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來卻已是正午時分了。
月錦還沒有回來,但是榻前卻放了一疊整齊的男兒裝,素錦銀白長袍,外加玄色狐裘,她湊近一看卻極是嶄新,想來是月錦新添置的,可是穿在朱雀的身上,她這才确定這襲長袍是月錦特意為她準備的,穿在她身上合身的很。
她擡頭向尚未合緊的窗柩望去,只覺光輝奪目,心裏忽然暗下失望,埋怨月錦推測失誤,這番光亮怕是豔陽高照了,又哪裏來的隆冬大雪?
這一趟萬壑城之行怕是白來了。
失望打開門,朱雀頓時歡喜非常。原來外面不是日光,而是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此刻宛若搓綿扯絮一般,鋪地一尺之厚。
朱雀忙吩咐小二準備熱水,盥漱完畢,披上玄色狐裘,出了院門,四顧一望,除了銀裝素裹,再無二色。
她猶豫了片刻,這才折返店中,找到掌櫃的,跟他說:“倘若我師父回來,勞煩掌櫃跟我師父說一聲,就說我去芙蓉閣了。”
朱雀心想月錦要麽在回來的途中,要麽是有什麽事情被絆住了,眼下她雖打算去尋他,但倘若兩人在路上錯開,事先知會掌櫃知曉,也不至于來回奔跑。
掌櫃若是平日裏聽到店裏的客人去芙蓉閣找樂子,定會暧昧的無聲會意,可是今天卻顯得頗為驚恐,聽了朱雀的話,連忙繞出櫃臺,将朱雀拉到角落處,四下張望了一番,這才壓低聲音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芙蓉閣你可是萬萬去不得。”
“為何去不得?”朱雀心下一突,忽然升起一抹不安來。
掌櫃眼睛望着別處,低聲說道:“送命的地方,你去了做什麽?”
朱雀越發心思不安道:“掌櫃這話何意?”
掌櫃嘆聲道:“您一覺睡到正午,自然很多事情并不知曉,辰時的時候,萬壑城守将帶兵包圍了芙蓉閣,并帶走了頭牌沈琉璃姑娘。聽說是攝政王下令的,這芙蓉閣只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生出這種是非來,現在人人避之不及,所以我勸你還是莫要再去了,以免偷腥不成還惹得一身麻煩來。”
朱雀的目光突地燃起,宛若冬風中亮成了兩團熾烈的野火:“掌櫃可知這芙蓉閣究竟犯了什麽罪,要不然何須驚動攝政王出馬?”
掌櫃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的談話,這才放下心,說道:“我也只是聽別人說的,好像是有人見到青國公主出現在芙蓉閣,所以這才驚動了攝政王。”
“芙蓉閣現在被查封了嗎?”如果芙蓉閣出事的話,那師父呢?他此刻在哪裏?
掌櫃啐了一口吐沫,嗤笑道:“現在誰都可以進去芙蓉閣,但是想要出來怕是難了。”
“怎麽會這樣?”朱雀神思迷茫,雙眸深沉如霜。
掌櫃見了朱雀的神色,拍了拍朱雀的肩膀,戲谑道:“看公子這般心神恍惚,該不會是裏面關着你的老相好吧?”
朱雀“唔”了一聲,臉色稍霁,愁苦道:“被你說對了一半,芙蓉閣的确有我的老相好,但是此刻她并不在裏面關着。”掌櫃每天接觸人很多,消息來源也很大,或許她能夠探聽到什麽也說不定。
掌櫃表情一愣,皺眉遲疑道:“您說的該不會是沈琉璃姑娘吧?”畢竟芙蓉閣的姑娘們都在裏面好生生的呆着,唯一被帶走的人只有沈琉璃了。
朱雀唇瓣扯了一下,算是笑着默認。
一剪梅(2)
“公子不會是在吹牛吧?”掌櫃驚呼出聲,随後見朱雀面色不郁,連忙幹咳了幾聲,讪笑道:“公子莫怪我說話難聽,而是衆所周知,這沈姑娘向來眼高于頂,有多少王孫貴族想要抱得美人歸,但都在這沈姑娘面前栽了大跟頭,公子此番言語看似認真,不會是在耍我開心吧?”
眼前的公子雖然穿着還算富貴,但是面龐每天被青銅覆蓋。要麽是長的極醜,怕吓壞了人,要麽就是長得極美,為了方便行事,這才青銅覆面。
不管是哪一種,想要虜獲沈姑娘的芳心都不是易事,更何況他和他的師父才來這裏幾天,怎麽可能呢?
客棧外寒風呼嘯,大雪紛揚,天地蒼茫。
客棧內暖意襲人,一派沉寂。
朱雀眼神瞬間變得空洞無光,苦澀道:“我看掌櫃是個實誠人,這才将事情講與你聽,我和琉璃本是青梅竹馬,奈何……造化弄人啊!罷了,過去的事情,現如今還提它做什麽?現如今我和琉璃才剛剛重逢,想不到竟要陰陽相隔了,這都是命啊!”
