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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宜修将一切都算計好了。她甚至于算計到了陸瑾之的追蹤路線。
她時不時改變主意。
幾日走水路, 又幾日改乘馬車。
倘若她自己都猜不到自己的行為,那麽別人就更加別想揣測到。
如此這般躲躲藏藏,轉瞬一個月過去了。
盛暑之尾, 尤是酷熱。
陸瑾之那邊已逐漸沒了耐心,他數日不曾好好打理自己,下巴的胡渣已經冒出一小截, 眉心緊擰成“川”字。不過,好消息是, 他又感覺到了體內/情/蠱的躁/動。
也就是說,他離着楚宜修很近了。
此處是江南揚州。
黃昏落幕,揚州城最繁華的地段,正華燈高懸, 酒肆、茶樓、青樓、戲園子鱗次栉比。這裏雖比不得京城的奢華肅重,但勝在熱鬧, 足夠有情調。
河邊畫舫有唱曲兒的名伶,琵琶聲斷斷續續、此起彼伏。
陸瑾之站在河邊的太湖石旁,幽眸橫掃揚州城。
李年與張峰大氣不敢喘一下。
侯爺從一月前帶着笑意開始, 到了今日, 已逐漸行走在狂躁的邊沿。
每次即将找到夫人時, 夫人又不見了蹤跡。
講道理,無論是陸瑾之,亦或是他手底下的人, 偵查力皆十分精湛, 但竟然持續一個月都找不到一個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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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李年與張峰等人對侯夫人已經充滿了好奇。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奇女子, 能躲過如此多次的追蹤?!
“侯爺, 獵犬又斷了線索。”李年為難道。
獵犬的鼻子, 可不是一般的氣味能阻絕的。
陸瑾之環視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北城河對面的青/樓。
獵犬受了諸多訓練,唯有胭脂水粉氣味沒有強加練習過。
陸瑾之忽然就有了想法,他的眼中映着北城河映射的波光,嗓音喑啞,“走,去對面。”
李年與張峰面面相觑。
對面可是青/樓啊。
陸家軍規森嚴,明令禁止酒/色,侯爺這是要帶他們去逛青樓?
李年與張峰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活這麽久,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多多少少有些好奇,以及慌張。
不多時,陸瑾之帶頭邁入青樓大門,他一臉兇色,加之身段颀長高大,給人一副煞氣騰騰之感,美人們一開始還敢朝着她揮揮香帕,被他一個冷冽的眼神掃過之後,又堪堪收手。
陸瑾之閉着眼,在一片喧嘩之中,感受着體內情蠱的催喚。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逐漸能夠和蠱蟲感應,他此刻有着強烈的感受,那個小妖女就在附近。
陸瑾之睜開眼來,對身後的随從揮手,讓他們幾人止步于此,道:“不必跟着了。”
李年與張峰幾人露出尴尬之色,被數位美人圍攻之後,幾個铮铮漢子犯難了,這要如何應對?!
陸瑾之無視一切。
他順着感覺往朱紅樓梯上走。
此刻,所有喧嚣仿佛被陸瑾之屏蔽在外。
他摒息凝神,感受到了體內情蠱的渴望,而那渴望的根源,就在不遠處的地方。
須臾,陸瑾之來到一間雅間外面。
他駐足,聽見了屋內傳出的嬉笑聲,很是熟悉。
陸瑾之俊臉一沉,他擡手推開門扇。
“砰”的一聲。
門扇打開的同時,屋內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楚宜修一襲翡翠煙羅绮雲裙,一手搖着半透明刺木香菊輕羅菱扇,一手正抓着瓜子在嗑。
而屋內,一名膚白貌美的小倌正撫琴。
楚宜修方才一臉好/色/的表情,盡數落入了陸瑾之的眼裏。
他這一個月以來,風餐露宿。而她呢,倒是滋潤潇灑的很。
楚宜修僵了一下。
怎麽會?!
他是如何找來的?
一時間,楚宜修百思不得其解。
那小倌似是受了驚吓,“閣、閣主……”
楚宜修揮手,“出去。”
那小倌十分聽話,立刻抱着一把古琴離開了屋子。
陸瑾之從內合上了門扇。
時隔一個月,兩人重逢,楚宜修面色紅潤,容光煥發,而再反觀陸瑾之,則是一臉滄桑,胡子邋遢。
楚宜修從軟塌上起身,陸瑾之緩緩走上前,男人眸中暮色沉沉,沒有廢話,直接逼近楚宜修,在楚宜修打算遠離之時,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殺氣淩然。
“夫人……又或者我該喊你一聲閣主,你這是想往哪兒逃啊?你給我下了什麽蠱,你自己解!”
“情”不會殺人,但“情蠱”一定會害死人。
陸瑾之這陣子所受一切“痛苦”,讓他幾欲瘋狂。
罪魁禍首卻怡然自得,還點了小倌來侍奉。
見此景,陸瑾之豈會沒有心平氣和?
楚宜修手腕吃痛,手中瓜子散落一地,陸瑾之此前還知憐香惜玉,但此刻,他完全不擔心小嬌妻會柔弱不能自理了。
“你是選擇被我殺?還是……”
男人嗓音喑啞,像是隐忍了太久,突然湊過來,附耳低語了幾句。
言罷,他擡起頭,盯着楚宜修愠怒的眼,輕笑,“可想好了,嗯?想好了就告訴我。時間不多,半柱香的功夫一到,你若還是沒做出選擇,那為夫幫你選。”
作者有話說:
陸瑾之:選吧。
楚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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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咱們晚上繼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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