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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大事不妙!侯爺又失控了!”

“侯爺和夫人的陪嫁護院打起來了!”

“……”

千秋居, 小丫鬟提着裙擺一路跑來。

老太君正喝茶定神,聞言後差點親手砸碎了祖傳的薄胎翠玉盞。她老人家晃了晃神,才勉強穩住了手中玉盞。

鎮定過後的第一句話便是, “老四可是又飲酒了?”

這些年最讓她省心的孫輩,近日來,卻成了最叫她操心的一個。

小丫鬟一路跑來, 氣喘不勻,喘了好片刻, 這才再度開口,“回老太君,侯爺原本是要去陪夫人賞荷,可不知怎的突然就折返, 中途還碰見了表小姐,但侯爺并未與表小姐多言, 而是直接抱着夫人大步趕去了海棠齋。”

老太君,“……”這話聽着仿佛蘊藏了一個曲折的故事,“你繼續說。”

小丫鬟緩了口氣, 又接着道:“夫人被侯爺抱進卧房沒多久, 就大喊着救命, 可喊救命也無濟于事,又過了片刻,夫人就吹響了口哨, 便讓陪嫁護院出面了, 侯爺這才動手打了起來。”

嘶……

老太君深呼吸,僵愣了。

她老人家也算是女中豪傑, 愣是緩和好半晌才回歸神來。

她的愛孫, 莫不是對瓊華郡主幹了什麽缺德事?!

豈有此理啊!

同身為女子, 老太君當然對弱女子有共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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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小丫鬟描述,老太君腦子裏已經腦補了自家孫子如何強勢混賬了。

她再度問道:“侯爺他到底有沒有飲酒?”

小丫鬟支支吾吾,“老太君,奴婢亦不知呀。”

老太君深呼吸,調整片刻,“去,通知幾位公子,一塊去海棠齋。”

老四什麽實力,老太君比誰都清楚。

老四一失控,還真不容易制伏。

陸瑾之正打得過瘾。

陌陌站在屋頂觀戰。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是個武癡,被郡主撿回去之後,一直被郡主放養,可饒是随意學了幾年,也身手不錯。她越看陸瑾之的招式,卻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看着陸瑾之與百名陪嫁護院抗衡之時,也能不處于下風,陌陌倒吸了一口涼氣。

新姑爺,忒能打了啊。

看來,之前姑爺藏拙了。

不愧是她家姑爺。

陌陌對陸瑾之又有了全新的看法。

這個時候,楚宜修已經下榻,她站在卧房門口,一手扶着門扉,顫顫巍巍之态。

楚宜修觀察片刻,內心也是咯噔了一下。

只見陸瑾之出招邪乎至極,饒是被數人圍攻,他眼神所到之處,也是睥睨天下。

楚宜修一直盯着陸瑾之,只覺得此刻的陸瑾之十分邪乎。

回想起來,不久之前,陸瑾之在後院碰見她時,還不是這副光景,一直到……他二人上了小舟,然後陸瑾之吻了她,再之後,他神色就再也不正常了。

難道是吻……?

為何?

楚宜修百思不得其解。

老太君帶着陸家三位郎君趕來時,衆人一度屏息。

又來了!

還有完沒完了?!

陸淵清了一下嗓門,“祖母,三弟、五弟,我不良于行,只怕無法制止老四,你們上吧。”

陸延反駁,“我一直都是軍師,論武功,我不算出衆。”言下之意,他沒法對付老四。

陸清雙臂抱着一把劍,昂首挺胸,似是故作傲慢,“我猜,四哥壓根不想讓我們多管閑事。四哥他多能啊,咱們陸家軍誰人不知,他可以一抵百。虧得侯府重新修葺過,不然不出幾日,定會被四哥/糟/蹋/遍了。別人家都是熊孩子鬧事,咱們陸府卻是家主不讓人省心!”

一言至此,陸清哼哼了幾聲。

老太君沉着一張臉,又望向門扉處的楚宜修,見她發髻微亂,似是受驚過度的趴在那裏,委實可憐。

事到如今,老太君對楚宜修已經快要恨不起來了。

可憐見的,怕是吓慘了吧。

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氣,她這把年紀了,倒也精神矍铄,高喝道:“老四!住手!”

老太君還算有些威信。

陸瑾之聞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側過身來,那雙幽若古潭的眸仿佛滞住。

老太君也詫異,老四這是甚麽眼神?像個佞臣!又像一個罪不可恕的惡徒!可再一看,又有些空洞,像少了一魂一魄。

這時,衆人都在觀望時,陸瑾之猛然晃了晃腦袋,他手中長劍觸地,人也逐漸單膝跪地,半斂眸,盯着青石地面。

不久之前的記憶紛至沓來,在他腦子裏一遍遍回放。

陸瑾之徹底醒過神時,他自己都愕然了。

他……不久之前,就是個浪蕩子!還差點将楚宜修那個了……

陸瑾之,“……”他若解釋自己是不受控制的,有人會信麽?

顯然,一切解釋都是徒勞,陸瑾之也放棄了解釋。

他緩緩站起身子,擡起頭來,一人做事一人當,他素來不會狡辯,再看了一下滿院狼藉,又望向楚宜修,見對方淚眼朦胧,紅唇明豔微腫,陸瑾之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他行至老太君面前,再度跪下,道:“祖母,孫兒懇請家法處置!”

老太君,“……”臭小子,你怎麽又老實了?你倒是繼續橫啊!

陸家其他三位公子面面相觑。

家主這叫什麽行徑?

明明就快成為卑劣之人了,最後一個反轉,又成了敢作敢當?

此時,楚宜修也暗暗納悶。

她心思細膩,很會比較。

顯然,此刻的陸瑾之又像是變回來了。

她懊惱極了。看來,要想取下陸瑾之發冠上的玉簪子,還得想其他辦法。

畢竟,陸瑾之這時不時就發瘋的怪毛病,不是她能夠掌控的。

但演戲還是免不得,就在陸家幾人都等着陸瑾之受罰時,楚宜修提着裙擺,踩着蓮步走了過來,她柔柔弱弱的跪在了陸瑾之身側,“祖母,夫君也是無心之過,要怪都怪我自己不中用,沒法滿足夫君,望祖母重新發落。”

陸瑾之,“……”

衆人,“……”

郡主這話,無疑是在說,都是陸瑾之/欲/求不滿,這才導致鬧上一出。

就像是吃不上糖的孩子,光會胡攪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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