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傍晚時分,暮霭漸合,水田旁鷺鸶紛飛,農戶們挽起袖子荷鋤歸家。

绮麗霞光間,一行黑影驅馬疾馳,揚起滾滾煙塵。

靜園內正值掌燈時分,不等素筝禀報,一道高大的身影就挾着風塵與微汗,大步走到李妩面前。

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像是讨債般,然見到榻邊靜靜執着書卷的春衫美人,皇帝眉眼間的淩厲頓如冰雪消融,只餘無盡溫柔。

“阿妩。”

裴青玄喚着她,見她置若未聞般,仍垂着眼看書,猶豫片刻,還是走上前去。

燈燭光線被男人挺拔身軀遮擋得嚴嚴實實,書卷上的字也看不清了。

李妩慢條斯理将書卷放在一旁,若無其事般,淡淡看向他:“陛下怎麽又來了?”

聽到她這副清冷語氣,裴青玄濃眉擰起。

明明昨夜她還依偎在他懷中,鬓雲亂灑,軟玉溫香,如何一夜過去,又變得這般冷淡無情,好似昨夜親密不過是他一晌绮夢。

“阿妩在生朕的氣?”

裴青玄并未坐下,而是掀着袍擺半蹲在李妩面前,大手覆在她的膝頭,掀眸看她:“昨夜的确是朕孟浪,叫你辛苦了些,不然下次朕替你……”

話未說完,薄唇便被捂住。

李妩面染薄紅,原本擺出的清冷模樣也因他的無恥之言而崩塌,眼角餘光飛快掃過屋內伺候的丫鬟,她耳尖愈燙,清了清嗓子吩咐:“你們先退下。”

“是。”素筝會意,立刻帶着屋內下人退下,還很貼心将房門也帶上。

随着“吱呀”一聲門合上,李妩暗松口氣,再看半蹲在面前的男人,只覺無語,剛要收回手,手腕便被他捏住。

Advertisement

“裴青玄,你好歹是個皇帝,怎能如此厚顏無恥。”李妩瞪他。

裴青玄一臉坦蕩:“在心愛之人面前,要什麽矜持體面?此乃情之所往,難以自禁。”

“歪理。”李妩扯唇輕哼,又要從他掌心抽回手。

裴青玄卻不松,握着她的手輕輕地揉:“手可還酸着?朕給你捏捏。”

李妩掙了掙腕,嘴裏咕哝:“讨人厭,別碰我。”

“是,朕是讨厭鬼。”裴青玄望着她,嗓音透着寵溺:“還請人美心善的小娘子給個機會,讓讨厭鬼給你揉揉手,或者你還生氣,錘朕兩拳頭出出氣也成。”

李妩被他無賴話語給逗得沒轍,心下既好笑又好氣,也沒再掙紮,由他坐在榻邊,替她揉着腕子。

骨節分明長指不緊不慢地在那雪白細腕揉捏,裴青玄觀察着她的神情,見她不似開始那般淡漠,心弦微松。

看來是昨夜太孟浪太得意,才叫她今日跑了回來。

“阿妩,昨夜……”

“怎麽還提那事。”床笫間那些事也虧得他好意思在臺面上提起,李妩心下腹诽,又瞥了眼他的胸口:“雖說你傷口已痊愈,但禦醫說了要靜養,你又跑來作甚?也不嫌累得慌。”

“朕一下朝就聽說你帶着琏兒離宮,哪還能坐得住?”

裴青玄凝眸看了她好一陣,斟酌問道:“阿妩,你還是想住在靜園?”

他原以為昨夜耳鬓厮磨,便代表着冰釋前嫌,新的開始,未曾想雲消雨歇後,她還是出了宮。

從長安趕到靜園的這一路,他心緒難寧,想了許多的可能——可無論是哪種可能,他都不會放棄她。

男人幽邃的目光猶如實質,定定落在臉上,叫李妩有些不大自在地抿了下唇,低眉道:“我現下這身份,本就不該住在宮裏。”

不等裴青玄開口,她忽的從榻邊起身。

裴青玄下意識牽住她的袖角:“阿妩去哪?”

