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陸清第一次被委以重任。

他一手摸着胸口的位置, 既是誠惶誠恐,又是興奮不已。

四哥,到底還是信任他的呢。

他就知道, 他在四哥心裏依舊是最值得器重的兄弟。

陸清正走在抄手游廊,忽然察覺到一道目光,他當即側過臉去看, 就見漏花窗的地方出現了一張精致的小臉。

是陌陌。

陸清神色頓時緊張。

不過,他雖知道陌陌也在打藏寶圖的主意, 但也難免得意忘形,畢竟是他找到了藏寶圖。

陸清直接朝着陌陌望了過去。

陌陌深呼吸,理了理衣襟,又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高馬尾, 便繞過漏花窗,徑直朝陸清走了過去。

美人計是何意……?她當真不知。

至于自己到底美不美, 她也不太清楚。

但騙人,她很拿手。

陌陌來到陸清面前,仰面看着他, 在陸清揣度着她的心思時, 陌陌展顏一笑, “五郎,你好呀。”

陸清劍眉一挑,“陌陌姑娘, 你今天不太一樣。”

陌陌內心呵呵冷笑, 學着他的口吻,“五郎, 你今天也不太一樣, 格外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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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二字一出, 陸清呼吸一滞,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面前少女。

他此前除卻陸家女眷之外,并沒有接觸過其他女子,三日前親了陌陌的唇,但也只是一觸即離,根本沒有體會到是什麽滋味,而那日在小徑上親眼看見了四哥與四嫂那般熱烈的吻,讓陸清心裏也隐隐期待着什麽。

他也能試一次麽?

這個年紀的男子過于血氣方剛,一旦開竅,就滿腦子是那回事。

陸清的目光落在了陌陌唇上。

陌陌自然也感覺到了。

她眸光一眯,決定先下手為強,畢竟,拿到藏寶圖才是關鍵。

機會不多,她得抓住。

陌陌又往前走了一步,一墊腳,雙手揪住了陸清的衣襟,吻了上去。

她倒是個小機靈,撬開了陸清的唇,霸道極了,直接攻城,哪管什麽男女授受不親。

轟——

陸清腦子一熱,頓時炸開。

他一動也不動,宛若被人點了穴道,四周一下安靜極了,他不知道自己即将去做什麽,短暫忘了一切。

直到那狡猾的“毒蛇”離開,陸清才輕咬着自己的唇,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少女,“你……”

姑娘家如此直接,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要不要主動一下?

陸清反應慢,方才到底是何感受,他已經記不清了,還想再回味一次。

陌陌見他呆愣,拉住他的手,道:“跟我走吧,我有話對你說。”

陸清的雙腳不受控制的跟着陌陌往前。

陸清直直盯着陌陌的後腦勺。

這馬尾辮一晃一晃的,晃到了他的心尖上。

他總算是明白了四哥近日來的失常。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陌陌的小院,陌陌拉着陸清落在了石案邊,很快取了酒水過來,給二人各倒了杯酒。

陸清回過神,“我、我不能飲酒的,陸家禁酒。”他紅着臉,憨憨道。

陌陌當然知道陸家禁酒,她也等不了太久了,眼看這個憨憨已經雲裏霧裏,陌陌仰面灌了一口,随即就俯身,湊到了陸清唇邊,直接喂了進去。

陸清睜大了眼,辛辣從唇舌傳到喉嚨,再入腹,有股古怪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

“咳咳……”他猛烈咳了兩聲。

陌陌,“五郎,我是個孤兒,你也打小失去父親,母親也改嫁了,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你我不亞于是相見恨晚。”

陸清愣了一下,他細一尋思,他與陌陌還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陸清舔了舔唇,“能繼續麽?”

陌陌,“……”若非生活所迫,誰又願意如此處心積慮?

陌陌趁熱打鐵,她本就是急性子,當機立斷又灌了一口酒,繼續喂陸清。

陸清哪裏舍得拒絕。

他迷迷糊糊之中意識到,他太喜歡被陌陌親。

何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或許就是如此了吧。

好一會兒過後,陌陌倒了倒酒壺,裏面已經空了,再看陸清,早已目光渙散,只會沖着她傻笑。

“呵呵……陌陌姑娘,你真美。”陸清唇角流着哈喇子。

陌陌,“……”我謝謝你啊。

陸清傻笑一聲,終于趴在了石案上,昏睡了過去。

陌陌抹了把臉,當機立斷,在他身上到處亂找,輕易就找到了藏寶圖。

陌陌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這樣……?

是不是太草率了?

根據她的經驗,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可能是假的。

但事已至此,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于是,陌陌立刻帶着藏寶圖去了海棠齋。

楚宜修翻開看了幾眼,藏寶圖構造複雜,她一時半會也沒法判斷真僞,不過總比什麽都沒得到強。

楚宜修看了一眼窗外的豔陽天,神色興奮,“走,以回長公主府的名義,立刻離開這裏。”

小徑傳來腳步聲,陸瑾之悠悠睜開眼。

須臾,一身着錦緞長袍的男子疾步走來,恭敬道:“侯爺,夫人帶着幾名心腹離開了侯府,說是要回一趟娘家。”

陸瑾之好看的唇微微一揚,眼神意味深長。

他的好夫人,還真是迫不及待。

陸瑾之開口,“跟着夫人,暫時莫要打草驚蛇。暗中觀察她去了哪裏,以及她與哪些人會面。”一網打盡才好玩。

楚宜修今年十七歲,比他年輕了整整八歲。

可真要是算起來,早在六年前,他二人就開始鬥智鬥勇了。

那個時候楚宜修也才十一歲。

就是個小女童。

她到底是哪來的能耐?

還是說背後有高人指點?

這是陸瑾之最為疑惑之處。

細想起來,一開始接觸紅九時,的确是個身型嬌小的孩子。

陸瑾之不由自主的擰眉,他不能輸,不然豈不是太沒面子。-_-||

夫人,就是個小孩兒啊。

男子應下,“是,侯爺。”

楚宜修并沒有去長公主府。

她現在對母親也不太信任。

母親有太多的秘密瞞着她。

何況,她這是“逃亡”,路上見過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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