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21
葉夕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公公鐵青的臉微微笑了。
“老奴但憑二少爺吩咐。”
“二少爺?我喜歡這個稱呼。”葉夕扶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起來:“李總管,我并不想難為你,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舒王姬文輕所中之毒的解藥秘方是什麽?”
戰戰兢兢站起來,李總管有些詫異:“世子不是知道嗎?”
愣了一下,葉夕随即重新露出了微笑。雖說現在他和文疏是結成了同盟,但是事實上文疏并沒有告訴他自己手中的籌碼和計劃,而他也沒有問。但是今天一見到石山和李公公如出一轍的容顏,立刻暗罵自己愚笨,文疏怎麽會一直受制于李公公而不采取行動呢?難怪他說他讓李公公往東李公公就不敢往西,他肯定早就拿石山來要挾李公公了。可是,不管李公公是誰的人,對葉家上下的命運都沒有任何改變。不過,既然知道了這個秘密,豈有不利用它讓李公公為自己賣命的道理?何況,他和文疏要好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想要的秘方文疏竟然知道。如此一來,李公公定然會懷疑他和文疏的關系。但是,他懷疑又如何?
“他當然知道,只不過是不告訴我而已。想必你也能猜到,文疏并不想讓我和文輕有過多接觸。”察覺到李公公臉色的變化,葉夕笑容不改:“所以,我并不想讓文疏知道我想要文輕解藥的事情。”微微頓了一頓,仿佛為了強調般:“如果他知道了此事,那麽你和文疏之前的交易,皇上也很快會知道。”
“二少爺但請放心!”急急表明忠心,李總管恭恭敬敬道:“老奴并不是多嘴之人。只是,據老奴所知,皇上其實并不知道舒王解藥的全部配方,當年厚帝曾命太醫院首座黃岐太醫為舒王診治,可惜黃太醫英年早逝,最終配制出的藥方也并不能完全根除毒性,只能續命罷了。”
李公公的表情并不像在說謊,葉夕心裏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表現出來:“當年的事情到底如何,相信李總管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也不想多問,你現在只要告訴我那能續命的配方在哪裏就可以了。”
“現在宮內知道配方的除了皇上,恐怕就只有馮太醫知道了。每月馮太醫都會把制好的藥丸送到皇上手裏,由皇上交給劉公公,然後由劉公公每天給舒王送一粒去并親眼看着舒王服下去。依老奴看,恐怕藥方只在馮太醫的心裏記着,想要拿到藥方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得到一粒解藥拿去分析,但是舒王一日不服解藥,便會吐血而死,想拿解藥只有從劉公公那裏拿。”
皇上既然如此放心讓馮太醫制藥,想必馮太醫也定有不敢洩露藥方的緣由,若是威脅他,恐怕會玉石俱焚。葉夕皺皺眉:“那劉公公定然是把解藥放在身上了?”
“二少爺所猜不假,而且他幾乎每天都會數一下藥的數量。”
葉夕沉吟了一下,随即道:“看來只好放棄找解藥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多謝李總管了,李總管解惑之恩,我會記住的。”
“不敢不敢,二少爺有事盡管吩咐。”小心翼翼看了看葉夕,李公公遲疑着問:“二少爺還有什麽想問的嗎?老奴定如實相告。”
“沒有了,耽誤你回去伺候皇上了,皇上問起來,想必你也知道如何說辭。”
“葉洗馬擇席嚴重,咱家為了置辦合心的物什多費了些時間罷了。”
Advertisement
“李總管如此做人,定然會長青不倒。”
“承二少爺吉言,那老奴就告退了。”
“慢走。”
李公公走了出去,葉夕看看天色,決定早早睡覺,李公公雖是随口一說,但是也說到了重點上,擇席如他,不知要幾個時辰才能睡着。
次日下完朝葉夕打個呵欠慢悠悠往平樂宮走去,昨晚雖然睡得早,但是還是一直在輾轉難眠,越是睡不着,越是胡思亂想,想着想着心裏便難受起來了。
搖搖頭,甩掉持續了一整晚的複雜心情,葉夕疾走兩步輕拍了一下前面的劉公公的肩膀,劉公公吓了一跳,剛要發怒,回頭一看是葉夕,立刻恭恭敬敬笑道:“原來是葉洗馬。”
“劉總管這是要去哪兒呢?”笑眯眯把“副總管”的“副”字去除,葉夕一臉蓄意巴結的樣子。
“咱家正要去伺候皇上用膳。葉洗馬可吃過了?”