李妩沒立刻答,視線慢悠悠掃過他牽着的衣角,又劃過男人洩出幾分焦色的眉眼,故作冷漠道:“你管我去哪。腿長在我身上,難道你還想像從前那般束着我?”

“朕不是那個意思。”

裴青玄薄唇輕抿,松開她的衣袖,解釋道:“只是随口一問。阿妩想去哪就去哪,朕說過的,不會再拘着你。”

李妩本來還想繼續氣一氣他,但見他壓低眉眼的岑寂模樣,終是心軟了瞬,抿唇開口:“我去拿個禮物。”

“禮物?”

裴青玄略作思索,濃眉輕折:“近日沒什麽節日,琏兒生辰也早過了,太傅的生辰在九月……”

他開始想着李家其他人的生辰,卻聽那道嬌聲入耳:“送你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炸雷在耳畔響起,剎那間,裴青玄心下也掀起波濤駭浪。

送他的…禮物?

是昨夜那場绮夢還未醒,亦或是他又墜入另一場夢中。

他愕然望向李妩,目光在她面上寸寸逡巡,似想尋到一絲端倪。

除了送他那件破損的亵衣,這些年來,她再未主動送過他一樣禮物。而那唯一一件亵衣,也是她想從他身邊逃跑,才做出來哄騙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裴青玄直覺這禮物并不是什麽好東西,或許是離別贈禮也未可知。

李妩哪知男人腦中想了這麽多,他松了手,她便轉身往裏去拿禮物。

待她揣着小木盒走回來,便見一襲月白色長袍的男人坐在榻邊,面色凝重,心不在焉,整個人黯淡得好似趕赴刑場的囚犯。

李妩蹙眉:“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給你送禮,你還不樂意?”

“沒有。”裴青玄回神,掃過她手中那個十分尋常的木頭盒子:“這就是你要送朕的禮物?”

李妩嗯了聲,遞到他面前,赧然抿唇:“喏。”

裴青玄沉默着看着那個盒子,這個尺寸,裏頭會是什麽,訣別書?

見他遲遲沒接,李妩略顯不耐:“到底要不要?手都舉酸了。”

裴青玄這才提了口氣,擡手接過。

又在李妩期待的目光裏,打開盒蓋。

當看到裏頭所盛之物,冷凝的黑眸間忐忑霎時化作驚詫,而後又如千萬束焰火綻放,華彩閃爍,熠熠輝耀。

只見那簡單古樸的木盒裏,放着一條簇新的紅繩,其上那顆相思豆,殷紅如血,鮮亮圓潤。

長指拿起那條紅繩,他緊握掌心,望向李妩的眸光灼灼熾熱:“阿妩。”

李妩被他看得有些難為情,眼神飄忽,低低道:“今早離宮,路過月老廟,就順道進去求了一條。”

那落在頰邊的目光愈發灼燙,她的心也驀得怦然慌亂,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從前那條你還留着,都那樣舊了,繩子也跳了線,就別再留着了,好歹也是個皇帝,哪至于那般寒酸……”

話未說完,忽的一道力道拽住她,她口中驚呼,再次反應過來,人已坐在男人腿上,被他牢牢圈住。

“你…你放我起來!”李妩臉紅了個透。

“不放。”

裴青玄雙臂緊攬着她,狹眸裏湧動着濃烈的歡喜,垂眸凝視着她語氣認真:“你既給了朕這條紅繩,朕這輩子就系在你身上了。”

他的胸膛是那樣滾燙,凝望而來的目光又那樣深邃多情,李妩好似要融化在其中,一顆心也砰砰亂跳,叫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避着目光道:“就一條紅繩而已,何至于此……你先放開我說話,這樣成何體統。”

