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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醉香樓。

浮香撲鼻,莺啼嬌鳴。

這裏是京城最大的煙花柳巷之地,美人無數, 香客常年不絕。

夜色早已降臨,此處華燈高照,正是熱鬧的時候。

樓上雅間, 一男子的慘叫聲剛發出來,就被人用東西堵住嘴, 男子很快昏厥了過去。

男子體格健壯,不同于中原人的相貌,他眼眸深邃,鼻梁寬厚, 此刻,因着劇痛, 額頭溢出大滴汗珠。

男子身上毫無/遮/體/之物,被五花大綁着,一美人手中的匕首正滴着鮮血, 她紅唇揚了揚, 笑道:“突厥人委實野蠻, 這次斷送在奴家手裏,奴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美人提着匕首,用帕子将落地的那物拾起來, 扭着/腰/肢, 走到屏風後面,跪下笑着道:“殿下, 解決了。”

長公主嫌棄的擺擺手, “拿走, 污了本宮的眼。”

美人又笑了,“殿下說得是。”

不一會兒,美人處理了污穢之物,再度折返,笑道:“殿下,這突厥太子是徹底廢了,奴家今晚就要逃離此處,這些年多謝殿下照拂了。”

長公主拉着她起身,“何須逃離?去長公主府待着便是。區區一個蠻夷太子,還能在京城撒野不成!再者,他都成廢人了,哪裏好意思大張旗鼓的宣揚。就算是明日他醒了,也只能吃啞巴虧。”

美人又跪下磕頭,“多謝殿下收留!奴家能有報仇的機會,也是多虧了殿下指點。”

長公主嘆了一聲,“你本是良家人,奈何突厥進犯,毀你家園,殺了你親族,你今日算是報了仇,本宮也替你高興。阿史那族,一個都不能留!”

說到這裏,長公主美豔的臉盤上浮現一絲恨意。

他們那些人,都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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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需要經營多少年,她都不會放棄!

美人被長公主直接帶出了醉香樓,不出意外,她會被長公主培養成得力心腹。而今晚就是對她的一個考驗。

今夜的長公主沒有任何睡意,回府後一直在獨自飲酒。

心腹看不過去,提醒一句,道:“殿下,這次如果兩國交戰,定遠侯府脫不了幹系。”

陸家全權負責突厥來使一事。

而突厥太子在國都地界被人廢了,這樁事真要是怪罪起來,陸家的确會有麻煩。

長公主輕笑,醉意闌珊,“本宮看好賢婿,他可以打贏。”

一言至此,長公主又問,“本宮的嬌嬌躲哪兒去了?”

心腹略顯為難,“回殿下,郡主出城之後,就沒了蹤跡,估計定遠侯也沒找到人呢。”

長公主噗嗤一笑。

事情愈發好玩了。

“呵呵,那丫頭還真跑了。罷了,他們小夫妻的事,本宮不管。”

言罷,長公主繼續獨酌,眼睛裏有淚光,她看向了天際的銀月,又在想故人了。

心腹欲言又止,終是不再叨擾。

這座皇城的權貴們,哪一個不在算計着呢,有的為了權,有的為了錢,有的則為了情。

翌日一早。

突厥使臣狀告到了靖帝面前。

當然了,他們沒有直言突厥太子到底是怎麽了。

只說是突厥太子尋花問柳時,被人給陷害了。

突厥使臣直接将矛頭指向陸家。

畢竟,陸家與突厥有深仇大恨,除卻陸家人之外,還有誰會如此“野蠻”?!

被廢之人可是太子!

可想而知,陸家到底是打了什麽歹毒心思。

其實,陸瑾之的探子已經将昨夜之事禀報。

他被靖帝宣見入宮,面對着突厥使臣一番狀告之後,陸瑾之劍眉一挑,問道:“不知貴國太子,到底是哪裏受了損傷?陸家有一位神醫,可起死人而肉白骨。本侯可以命神醫給貴國太子診治。只要不是缺了什麽部分,一切都好辦。”

陸瑾之言辭之間,唇角一直似笑非笑。

突厥使臣臉色煞白。

這要他如何說出口?!

定遠侯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突厥使臣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卻不能吱聲,放了狠話,“若不能妥善解決此事,那休怪兩國傷了和氣!”

突厥太子這幾日流連花叢,還酒後揚言要睡遍中原女子,此事,早已惹怒衆人。

靖帝眸光一冷,但未置一言。

陸瑾之淡淡瞥向使臣,語出驚人,“好,那便打。”

突厥使臣噎住,“……”不是,就随口一說,沒必要當真吧?

