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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一手揪着自己的衣襟, 一手推開了陌陌。

不行的呀。

光天化日之下,再繼續下去,會犯大錯的!

陸清的後背抵在一株碗粗的西府海棠樹幹上, 俊臉漲紅,耳根子滾燙。

就在方才,他時時刻刻告誡自己, 不能如此。

他不敢看陌陌的臉,撇過臉去, 有些羞澀,“陌、陌陌……你我還是要等到成婚之後再、再……行親密之事。”

陸清一想到不久之前,陌陌咬了他的喉結,他就不受控制的呼吸紊亂。

真是要人命了。

他明明不應該再信任陌陌。

她就是個女騙子。

騙情, 還騙/色。

可事到如今,他又沒法忽略內心的真實感受。

陌陌拉着衣領, 一手使勁擺了擺,給自己扇風。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久之前對陸清做了什麽。

陌陌瞪着陸清,“不允許對別人說起方才的事。以後……你要随叫随到, 無論我對你做什麽, 你都要受着。”

陸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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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沒有王法了?!

陸清內心嘀咕,表面一口應下,“好!”語氣甚是積極。

受着就受着吧。

姑娘家對他情根深種, 看上了他, 他多少要給陌陌一點面子啊。

陸清如是的想着。

對了……陌陌到底肖想自己多久了?他很是好奇。

陸清理好衣襟,重新來到了前院, 他步子極快, 氣息十分不穩。

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

憑什麽只能陌陌對他下手?

他為何就不能?

不行!

下回, 他要扳回一局。

再度見到湘夫人時,夫人眼神急切。

陸清總不好意思說,自己扒了姑娘家衣裳,他這個大憨憨到了這個時候還顧及着陌陌清譽,難得精明,道:“夫人,我問過陌陌了,她身上……的确有一塊紅色楓葉胎記,大約這般大小。”

陸清做了一個手勢,又強調,“是陌陌親口所說。”

聞言,湘夫人晃了晃神,若非是身邊婢女攙扶,她險些跌倒,當場淚落如雨。

陸清很是詫異,這是哪一出啊?好像戲文裏的尋親戲碼都是這麽唱的。

陸清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夫人,陌陌該不會是您失散已久的女兒吧?”

他只是随口一說。

湘夫人早已激動到說不出話來,聞言後,連連點頭。

陸清,“……”o(╯□╰)o

這也未免太過離奇了!

那陌陌是不是等同于他名義上的表妹了?

陸清不可謂不驚訝。

而陸家人知道此事之後,也皆是震驚不已。

楚宜修是收養陌陌的人,湘夫人險些對她跪下。

楚宜修忙攙扶着湘夫人,“姨母呀,都是自己人,你何須如此,如今看來,這也是緣分。”

湘夫人與長公主是堂親,都是皇家女子。

算着輩分,楚宜修與陌陌還是表姐妹的關系。

饒是楚宜修重活了一世,也萬不會料到這一出。

陌陌能找到親人,她也替陌陌高興。

老太君主持大局,命人把陌陌叫過來,洗塵宴又變成了認親宴。

陌陌雲裏霧裏,湘夫人抱住她就是一番痛哭。

宣王府人人感嘆。

陸家人亦然。

周禦史覺得自己這個外人,格格不入。

真盼着宴席快點結束,他也能早些回府。

周禦史實在不明白,今日這種場合,陸家為何要給他送帖子!尴尬之餘,周禦史強顏歡笑,恭喜湘夫人與宣王府。

沈玉玉和崔陽、以及衛冬冬這三個外人,也甚是詫異。

大抵緣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

湘夫人好一番痛哭之後,又喜極而泣,拉着女兒的手,上下打量,“孩子,你的眉眼像極了你父親,你父親是大英雄。”

陌陌只對自家郡主有感情。

眼下這個狀況,她也很懵。

而且,這位湘夫人太愛哭了,她當真不知該如何寬慰。

湘夫人執意道:“孩子,跟娘親回去,可好?”

