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自我懷疑

“殺人啦……”

年輕夥計退後到葉飄飄三人這裏，身子還有些發抖。

葉飄飄心一緊，馬上跑到了花滿樓身邊，手有些發抖地探探花滿樓的鼻息，才安下心來。還好，呼吸很平穩，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樣。

陸小鳳胸膛的衣襟上還沾着苗家女吐出來的鮮血，他卻顧不上了，他愣愣地看着屋內的情況，有些不大明白。他的表情，比剛到場的這倆大人一小孩還要迷茫。

“你還愣着幹什麽呀！”葉飄飄大聲喚回癡呆的陸小鳳，“幫忙把花滿樓搬回前樓的客房呀！”她一個人哪搬得動啊，難道要讓他一直“睡”在這裏麽？

葉飄飄又看看地上那個面無血色的女子，眨眨眼睛，這位估計是死透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女子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

玉小寶也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地反應了過來，也走進屋子，慢慢靠近地上的女人。格外緩慢的腳步，惹得小丫一陣擔心，她沖過去拉住玉小寶：“小寶乖，沒事的哈！”

“……”玉小寶有些黑線地掙開她的手，“小媽，你淡定哈……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死因。”

“哦，”小丫松開小寶，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門框邊上，仔細打量着陸小鳳。

“陸小鳳，你別傻站着了行不行？過來幫忙啊！！”

葉飄飄又大吼了一句，這才把“站着睡着”的陸小鳳給喚醒了。

陸小鳳不發一語，有些木然地過來幫忙把花滿樓背至前院，二樓的客房，然後又呆呆地走出房間，回了自己的房間，關門，發呆。

“他這是中邪了？”葉飄飄咬了咬食指，沒有想通陸小鳳是受了什麽刺激了。不過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還是照顧花滿樓才對。

沒一會功夫，小丫和玉小寶也過來了，本來葉飄飄是想叫這位未來小神醫看看的，可一想到他剛死了娘，她便沒有開口。

玉小寶走到床邊，頗認真地摸着花滿樓的脈象，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葉姐姐，你情郎挺帥，看來我沒希望了，”玉小寶竟然還有心情笑嘻嘻的！“以後你生了女兒，嫁給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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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飄飄還能說什麽呢，她只能無奈地點點頭，“神醫，那我情郎現在怎麽樣？他是不是也中了那該死的三日醉了？”症狀倒是和玉羅剎一摸一樣的。

玉小寶搖搖頭。

“不是？”葉飄飄頓時緊張起來，“那是什麽，有危險嗎？嚴重嗎？”

“放心，只是‘一日醒’，‘三日醉’的好兄弟！”玉小寶站了起來，他說得很肯定，因為早些時候，他還研究過那本醫術，恰好說的是這些不算毒藥的毒藥。

小丫也問道：“睡一日會醒？”

“嗯是的，小媽！”

“我想說你可不可以別‘小媽’來‘小媽’去的！”小丫小聲提醒玉小寶，“不過現在好像不适合談這個，算了，到家再收拾你個不長記性的小子。”

什麽好兄弟好姐妹的，葉飄飄有些發暈：“那麽‘二日’是什麽？”

“一日醒，二日淚，三日醉。”玉小寶好像背書一樣地解釋着，“睡一日就醒，睡兩日的起來哭了，睡三日的起來覺得酒醒一樣……名字很唬人，其實都是迷藥，就是效力不同而已。”

沒有危險就好，葉飄飄擠出一絲微笑，默默地瞅着花滿樓。

花滿樓很安靜地躺在床上，完全是一個睡着的王子……葉飄飄伸出手指碰了幾下他的睫毛，原來，他睡着的時候是這樣子啊。

江湖最新傳言，陸小鳳殺了人！一日之內，幾乎傳遍了大江南北。

“好困啊……”葉飄飄打了個哈欠，還有兩個時辰花滿樓就該醒了，一夜一天，她一直都在他房間中坐着。

她試過回房睡覺的，可是理所應當地失眠了，然後葉飄飄又拿了紙筆作畫來打發時間，可是她什麽也畫不下去。這便是心亂的感覺吧，就算她表面上如何淡定，心裏的亂還是無法遮掩得住。

“咦，你還在呀，陸小鳳呢？”司空摘星敲敲門走進屋裏。

“你這是從哪來？”

“小丫那裏，我本來以為出了這麽大事魔教會亂糟糟，可是他們每個人都好好的，還在挺用心地查着案子，雖然，也沒查到什麽有用的！”

