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和月錦的打鬥所吸引,倒沒人過多關注撫琴的沈琉璃,朱雀知道此刻救琉璃正是時機。
心思定,離地飛身,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陣耀眼的紅,琴音嘎然而止的瞬間,雪梅亭中的沈琉璃已經被一身紅色狐裘的少年攬腰飛出雪梅亭。
朱雀的突然出現令在場纏鬥的兩人停下了劍勢,紛紛望向半空中的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宛若驚鴻一般像梅林深處飛去。
月錦心下一喜,已經單從衣服上認出那人是阿呆,無心戀戰,飛身追去。
玄洛自是不肯善罷甘休,足尖點地,緊随月錦之後。
游人一陣喧嘩,有些膽大的自是跟着攝政王的部下前去湊熱鬧,有些膽小的則是留在原地回味着剛才的琴音和精彩劍術對決。
想必很快萬壑城中,有好一段時間城民的話題都會圍繞着今日的雪梅亭之戰各抒己見,議論紛紛……
只是衆人仍然懷有兩個疑惑,那就是和攝政王纏鬥的高手究竟是誰?竟然有此膽量在光天化日之下挑戰攝政王!
另一個疑惑則是,擄走沈琉璃姑娘的青銅少年究竟是誰呢?難道是另一位愛慕沈姑娘的俠客,還是說這兩人原本就是一夥兒的……
一剪梅(4)
裂天崖底,漫天的雪花飛揚而下,雪地上有一位身穿紅裘的少年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裏,有一片雪花落在朱雀長長地睫毛上,緊閉的睫毛微顫,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眸。
觸目就是一片耀眼的白,她幹咳了幾聲,頓時喉間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吐在了雪地上。
紅與白,可真是與她這身衣服搭配極了。
離她不遠的地方,玄洛仍是那襲黑袍,暗羁的金線在他領口系起,但是此刻卻有說不出的狼狽。
他陷入了昏迷,雙腿膝蓋處一片血紅,看樣子倒像是骨折所致。
也難怪,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算他命大了。
她躺在雪地上,望着天際宛若飛絮的雪花,腦海中不期然的回憶起不久前才發生的那一幕,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事到如今,她還不相信她師父在最後一刻舍棄了她。
玄洛早月錦先一步追到她和沈琉璃,争奪之中,她為了護沈琉璃被玄洛硬生生的擊了一掌,她踉跄之下和沈琉璃跌落懸崖。
師父追至,同時抓住了兩人的手腕,阻擋了下滑之勢。
師父此舉無疑是将自己的死門暴露給了玄洛。
朱雀能夠看出師父眼中的矛盾和權衡之色,雖然力持保住二人,但因為是隆冬,雪地冰滑,師父的身體本就懸在崖邊,再等待下去,三人只會同時葬身崖底。
就在玄洛欲出手擊向月錦的瞬間,師父眼中劃過一抹深痛,電光雷閃間驀然松開了朱雀的手,忽提一氣,将沈琉璃抛到半空,然後身形急轉踩着頂壁,将沈琉璃穩穩接住。
朱雀眼中的光一瞬間被迅速抽幹,變得黯淡無光,身體宛若失去生命的木偶一般,快速的向崖底翻飛而去。
寒風的冷冽不足以撼動她的心腸半分,她暗笑自己癡傻!
她還道在這世間還有人真心待她好,想不到一個人的好也是有期限的。
她心內爬起一抹傷感和失望,随即卻釋然了。
罷了,她本就是蒼茫人世一葉浮萍,月錦和她偶然相識,期間畢竟歡笑勝過一切,比起沈琉璃,畢竟是她和他緣分淺了一些,他舍她救沈琉璃也是應該的!