陌陌略有為難,她看了看自家郡主,又看了看陸清。

舍不得呀。

湘夫人又道:“郡主是你的表姐呢。日後你們想見面,随時可以見。”

陌陌又不适應了,郡主成了她的表姐了……

她脫口而出,“那五郎呢?我也舍不下他。”

一看見陸清,她就想挨近呀。

湘夫人一愣。

陸清也僵了僵,臉色不受控制的紅了。

他真想告訴陌陌,再怎麽喜歡他,也需得克制一下嘛。

老太君這時笑了,“湘夫人,這兩個孩子也是有緣,既然是兩情相悅,那不如把婚事正式定下來吧。”

正好,借此機會,把宣王府的勢力拉過來。

老太君事事算計。

比年輕一輩精明太多。

陸清緊張的不行,直勾勾看着陌陌。

陌陌眼下被情蠱影響,恨不能今晚就洞房花燭,自然一口答應了,“好啊,那就訂婚吧。”

陸清頓時渾身緊繃,“……”她果然肖想他!

最終,陌陌與陸清的婚事就在衆人的見證下暫時定了下來,三禮六聘之事,老太君當場命人着手準備起來。

當日,陌陌被湘夫人帶去了宣王府。

陸清很是不舍。

可一想到兩人已是未婚夫妻的關系,陸清又不太好意思跟過去。

他就要成親了……今日諸事,也忒夢幻了些。

當晚,就在陸家衆人歡歡喜喜準備陸清大婚之事時,一匹駿馬駛入了烏衣巷,男子風塵仆仆,看似長途跋涉趕來。

男子走上府門,遞出令牌,守門小厮一看清那塊令牌,當即恭敬道:“前鋒将軍,裏面請!”

前鋒将軍是從漠北趕來,事發突然,老太君讓陸家女眷皆回避了,陸清亦然。

前廳獨留老太君、陸瑾之,以及陸淵與陸延。

那男子連飲了半壺茶,才算解渴,來不及一一行禮,直接抱拳,對陸瑾之,道:“侯爺,突厥來使有詐!阿史那布沽年初就被貶下了太子之位,已不是突厥太子,他此番來京,并非是受突厥王指使,而是被京城權貴秘密召見入京。屬下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個局。”

男子話音一落,老太君已經心中了然,她一手拍在了案上,“當真狡猾!既是如此,阿史那布沽就算是在京城暴斃,也與突厥毫無幹系了,憑什麽要讓陸家徹查此事?又是這一招,想把我陸家推向萬劫不複!”

想到陸家那麽多俊朗優質的子嗣,如今一個個都成了冷冰冰的牌位,老太君心如刀絞。

只要她還活着一日,就決不允許當初的慘案再發生!

老侯爺在世時,愚忠之心害死了所有人。

可她偏不!

她只順應天道,順應民意。

她年紀大了,但人不傻。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已經無需深究了。

陸瑾之,陸延與陸淵,三人心裏也皆有了盤算。

老太君讓男子退下歇息,對陸瑾之道:“老四,差不多到時機了,無需再等了。”

陸家這一代的子嗣,一個不能再少了!

老太君擔心夜長夢多。

她迫不及待拉攏各方勢力,或是錢財,或是兵力,皆為有朝一日崛起反抗靖帝。

陸瑾之應下,“好。”

當晚,陸瑾之到海棠齋時,楚宜修已經睡下了,且睡得很沉,還有微微輕鼾。

按理說,習武之人自當十分警覺才對。

但楚宜修的确沉睡了過去。

陸瑾之倒是沒想做什麽,他從背後抱着她,說了許多話。

楚宜修逐漸醒了,安靜的聽着。

臨了,她道了一句,“夫君,你且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有直覺,你定然可以贏。”上輩子不就贏了麽。

陸瑾之把她翻了個身,擰眉看着她,“夫人,你……”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最終,陸瑾之沒有問出口。

假話聽多了,人會當真。

可真話,只會戳傷人。

陸瑾之的手放在了楚宜修平躺的小腹上。

若是有了孩子,她總該老實了吧?

一個不行,就生兩個,有孩子在手,還怕她總想着離開?

不過,眼下還是先渡過難關再說。

陸瑾之盯着楚宜修的眉目,神色忽然認真,“倘若朝中時局突變,為夫希望你帶着陸家女眷,往北走。走得越遠越好,別回頭。”

楚宜修,“……”

這厮突然這般,她好不适應呀。

不過,這倒是逃走的好機會。

楚宜修往陸瑾之懷裏鑽了鑽,“嘤嘤嘤,夫君,你莫要吓唬我呀。”

陸瑾之嗓音沉沉,“別裝了。”

楚宜修,“……”馬甲掉了,諸事都變得沒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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