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失去小可愛之後, 楚宜修的興致一直不太高。

無論陸瑾之如何哄,她都是沉着一張臉。

起初,陸瑾之不明其意。

直到楚宜修說出自己飼養的雌蠱“沒”了, 陸瑾之才明白她哭喪着臉是因為何事。

就那麽想替他解情蠱?

男人眸光微眯,倒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異色。

他把楚宜修抱了過來,以絕對強勢的姿态捏起她的小下巴, 用實際行動狠狠“慰藉”了她一番。

不管她是否喜歡,又不管她是否願意, 親到她面若夾桃,氣喘不勻時,陸瑾之才罷休。

陸瑾之看着的懷中人,很難相信, 楚宜修就是紅九。

他其實很納悶,為何她一個郡主, 會改名換姓,跑去漠北苦寒之地。

還處處與他作對。

據陸瑾之所知,楚宜修這些年積攢起來的勢力, 可是不可小觑。

陸瑾之眸中掠過一抹異色, 笑着說, “夫人,你手頭有不少奇人異士,日後可否引薦給為夫?”

楚宜修逐漸從迷迷糊糊之中清醒過來。

這個狗東西, 霸占了她的人, 她的金庫,如今還惦記上了她的勢力。

是想榨幹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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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狡詐!

楚宜修雖然知道陸瑾之大抵就是天命所歸來, 遲早會坐上那個位置, 可饒是如此, 她也不打算全盤服輸,她手上得有自己的王牌,免得有朝一日無路可走。

楚宜修狡黠一笑,“那就看夫君日後表現了。”

言下之意,得看她的心情。

陸瑾之嗤笑一聲,附耳,“好,今晚為夫定好好表現。”

楚宜修眼神幽怨。

她是那個意思麽?!

請不要曲解!

到了大暑賞荷之地,見到沈玉玉後,楚宜修的心情才有所好轉。

畢竟,誰會不喜歡財神爺呢。

沈玉玉乃天下首富獨子,生來自帶金湯匙,他還未弱冠,一襲雪白色錦緞袍服,白玉扣固定墨發,手持一把江山水墨畫,細一看,那扇柄還鑲了白玉,身邊男女随從數人,所到之處,仿佛自帶光束。

關鍵是,有錢也就罷了,還生的粉雕玉琢。

男生女相,可攻可受,煞是養眼。

衆人看向沈玉玉的眼神都在發光,楚宜修也不例外。

彼時,她本想拉攏沈家,只可惜被陸瑾之搶先一步,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與沈首富結拜了。

陸綿綿上下打量着沈玉玉,抿唇輕笑。

祖母交代給她的任務,她定要完成。

這個沈玉玉,處處符合她擇婿的标準。

美貌、富有、幹淨,看聽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陸綿綿是個心機深沉的小女子,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輕易表露自己,但她心裏門兒清,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楚宜修盯着沈玉玉望時,被陸瑾之捏了一把後腰。

楚宜修仰面,嗔了他一眼。

真是小家子氣。

她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怎麽樣。

哎,要怪就怪她自己這一世又下錯了棋,早知道,她還是應該退婚,之後去奔赴萬千富貴。

衆人落座賞荷之時,陸綿綿提前命人準備好了一條大花蛇,沈玉玉膽小,這已經是陸家人人皆知的事。

沈玉玉身上常年用香,花蛇聞香而來,直接游向沈玉玉。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蛇!有蛇啊!”

