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江殷對她和其他人的态度,……
看着江殷那雙充斥期盼與興奮的眼睛,陸玖一時竟有些語塞。
今日之所以參加這荷香宴,她确實是因為想見到齊王世子,但她沒想到齊王世子會是他。
當日在宣平侯府花園的榆樹下,她初見他,便對他有些不喜,更是從來沒将他與自己設想中那個血性十足、豪氣十足的齊王世子聯系在一起。
為什麽會這樣?陸玖反複地在心裏詢問自己,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為什麽抵達京師之後,種種大事遠遠偏離了上一世的軌跡?
她心目中那個疆場英雄,為什麽會變成一個處處惹人懼怕的纨绔少年?
陸玖心裏很亂,一時萬千的思緒糅雜于一起,完全理不出頭緒。
心神不寧中,她往後退了一步。
現在,她只肯定一件事,她想趕緊逃離這兒,讓自己緩一緩,好好想一想這許多的不同是為何出現。
于是陸玖看着江殷,淡淡開口:“世子是不是弄錯了什麽?臣女從未見過世子,何談今日是特地來找世子的?臣女想起來這會兒還有事,所以先行一步,望您容量。”
說着,她福身行禮,往旁邊挪一步準備離開。
“你走什麽?別走,我話還沒說!”江殷情急連忙抓住她一只手腕,不讓她離開,“你等等!”
聽見蹴鞠場邊的動靜,原本已經散去的人群又漸漸聚攏到陸玖身邊不遠處。
看熱鬧的人很多,可他們見到鬧事的是江殷後,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阻止,只是遠遠站在一旁隔岸觀火,望向江殷時的眼神還帶着些恐懼和排斥。
陸玖掃了一眼被江殷抓着的手腕,隐隐動怒:“請世子自重,這不得體!”
“不,你不跟我把話說清楚,我就不松手。”江殷挑着眉毛笑着看她,一派理不直氣還壯的嚣張。
“你……”陸玖擰眉看着這張笑容爽朗的少年面孔,簡直氣噎。
大周乃禮儀之邦,她從沒見過這麽蠻橫不講理的人。
“對了,上次離開得匆忙,我還未來得及自報姓名,我乃齊王府世子江殷,今年臘月就滿十七了,你叫我殷哥兒、阿殷、殷殷都可以,只要你高興,随便你叫什麽都行!”江殷熱情洋溢地繼續說,“你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陸玖此刻只想趕快離開這是非場,但對方卻一直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看着他那張大大咧咧的笑臉,她心裏沒來由地冒火,臉色已然燒着怒氣。
風蓮在一旁,也明顯地感受到了陸玖的怒意,她有些吃驚。
伺候這位三小姐一段時日了,在她們這些下人的眼中,三小姐從來都是一個端得極好的人,哪怕在府裏二小姐陸瑜幾次三番出言不遜,她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話還回去,可見不是一個輕易能被點燃的性格。
可今日遇見齊王世子,她竟然破天荒地被惹怒了,還是被對方幾句話惹怒的。
其實不止是風蓮,就連陸玖自己此刻都在想,兩次碰見江殷,為什麽她都在生氣。
她和江殷,簡直天生氣場不和。
陸玖沒搭理對方的熱情問話,垂眸瞥了一眼還被他抓着不放的手腕,也不知哪來這麽大的力氣,猛地将手從江殷的桎梏中抽出來。
“風蓮,我們走。”陸玖看都沒看他,徑直拉着風蓮往前。
“是…”風蓮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江殷,便跟着陸玖往前。
江殷連吃兩次閉門羹,卻還是毫不氣餒,緊跟着陸玖沖上前,一把又扣住她的手。
陸玖想也不想地回頭,瞪着江殷忍無可忍道:“世子自重!”
江殷卻笑着:“告訴我你叫什麽,我就放你走。”
“——你們在做什麽?”
陸玖正想回江殷的說,卻忽然聽到身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還沒來得及看過去,就聽見身邊的風蓮慌忙屈膝道:“見過皇孫殿下!”