“反正沒有外人。”

裴青玄非但沒松手,反而低頭,離她愈發近了。

彼此呼吸交纏在一起,李妩長睫輕動了動,以為他又要吻上來。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讓他親,那抹薄唇在離她一指的距離停下。

她愣了下,雙頰又被一雙大手捧住,他如視珍寶般,深深看着她,語氣無比鄭重:“月老廟前求紅繩,夫妻白首倆不疑。這一次,阿妩可莫要再食言了。”

李妩眸光閃了閃,也記起年少送他紅繩時許下的諾言,不過那事都過去那樣久了,他怎麽還翻舊賬?嘴角輕撇了下,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紅繩:“不信的話就還給我。”

“不還,送出去的東西豈有要回之理。”

裴青玄躲開,三兩下戴到腕間:“反正你若再騙朕,朕就……”

“嗯?”李妩眯起美眸,乜他:“你就怎麽?”

男人薄唇輕掀,而後一把掐緊掌心細腰,覆身将她壓在榻上,欺着櫻唇:“朕就将你弄得再下不來床。”

昏黃燭光搖曳,雕花窗棂外最後一抹紅霞也被夜色吞噬殆盡。

寝屋門外,裴琏正奇怪今晚怎麽還沒聽阿娘喊吃飯,剛想進屋去問,就被素筝攔在了門口。

“小主子,陛下在裏頭呢。”

“父皇來了!”裴琏驚喜:“他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沒人告訴我。”

說着又要去推門,再次被素筝攔下:“小主子,這……裏頭現在不大方便……不然奴婢先帶你去用晚膳吧。”

裴琏疑惑:“為什麽呀?”

面對小孩子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素筝一時語塞,方才屋內那些動靜,她在主子身邊伺候這麽多年怎會不知。不過這晚膳都沒用就在屋裏鬧起來,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他們還有個孩子。

心下嘆口氣,素筝硬着頭皮與裴琏解釋:“陛下他身體不适,主子正在照顧他呢。小主子乖,先随奴婢去前廳用飯吧。”

裴琏望着那緊閉的大門,清秀小臉一垮,委屈巴巴:“怎麽又要照顧啊。”

而這次一照顧,又是整整一夜。

這一夜,鴛鴦被裏窩鴛鴦,春意香濃,被遺忘的小家夥則在李太傅的院裏抱着枕頭,默默糾結着——

要是父皇再裝病,他到底去不去阿娘面前拆穿他呢?

不拆穿的話,父皇就這樣一直霸占阿娘了。可拆穿的話,阿娘讨厭了父皇怎麽辦?

小家夥為爹娘操碎了心,直到想累了才沉沉睡去。

等翌日早上醒來時,得知父皇還在主院并未離開,裴琏穿好衣袍,興沖沖跑了過去。

彼時春光明媚,灑滿庭院,花木燦爛。

“父皇,你好過分啊。”朱色廊庑間,裴琏委屈巴巴地仰起臉,控訴着難掩餍足之色的男人:“你已經霸占阿娘兩個晚上了!”

裴青玄坐在欄杆旁,看着眼前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小家夥,眉眼含春,笑容愉悅:“以後父皇要一直過分了,你就當提前适應。”

裴琏眼睛微微睜大:“為什麽?”

裴青玄嘴角勾起,擡起手,撩起袖:“因為這個。”

明淨晨光下,紅繩愈顯鮮豔。

“不就是一根繩子嗎?”裴琏皺起小小眉頭:“昨日阿娘帶我去那個廟裏,一大把這個繩子呢,十文錢一根,很稀奇嗎?”