沈玉玉一聽到“蛇”,立刻頭皮發麻,而他驚慌失措之際,陸綿綿直接從背後抱住了他,随即打橫抱起。

她低頭一笑,“玉玉不怕,有我在。”

兩人是舊相識,但有些日子沒見了,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變化十分大,幾個月不見就是另外一副模樣。

沈玉玉緊緊摟住陸綿綿的脖頸,雙足不敢觸地,僵硬的笑了笑,“七姑娘,許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飒爽。”

陸瑾之但笑不語。

陸鳶的心情也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陸家護院們似乎見怪不怪。

楚宜修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沈玉玉是掉進了陸家設的陷阱裏了。

大暑賞荷之地十分寬廣,放眼望去,碧葉連天。

難得來一次,衆人并不打算立刻啓程回京,花蛇風波過去之後,皆沉浸在美景之中。

陌陌與陸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陸瑾之也牽着楚宜修行走在河堤。

陸綿綿盯上了沈玉玉,不會讓這個金龜婿跑了。

陸鳶抱着一把劍,站在河堤上面,似乎看明白了什麽,她擰着眉,忽然有種莫名的孤獨感襲上心頭。

薔薇亦是如此。

兩人對視了一眼。

“表妹。”

“表姐。”

終究沒有多說什麽,旁人賞荷,她二人就看個熱鬧。

京城,殺手屍體秘密運送回去之後,老太君親自驗屍。

陸淵與陸延在侯府坐鎮,他二人還算冷清沉着,倒是老太君拍案而起,“豈有此理!給我徹查清楚!我倒要看看,誰要置陸家人于死地?!”

三朵金花當場受命,“是,老太君。”

陸淵與陸延卻并不怎麽吃驚。

陸淵,“祖母,或許對方是沖着四弟妹去的,又或者是真的想殺了陸家人。不過,咱們陸家樹敵無數,如今又從漠北回京,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話呢。”

陸延眸光微眯,“會不會……是龍椅上的那位?”

陸延此言一出,堂屋內驟然冷了幾分。

老太君是個狠角色,比起男子,也不輸半分。

不消片刻,老太君當場決定,“一會隆重迎接沈玉玉,再把衛冬冬請過來小住,另外,送帖子去宣王府,咱們陸家明日就設洗塵宴。”

陸淵明白了。

祖母的意思是,拉攏沈家、衛家、宣王府。

陸淵神色幽深。

祖母是打算搞事了麽?

陸家人,一個個皆是風風火火。

說實話,陸淵也時常心有餘悸。

但忍氣吞聲也不是辦法。

不然,有朝一日,屠刀當真抵在脖子上時,陸家誰也跑不掉。

陸淵與陸延應下,“是,祖母。”

傍晚昏黃十分,陸瑾之帶隊抵達侯府。

老太君帶着陸家衆人,來到府門口,親自迎接沈玉玉,老人家一把握住了沈玉玉的手,“孩子啊,許久不見,你消瘦了啊!”

沈玉玉,“……”他哪裏瘦了?

不過,老人家如此熱忱,沈玉玉早年喪母,倒是不介意陸家這股熱烈的溫情。

衛冬冬已經被接來了,他走上前,“玉玉,我這次會陪你在陸家小住一陣子,你我可得好好喝上幾杯。”

兩人是舊相識,又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一見上面,就有說不完的話。

陸家一時間熱鬧非凡。

隔壁的周府一直是大門緊閉,但周禦史卻時時刻刻留意着侯府的動靜。

周禦史原本沒多大反應,直到他将沈玉玉、衛冬冬、長公主府,以及崔陽的身份串聯在一塊之後,他越想越是驚悚。

陸家這是……要作甚吶?!

他一直懷疑陸家有不軌之心,但沒有任何證據。

難道又是他想多了?

周禦史很是矛盾。

次日,侯府設了洗塵宴,除卻衛家和宣王府,隔壁的周家也在應邀之列。

按着老太君的意思,整條烏衣巷,也就陸、周兩戶,侯府這般熱鬧,總不能無視周家。

周禦史登門時,十分後悔。

早知道洗塵宴,就只邀請了衛家與宣王府,他就不來了。

如今,他即便想彈劾侯府,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受到牽連,莫名有種“被同流合污”的錯覺。