提到案子，葉飄飄也來了精神，她問道：“那你說說，現在都有什麽線索了？好歹你也冒充過捕快不是麽？”

司空摘星也沒回應她的調侃，還是老實地回答問題，“也沒什麽線索，目擊者有那個夥計呀，那人吓得夠嗆。他只知道目睹着陸小鳳和花滿樓還有那個苗家女一起走進閑置的貨倉房間，關了門，過了一會，聽到一大聲悶響，你們三人進院，同時陸小鳳也打開了房間的們。”

“唔，也不是沒線索啊，”葉飄飄聳肩，“起碼他證明了一個密室空間的犯罪呢。”

“什麽密室空間啊，你在說什麽鬼話！”司空摘星有些坐不住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江湖人都說陸小鳳殺了人，還害了好兄弟。”

“你也說他們只是‘說’，又沒有證據，又沒人親眼看見，江湖不就是這樣嗎？”葉飄飄倒是很淡然，她甚至還在維護陸小鳳。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麽相信我的！”陸小鳳笑着走了進來，蠻有精神的，完全不似昨日傍晚時分那個只會發愣的人了。

葉飄飄為他們二人都倒了茶，忍不住打趣他，“陸小鳳，你最近很出名哦？剛鬧完假死，現在又背上了殺人犯和毒害兄弟的名聲。我信不信你也好，反正我好像沒什麽能力為你洗脫罪名。”

“對了，飄飄，”司空摘星道，“那個自稱小神醫的玉公子拖我轉告你，他還是沒有查出苗家女的死因，不過可以完全排除中毒。真是有意思，他竟然稱娘親為‘那個女人’。”

“一直這樣的。”葉飄飄倒沒覺得有什麽，只是那女人的死因到底該是怎樣？她看向陸小鳳，既然沒有辦法，還是依靠大主角吧，這才是上上策嘞。

陸小鳳看看她，又看看司空摘星，低頭喝茶，不說話。

“還有……”

“還有什麽？”葉飄飄追問。

“還有，他還說要告訴你，一定要努力快點生個女兒，好嫁給他，晚了的話，歲數可就差太多了！”司空摘星說完，自己先笑了。

“咳咳咳——”葉飄飄被茶水嗆到了！

“飄飄，你很相信我？”陸小鳳卻沒有笑，他突然擡頭，直直地看着葉飄飄。

“廢話啊，我該不信你嗎？”他是男一號正面人物诶！而且，相處這麽久，葉飄飄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陸小鳳的人品。

“可是花滿樓還在昏迷啊。”陸小鳳還是看着葉飄飄。

葉飄飄探身摸摸他的額頭，問他：“沒發燒啊，你在說什麽胡話呢？司空摘星，你快看看，這個陸小鳳不會是假冒的吧？”

司空摘星也不太明白，不過他還是很殘酷地打擊道：“估計陸大俠是受了什麽刺激才變這樣的。”他誇張地指指腦袋，用口語說着：有問題。

是有問題啊，這葉飄飄也看出來了！“拜托，你現在該想的是那苗家女怎麽死的，這案子有沒有幕後黑手。而不是這些奇奇怪怪的哲理問題吧？”

陸小鳳扯出一絲苦笑：“只是沒想到，所有人都在傳說和指責我是殺人犯的時候，花滿樓還在昏迷着，你都還肯這樣相信我！”

“所以你感動得想哭？”葉飄飄無力了，原來大人物也會遇到心理問題吧，瞧，這位就在這裏進行着自我懷疑了！

司空摘星不想再聽下去了，他也學會了轉移話題：“陸小鳳，那苗家女到底怎麽死的？”

“她下了無色無味的毒在茶杯，我看花滿樓喝完了茶水不對勁，就上前想點住她的穴道，可是這一點，她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并不斷吐血，我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陸小鳳撓撓頭，強調道：“我肯定沒有點錯穴道，那穴道只會讓她不能逃走而已！”

“哦，這問題找小神醫就好嘛，”葉飄飄相信，只要有詳細的過程，那位自稱小神醫的同學應該可以判斷死因的，至少，他也可以查看古籍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又忍不住要撕掉醫術的書頁了！

“那苗家女真的那麽喜歡你嗎？”好像這才是一切事情的源頭吧，玉羅剎也是因此受傷的。

陸小鳳卻搖搖頭。“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