靖帝,“……”說打就打,問過他這個帝王的意見了麽?

靖帝神色陰沉,陸瑾之撩袍跪地,一番慷慨陳詞,“皇上,突厥數年來屢次騷擾邊陲,傷我大周百姓,那突厥太子口出狂言,對皇上不敬,對大周不敬!我大周乃中原泱泱大國,毫無退縮的理由,若突厥真要發起戰事,臣願主動請纓!”

突厥使臣忽然覺得自己栽了!

靖帝也無話可說。

畢竟,陸瑾之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若是再退縮,豈不是怕了突厥?

靖帝也露出愠怒之色,“好,朕允了。若是突厥膽敢來犯,愛卿可越旨應戰。”

也就是說,哪怕靖帝沒有下旨,陸瑾之也可以直接應戰。

陸瑾之抱拳,“吾皇英明!”

靖帝唇角一抽,定遠侯說了方才一番話,他若是還不同意,那就是昏君了。

此時,突厥使臣已是面如死灰。

此番來大周帝都,一沒有聯姻成功,二來惹了陸家,三還廢了一個太子。而更重要的是,搞不好還會開戰。

陸瑾之愈發不再收斂,離開之前,告誡了突厥使臣,“京中百姓對爾等十分不滿,若是下回再缺胳膊少腿,爾等莫要太詫異。”

突厥使臣,“……”

這個定遠侯!竟是如斯狂妄!

探子查到的消息半點不可靠,是誰說定遠侯內斂低調,不喜多管閑事來者?

其實,陸瑾之本人也很清楚,他之所以性情大變,是因着情蠱之故,他無法控制,也不想控制了,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妥,反而甚是爽快。

當晚,突厥使臣就準備次日離開京城。

而當天夜裏,驿站突降十八名黑衣蒙面男子,将突厥使臣們一頓暴打,雖是避開了要害,并沒有當場索命,但的确傷了不輕。

次日一早。

陸瑾之親自出門送突厥使臣出城。

太子阿史那布沽在馬車內沒有露面,使臣們昨夜破了相,只能以面紗遮面,已見不得人了。盛暑天不出幾個時辰,就捂住了疹子。

陸瑾之騎在戰馬之上,一路“護送”。

突厥衆人戰戰兢兢,生怕陸瑾之半路突然改變主意,将他們全部誅殺。

畢竟,“開戰”已不是威脅。突厥使臣甚至合理懷疑,大周想要開戰。

總算是上了官道之後,突厥衆人快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陸瑾之淡淡一笑。

還是那個字。

爽!

情蠱讓他瘋狂、傲慢,但同時也讓他擺脫了前面二十五年的憋屈與隐忍。

換做之前,他一定會以大局為重。

而今……

呵呵,管它什麽大局,想打的人,打了再說。

總之,只要他爽就行,管它東西南北風。

陸瑾之并沒有折返回城,而是直接帶着李年與張峰幾位心腹,去尋楚宜修的下落。

陸家有獵犬,想要找人并不是難事。

這一次,陸瑾之也詫異,他的人竟然把楚宜修跟丢了。

這充分說明,他的愛妻不是一般人物。

陸瑾之冒着酷暑尋人,半點沒有露出愠怒之色,反而唇角一直挂着笑意,似乎樂在其中,仿佛在玩着貓捉老鼠的游戲。

一個時辰之後,衆人來到了運河渡口。

“侯爺,夫人最後的蹤跡是在碼頭。”心腹男子禀報道。

陸瑾之一手勒緊缰繩,幽眸眯了眯。

她走了水路?

真狡猾。

若是走水路,獵犬沒法繼續跟蹤,陸瑾之随即勾唇,“來人!随我沿運河南下!”

衆人,“……”

難怪侯爺這麽快“處理”了突厥使臣,原來就是為了早日出門找夫人。

不過話說回來,夫人還真能跑啊。→_→

陌陌一手扶着馬車側壁,一邊忍受着颠簸的官道,納悶的問道:“郡主,咱們為何又改乘馬車?”

楚宜修望着車窗外的廣袤曠野,笑了笑。

與“陸雲天”鬥了好些年,她當然了解他。

作者有話說:

楚宜修:跑~

陸瑾之:追!

楚宜修:再跑~

陸瑾之: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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