這樣也好,跌落崖底,粉身碎骨最好,倘若這身體還能讓雪天出沒的猛獸得以果腹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狂嘯的寒風戛然而止,變得停滞不前,她的腰間被金絲細繩纏繞。
她擡眸望去,只見玄洛眼神幽深的望着她,一如之前眉眼寂寂,無波無瀾。
朱雀忍不住笑了,眼波流轉,冰雪的晶瑩映入她的眼中,更顯得閃光熠熠,她眼眸微閉,驀然以金絲借力,玄洛沒有想到朱雀會有玉石俱焚的打算,更沒有想到她會恩将仇報,待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了,伴随着崖頂雪塊翻落的轟然脆響,玄洛和朱雀的身體一前一後的快速墜向萬丈深淵……
如果不是朱雀落在半山腰的古松上緩沖了下落速度,只怕摔在崖底的時候早就變成肉餅了。
可是玄洛顯然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看他現在的情形,怕是這腿一時半刻是無法行走了……
寒潭魚(1)
朱雀自诩不是什麽善人,手臂撐起站起身來,除了胸口沉悶壓抑之外,身體并未受到任何傷害,比起玄洛倒是幸運太多了。
她掃了一眼玄洛,他還沒醒,陷入昏迷之中,她移開了視線,右手心壓着胸口,深一腳淺一腳的尋找出路去了。
既然不死,她就要好好的活着,沒人救她,她最起碼要學習的就是自救。
銀白世界裏,除了古樹老松裝扮,幾乎找不到其它的顏色。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她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容身的洞穴,縱使如此,想必晚上也是寒冷迫人。
她找了一些潮濕的枯枝,抱進了洞穴,期間滑了一跤,她低聲咒罵了一聲,狼狽的爬起來,将懷裏的枯枝嘩啦一聲扔在了地上,低頭看着胸前的狐裘,已經暈染出一片灰黑色的污穢。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站在洞口,聽着狂嘯的寒風。
風裏裹着雪,雪裏夾着風,向她的青銅面具迎面撲來,然後凝聚成水珠,滴落在她的睫毛上,她微微閉上了眼睛。
昏沉的夜色在銀裝素裹下亮起薄弱的光,寒風呼嘯的夜裏忽然傳來一兩聲動物的嚎叫聲。
朱雀驀然咬牙,轉身朝來時路大步走去,步伐有些急切,就連常常習慣揚起的唇角也因為緊繃下壓起來。
行至最初摔落懸崖的崖底,見到前方鼓起的雪堆,她松了一口氣,臉色減緩,慢慢的走過去,用腳将雪掃到一邊,玄洛的身體頓時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他的臉色已是青白交加,雙膝處一片血水,連帶雪花也沾染上了點點殷紅。
朱雀用腳踢了踢他的身體,玄洛毫無反應。
她這才蹲下身體,手指湊到他的鼻端,這人還真命大,竟然還有氣息,盡管很微弱,但是畢竟還活着。
她站起身來,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重重嘆息一聲,拖着他的手臂一步步向山洞艱難的走去。
回到山洞的路途中,玄洛醒過來片刻,朦胧間,模模糊糊的看到少年臉上的青銅面具,還有被狂風打亂的烏黑長發肆意飛揚,他的意識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再醒來時,玄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因為天色陰沉,外面還下着鵝毛大雪,所以山洞很暗,在他的旁邊有一堆尚還冒着餘煙的木炭。大概柴有些濕,煙氣缭繞間眼睛酸澀的難受。
在這樣的天氣裏,他仍是感受到了來自身體上的溫暖,紅色的狐裘靜靜的蓋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下則鋪着自己之前穿的黑色狐裘。
身上的紅色狐裘,令他意識到了什麽,目光暗沉,側臉看着外面的雪花,仍是下的沒完沒了,雪花從敞開的洞口随風飄進,落在他的臉上,帶着刺臉的冰涼,有些冷。
玄洛動了一下雙腿,劇痛傳來,他悶哼出聲,心下一凜,想要坐起身來,卻覺得暈眩難忍,便又躺在黑色狐裘上閉目養神,暗自掂掇:這腿看樣子要好一陣子難以成行了!
正想着,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從洞口傳來,忙又睜開了雙眸望去。
寒潭魚(2)
進來的是朱雀。
因為把狐裘給了他,所以她此刻可謂是快變成了雪人,全身上下都落滿了雪花,她的手中拿着一根很長的樹枝,上面串着三四條魚,魚身已經變得僵硬,魚鱗上滴挂着透明的浮冰。
她把魚放下,邊跺腳邊用手彈掉身上的雪花,呼出了幾口熱氣,袅袅的白煙很快就被洞口的寒風吹散,化為虛無。
她轉身,不設防就跌落在玄洛那雙漆黑暗沉的雙眸裏,此刻他微微一笑,黑沉沉的眸子凝視在她身上,雖是笑着,目光卻毫無溫度,令人如掉冰窟。
她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沒有理會他,就好像沒有看到他這個人一樣,兀自拾掇着濕柴,費了好大功夫才點燃,然後拿着魚放在烈火上燒烤,她神情專注在魚上,始終都未曾看他一眼。
玄洛也不說話,靜靜地看着她,因為受傷凝滞的思緒漸漸回籠,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雙膝上的傷,還有目前的慘狀究竟是拜誰所賜了。
他好心救她,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恩将仇報,拉着他一起玉石俱焚。
試問這世間還有誰比眼前女子的心腸還要狠呢?
魚香味很快在山洞裏徘徊萦繞,流連在鼻端,自是一種無言的誘惑和煎熬。
玄洛這才覺得腹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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