“嗯,剛才跟各位大人一起吃過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劉總管有空的話也來平樂宮坐一坐,我在那裏沒人說話,實在無聊。”
劉公公平常主要負責皇上日常起居和給各宮娘娘們傳話,接觸外臣的機會少之又少,平日裏見李公公在大臣間周旋本就羨慕得很。上次皇上怒極攻心,李公公去給他拿常用的丹藥去了,葉辰又在那裏為大臣們求情長跪不起,且說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皇上不想再聽他多說便讓他去安臨殿宣了口谕。當時擔心李公公仍舊未歸,急急忙忙安慰了葉夕一句後便走了,回去時看到李公公已經在了,便登時後悔起來沒和葉夕多說幾句話。他雖接觸外臣不多,但是宮裏娘娘們和外朝大臣們關系錯綜複雜,有些事情他看得比李公公都要透徹。葉家雖然最近頻頻出事,但是他知道,只要葉遷在世一日,葉家便永遠倒不下去,何況,葉家祖祖輩輩世代為官,本身就是不倒的傳說,和葉家交好,絕無壞處。且他比李公公年輕許多,自覺以後是一定要接了這“正總管”的位子的,外朝的事早晚會接觸到,早和大臣結交一日,也早一日得到好處。雖然皇上嚴令禁止別人逾矩做事,但是葉夕主動攀談的機會他可不想再次失去,只要做得隐蔽一點。。。何況皇上對葉遷的心思他早就心知肚明,如今把和葉遷如此相似的葉夕召入宮中,住得又離後宮那麽近,說不定以後葉夕的事還真會成為他的份內之事。劉公公心下有了計較,便堆起笑臉道:“聽說皇上已命李總管安排了葉洗馬的一應起居事務,但若葉洗馬有何吩咐,咱家也定然悉心做到。”
葉夕一聽更為高興,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那就來找我說說話吧,随時恭候。”
“一定。”劉公公也滿臉笑容,随即彎腰行禮道聲還要伺候皇上便走了。
葉夕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慢慢變小,最後定格在了彎彎的唇角上。看看時辰,估計宮裏的主子們大都去各處請完安準備悠閑休息或者吃茶點了,便回平樂宮換下朝服,吩咐伺候的宮女一聲,要是皇上派人找,就說他去太子那裏了。然後慢悠悠往太子宮踱去,卻在一個拐角處突然隐身拐到了另一條路上。在和石山見面的時候,他早已向石山問清了宮裏各宮的具體位置,石山雖然詫異,但是也沒有多問便如實相告了。
小心避開巡查的守衛,葉夕縱身飛上牆頭,一眼看盡裏面守衛,然後悄然翻身飛入躲在了廊柱後面。側耳聽了聽屋內動靜,然後轉個身子到了屋後,打眼一看,他微微笑了。
姬文輕身為太子無過被廢,雖說不得受封開府,卻畢竟在成人後被封為舒王,在這禁宮之內辟了宮殿改為了舒王府,說是“府”,除去東西兩側的房子,南北也不過是兩進房屋。此時姬文輕正躺在兩進房屋中間的院子裏樹底下的軟椅上呆呆地看着天空想心事,旁邊兩個宮女輪流着給他扇風,看起來倒是很惬意。
葉夕從懷中摸出一個紙球運力向姬文輕彈去,正好彈到了姬文輕的臉上,他吃痛一驚,回過神來。兩個宮女也正無聊地神游,姬文輕一動,兩人趕緊神思歸位,都發現了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不大不小的紙團,對視一眼,剛要去撿,姬文輕卻自己站起來撿了起來,展開紙團,一個小小的槐葉躺在裏面。他皺皺眉,輕斥一聲:“又是哪個皇子在惡作劇?!”随手把紙團扔給宮女,卻把槐葉握在了掌心:“我累了,去東邊卧房休息了,不準任何人打擾,你們下去吧。”
兩個宮女看着他徑自向南面屋裏走去,面面相觑,随即收拾着茶果往北面葉夕藏身的屋子走去。葉夕将自己隐藏起來,等了一會不見有人從南面屋子裏走出來,便縱身往東邊飛去,站住身子一看窗戶打開着,剛想往裏瞧瞧,眼神卻和不放心過來往外看的姬文輕碰了個正着。葉夕微微一笑,姬文輕卻是一臉驚喜,做了個“進來”的姿勢,葉夕翻身進入屋內,姬文輕趕緊把窗戶關上了。
回過身來,姬文輕一把抓住葉夕的手,壓低了聲音卻難掩興奮地問:“你怎麽過來了?我一看裏面的葉子,立刻就想到了你。雖然明知你不可能會來這裏找我,但是誰會沒事把葉子包到紙裏扔給我呢?雖然不敢想象,但是一想到有萬分之一可能是你,就忍不住心砰砰跳了起來。”
姬文輕的眼睛明亮,他上下看看葉夕,心裏明明很高興,卻禁不住眼眶有些紅了:“自從上次在宮裏見了你之後,劉公公便過來跟我說,皇上不希望我到處走動,我也就沒敢再出去找你。”
葉夕任他拉着自己,目光溫柔。姬文輕仍舊是瘦瘦的,臉色有些蒼白,臉頰瘦削顯得眼睛特別大。“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溫柔地看着他,葉夕唇角帶笑:“我以後還會來的,但是你不要去找我,你沒武功,保護不了自己。”
姬文輕的目光垂下了,他咬着唇輕輕“嗯”了一聲。
突然想到什麽,葉夕問:“上次你去葉府回來的時候不是被人襲擊了嗎?我聽說有高人救了你,是誰?”