“這不是一根普通的繩子,這是你阿娘送的。”

“可它還是根繩子哇!”裴琏伸出手想摸摸父皇是不是腦子還在發燒:“父皇很喜歡繩子嗎,孩兒有壓歲錢,可以給你買很多根。”

“你啊,還小。”

裴青玄将袖子掩下,淡淡瞥他一眼:“等你長大,遇到喜歡的姑娘就知道了。這不單單是根紅繩,而是你阿娘給朕的承諾與名分。”

裴琏還是一頭霧水,搞不懂為何一根普普通通的十文錢繩子就能代表承諾與名分了。

裴青玄也不與孩子解釋太多,只捏了捏他的臉,笑道:“你只要記着,再過不久,你阿娘就要嫁給父皇當皇後,成為朕明媒正娶的妻了。”

“真的嗎!?”裴琏睜大眼,一臉不可置信。

“你小點聲,別把你阿娘吵醒了。”

長指抵唇做了個噤聲動作,又指了指靜谧的屋內,昨夜折騰到半夜,她還在裏歇着。

但父子倆在外嘀嘀咕咕的動靜還是驚動了李妩,雕花窗戶從裏頭撐開,露出半張粉膩酥融,難掩嬌媚的美人臉:“一大早的,你們倆一驚一乍說些什麽呢。”

父子倆齊齊擡頭看去,異口同聲——

“阿妩,你醒了。”

“阿娘,你醒了!”

李妩視線先是落在裴青玄身上,見到他那副彎眸輕笑模樣,不自覺就想到昨夜厮磨時的兇惡,衣冠禽獸!她面皮發燙地轉過眼,看向乖巧懂事的裴琏,面上熱意才稍褪,語氣也正常許多:“琏兒起得這麽早,可用過早飯了?”

裴琏看了看天邊的大太陽,本想說不早了,但他不會與阿娘唱反調,乖乖答道:“孩兒想與阿娘一同用早飯。”

李妩彎眸,應下:“嗯,阿娘洗漱一番,就與你用早飯。”

“還有朕。”裴青玄适時出聲:“朕也未用早飯。”

李妩嬌嬌乜他一眼:“還能少你一頓飯不成。”

裴青玄笑:“是,娘子大方心善。”

“誰是你娘子,莫要亂叫……”

李妩現下最聽不得這兩字,那條相思紅繩送出去後,他跟喝了鹿血般,昨夜不知纏在她耳邊喚了多少聲好娘子、好阿妩,叫得她耳朵都熱得幾近融化。

裴青玄将她眉眼羞色盡入,也想起昨夜蝕骨快活,嗓音不禁沉啞:“你都答應嫁給朕了,喚聲娘子有何不妥?”

李妩瞪了他一眼,“啪”得一聲就把窗關上,窗臺邊的小盆栽好似都抖上三抖。

小手扯了扯裴青玄的袖子,裴琏真誠發問:“父皇,阿娘好像還是很讨厭你诶?”

“胡說八道。”

裴青玄拍了下他的小腦袋:“那是喜歡的表現。”

裴琏:“……”

騙小孩呢。

“你小子這副表情作甚?不信?”

“不信。”

“……”

裴青玄眉梢輕挑,揪着小家夥的衣領,抱在懷中:“那等你阿娘出來,你問問她。”

裴琏擡起下巴:“問就問。”

不多時,李妩梳妝完畢,剛從屋裏走出來,就見裴青玄抱着裴琏湊上前來。

“阿娘,你喜歡父皇嗎?”

孩子開門見山的問法,叫李妩一時發懵,再看一旁的裴青玄,頓時明白男人的心機,嘴角輕扯:“不喜歡!”

“父皇……”裴琏一臉同情看向裴青玄:“阿娘不喜歡你欸。”

男人冷白俊顏閃過一抹微窘,彎腰将孩子放下:“你問的不算。”

再次直身,他垂眸看向李妩:“阿妩真的不喜歡朕麽?”

李妩:“……”

“你昨夜可不是這麽說的。”裴青玄輕嘆口氣:“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昨夜你明明……”

“裴青玄!”

李妩急急上前要捂他嘴,手腕被男人握着,他似笑非笑看她:“那阿妩喜歡朕麽?”

