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穿成總裁的白月光替身21

紀喬真處理消息的時候,  發現祁俊已經有段時間沒聯系他了。

那晚後他及時關閉了各項通訊軟件的免打擾模式,陸陸續續收到了不少組裏人的消息。

他上輩子也是這樣,殺青過後,  同劇組的人還會保持一段時間的聯絡,  互訴一下離組的不習慣。直到下一次進組,結交新的朋友,再慢慢疏淡。

紀喬真翻了翻列表,每天的消息都很多,翻了一陣才找到祁俊,已經沉得差不多了。

而祁俊的頭像旁邊,  顯示着免打擾的标識。

紀喬真記得他沒有單獨屏蔽過祁俊的消息,心下困惑,點進會話框,  看到了祁俊向他發過的邀約。

紀喬真沒有過這條消息,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回了一條:“已經有愛的人了,  勿擾。”

紀喬真:???

再看時間,  是他和許景銘出國旅游的前夜,也和他與許景銘共處一室的時間重疊。

只能是許景銘趁他在睡覺,看到鎖屏界面上的提醒,  給祁俊回的消息。

雖然紀喬真很不喜歡別人動他手機,  但借此讓祁俊死心,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這邊許景銘已經答應不再找祁俊的麻煩,  是時候讓祁俊早點放下了。

接下來他所有的精力,  都會投入到許景川身上。

紀喬真如此計劃。

系統提供的信息中,許景銘和許景川兄弟阋牆,  并非源自于天生的好勝欲和對權利的争奪,  而是因為他們成長的家庭環境。

許景銘和許景川在天資和勤勉程度上不分伯仲,  難較高低,許父卻把所有偏愛都給了許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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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涉及愛恨情仇的狗血理由,只因為許氏集團日漸壯大,許父事業心重,把許景川當做繼承人培養,而繼承人只有一個。

許景銘和許景川對此都很無力,直到一天,變故突生。

許父要求許景銘把一個學業上的重要名額讓給許景川,許母覺得許父偏心太過,對許景銘不公平,前去勸說,卻因意見不合,和許父争吵起來。

這是夫妻二人多年婚姻以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最後沒有談和,許父摔門而去。許母也因此出了意外——她突發心疾,猝死在房間中,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于許景銘而言,是許父和許景川導致了母親的離去。