雖然詫異他會問這個,但是姬文輕還是如實回答:“我不認識他,但是看他長相倒是一臉正氣,我覺得他應該比文疏還要高一些,可能只是路過的俠士吧。”
葉夕皺皺眉:“你沒問他名字嗎?”
“等我反應過來要去問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那你能把他的樣子畫下來嗎?”
“差不多吧。”
姬文輕久居深宮又不得習武,閑來無事便只好工于書畫,天長日久他的造詣已是不低,雖是草草畫就,但是一眉一眼,體格神情皆是惟妙惟肖。
葉夕托着下巴沉吟良久,還是确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但是為什麽總有一種熟悉感?一種不愉快的熟悉感。
将此人記在心裏,葉夕把畫撕成了粉碎。轉身主動握住了姬文輕細弱的手指,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問:“文輕,你想不想做皇帝?”
姬文輕全身一震,又驚又駭猛地抽手捂住了他的嘴,随即便要起身去查看門外有沒有人,葉夕拉住他,對他笑笑:“外面沒有人,你忘了?我武功還不錯。”
看到他的笑容,姬文輕心下稍安,他慢慢回身坐下,低下了頭:“我只要走出這深宮,便知足了。”
葉夕握緊了他的手:“文輕,你相不相信我?擡起頭來看着我,文輕。”看着他有些閃躲的眸子,葉夕安撫般摩挲着他的手背:“解藥藥方,我早晚會給你拿到的。不過現在我至少會拿到續命的藥方。但是我必須先從劉公公那裏拿走一粒,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我會放上一粒假的,所以,有可能他明天給你的解藥就是我放進去的假藥,有可能明天你就會死去。你敢賭一把嗎,文輕?”
葉夕的目光如此堅定,如此真誠。姬文輕心下五味雜陳,那天在宮門前,葉夕說絕不會棄他于不顧,現在他果真冒險來救他了。如果現在他不賭一把,葉夕會怎麽看他?直起身子,反握住葉夕:“我聽你的,葉夕。”
葉夕輕輕笑開了:“謝謝你相信我。”細細看着姬文輕的眉眼,葉夕将微笑漸漸斂起,神情變得嚴肅:“文輕,我希望你永遠無條件相信我,我會給你帶來絕對的自由,相反我也要你給我絕對的自由。”擡起一只手來,手心朝外:“如果你答應,就擊掌為誓,永不反悔;如果你不答應,我還是會幫你拿到解藥,我們也還是好朋友好兄弟。”
姬文輕心底一團亂麻,各種思緒四處沖撞,兩種聲音不停争吵,卻有一方在漸漸變弱,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卻怕自己得到的時候會後悔。葉夕的臉上平靜無波,姬文輕看不出他希望自己做出哪個選擇。咬咬唇,躊躇着慢慢擡起手,卻在碰觸到葉夕的手掌之前停下了。對葉夕露出祈求的表情,口中吐出祈求的話語:“葉夕。。。”想讓他幫自己抉擇,可是葉夕卻不為所動,他沒有回答他,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舉着手,耐心地等待着他。
心,突然沉了下來,仿佛賭氣般,“啪”得一聲,姬文輕拍上了葉夕舉着的手掌。葉夕微微笑了。可是,看着葉夕的笑容,姬文輕卻突然後怕了起來,葉夕為什麽要這樣做,未來會怎麽樣,他沒有一點頭緒。葉夕的笑容,本是他支持他的選擇的證明,他本應該高興,可是心裏卻仿佛突然出現了一個窟窿,空空洞洞的,有涼風吹了進來。
忽視姬文輕的表情,葉夕站了起來:“我呆的時間太長了,再不走怕有人懷疑了。”打開窗子,葉夕回過頭來:“文輕,等我聯系你。”
窗戶大開着,外面陽光燦爛,剛才還站在窗前的人卻已經消失了。姬文輕頹然坐下了,心砰砰直跳,他的雙手在顫抖,甚至無法握成拳,他知道這是因為激動、因為興奮,可是除了激動興奮,還有什麽,卻搞不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