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穿成總裁的白月光替身22

“怎麽了?”許景銘回想了一下他剛才說的話,  确定只是陳述了許景川要進到家來的事實,沒有其他特別的信息。

紀喬真是在為許景川的到來感到意外?

許景銘很快把這一種可能排除了。許景川常年出國在外,連他都很少聯系,  紀喬真不會有認識許景川的機會。

他只當紀喬真手受了傷,  沒拿穩杯子将之打碎,受到了驚吓。

但看到少年的手微微顫抖,近乎出神地去清理碎片,又隐隐有些不安。

“不要碰,你是想讓傷口加重嗎?讓成姨來清理。”

許景銘皺着眉,語氣控制不住地嚴厲。

紀喬真魂不守舍的狀态,  讓他無端地騰起愠意。

紀喬真卻好像沒聽見他說的,這一拳如同往棉花裏砸。

許景銘愠意更甚,扣住他的手腕,  一連兇了好幾句:“冒冒失失。”

“手疼了不是你自己難受?”

“今天在外面也是這麽摔到的嗎?”

“要喝水的時候告訴我,我喂你喝。”

紀喬真望向他,  點點頭,  目光裏看不出任何情緒,連帶着以往面對他的懼意也一起消失了。

許景銘迫切地想知道導致這一切的根源:“你今天在外面到底經歷了什麽?”

紀喬真卻緩緩開口:“我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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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銘為他直白的拒絕感到意外:“為什麽。”

紀喬真聲音極淡:“和你不想說的事情一樣。”

“我不想說的事情?”許景銘慌了一下,急切地問,  “你在指什麽?”

紀喬真搖頭,  捏着許景銘的手指從手腕處移開,渾不在意被捏出的紅痕:“我去睡了。”

許景銘哄慰未果,  磨了磨後槽牙:“行,  去睡覺。”

許景銘以紀喬真手受傷了、不方便自己洗澡為由,抱着他進了浴室。

浴缸裏,  少年漂亮得不可方物,  只是整個人都很安靜,  有種拒人于千裏的距離感。

許景銘攬着他坐在自己身上,吻他後頸,又嫌不夠,變換了方向,讓他在最脆弱的時候看着自己。

然而紀喬真的眼神若即若離,方向始終未變,像是在看他,又好像不在看他。

在他蒙了層霧氣的眼瞳裏,許景銘看不清他心中所想,卻看到了癡迷的自己。

許景銘恨紀喬真心不在焉,去重重碾他的唇,咬出淡淡的血跡,逼他發出自己熟悉的喘息,才感到真切的實感。

紀喬真敬業地演繹着此時該展示出的狀态。

今天上午的一趟出行,他意外地和白月光重逢,而在重逢前的這段時間裏,他卻已經找了一個和白月光容貌相似的替身。

白月光對他态度冷淡,是他這些年來不敢主動追逐的緣由,但長時間分別的痛苦,也讓他萌生出以前不敢奢想的期望。

他忍不住想,倘若未來有機會和白月光在一起,就沒有必要再找替身。

但未來不可預測,如果永遠得不到白月光的回眸,找個替身将就,也是最好的結局。

面對這樣一場博弈,他糾結、矛盾、頹然、痛苦,理智告訴他,後者的可能性還是會更大一些。

恍惚間,眼前的人又和白月光的影子重疊起來。

紀喬真開始回應許景銘的吻,帶着怆然和決絕的熱烈。

雖然他吻得熱情,許景銘卻覺得胸口空了一塊,浮動着酸澀,漏着風。

他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發了些狠勁。

事後。

紀喬真脫了力,雙腿微微打顫,虛弱地仰倒在男人懷裏,紅着眼睛問:“明天需要我做早餐嗎?大哥是不是明天來。”

“不是明天。”許景銘摩挲着他的眼角,“怎麽,你好像對他很關心?”

