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菩提賞梅
(二十)菩提賞梅
次日一早,兄妹二人登上馬車,頭天夜裏給妹妹解釋完又哄了許久的林翺一臉疲倦,阿鷺則是神清氣爽、興致滿滿。
她穿着紅地白花的紮缬上襖,領緣繡着和夾裙同樣的聯珠小團花,顯得極為活潑,坐好後摘下風帽,露出一張神采飛揚的臉。
“阿娘不讓騎馬就算了,竟還讓我戴這帽子。”她将風帽擲到一角,對自己這身打扮有些不适應。
林翺想到出門前阿娘給她打扮了半天,心裏就不是滋味。看一眼她,明明才十歲有餘,卻因身量高和早慧,已有少女的模樣。
他想問李擎之事,又怕多此一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別過頭去,忍住了話頭。
菩提寺在京郊的小靈山上,之前李擎和晏如陶喝多滑進的小靈湖就在山腳下。馬車出了城才敢跑快,約莫一個時辰才到。
走進約好的五角亭,已有三人到了,正是楊家兄妹和李擎。
寒暄幾句,李擎說:“出城門時我看見你們的馬車了,果然還是跑馬快。”
阿鷺張望了一下,問道:“還有誰來?”
“阿适——長公主的別院在山腰,他在那裏等我們。”
阿鷺低聲同林翺說:“是長公主之子,晏小郎君。”
林翺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一直在觀察李擎的神态。
按說阿鷺今日穿得與平日大不相同,若李擎有心,無論如何也會多看阿鷺幾眼,可眼下他神情毫無異常,倒叫林翺有些不解
。
他又看看楊家二郎,也很是挺拔,不過有些嚴肅,真看不出是他有此雅興邀請衆人。
可他也一句多的話都沒和阿鷺講。
衆人賞着雪覆松枝的美景,有說有笑。尤其是楊依,年紀最小,又很是開朗,一會兒拉着阿鷺去搖雪樹,一會兒又喊着手冷要兄長暖。
林翺踏着石徑,走走停停,也被輕松愉悅的氛圍所感染,漸漸不再多想。
到了山腰,遠遠看見一個穿着銀灰色寬袖長袍的少年,走近一看,正是晏如陶。
他手中正把玩着腰間的鵝穿蓮白玉佩,見衆人走近,眼神落在林翡身上片刻,忽地松了手中玉佩,迎上前來問好。
而林翡卻留意到他腰間玉帶和鎏金銅帶鈎,熠熠生輝,想起阿娘對配飾“宜少宜精”的見解,不禁微微蹙眉。
因此,當晏如陶笑吟吟沖她說“正旦将至,小女郎這一身倒很是喜慶”,她就沒忍住撇了撇嘴,将一句“你一身團窠對雁紋,又是金又是玉還敢來議論我”咽下了肚。
李擎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
楊依湊近細看,拊掌笑道:“這上面染的白花斑真似梅花鹿!阿鷺——阿鹿,真真有趣!”
氣氛再次熱鬧起來,阿鷺被圍在中間,擠出客套矜持的笑容,站在一旁的林翺沉默不語:
不是李擎,不是楊家二郎,是這小子?!
“紅梅在後山,有兩大片。東邊的以朱砂梅為主,西邊的多是垂枝梅,夾以灑金梅,
更宜觀賞。”楊信介紹道。
晏如陶擡頭接着說:“西邊的垂枝梅更宜賞玩,還有一方小潭,不知是否結冰了。”
阿鷺拍拍楊依肩上落的雪:“那就去西邊?”
楊依點點頭,拉着阿鷺向上跑去。
“阿萍,慢些。”楊二郎喊道。
“我要當第一個看到梅花的人!”
燦若雲霞的紅梅映入眼簾,楊依腳步一滞,深吸一口氣,攜着阿鷺大步闖進一樹樹梅花之中。
暗香盈盈,滿目繁紅,花開如瀑,垂下的枝條盛着皚皚白雪,相映成趣,叫人眼花缭亂。
兩人張望着、輾轉着,漸入梅林深處,消失在深深淺淺的紅裏。
楊依折了一枝編成圓環,套在阿鷺的發髻上。阿鷺也撚了兩朵梅花,插在楊依耳邊。美景在旁,二人自在說笑,好生歡暢。
楊依從地上捧起一抔潔白的雪,擡手抛灑,看它紛紛揚揚灑落在垂下的梅花上,笑道:“可真美!”
阿鷺玩笑道:“咱們是俗人,不會吟詩作賦,瞧見這白雪紅梅也只能嘆一聲‘真美’。”
“那你說說,‘雅人’能如何賞梅?”
阿鷺想了想:“我不是雅人,說不好,總不會大冷天的在雪地裏撫琴起舞吧?”
