一笑,也去衣櫃裏找衣裳。離開軍營的時候,他帶回來了幾套便裝,大部分是褲子褂子這樣适合練武和打獵的,但是也有兩件長袍。畢竟他原來也有會客的時候,好衣裳還是有幾件的。
他特意挑了一件特別精神的寶藍色豎領長袍,拿上那條十分合身的腰帶,又從今日趕集買來的雜物裏,挑出自己特意買的剃須刀,裹在衣服裏來到院中:“走吧。”
阿音點點頭,邁着優雅的小碎步率先出門,大獵戶抱上衣裳和琴盒,緊追上她的腳步。
獵戶今日心情好,又想哄她開心,一路上故意說着笑話逗她笑,阿音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話,刻意的不去想那些傷心的事。便肆意與他鬥嘴,兩個人笑鬧成一團。
從梯田上回家的村民,瞧見他們小兩口婦唱夫随的模樣,禁不住挑唇淺笑。糙碾子真是苦盡甘來呀,如今不僅有錢了,還娶了個這麽俊的嬌娘子,真真是豔福不淺。
糙碾子先帶着她去看瀑布,臨到近前,阿音便聽到了水流轟鳴之聲,站在底下一看,果然若九天飛落,宏偉壯觀。
一陣風吹來,卷起無數飛沫,撲打到二人身上,阿音驚呼一聲,趕忙抱緊了懷裏的衣裳,生怕被打濕。高大的男人把琴盒和衣裳用左手抱住,伸出右手一攬,就把她護在懷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潮濕的水霧。
“這裏水流太急,沒辦法洗澡,走,我們去那邊。”他把她護在懷裏往前走,腳下的石塊濕滑,阿音的确有點兒害怕,便沒有推開他。
二人走過一片竹林,繞到了瀑布後面,蜿蜒的溪流從這裏淌過,既有綠樹掩映,又有嶙峋的怪石遮擋,的确是個适合洗澡的好去處。
“阿音,你去那裏面,那邊靠近大山,不會有人的,我在這外面給你守着。”
“嗯。”林婉音清脆地應了一聲,剛走幾步,又轉回頭來叮囑他:“那你別過來啊。”
大獵戶嘿嘿一笑:“我是那樣的人嗎?我若是個趁機占便宜的,這幾晚上,你還能保得住清白?”
這道理阿音自然明白,不過是出于姑娘心底的不安,才多餘的囑咐了那麽一句,此刻見他滿臉坦然,也就沒再啰嗦,轉身走進竹林裏。
林婉音走進去找了一塊合适的石頭擋住自己,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除了鳥鳴蟬噪,确實沒有其他的身影和動靜,這才飛快的脫掉外衣和中衣,只餘一件大紅色的兜兒和輕薄的亵褲,便飛快的下了水。
溪水清涼卻不冷,進到裏面特別舒服,獵戶家裏沒有浴桶,阿音這幾日洗澡都只是簡單地擦洗一下,今天終于進了溪流之中,便要好好的洗一洗。
糙碾子探頭張望,可這邊确實瞧不見,就朗聲問了一句:“娘子,你可好?”
阿音知道他是惦記自己,就揚聲回了一句:“我沒事兒。”
“好,那我也洗,你洗完的水剛好流到我這邊,我能聞到,香味兒呢。”
林婉音被他氣樂了,既沒用皂角,也沒泡花瓣,哪來的什麽香味兒。就沒再理他,只專注地清洗自己,畢竟這是在野外,她也不敢逗留太久。洗好了,就借着夜幕掩蓋,仔細的觀察了四周,飛快的穿好衣裳。
“我洗完了,你洗完了嗎?我要出去了。”阿音抱着替換下來的衣裳說道。
“嗯,我也洗完了,你過來吧。”大獵戶喊一嗓子。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彎彎的上弦月在山頂露出了半個頭,因為腳下的石頭太滑,阿音需要十分注意,就緊緊的盯着腳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并沒注意大獵戶在什麽位置。
可是她走回剛才的地方卻發現,并沒有找到那個高大的男人,四周靜悄悄的,她有點兒害怕了,顫聲說道:“碾子哥,你在哪兒呢?你別吓我,我害怕。”
水面上嘩啦一聲響,露出了男人的腦袋:“我在這兒呢,別怕。”
雖是光線昏暗,可水面映着月光,白亮照人。男人嘩的一下鑽出水面,露出濕噠噠的頭發和健壯的胸肌、粗壯的胳膊。
阿音吓得趕忙捂住了眼睛:“你……臭不要臉。”
糙碾子哈哈大笑,聲音在湖水和山間來回游蕩,使氣氛特別歡快:“老子怎麽就不要臉了?又沒給你看下邊兒,不就露了個腦袋嘛。”
“你剛才說洗完了,可是你怎麽還在水裏呢?”
“洗完了泡一會兒不行嗎?老子又沒說自己穿好衣裳了,你轉過去,我穿衣服。”游到岸邊,大獵戶往上走。
林婉音聽着動靜越來越近,猜想着是他要走過來了,吓得趕忙轉過身去,緊緊閉了眼,連一條小縫兒都不肯睜開。
“老子都舍得給你看,你還不肯。嘿嘿,別人想看,還看不着呢。”
“哼!我才不看呢,臭不要臉!”
“別激火啊,激起火來,老子在這兒辦了你。”獵戶上岸之後,連擦都沒擦,直接拿出衣裳就往身上套。很快,穿好了一身挺拔的長袍,用手指捋捋頭發,全都順到腦後。他轉到姑娘面前,擡手撫了一下她濕漉漉的長發:“穿好了,可以睜眼了。”
林婉茵聽話的睜開眼,看到了面前沐浴着一身清朗月光的男人。
此刻的上弦月已完全跳出山尖,朗朗清輝灑在他身上,映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更加清朗動人。一雙深潭般的眼睛,似乎被水洗過,英挺的劍眉上還挂着幾顆晶瑩的水珠,随着他唇角翹起,粲齒一笑,一粒水珠調皮地掉了下來,滴落在他唇角。
“你……你把胡子洗掉啦?”阿音吃驚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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