陸玖轉過頭。
不知什麽時候,江炜帶着陸瑜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江炜的身後還跟着七八個随從。
今日,還真是巧,糟糕的事情全趕在了一起。
江炜的視線鎖在陸玖那一截被江殷握着的手腕上,眼神湧起一股瘋狂的妒火。
而陸瑜則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看着陸玖道:“我說怎麽走到一半妹妹就不見了呢,原來是去找齊王世子了。”
她刻意扯了扯江炜的衣袖道,“炜哥哥,看來三妹妹已經有人陪了,咱們還是走吧。”
江炜的臉上萦繞着怒火,他伸手拽住了陸玖的一只衣袖,冷聲道:“你不準備解釋一下?”
陸玖覺得好笑,冷淡看向江炜:“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
“陸玖!”江炜額角青筋直跳,壓低了聲音道,“你什麽意思?那天我就懷疑,你是不是早就跟江殷串通在一起了,你可別忘了,咱們還沒正式退婚,名義上你還是我的人!”
陸玖瞥了一眼江炜,垂眸微笑:“皇孫殿下,我是我自己,我不屬于你,不屬于任何人。更何況我們之間不是早就已經說清了麽?退婚一事你情我願,雖未公布,但實則京城中也早已經有了傳聞,我煩請皇孫不要再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倒像我們之間真有什麽似的。”
“你在說氣話!我不信!”江炜眼神陰毒嫉恨地盯着陸玖,“你若是為了氣我故意找他來,大可不必!”
陸玖冷笑道:“您還真是高看了您自己,我為何要為了氣您,找齊王世子來?”
“妹妹,我知道你埋怨我跟表哥情投意合,可是你實在也沒必要為了賭氣,就去找齊王世子啊,這…齊王世子怎麽比得過表哥呢?”陸瑜假情假意地走上前來,牽了一下陸玖的手。
江炜氣上頭了,他看着陸玖被江殷抓着手腕不清不楚,只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在給他戴綠帽子!
“我知道,你就是氣我跟瑜兒,但你就算氣我,也至少找個好一點的,找這個蠻真人生的雜種算什麽!?你這不是再罵我江炜連一個雜種都不如嗎?”江炜蠻橫拽着陸玖的衣袖叫嚣,“你給我過來!”
陸玖已經忍到了頭:“我與誰來往,與誰說話,皆是憑我自己的願意,皇孫既然指責我與外男來往,那我也想請問皇孫,你自己為何還與我二姐糾纏不清?”
“我跟你不同,我可以,你不行!”
“憑什麽?”陸玖忍無可忍,她忽然擡手,當着衆人的面直接就給了這個糾纏不清的江炜狠狠一巴掌,“放開!”
這一巴掌,抽得旁觀人群倒吸涼氣,抽得江炜直接愣住。
陸瑜驚叫一聲,沖上前護在江炜的身前:“陸玖你瘋了!?”
“很好!很好!”江炜推開陸瑜,陰毒地盯着面前這個漂亮精致得想讓人忍不住破壞的女子,占有欲瘋狂地席卷了他的理智。
越不讓他得到,他就是越是要得到!
他一步沖上前,神情扭曲地抓住陸玖的領口:“你敢打我?”
“——你敢動她?”