“哈哈哈哈!”突然不遠處傳來陣陣笑聲,将她們吓了一跳,隔着枝茂花繁的梅樹看不真切,只聽得出是個小郎君笑得聲音最大。
不承想方才的話會叫人聽見,兩人有些窘迫。
楊依向前走了幾步想去看個究
竟,阿鷺扯住她的衣擺沖她搖搖頭,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着沒被人看見趕緊離開。
楊依猶豫片刻,剛準備擡腳和阿鷺一起走,卻見有兩人已撥開花枝走近。
這兩個女郎十六七歲的樣子,衣飾華麗,神态恭謹,舉止有度,向阿鷺二人躬身作揖:“兩位小娘子,貴人們有請。”
阿鷺和楊依面面相觑,有些驚慌不安,不由得回身張望兄長們的蹤影,心中暗惱走得太快,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拖延。
“我們是與家人同來賞梅,不想驚擾了貴人,望念在我們年幼,請貴人網開一面。”阿鷺索性伏低做小先認錯。
“小娘子言重了。在此同賞紅梅,即是機緣。貴人們是想請兩位小娘子過去說說話,這邊請。”說着,側身讓出路來。
究竟是什麽“貴人”?
阿鷺絞盡腦汁,忽然想到山腰有長公主的別院,想必其他皇親貴戚也常來此游玩。
“請問貴人們可識得長公主之子晏小郎君?他今日與我等同游,就在後面。”
阿鷺看那兩人相視一眼,便知自己這話有用,總得看長公主的臉面吧。
“二位小娘子先請移步,我等再去請晏小郎君。”
阿鷺無奈。這二人是聽命行事,不把她倆請回去沒法交差。她看看有些興奮的楊依,暗自期望不要惹出麻煩。
繞過十幾棵梅樹,來到一座小樓前,匾上寫着“望東風”。樓東的山邊有一挂小瀑布,
如此寒冬仍未結冰,流至一方深潭中。
樓前的空地中有兩張長桌,上面擺着筆墨紙硯,兩個郎君正對着紅梅作畫,很是專心。
小樓裏傳來琴笛合鳴,阿鷺她們被引至一樓偏廳稍坐,有侍者奉上熱酪漿和點心。不多時,樓上一曲奏畢,有人來請她們上樓。
阿鷺心中惴惴,踏上二層小樓,還未見到人就聽見話音,聲音清越:“容衍,難怪常聽五皇子他們說起你家的翩然娘子,果然是舞姿不凡!”
“四皇子謬贊,愧不敢當。能為貴人們助助興,已是她們的福分。”
侍者輕叩三下門,門從內部被打開,阿鷺呼吸一窒——這麽多人?!
舞姬們正盈盈下拜,腰肢纖細柔軟,待直起身來,個個烏發高髻、長身玉立,舞衣飄逸,恍若神仙。
兩個小女郎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微張着口,直到侍者提醒她們才回過神。
阿鷺連忙拉着楊依行禮,倉促之間楊依還絆了一腳,惹得旁人發笑。
起身後,四皇子問道:“你們是誰家的小娘子?”
“家父林濟琅。”
忽然安靜了一瞬。
“家父楊侖。”
“噢。”他聲音帶了絲笑意。
一人站起身向她們介紹:“二位小女郎,四皇子你們拜見過了。這位是惠王小世子。”
阿鷺、楊依深深一揖。
“原來是林家女郎,難怪方才說話那麽有趣。”
阿鷺擡眼看,小世子言語活潑、年齡不大。聽聲音似乎就是剛才笑得最大聲的
。
小世子說得也沒錯,她一個“俗人”,萍水相逢随口一句“撫琴起舞”的戲言成真,叫這些皇子士族失了臉面,一報家門還是“眼中釘”,怎能不有趣?