“你這個人!”李妩咬唇,暗罵好幾聲無賴,而這無賴好似非得在孩子面前讨個名分,狹長鳳眸深深望着她,一字一頓又問了遍:“阿妩,可喜歡朕?”

在那比暖陽還要熾熱的目光下,李妩雪白嬌顏染上緋色:“喜歡喜歡,喜歡行了吧!”

“朕也是。”裴青玄眉眼舒展:“喜歡阿妩,很喜歡。”

低頭再看裴琏,語氣難掩得色:“現下可聽到了?”

“嗯,聽到了!”

裴琏也是高興的,一只手牽住裴青玄,一只手牽住李妩,興致勃勃地問:“那父皇和阿娘什麽時候大婚啊?”

兩個大人牽着孩子慢慢往院外走去:“快了。”

“快了是什麽時候?”

“朕回宮就讓欽天監挑個上上好的黃道吉日。”

“太好啦!阿娘一定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那是自然。”

邁過門檻,裴青玄停住腳步,轉眸看向李妩:“不僅是大婚那天,無論何時,阿妩在朕眼中都是世間最美庡。”

李妩微怔,心下忽又鼓噪起來,赧然嗔道:“知道了。”

這人今朝嘴上是抹了蜜不成?她擡手輕錘了下他的肩:“我要餓暈過去了,快去前廳用飯罷。”

“父皇,我肚子也餓了!”

“那父皇背着你走,還能快點。”

“好,父皇背!待會兒我要吃三個肉包!”

“欸,你們慢點,仔細別摔着——”

微風輕拂花香,三月融融春光裏,一家三口的笑聲飄得很遠很遠。

(正文完)

到這結束啦,明天開始更番外,暫定番外目錄如下:

①盛大婚禮+帝後日常糖+二胎

②青梅竹馬番

③平行世界:裴青玄重生到強取豪奪前,綠茶小三上位。

應該夠齊全了~

關于琏崽另外開了個新坑《嬌養太子妃》,感興趣的寶貝可以提前收藏——

四歲那年,明婳見到小太子的第一眼,就記住這個仙童般漂亮的小哥哥。

及笄那年,她被欽定為太子妃。

明婳滿懷期待嫁入東宮,期盼一段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姻緣。

哪知妾心如明月,郎心如溝渠。

太子只看重她父兄的兵權,對她毫無半分愛意。

明婳決定和離,換個新男人,圓了她的姻緣夢。

看着桌前的和離書,太子裴琏提起朱筆,畫了個圈。

明婳:“你什麽意思?”

裴琏:“錯別字。”

明婳:“???我現在是要跟你和離!你嚴肅點!”

裴琏掀眸,盯着滿腦子情愛的太子妃,皺起了眉。

一番商議後,倆人各退一步,不和離,裴琏替她物色男人。

第一夜,明婳懷着忐忑的心翻牌子:清秀書生。

第二夜,明婳頂着黑眼圈再翻牌子:江湖俠客。

第三夜,明婳顫抖着手,不死心再翻:酒肆花魁。

夜裏紅羅帳中,明婳揉着腰哭唧唧:“不要了!”

身側男人黑眸輕眯:“難道伺候得不好?”

“你當我傻啊,連着三天都是你!”

裴琏自小立志,要當個流芳百世的聖德明君。

讀書學藝,接物待人,人生每一步都有嚴格規劃。

娶妻也是,不求貌美婀娜,只求端莊賢良相敬如賓。

大婚當夜,看着蓋頭下那美眸明亮,一團天真喊他“哥哥”的小姑娘,裴琏擰眉——

好怪。

再看一眼。

「她是他人生最大的變數,也是他最燦爛的心動。」

①1v1雙c/年齡差3歲/男主前期不愛後期愛得要死

②戀愛腦嬌軟小美人X清醒冷靜事業批·後期被同化成戀愛腦·白切黑

③先婚後愛小甜餅,甜就完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