許父痛失愛妻,性情愈發沉郁,身體狀況也跟着急轉直下,已經無法再操持集團事務,便将許氏交由許景川,獨身出國療養。

許景川雖然什麽都沒做,置身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也對許景銘抱愧。

他主動把繼承人的位置讓給了許景銘,自己則跟随許父出國,方便照料。同時繼續深造,開了家中等規模的公司,接手一些金融項目。

如今趁着項目間隙,許景川想回國給許景銘過個生日,許景銘心中隔閡未散,并沒有見他的想法。

許景川是在下飛機以後發生的車禍,當時他在樹蔭下和許景銘通話,兩人起了口角——

他們雖然都不是偏激的性子,但自小到大,遇到彼此就十分容易争吵。

許景川分神之際,一輛失控的汽車急速向他撞來,車禍就此發生。

肇事司機是酒駕。

紀喬真想,如果可以找到那名司機,讓他深明其中危害,不要在駕駛前喝酒,最是穩妥,也不會造成任何人員傷亡。

但不幸在于,現在不知道肇事司機姓甚名誰,更無法聯系上他。對于故事中的炮灰,系統也搜尋不到太多信息。

也就是說,從根源上制止這條路不可行。

紀喬真思量,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讓肇事司機往樹上撞。

否則他酒後駕駛,沒撞到許景川,也可能有其他無辜之人,被迫迎接這飛來橫禍。

于是在許景川回國的當天,紀喬真仔細整理好儀表,根據定位,提前幾個小時到達車禍地點,守樹待車。

無論能不能守到許景川,都可以想辦法阻止這裏可能會發生的一場車禍。

紀喬真和1551閑聊的同時,烏黑冷靜的眼眸環視着四周。

萬幸的是,這裏的位置比較偏,道路寬闊,地廣人稀,很少有行人往這邊走。

約莫兩個小時後,一名身高腿長、氣質出衆的男人出現在視線中。

1551還沒提醒,紀喬真已經辨認出來,這個男人正是許景川。

許景川對深藍色的偏愛,就像黑白灰之于許景銘一樣。

今日,他依然穿着一套深藍色西裝,和許景銘一般身段修長,清矜優雅。

哪怕見過照片,紀喬真也不得不感慨,許景川和許景銘在容貌上的相似之處。

同樣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俊美的輪廓,仿佛能輕易地從一個人的五官中,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若說有什麽分別,可能是許景川的氣質中多了些溫潤的成分。

氣場卻依舊強大,不似容易近身之人,微眯起眼睛的時候,會給人帶來一定的壓迫感。

如果說他和路景容貌有七分相似,那麽許景銘和許景川就有九分往上。

毫無疑問,是一個完美的替身人選。

接下來的情境和劇本走向如出一轍,許景川拿出了手機,和許景銘通話。

劇本裏的重要劇情點,如果不經過人為幹涉,不會受到蝴蝶效應的影響。

紀喬真沒有徑直走上去提醒他,如果直接讓許景川後退,避開可能撞來的汽車,整個過程會過于平淡。

他必須讓許景川記住他救命的恩情,以此作為要求他配合出演白月光的籌碼。

許景川和許景銘通話後,面色中很快覆上了寒霜。

預期中的車輛飛奔而來,亮白的車燈急速閃爍,在光天白日下也顯得刺眼。

千鈞一發之際,紀喬真先是喊了一聲“小心”,随後沖了過去,奮不顧身地往許景川身上一撲——

沖擊力下,兩人一起滾到了旁邊的水泥地上。

與此同時,“砰”地一聲,酒駕的汽車撞上了道路旁的大樹,樹幹折倒,巨大的動響驚起陣陣飛鳥,車頭也随之變形。

着地的瞬間,紀喬真及時伸出手,護住了許景川的後腦。

水泥地冷硬,還布着碎石,紀喬真手背被重重擦過,尖銳的石子嵌入血肉,很快滲出鮮血。

許景川驚魂未定,映入眼簾的是少年吃痛的表情,睜大了雙眸,急切地出聲問詢:“你怎麽樣?!”

紀喬真好像疼得說不出話,鼻腔裏悶出一聲,牙關都在打顫。

許景川可以看見少年眼睛裏迅速蒙上的霧氣,又以很快的速度消散,仿佛把剔透的眸子洗滌得更加淨澈。

精致立體的五官皺在一起,非但沒變得猙獰,還有一種意外的漂亮感,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在這緊要關頭,許景川為自己的分神感到愧疚,磨了磨後槽牙,急着把人扶起來。

“等等。”紀喬真卻蒼白着臉道,額角滾落汗水,言簡意赅,“擦傷沒事,只是手扭了,需要緩一會兒。”

他嗓音清潤、冷靜,痛楚而清晰,下颌抵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尖潤的弧度。

從這個視角可以看見他挺直的鼻梁,鴉羽般漆黑的長睫,仿佛五官中的每個細節都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許景川忽然愣住了,應了一聲“好”。