朱雀說着重重嘆息一聲,眼眶竟然有些漲紅,看來倒像是短短話語卻觸動了傷心事。
掌櫃原本不相信,可是見朱雀話語悲切,此刻也不由得不信了,忍不住勸道:“公子莫要氣餒,沈姑娘雖然被守城門将帶走了,但是聽說攝政王并沒有為難于她,而是在雪梅亭賞雪之際,令她在一旁撫琴伺候。想來我們的攝政王也有憐香惜玉之心,這才舍不得對美人下手。”
掌櫃的話倒是出乎朱雀的意料,她來萬壑城賞雪,自然對雪梅亭很熟稔,當即驚喜過後,又是一臉的沮喪:“縱使這般,只怕我也近不得那雪梅亭。”
掌櫃聽了朱雀的話,忽然低頭輕輕地笑了起來,惹得朱雀狐疑不已,好奇問道:“掌櫃笑什麽?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掌櫃眉眼間有了一絲顯而易見的得意之色,笑道:“公子不知,每年到了這個季節,萬壑城就會湧進很多游客前來賞雪賞梅,雪梅亭立于裂天崖附近,周圍遍布梅花,雪花和梅花一白一紅十分妖豔奪目,這才聞名于雲國。攝政王邀沈姑娘賞雪,自是不能奪游人所好,要不然我又是怎麽知曉沈姑娘此刻在雪梅亭呢?還不是我這店裏的客人回來講與我聽的。”
朱雀聽言,無聲的附和着掌櫃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昭示了她的好心情,只是眼中卻不期然的爬上了一抹肅殺之色。
子時,她和師父遇到殺手伏擊。
醜時,殺手盡散,師父開始料理殺手屍體。
寅時,夜與日交替之際,師父回來。
卯時,玄洛突現客棧,緊接着師父離開客棧,前往芙蓉閣。
辰時,玄洛怕是得知沈琉璃的底細,在師父趕往芙蓉閣之前帶走了沈琉璃。
師父到了芙蓉閣附近,驚覺事情有變,再加上因為事出突然,想必來不及回到客棧尋她,這才一路追蹤到了雪梅亭。
此刻他怕是混跡于雪梅亭游人之中,靜待時機以便救回沈琉璃了。
朱雀想到此處,自知此番前去雪梅亭是再也不能回到客棧了,索性将房間退了,又多給了掌櫃一些銀兩,買了一匹良駒,冒着風雪向雪梅亭趕去。
一剪梅(3)
朱雀到了山腳之下,已聞得一股寒香撲鼻。只見滿山的紅梅宛若胭脂一般,映着雪色,顯得分外耀眼奪目。
山腳通往雪梅亭的道路上已有人事先掃雪開徑。
青年才俊、才子佳人自是來往不少,山腳下停了好多的馬車和馬匹,想來山上路滑,這才卸馬輕裝上山。
姑娘們都身披厚厚的裘衣,纖纖玉指藏在觀音兜裏,由身旁的小丫頭攙扶着緩速慢行。
也有尋常人家的姑娘手持油紙傘,相互攙扶着登山賞雪賞梅。
朱雀将馬拴在山腳下一棵老松樹幹上,拍了拍馬腹,這才轉身混入了人群之中。
她戴着青銅面具,自是吸引了路人的好奇,不時向她這邊張望。
她将雪帽罩在頭上,遮擋了路人視線,步伐加快,不到一盞茶功夫就抵達了雪梅亭。
入目的景象令朱雀瞬間變得寒涼無比。
雪梅亭周圍聚集着很多游人,此刻都在沈琉璃激烈的琴音中,觀看着梅林中的那場生死搏鬥。
生死搏鬥的那兩人自然是玄洛和月錦。
四爪金龍攀附在玄洛黑色長袍上,顯得霸氣而冷銳,随着沈琉璃的琴音突兀激昂,驀然橫沖直下,劍尖觸及雪地,劍入三分,輕柔劃過,劍氣直刺月錦面門。
月錦的錦白長袍上已有殷紅的血色浮現,朱雀望向玄洛,前胸黑衣似乎也有暗沉随着光影浮現。
看來兩人較量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玄洛一向自诩甚高,很少能夠遇到真正意義上的對手,這次和月錦對打,可能是惺惺相惜,這才命左右不要插手,要不然雙方這等出手狠辣,別說游人無法在旁觀看,就連侍衛怕也會參與其中。
沈琉璃穿了一件狐裘鶴氅,束一條青金雙環四合如意縧,頭上罩了雪帽,又圍着大貂鼠風領,腳下穿着麀皮小靴,越發襯得面容姣好,此刻撫琴看似全神貫注,但是目光卻擔憂的望着場中打鬥的月錦。
在場的人都被玄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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