紀喬真虛虛地搭上了眼皮,沒有辯解的力氣。

“你手都這樣了,還做什麽?”許景銘眼尾也泛起了紅,凝視着他,“累了就去休息。”

不等紀喬真回應,他率先做了決定,把少年清洗幹淨,塞進了被褥裏。

紀喬真裹着被子,背對着他側躺。

“怎麽離那麽遠?”許景銘去撈人,手掌搭上他的腰,所觸的肌膚細膩柔滑,讓他冷靜的血液重新灼熱,“過來……”

紀喬真卻悶在被子裏,聲音疲憊:“手都這樣了,不做了。”

“沒說要做。”許景銘在他腰上輕捏了一下,宣洩心中的堵,“你就這麽抗拒?”

他從身後擁住了紀喬真,緊繃的下颚抵着他的發梢,洗發露的清香萦繞在鼻尖,讓他內心稍微安定,隐去擔憂。

許景川去調查了那個司機,中年離異,抽煙酗酒,揮霍着家裏遺産,無理想無追求,醉生夢死。他是和酒肉朋友去的酒吧,過慣了舒坦日子,突然被拘留,吃穿用度都不習慣,在拘留所哭天搶地。想必也長了教訓,不敢再來第二次。

許景川也去查了紀喬真:表演系畢業,剛出道不久,網上風評不好,但正在扭轉,也慢慢積累了一些粉絲。

他的家庭信息則比較難查,出生不久後就成了孤兒,那個年代網絡信息不發達,出生年月都未必真實。

而紀喬真成為替身情人的事情也被許景銘隐藏得很好,密不透風。除了許景銘自己及其身邊人,恐怕沒有人知道。

許景川知道許景銘談了場戀愛,卻沒想到用情至深,竟然會選擇在分手後找替身。

但這樣的“用情至深”,于替身卻是傷害。

幫着紀喬真治一下弟弟的渣,不是不行。

次日,紀喬真按照醫生約定的時間去換藥,許景銘執意陪同他去。

葉科在跑龍套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扭了腳,請了半天假去醫院,恍惚間看到一個男人攙扶着紀喬真上了豪車。

他眯了眯眼睛,視線變得清晰,确定自己沒有看錯,摸出手機正想拍下來,勞斯萊斯已經絕塵而去。

葉科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卻依然覺得那個男人眼熟。

當時偶遇路景和他前男友逛街,他也曾看到過這樣一個側影。俊美倨傲、舉手投足都透出領導者氣息。

因為氣質出衆,所以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當時羨豔地想,以後如果能接到總裁角色的劇,演出這樣的氣質,肯定能圈不少粉。

葉科腦補能力極為出色,自覺發現了什麽驚天新聞,沖進蘇曼雲辦公室:“姑姑——”

蘇曼雲正在準備稍後商議要用的資料,被葉科這麽打斷,尤為不爽:“說了多少遍了,進來敲門,注意音量。”

葉科卻我行我素地表達:“這次不一樣,姑姑,紀喬真他可能找了金主!”

蘇曼雲皺眉,握筆的手一頓。

葉科回憶着今日目睹的場景,和蘇曼雲說:“我看到有個穿着西裝的男人,上了紀喬真的車——”

蘇曼雲不希望紀喬真被葉科抓住把柄,試探着問:“證據?”

葉科義憤填膺:“沒來得及拍,但是是我親眼看見的!”

蘇曼雲心頭一松:“看見也不能說明什麽,可能是司機,你不要整天捕風捉影到處傳訛。上次曲向清的事情還沒給你教訓?把心思放在紀喬真身上對你個人能力是能有什麽提升?回劇組去。”

葉科不解地睜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受傷的腳道:“我都這樣了還要回劇組?”

蘇曼雲嚴厲地訓斥他,不給他多言的機會:“你不能跟在旁邊學着點什麽?難道剩下半天的時間就這麽荒廢?這就是你說的勤奮?”

被蘇曼雲一通數落,葉科郁悶地出門,迎面撞上了景逸的造型師。

這位造型師名聲響亮,再平平無奇的長相經過他一番拾掇,都能煥發出強烈的個人特色。

葉科阖上門前不忘豎起耳朵聽了會兒牆角,聽到造型師在和蘇曼雲談論什麽cp牌,又說到了紀喬真的名字。

葉科大驚,心道他不會就是傳說中那個紀喬真神秘的專屬造型師吧,景逸可是許氏旗下的娛樂公司!