陸玖還未來得及反應,忽然身旁一只手直直伸過來,狠狠拽開了江炜,又直接攬過她的肩膀,将她護到了自己身後。
陸玖的心怦然一跳。
恍然間擡頭,卻見江殷像一塊堅不可摧的盾牌,直接把她嚴絲合縫地擋在他的背後。
江殷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确認她是否無礙。
陸玖看到,他臉上原本對着她的那些明朗笑意已經全部收起,此刻眼底流淌着洶湧的情緒,顯然已經被江炜的舉動觸怒了。
隔着這般近的距離,陸玖忽然發現,這個容貌俊美的少年,确實跟周朝人有着一點不同。
周朝少年多數是單睑,五官輪廓講究線條柔順,眉眼間距舒展曠達,給人一種內斂穩重的美感。
而江殷卻天生眉宇深邃,鼻梁高挺,一雙眼睛睫毛濃密,且還是寬大的雙睑。
他的五官臉龐極具輪廓感,瞳色也比旁人要淺很多,陽光之下,呈現出一種清透的琥珀色。
十五歲上下的年紀,卻比同齡人高了不止一點,肉眼看身高足足接近六尺(177cm),且四肢修長,肩寬腰細,放在人群裏簡直是株竄天小白楊。
陸玖忽然想起之前在人群中聽到的話,他們稱呼江殷為——蠻真女人生的雜種。
此刻他面容冷下來,眼神确實帶着一絲北境草原上蠻真族男人野性強勢的氣息,跟他周身這些斯斯文文的周朝貴公子們格格不入。
好像他們都是羊,而他,是混在羊群裏的狼,淩厲兇很。
不知為何,一種安全感默默在陸玖的心裏油然而生。
方才對着她的時候,他的臉上全然是熱情的笑意,連吃她兩個閉門羹都毫不生氣,脾氣好得不可思議,像一只和善活潑怎麽惹都可以的大狗狗。
現在換了對着其他人,他卻淩厲兇狠,恰如一只目露兇光、龇着牙露着尖銳犬齒的狼。
他對她和其他人的态度,大相徑庭。
這兒幾乎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人,但江殷的身高身形優勢卻一騎絕塵。
江炜從前在江殷的手裏吃過苦頭,他知道,以自己這豆芽菜的身板,去和江殷的一身銅牆鐵壁一對一硬碰,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是以這會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表哥,這江殷如此嚣張,你該給他一個教訓才是!”陸瑜在一旁蠱惑道。
江炜有些踟蹰。
陸瑜看了他一眼,小聲提醒:“表哥,你怕什麽?這是在蓮清宮,這兒都是你的人,以少打多,你怕什麽?就是人數壓也能壓過他了,難道讓這麽多人看着你白挨一巴掌麽?”
“我……我自然不怕他那個蠻真種。”江炜口上雖然說不怕,心裏卻還是有些怵,只是自己也不能白挨一巴掌,于是他只好咬着牙對身後的跟班們道,“你們上去,給這個蠻真人來點顏色瞧瞧!”
“想打架?”江殷嗤笑一聲,“正好,我也手癢了,那就來吧。”
他把袖子推上去,露出兩截有力的手臂,緊接着又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和身上易碎的東西,直接扔給一旁那個穿钴藍衣裳的小胖:“何羨愚,替我把東西守着。”
“得嘞殷哥兒!”何羨愚擡手淩空接過江殷的物什,“要我幫忙上不?”
“不用。”江殷揚起唇一笑,意氣風發的眉眼之中,明晃晃地寫着四個大字——“爺、很、嚣、張”。
“一二三……”他擡頭點了一下對面的人頭數,挑眉,“行,正好八個。”
陸玖站在他背後,心裏捏了一把汗:“你打得過麽?你別胡來……”
“放心。”江殷懶洋洋地回過頭來,對着背後的陸玖笑道,“之前和你說話的那個胖墩兒叫何羨愚,他是我的好兄弟,一會兒他就在這守着你,你安心看着,看我怎麽一個一個地錘爆他們的狗頭。”
陸玖擰着眉,低聲道:“世子,今日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幫我,萬一惹禍上身……”
她話沒說完,江殷卻無所謂地笑了起來。
何羨愚走上前來,站在她的身旁笑道:“殷哥兒惹出的禍海了去了,也不差這一次兩次的。”
“對了。”江殷最後笑眯眯地跟她打着商量說,“一次在樹上,一次在這兒,怎麽說我也算救了你兩回,一會兒要是我打贏了,你就告訴我你叫什麽,這麽着不算過分吧?”
陸玖看着江殷笑得這般勢在必得,心裏其實也忍不住地笑了一下,但她臉上卻還是端着一副波瀾不動的神情,只看着他淡淡道:“你能贏再說吧。”
“放心,我贏定了。”江殷仰着臉,神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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