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老太君眼睜睜看着楚宜修以“人美嘴甜”、“懂事溫柔”、“孱弱嬌柔”的形象逐漸征服陸家族中女眷,她老人家覺得,不能任其這麽發展下去。

她不苛待楚宜修是一回事,但陸家與長公主府的确有不共戴天之仇,她老人家愛恨分明,絕無可能被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給蒙蔽了內心。

于是,老太君以楚宜修的身子為由,笑出一臉慈愛,“郡主呀,你身子柔弱,今日認親就到底為止吧,讓花嬷嬷早些攙扶你回去歇着,我一把年紀了,瞧不得你這樣受罪,一瞧見你,我老人家就真真是心疼不已。”

一旁的蕭氏,“……”婆母怎能胳膊往外拐?!

陸鳶、陸綿綿,“……”從不見祖母對她們也這般關切過!

楚宜修一手攥着絲帕,另一只小手提着自己的裙擺,對老太君盈盈福了福,“祖母待我真好,那我就聽祖母的話,這便回去歇着。”

美人就是美人,便是如此尋常的福身禮,也恰到好處的清媚妖嬈。尤其是她那雙亮晶晶的眼,叫人只一眼,就會覺得這女子當真清純無邪,這天底下只怕無人比她還要心思純良了。

老太君眸光含笑,目送楚宜修離開,直到她走遠,老太君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

蕭氏、陸家姐妹,“……”老太君演得跟真的似的,她們差點就信了。

這廂,老太君捧起茶盞飲了一口,這便掃向了陸家衆人。今日族中女眷也都登門了侯府,陸二郎、三郎幾人暫時離席,老太君悠悠一嘆,吩咐道:“去通知後廚,午膳提前開席。”

這樁婚事就是一場表面功夫,但演戲也要演全了。

還是那句話,靖帝想要看到什麽,陸家就呈現出什麽。

書房,三角獸爐子裏正浮香袅袅。

是檀香,另外還摻了稍許薄荷,沁涼氣味讓人稍稍心安,暫時壓制下內心浮躁。

陸淵、陸延,以及陸清都在書房內,三人齊齊看向陸瑾之,神色皆是一致的探究。

陸家這一輩的男嗣之中,陸瑾之是第一個娶妻的,并且如果不出意外,也是第一個破了/元/陽/之身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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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陸淵原本有一位未婚妻,但十年前政變,陸家突遭橫劫,他也斷了腿,遂取消婚事,讓前未婚妻另結良人。

三郎陸延一門心思撲在了兵書上,此前又常年在漠北居住,婚事也耽擱了。

至于五郎陸清,他倒是年輕,婚事不急于一時。

兄弟三人,三雙眼睛齊刷刷看着陸瑾之。

陸瑾之端坐筆直,眉目清冷,從今晨天還未亮就醒來,直到此刻,他腦中思緒就一直紛擾不休。

終于,陸瑾之問出口,嗓音幽幽,“看我作甚?”他臉上有字麽?自從今晨醒來,一切詭谲的事都發生了。

陸淵和陸延到底年長一些,為人穩重,不便直言。

陸清嘴快,指向陸瑾之,“四哥,你脖頸上有劃痕,耳垂後面也有,這……這是誰做的?”

“……”

書房陷入一刻的安靜。

沒有過男女之事的經驗,不代表什麽都不懂。

陸瑾之是定遠侯,是陸家家主,還有誰能在他身上撓來撓去?!

那畫面太過刺激,讓人不敢想象。

陸淵作為家中如今最年長的男嗣,他以拳抵唇,輕咳了幾聲,儒雅如他,也略有些窘迫,畢竟他此前絕對不敢預料,四弟會在男女之事上栽了。

陸淵,“咳咳……好了,言歸正傳吧,莫要再提旁的事,昨日婚禮上的賓客名單都在這裏了,四弟,你看看可有不妥之處。”

陸瑾之頓了一下,接過名單,試圖忽略自己脖頸上的痕跡,沉穩如他,愣是用一臉冷峻穩住了場面。

但目光掃在名單上,他卻什麽都沒記住,腦子裏一陣亂哄哄。

不過,饒是如此,從外人來看,堂堂定遠侯仍是穩坐如山,那雙幽幽鷹眸似正在名單上偵察着任何蛛絲馬跡。

見此景,陸淵和陸延暗暗松了口氣。

老四,依舊是他們值得信任的老四。

昨晚的失誤,也只是偶然的意外。

男子嘛,哪有幾個不亂/性的。

如此一想,仿佛侯府只要有陸瑾之坐鎮,仍然可穩如泰山。

片刻,陸淵問道:“四弟,可發現異樣了?”

定遠侯府給京城所有大小官員都送了請帖,昨日登門吃喜酒的官員,大抵占了一半,可見還有一半至少是不願意與侯府過多來往。

至于這些官員是哪一個派系?還需得探查一番。

陸瑾之仿佛聽見了,可又仿佛沒有聽見,眉心越蹙越深。

陸淵,“……”老四難不成是察覺到了哪裏不妥之處?

這時,陸清嘀咕了一句,“我倒是知道,昨日咱們侯府冒出了一個偷雞賊,還是郡主身邊的人!”外賊好防,可內賊難擋呀。

哪怕僅是一只雞,但也是侯府財物!

“郡主”二字刺激到了陸瑾之,他那張冷峻的臉終于有了反應,擱下名單的同時,問道:“老五,你剛才說什麽?”

陸清倒不是惦記着那只失蹤的雞,他只是一想到陌陌,就覺得哪兒哪兒都可疑。

于是,陸清将昨日為何會撞見陌陌,又是如何偷窺陌陌的行蹤,以及發現陌陌偷了一只雞的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這本不是什麽的大事。

陸淵和陸延都不以為然。

然而,下一刻,陸瑾之豁然站起身,他動作幅度頗大,桌案上的名單被微風掃過。

陸瑾之腦子裏仿佛意識到了什麽,“老五,你在說什麽?!”

陸清被自家四哥的低喝聲吓了一跳,“我說……咱們侯府昨日明明少了一只雞,可某些人根本不承認!”

陸清話音剛落,陸瑾之随即邁步往書房外走,留下屋內的三兄弟面面相觑。

就是一只雞啊……

何故如此?!

他們侯府難道如今還丢不起一只雞了?

海棠齋。

楚宜修才剛剛躺在貴妃椅上,外面就有動靜傳來,是守門婢女在說話,“侯爺怎的來了?夫人她睡下了。”

楚宜修愣了一下。

而陸瑾之直接揮袖,讓婢女退下,他直奔卧房,不消片刻就站在了貴妃椅旁,居高臨下的看着楚宜修。

楚宜修也看着他。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眸光如鷹,另一個桃花眼柔情似水,但這股清媚之中還有一抹後怕與防備。

陸瑾之直接彎腰,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抓起了楚宜修的左手腕,另一只手沿着她的手腕掀開衣袖。

下一刻,卻見美人左臂,細膩白嫩,空無一物。

楚宜修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小身板瑟瑟發抖,“夫、夫君要做甚?”她試圖縮回自己的手臂。

然而,陸瑾之還不死心,又去捉她的右手腕……

作者有話說:

導演:本劇又名《一只雞引發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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