一個和路景前男友十分相似的男人,一個從景逸劃撥過來的專屬造型師,還有紀喬真忽然接到的cp牌硬廣——這是路景選購禮物時偏愛的品牌,應該是他前男友喜歡……再加上路景和紀喬真相像的容貌。

葉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迅速地趕回片場。

這兩天,祁俊來他所在的劇組客串。

葉科走到祁俊身後,發現他仍在手機上滑動着紀喬真的照片,似乎是《晉江賦》的花絮圖。

葉科從祁俊三番兩次的操作中看出了他對紀喬真的意思,認為喚醒祁俊必有他的一份功勞,直言道:“祁俊,你知道你争取了這麽長時間的cp牌硬廣,是被誰搶走的嗎?”

祁俊警覺地熄滅手機屏幕,睨向他:“誰?”

葉科慨然道:“紀喬真!”

他代入感太強,已經開始替祁俊生氣了,就等着他面若冰霜地和紀喬真斷絕關系,卻見男人松下一口氣,不以為意道:“怎麽會是搶,各憑本事。”

葉科:?????

“那你知不知道,紀喬真已經有男人了。”葉科想,他本來不想說的,這是被逼無奈。

祁俊這才擡起眉眼:“你知道?”

他想起那條決絕和直白的回複,心髒扯着疼。

葉科自豪道:“知道啊,我看到了,不僅如此,他還是別人的替身。”

祁俊心顫了一下,神色卻很平靜:“是嗎?”

葉科:“是真的,我最好的朋友和他長得很像,但是他和他男朋友分手了,現在他的男朋友成了紀喬真的男朋友,你能聽懂我說的嗎?”

祁俊:“我為什麽相信你。”

“你看。”葉科迫不得已翻出路景的照片,心裏給他道了聲歉,“這會兒你信了吧?”

祁俊:“還有嗎?”

“就這啊。”葉科錯愕地眨眨眼睛,心道這麽勁爆的消息,大哥您倒是給點反應啊。

祁俊冷淡道:“和照片裏這位分手,去找紀喬真當替身?不是他眼瞎了,就是你狗血故事看多了。”

葉科:????????

祁俊下了逐客令:“行了,我要休息了,你找別人聊天去吧。以後這種一沒證據二沒譜的事情就不要亂說了。”

看着葉科滿頭問號地離開,祁俊卻咬了根煙。

葉科覺得,這件事若非路景出面,恐怕得不到什麽妥善處理。

他壓根兒沒機會拍到那個男人的照片,無論在哪裏絮叨,別人都會把他當成神經病。

葉科也沒有路景的聯系方式,他出國出得太突然,把國內的通訊方式都停掉了。

他登錄郵箱,在歷史郵件中翻出路景過去常用的郵箱,抱着最後的希望給他發了一封郵件。

許景銘得知許景川回國的消息,哪怕存有再多芥蒂,也沒讓他在外面待着。

過了幾日,許景川動身搬進許氏的別墅。

約定抵達的時間在清晨,因為紀喬真白天還有工作。

許景川很快察覺到別墅的裝潢風格與自己喜好的貼近,不知道紀喬真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完成了這一點,心中失笑,唇角彎出弧度。

許景銘看着許景川一身深藍色西裝,面色卻是緊繃。

他心明這是紀喬真喜歡的裝束風格,不希望出現在別人身上。

寒暄過後,許景銘喊紀喬真:“過來。”

許景銘确認他領扣已經扣好,攬到自己懷中:“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紀喬真。”

許景川神色中浮現出一絲驚訝,溫文爾雅地伸出手,嗓音是約定好的淡漠:“嗯,紀喬真。”

紀喬真繃帶已經拆了,伸出手回握,眸光輕輕閃動:“大哥。”

紀喬真的手修長漂亮,和許景川相比卻顯得小,許景銘的視線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停留,心底泛上一絲異樣。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場景像是他們的久別重逢,憑着男人強烈的第六感,許景銘對許景川起了敵意。