宣王府來了不少人,宣王、趙氏、小世子,以及湘夫人都來了。

上次被趙氏告知,陸清看上的姑娘,像極了湘夫人。湘夫人便一直很好奇。

她是個苦命人,夫君戰死,唯一的女兒早年走散,聽聞世間有一妙齡女孩兒長得像她,讓她不免起了好奇心。

而見到陌陌的剎那間,湘夫人如被雷擊。

等她還想繼續看清楚時,陌陌已經轉身離開,她本就是坐不住的人,今日洗塵宴,她作為楚宜修身邊的心腹,無需入席落座。

湘夫人一路追上去,可不一會兒就不見了陌陌的身影。

“夫人!夫人您這是怎麽了?”身邊婢女連忙問道。

湘夫人一手捂着胸口的衣襟,一手撐着抄手游廊下的欄柱,許久才回過神。

湘夫人倒也沒有直接向陸家要人。

她這些年太過執念,總會覺得路人像極了女兒。

倘若女兒還活在世上,是不是也有這般大了?

亡夫是武将,方才那女孩兒也是一身勁裝,瞧着就很能打的樣子。

湘夫人已經太久沒有過這種激動的情緒。

她去找到了陸清。

陸清雖在宣王與趙氏面前臉色不佳,可面對湘夫人,多多少少有些敬重。

湘夫人是壯士遺孤,陸清甚是敬重。

“夫人見我是有何事?”

湘夫人面色發白,她雖覺得不妥,可還是想查清楚,“五郎啊,算着輩分,我也是你的姑母,你可否幫姑母一樁事?”

湘夫人是宣王的胞妹。

按着輩分,可不得是陸清的姑母麽。

陸清撓撓頭,不想承認宣王是繼父的事實,可沒法拒絕湘夫人,“夫人請說。”

湘夫人走上前,抓住了陸清的手,“你與你那個……相好的姑娘走到哪一步了?”

陸清一愣,“……”沒聽明白。

什麽走到哪一步?

何意呀?

湘夫人見少年懵懂,又問,“你可知那姑娘身上有什麽胎記?”

此言一出,陸清後知後覺,面頰頓時漲紅,“夫人,我不是那種人!”

陸清幾乎要跳起來。

還沒成婚呢,他豈會知道陌陌身上是否有胎記。

湘夫人知道自己唐突了,但只能如此,“五郎啊,你幫姑母去看看,那姑娘後肩,可有楓葉形狀的紅色胎記,此事事關重要,你可定要幫幫姑母。”

陸清,“……”夫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他若要查看陌陌身上胎記,是要脫她衣服的,這種孟浪事,他豈能做得出來?!

內心一萬個不同意,但陸清卻一口應下,“好!”

o(╯□╰)o

他這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去招惹陌陌了?

陸清應允了湘夫人之後,就去尋陌陌。

他得問個清楚,陌陌從昨日開始就用灼燙的眼神看着他,總得給個理由。

府上衆人都在前院吃洗塵宴。

有沈玉玉、崔陽、衛冬冬三個美男子在場,侯府的婢女們都去看熱鬧了。

陌陌正站在一口水井旁,她腰身望向水井,試圖照見自己。

陸清過來時,恰好看見這一幕,還以為她突發奇想,想要投井,立刻狂奔而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陌陌的腰。

機會就在眼前,他只要拉下陌陌的衣裳,就能看見她肩頭到底有沒有胎記。

陌陌正為自己這一天一夜的異常而苦惱,她渾身難受,便想着能不能下井涼快一下,被陸清抱住的一瞬間,陌陌眼中驀然冒出火苗兒。

陌陌一動不動,“五郎,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她語氣古怪。

陸清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詭計”。

陸清輕咳一聲,“我……我就看下一下,可行?”

看什麽?

陌陌轉過臉,眼神幽幽。在陸清的心慌之下,她忽然咧嘴一笑,“那你可別後悔。”

陸清不明白她的意思,直接伸手拉下了陌陌的衣領,雪膩肩頭呈現在眼前,上面的一塊紅色楓葉胎記赫然醒目。

無疑,十分漂亮。

陸清,“……”還真有胎記。不是……湘夫人為何會知道?

陸清正納悶,陌陌轉過身來,在陸清詫異時,她雙手揪住陸清的衣領,拉下他的身段,一墊腳就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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