“在下馮恩,今日在這‘望東風’請各位貴客宴飲賞梅,遇上兩位小女郎也真是巧,還請落座喝幾盞薄酒,看看歌舞。俗不俗、雅不雅的馮某不敢評價,同飲共樂不負這雪中紅梅的景色便好。”
接着,馮恩走了過來,帶她們一一認了在座的人,聶家的、沈家的、蕭家的……還看到表兄同窗馮恕,正意味不明地笑睨她們,越發覺得入了狼窩。
剛坐在侍者布置好的座位上,馮恩又邀大家舉杯,她們連推辭不會喝酒的話都沒時機說出口。
侍者已斟好兩杯酒,她兩人端起來屏着呼吸一仰頭,倒不似想的那般辛辣難咽。侍者又斟滿,小聲說道:“這是珍珠露,清爽甘甜。”
還沒來得及松下肩膀喘口氣,只見馮恩對四皇子和小世子拱拱手:“下一曲是《雪中鶴影》,請貴人們鑒賞。”
只見四皇子揮揮手打斷他,對她們兩人說道:“方才你們說阿适也在,我叫人去請了,你們先安心看看歌舞。”
阿鷺垂首應道“是”,坐定後緩緩吐出一口氣。總算能坐下來細想這突如其來的遭遇了。
而一旁的楊依,看到翩然娘子穿着綴着羽毛的白紗魚貫而入,其中一人梳着翠眉驚鶴髻站在中央,額上
點着朱砂紅的花钿,人人起舞時皆斂目微笑,真似白鶴般高雅,還有一妙齡女郎穿着碧色折裥裙,站在一角随着樂聲吟唱。
歌聲輕盈悠揚,舞姿袅娜動人,叫楊依目不暇接。
阿鷺雖看着場中人起舞,心思卻已百轉千回。
等林翺等人發現走散時,阿鷺她們已被請進了小樓裏。
兩個兄長喊了幾聲無人應答,有些慌了神。
李擎說:“我們分頭去找,不管找沒找到,一刻鐘後回到這裏碰面,再做打算。”
幾人點點頭,散入梅林之中喊着她們的名字。
“阿鷺!”“阿萍!”
晏如陶不知該喊大名還是小名,心裏又焦急着,索性加快了步伐跑着找。
這時候又怨起了垂枝梅。若是換種梅花,枝條向上長,找人就方便多了。不像現在,兩三棵梅樹就能将視線擋得七七八八,只能繞過一棵又一棵找尋。
聽着不遠處他們此起彼伏呼喊的聲音,晏如陶心裏也有點慌,忽然想到聽人說過,有些強人趁女眷踏青、上香時擄走賣到北邊。
他的手有些抖,忍不住跟着喊起來:
“阿鷺——阿鷺——”
又走了幾步,他看到前面一棵樹下的雪堆上,有一枚梅枝編成的花環,大小像是戴在頭上的。
他疾步沖過去撿起細看,上面花蕊濕潤,應是剛折下不久,心中越發不安。
這時,隐約聽到奏樂聲,他略一思索,擡眼望見小樓的樓頂,便向彼處奔去。
看到樓前正在作
畫的兩人,他不便打擾,沖過去問侍立在側的婢女:“你們可見過兩個小女郎?高一點的穿着紅地白花的襖子。”
婢女認出他來,有些驚訝:“晏小郎君?”
晏如陶見她識得自己,定是相熟人家的婢子,指着“望東風”問道:“你是誰家的?有誰來赴宴?”
“奴是馮家的,來赴宴的有四皇子、惠王小世子,還有聶家二娘子和四郎……”
“好了好了,你先答我,見沒見過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女郎?”晏如陶打斷她。
她垂下頭:“奴一直在此侍候筆墨,不曾留意。”
晏如陶一口氣憋在胸口,煩悶地在原地踱了幾步,正猶豫要不要上樓打聽,就見“望東風”裏走出兩個說笑的人,看穿着打扮似是宮女,應是四皇子身邊的,他連忙上前。
誰知她們見到他也是一喜:“晏小郎君!四皇子正吩咐去尋小郎君,樓上請。”
一聽這話,晏如陶松了口氣:“林、楊兩家的小女郎也在樓上?”
“是,方才偶遇……”
“我自己上去,你們兩人去梅林北面尋林、楊兩家的郎君,他們以為人走丢了,正在四處找尋,速速領他們幾人來‘望東風’。”
說罷晏如陶快步上樓。雖找到了人,可眼下的局面也不樂觀。
惠王世子年紀小就罷了,其他可沒一個簡單人。林濟琅還在宮裏籌謀着設武科,轉眼女兒就進了虎口,也不知是真偶遇還是假偶遇。
思緒萬千,
直到打開門看到坐在一隅安然無恙的林翡,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不像是受了什麽委屈的樣子,他緊繃的心弦終于放松了下來。
局面再差又如何,人好好的就行。
衆人齊齊看向他,他颔首微笑,其餘的他來應付便是。
門被打開的一瞬,林翡滿懷期待。果然是晏如陶,比她預料的還要來得快。
楊依還在如癡如醉地欣賞歌舞,她扯了扯楊依的袖子:“別看了,我們的人找來了。”
楊依怔了怔,看晏如陶向衆人拱手示意,随即大步流星到了四皇子身邊,小聲說着話。
四皇子笑得倒很開懷的模樣,壓着晏如陶的肩讓他坐下,又叫人來給他倒酒,二人互敬了一杯。