許景銘想,只要許景川淡漠的臉上再出現一丁點兒其他表情,他就會阻斷他們按正常流程展開的見面禮。

就算沒出現,握的時間太長也不行。

許景銘沒想到後一種情況還真出現了,按捺不住地冷聲開口:“他手受傷了,你輕點握。”

許景川經這一提醒才注意到紀喬真手背的傷口——其實他早已避開,立刻松了手:“抱歉。”

紀喬真笑着搖頭:“沒事。”

許景銘好些天沒見到紀喬真的笑容,雖然他此刻的笑意也不達眼底,但眼睛輕輕一彎便是迷人模樣,讓他第一次覺得,講禮貌也不是一件好事。

紀喬真仍是趁着許景銘沒起床的時候做了早餐,已經保溫了一小段時間。

他端着兩碗雲吞面上桌,只有其中一碗放了溏心蛋:“廚房裏只有一個蛋了……大哥先吃?”

許景銘不屑去争一個溏心蛋,聲線中卻透出一絲別扭:“給他。”

許景川語氣溫和,看着紀喬真道:“謝謝,我很喜歡溏心蛋。”

這句話沒由地牽起了許景銘的記憶,他無端想起紀喬真問他的那句:“你是不是最喜歡吃溏心蛋了?”

許景銘斂起眉梢,當這是許景川對紀喬真的誇贊,說服自己不要多想,蹙眉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許景川:“近些年。”

許景銘:“你喜好變化很大。”

許景川笑:“是我們太久沒聯系了。”

他們視線相彙,暗流湧動。

早餐之後,紀喬真做好出門準備,例行和許景銘道別。

“我今天有工作,宋燃已經來接我了,我先走了,阿銘。”

紀喬真的變化讓許景銘無法忽視,他有些用力地摁住他的肩膀:“怎麽不叫阿景了?”

紀喬真解釋:“我去問過了,其實是個誤會,除了你以外,沒有其他人叫阿銘。”

許景銘盯住他:“是這樣嗎?”

紀喬真點點頭。

許景銘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唇線繃得很緊。

他轉身對許景川道:“你西裝有些舊了,礙眼,有空買過。”

許景川:?

當日,cp牌新品srg系列首度公開,品牌官博先是放出了一張模特剪影。

單憑一個簡約的剪影,就引發了不小的熱度。

“嗚嗚嗚這真的不是畫出來的嗎?這麽完美的身材是真實存在的嗎?”

“好像漫畫啊,這輪廓這腿,模特小哥哥我可以!如果顏值不崩,就是我的新牆頭!”

“你們太天真了,就算不是畫的是拍的,也肯定是出來的,是個人都可以這麽好看信不信?”

“理是這個理,cp牌模特的顏值什麽時候低過?”

“為什麽我覺得有點像紀喬真?上次機場照他的身材就是這麽完美,我吸了好久。”

“……你是在給我們喬真真招黑,勿cpue勿cpue。”

“作為紀喬真的粉絲,我很清醒,我很冷靜,我深知這是不可能的,抱走。”

蘇曼雲:……帶不動了。

又過了半天時間,cp牌放出了全套宣傳圖,無論是模特人選還是模特精湛的表現力,都讓網友大為震驚。

“麻麻這什麽神仙氣質,一個眼神能讓我哭!”

“我也哭了竟然真的是紀喬真,他也太棒了叭!我可能是個假粉,面壁思過去了嗚嗚嗚。”

當然也有不少質疑的聲音,對于初出茅廬的新人,接下的第一個時尚資源就如此亮眼,無疑惹人羨豔,讓人覺得他背靠後臺。

cp牌負責人沒有讓這樣的聲音駐留太久:“一眼看中了我們模特紀喬真,事實證明眼光沒有錯。[胖紅驕傲jg]”