手掌情不自禁地搭上少年的腰,本是想輕拍以作安撫,柔韌溫熱的觸感卻讓他觸電般收回,心髒也如擂鼓般跳動起來。

他想讓加速的平息,卻發現不為他所控。

就這樣,紀喬真安靜地在許景川身上壓了近乎五分鐘的時間。

有些不穩的鼻息落在男人的喉結間,像輕盈的羽毛,若有似無地撓着。

時間變得漫長,許景川憂心、焦急,目光卻沒有從紀喬真臉上移開,仿佛被安了磁石。

心律也快出了新的境界。

1551為紀喬真的敬業程度深深震驚:不知道許景川會不會成為宿主的白月光,宿主似乎要成為許景川的白月光了……

許景川扶着紀喬真起身後,交警也來了,肇事司機被帶走。

紀喬真“情急之下”喊的那句小心,讓他回籠了些神志,及時踩下了剎車。

雖然還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樹上,卻已經将可能造成的傷害降到了最低。

初春的外套有一定的厚度,最重要的部位也被紀喬真護住,許景川躲過一劫,幾乎毫發未傷。

他無法想象,如果紀喬真沒有出現,酒駕司機沒有踩下剎車,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果。

輕則重傷,重則……失去性命。

往最壞的方向考慮,毫不誇張地說,紀喬真于他有救命之恩。

許景川無法對紀喬真的傷勢置之不理,哪怕紀喬真傷的是手不是腳,他依然攙扶着他去停車場,準備送他去醫院。

許景川在國內有車,但因為常年在國外,沒有停放在機場,讓司機開了回去,一時半會兒拿不到,但紀喬真開了車來。

許景川看着紀喬真“血淋淋”的雙手,眉目擔憂,有些唐突地開口:“我來開車?”

紀喬真點點頭,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交談契機,把車鑰匙交給了他。

看着紀喬真下到停車場前便帶上了口罩,許景川不由問道:“你的職業是?”

紀喬真沒有隐瞞,“演員。”

許景川眉梢一挑,神色中浮現出輕微的訝異:“難怪,你很漂亮。”

他覺得自己這麽說會引發一些歧義,怕紀喬真誤會,補充道:“這是贊揚。”

紀喬真并不意外,他時常收到這樣的誇贊,對許景川淡淡一笑,眼尾從容地彎起。

紀喬真坐上副駕駛座,偏過頭,對許景川說:“我覺得先生有些面熟,突然産生了一個想法,可能需要先生幫忙。”

天氣尚有些寒冷,許景川在給車輛預熱:“稱不上麻煩,我也在想該如何報答你,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直接提。”

紀喬真:“我需要的可能有點另類。”

這讓許景川産生了幾分好奇,“說說看。”

紀喬真直接說了:“我希望你能飾演我的白月光。”

這确實是另類的提議,饒是見聞頗豐的許景川也從所未聞,他稍一揚眉:“白月光?是影視作品中的角色?”

“是現實生活裏的白月光。”紀喬真嗓音溫淡,把要求陳述了出來,“多年前我們相遇,我對你一見傾心,卻暗戀不得。在接下來的生活裏,我們能産生的全部交集中,你剛開始對我态度冷淡,後來慢慢熟絡。具體的,如果先生同意,我們日後再商議。”

許景川對他們未來可能産生的交集比較感興趣,擡了擡眸:“只是這樣?如果你需要,我會配合你。”

紀喬真笑道:“你覺得簡單?”

“嗯。”許景川點頭,雖然定位是白月光,卻更像是工具人。

如果不是紀喬真,不知道他現在躺着的地點,會是在手術室還是在太平間。

他卻成了紀喬真的白月光,怎麽聽着都覺得是他占了便宜。

紀喬真眼尾彎得更深:“那我得寸進尺了?提更進一步的要求,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許景川見過不少風浪,自認為需要做心理準備的事情已經寥寥,失笑道:“能力範圍內,我都會盡力。”

紀喬真粲然一笑:“你不怕我是來碰瓷的?”

許景川目光再次掃過紀喬真的手背,瓷白的肌膚遍布傷痕,如果不是這樣,應該可以看清淡淡的青色血管。他也笑了笑:“碰瓷也認了。”

紀喬真笑道:“那我直接問了,你能和我協議結婚嗎?”

許景川盯着他:“協議結婚?”