小世子離了位置,也湊到晏如陶身旁,同他說笑,好似還在給他講場上的歌舞,手時不時指一指舞姬們。
楊依靠在阿鷺耳邊說:“這晏小郎君人緣很好嘛。”
阿鷺點點頭,心想他阿娘是長公主,見慣了這種場合,親貴們也都是熟人,自然如魚得水。又想起方才她們二人慌亂尴尬的情景,頓覺人以群分,想離開的心情越發迫切。
一曲終了,衆人擊節嘆賞,很是熱烈。
阿鷺與侍者耳語,請她轉告主人家,怕家中兄長正在找尋,想先行告辭。
侍者剛起身,只見門又被推開,正是氣喘籲籲的阿兄和楊二郎。他二人一眼看到了妹妹們,明顯舒了口氣,卻忽然被後面的人擠開。
只見
方才在樓下畫梅的兩個郎君,捧着新繪成的畫作獻寶一般送到四皇子面前。四皇子叫侍者送下去傳閱品評,衆人又議論紛紛,阿鷺身邊的侍者不敢上前擾了貴賓的興致,只得等候。
被晾在門邊的兩個兄長也很是窘迫,既找不到合适的時機與主賓們問好,又不能帶着妹妹溜之大吉。
晏如陶則看出這群人是視若不見,朗聲對四皇子說道:“殿下,這是林家大郎林翺,楊家二郎楊信。我今日本是與他們同游,誰知女郎們賞花走得遠了些,恐擾了殿下的興致。幸得殿下雅量,留兩位女郎同樂。這一曲舞畢,人家兄長也尋來了,不如共飲一杯,讓她們小女郎先去玩耍吧!”
說着端起了酒杯,林翡也連忙拉着楊依站起來,臉上挂着客套的笑。
四皇子看衆人都靜了下來,沖晏如陶笑了笑:“阿适,你急什麽?我看人家小女郎喝着酒、看着舞,甚是開懷。難得今日能見見雪天裏撫琴跳舞,你何必攪了人家長見識的機會?”
這話說得晏如陶一頭霧水,什麽長見識,這算什麽長見識?
林翡和楊依卻聽懂了其中的嘲諷之意,笑容險些挂不住。就知道這群自诩高雅的人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恰好兩幅畫傳到了她們這裏,坐在馮恩鄰桌的女郎說道:“二位方才身在花中,自然看得真切,不如評一評二位郎君的梅花。”
楊依瞄了一眼,張口就想應付過
去:“畫得真好。”
只聽小世子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楊家女郎真是直白,看見梅花說‘真美’,瞧見畫又說‘真好’!”
繪畫的郎君們臉色不太好看,兩人出身都不差,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在四皇子面前露個臉,怎願自己畫作被當成話柄,拿去給兩個乳臭未幹的粗鄙丫頭品評。
林翺實在厭煩這些無謂的口舌之争,對阿鷺和楊依招招手,示意她們過來。
在一旁靜靜看着的馮恩終于說話了:“林大郎,縱是不通書畫、不懂樂舞,至少也該知曉禮儀。四皇子殿下在上,你們二人還未行禮呢。”
阿鷺和楊依卻未因這話停了腳步,快步走到兄長身邊,被擋在身後。
只見林翺和楊信一齊向主位的四皇子和小世子行禮,林翺不茍言笑:“舍妹年幼,多有冒犯,汀鴻在此賠罪。我等午時前要趕至菩提寺上香禮佛,先行一步,告辭。”
馮恩還欲再攔,晏如陶搶先一步開口:“差點兒把這事耽誤了。殿下,我阿娘特意交代幫她添些香油錢,今日便不叨擾了,改日再會。”
擡出來長公主,衆人自然不好再多言,晏如陶一行迅速離開“望東風”。
西邊不遠就是菩提寺,林翺和楊信一句接一句地數落妹妹,晏如陶也不敢置喙,邊走邊聽着。難得見林翡也有低聲求饒的時候,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回多虧了晏小郎君周旋,否則那一群
人圍着你們嘲諷羞辱,忍也不是,鬧又不敢,看你如何是好!”
林翡心中也明白,轉過身恭恭敬敬朝晏如陶一揖到底,吓得他連忙伸手去扶卻又不敢碰到她,着急得表情都有些扭曲:“舉手之勞,不必、不必這般客氣……”
林翺看他恨不得都弓腰朝阿鷺鞠躬,兩人這相處的模樣不似熟稔,晏如陶今日言行又很周到,林翺稍微安心了些,決定靜觀其變。
楊依也被楊信提醒,過來朝晏如陶作揖致謝,他又連忙搖頭擺手。
楊依直起身,蹙了蹙眉,有些疑惑:“方才不是六個人嗎?還有一位……李郎君呢?”
晏如陶瞪大了眼睛,連忙向回跑去,邊跑邊喊:“你們先進寺,我去找他。”
找了一刻鐘後乖乖在原地等待的李擎:就,沒什麽存在感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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