緊随其後的,祁俊點贊。

喻纾點贊。

蘇星雅點贊。

夏芮點贊。

董誠點贊。

淹沒在衆贊之中的,還有一個“紀喬真正牌老公”。

……

荊蓉本來以為祁俊已經想明白了,因為他準備放棄曲導男二號的試鏡。失去這個機會固然惋惜,但能讓祁俊和紀喬真保持距離,總體來說利大于弊。

沒想到沒過多久,祁俊竟又背着她上了微博號,還毫不掩飾地點了個贊。

荊蓉氣得不輕,決定不再給祁俊機會,直接把他的微博密碼改了。

祁俊不等荊蓉訓斥,先行改口:“曲導的試鏡,我去。”

荊蓉:“……”

祁俊:“我看過部分劇本了,非常優秀,觀衆代入感會很強,角色cp能火。如果我能試鏡上,預熱一下沒什麽不行,現在想着阻攔,以後您會後悔。”

荊蓉:“…………”

《晉江賦》尚未播出,《起點》男一號選角也沒有官宣,但cp牌的硬廣率先給紀喬真開了一條路,越來越多的資源接踵而來。

蘇曼雲仔細篩選,發現依然有很多不容錯失的機會。

紀喬真重新變得繁忙。

許氏集團。

許景銘坐在辦公桌前,想起紀喬真近日來驟變的态度,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和紀喬真相處的細節不斷在腦海中湧現,他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紀喬真越來越膽大……

敢未經他同意自己接吻戲,敢一聲不吭自己去買衣服,敢傳緋聞後不主動解釋就失聯,敢在床上三番兩次地提起其他人的名字,敢在生日為別的男人許願。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打破他底線的事情,他也一次次退讓妥協,卻從來沒覺得他不乖。

因為紀喬真會勾着他的脖子吻他,會摟着他的腰喊阿景,會說最柔軟動聽的話,精準地把握他的喜好,給他帶來最極致的歡愉。

從始至終,都是一副乖巧模樣,哪怕這樣的乖巧可能……流于表面。

然而現在,連表面的乖巧都沒有了。

許景銘想問紀喬真原因,卻束手無策,這也讓他意識到,他對紀喬真好像并不了解。

紀喬真像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向他展示的一面都是他最喜歡的,至于牆那邊是什麽模樣,他從來不知道,也沒有主動探尋。

許景銘心慌得厲害,直到想起了領扣。

他讓紀喬真把扣子扣好,紀喬真聽話照做了。自此無論在什麽場合,他都會乖乖地扣滿,把鎖骨遮擋起來。直到今天出門前,在他面前仍是扣好的。

這給許景銘帶來稍許慰藉,他覺得紀喬真或許只是近段時間心情不好,給段時間便能恢複如常,強迫自己把工作進行下去。

如果他不早點處理完集團事務,紀喬真回家以後,家裏會只有他和許景川兩個人。

哪怕他們不一定交談,他也很介意他和其他男人獨處。

許景銘盡可能保持高效狀态,忙完回家依然到了深夜,把車停靠在花園,卻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落地窗內,溫暖明亮的燈光下,紀喬真和許景川身處一室,和彼此交談。

紀喬真的神色不是他所熟知的乖巧,而理性,自信,沉穩,依然漂亮得攝人心魂,卻比過去更具有吸引力。

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至于許景川,确實換了身着裝,不是深藍色西裝,卻是cp牌的衣服。

在過去他不會說什麽,頂奢品牌數量并不多,如果不是高定,撞款也不是什麽新鮮事情。

但許景川穿的卻是cp牌的新品,紀喬真正是這個系列的模特,今天剛好官宣。

許景銘站在夜幕中,唇線緊繃,身形幾分僵滞。

短暫的停頓後,他加快步伐走進別墅。

遲疑的時間裏,許景川已經回了房間,而紀喬真正盤腿坐在沙發上。

許景銘一眼看到了紀喬真的領口——竟然,開了兩顆扣子。

這說明少年剛剛和許景川交談的時候,這樣精美的鎖骨,正完整地暴露在許景川目光之下。

這是他最後的自我安慰,也是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許景銘胸口泛起陣陣冷意,把紀喬真拉到自己身前,沉怒道:“過來。”