紀喬真解釋說:“表面婚姻,領不領證都行,不談感情。不過這不是硬性要求,先生可以自己決定。”

只是這麽做,他的評級會更高。

許景川望進紀喬真那雙明媚的笑眼,雖然不知道他的初衷,但內心已經有了初步的答案。

紀喬真随後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正住在許氏別墅等要點。

許景川也交換了信息,禁不住感慨緣分之巧,思緒複雜。

“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些告訴許景銘,契約時間不長,時間到了我主動會離開你。如果你有名聲方面的顧慮,可以把這則婚事對外界隐瞞,讓許景銘一人知道就可以了。還有,在我們确認關系之前,我會盡快和他分手,你不會是第三者。”

許景川:“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原主的經歷實在難以概括,系統的存在在普通人看來更是荒誕無稽,紀喬真說了個大概:“可能有點複雜,概括來說,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別人的替身。如果我意識不到這一點,人生會步入一個糟糕的境遇。”

許景川很快抓住重點:“我弟弟把你當做替身,但沒告訴你。”

紀喬真:“對。”

許景川沉吟:“我知道了。”

許景川在市中心的公寓住下了,紀喬真和他道別,留了聯系方式,獨自一人回了家。

他沒有告知許景銘今天的行程,回到家時,許景銘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着雜志。

許景銘聽到開門的聲響,已然從財經報刊中回神,他以為會聽到預料之中熱情的“阿景”。若是紀喬真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甜着嗓音喊他“老公”。

但出乎意料地,他什麽都沒有聽見。

紀喬真也沒有像往常一樣,亮着雙眼眸,撲到他的懷中。

緊随其後的,是出奇的靜谧。

許景銘覺得心裏有些空,眼前的文字成了讀不進去的亂碼。他無奈地放下雜志,側頭過去,一眼看到紀喬真手上纏着白花花的繃帶,臉色也有些蒼白失血,蹙着眉起身:“你手怎麽了?”

紀喬真只是平靜地答:“受傷了。”

許景銘:“讓我看看。”

紀喬真搖頭,回避了他的觸碰:“不怎麽疼。”

許景銘很快察覺到紀喬真态度和以往不一樣的地方,他的嗓音很淡,少了幾分往日的粘人。

他總覺得這時候,紀喬真應該縮在他懷裏,嬌氣地喊疼,而自己也回給他一個深吻才對。

許景銘喉結微微滑動:“怎麽弄的?”

紀喬真答得心不在焉:“不小心摔的。”

許景銘:“你心情不好?”

紀喬真:“沒有。”

許景銘皺眉。

他喜歡紀喬真安靜的模樣,因為他安靜的時候總顯得溫馴。

而紀喬真現在,明顯是有事情在瞞着他。

雖然他也不讨厭,心裏卻莫名有些堵。

許景銘修長的指尖捏起少年的雙頰,眼眸微眯,試圖把他的想法看穿:“看着我說。”

紀喬真和許景銘的視線在空氣中彙聚,沒有因心虛垂着眼睫,卻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語氣,甚至還有些疲憊:“沒有。”

他漂亮的容顏冷靜而冷淡,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而視線略有些飄忽,似乎把重重心事隐在了眸底,那裏有一個讓人窺探不到的世界。

這讓許景銘胸口發悶。

罷了,紀喬真也會怕他生氣。遲早主動和他說,只是時間問題。

許景銘想。

紀喬真安靜地縮在沙發上看劇本,時不時地分神,目光透過落地窗,落在院落裏的植株上。

許景銘想到今天許景川的電話,覺得有必要告訴一下紀喬真,以免他穿着睡衣在家裏亂晃。

“過幾天家裏有客人來。”

紀喬真不是很感興趣,興致缺缺:“嗯,是誰?”

許景銘回答他:“我哥。”

話音還沒來得及落地,卻聽“砰”地一聲,紀喬真的水杯摔落,碎成了碎片。

飛濺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襯衫。

許景銘望向他,少年耷拉着的神色中終于浮現出一絲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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