他的力道有些大,紀喬真吃痛,眼睛裏蒙了一層霧氣,是生理性的——這副身體敏感得超出想象。

許景銘以為那層霧氣會繼續浮動,化作剔透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惹得他心疼心軟,說不定還會因此放過他——沒想到這次直接消散了。

紀喬真冷靜得過分:“你是不是忘記我的手受傷了。”

許景銘被他的冷靜刺到,把紀喬真扣在懷裏,帶進了房間。

許景川住進來了,紀喬真不想做,許景銘卻磨他,把他推到了牆上,按着他雙腕,咬他的鎖骨。

紀喬真福至心靈,任由他表達怒意。

時間很長,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但他很安靜。

許景銘有些崩潰,聲音啞得過分:“怎麽不出聲了?你不是最嬌氣的嗎?哭也不哭了?”

紀喬真咬着唇,眼角的淚滴将落未落,嗓音斷斷續續的,虛弱得厲害,眼眸中卻閃過清醒,近乎執著地道:“你哥哥……在隔壁。”

在他破碎而迷人的聲線中聽到這樣的字眼,許景銘心髒劇震,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掌攫緊。

“你一定要在這時候提他嗎?”他低怒道,“這房子隔音效果好,叫出來。”

後來他發了狠,紀喬真似乎是耐不住了,嗯嗯啊啊了兩句,卻是又輕又低,細若蚊蚋。

許景銘覺得他敷衍,他受不了這種敷衍,想通過折騰他讓他清醒。

不是此刻眼眸中的清明,而是從近日的狀态中清醒。

許景銘還是失敗了。

白天繁忙的工作讓紀喬真沒有多餘的精力配合他,不久後便放棄掙紮,沉睡了過去。

睡着的他,漆黑的眼睫安靜地覆蓋下來,眉眼平靜,又恢複了過去的乖巧和溫存。

許景銘緊盯着紀喬真的睡顏,難以抽開視線,心口惴惴着疼。

心想着,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休了你。

第二天,許景銘頂着青黑的眼眶去了集團。

褚揚以為昨晚又發生了什麽讓單身狗流淚的故事,卻見許景銘臉色難看得厲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氣場冷沉、惜字如金,對誰的态度都很冷硬,知道事實可能是相反的。

他不敢多問,戰戰兢兢地做好分內的工作。

而紀喬真的領扣,幾乎成了許景銘的心結。

他反複思慮着這一點,不确定是自己敏感了,還是紀喬真刻意而為。

為什麽自從他的手受傷以來,性情大變?

變得這麽不聽話?

他不怕自己不要他了嗎?!

當許景銘簽名簽出一個“紀喬真”,筆尖因用力劃破紙頁的時候,他意識到今天的工作無以為繼。

索性把收尾工作交由褚揚,給蕭凡打了個電話,約他見面。

蕭凡當初不惜為了八卦占用許景銘的時間,如今也心甘情願成了許景銘的開導員。

許景銘這樣穩重自持的工作狂因為感情問題工作不下去了,實在算得上一件稀罕事,點燃了他熊熊的八卦之魂。

然而聽到許景銘說起“領扣的困惑”,蕭凡卻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甚至開始捧腹。

“你……你……你一直是這麽談戀愛的嗎?我好害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認真了吧,我從來不想這麽多,別說領扣了,我連他們喜歡穿啥都不知道。這哪裏記得清楚,自己的衣服都記不過來。”

“可能天氣轉熱或者覺得脖子勒就解開了,這不是開春了嗎?”

“我跟你說,人家可能只是無心之舉,上次的吻戲我覺得都沒必要介意,這次更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安心。”

許景銘面無表情,任由蕭凡“嘲笑”,倒是被寬慰了不少。

咖啡廳內,優雅琴音與泠泠水流聲交響,靜谧而治愈,也起到了一定的撫慰作用。

許景銘差點就要相信這一切只是他多想,蕭凡笑到一半,笑容卻忽然凝滞。

他呆愣地眨了眨眼睛,似乎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場景。

許景銘心下忐忑,順着他的視線,往那邊一看,發現此時此刻,許景川和紀喬真正坐在鋼琴旁邊的座位上——言笑晏晏地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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