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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之離開京城當日, 尚且能忍。

到了次日,就開始頻繁想起楚宜修。

按理說,他遠離了情蠱誘惑, 本不該如此。他離楚宜修越遠,就應該愈發忽略七情六欲。可事實并非如此。縱使他刻意回避,也無濟于事。

當晚在城外安營紮寨, 陸瑾之、陸清,喬裝打扮的崔陽, 以及幾位前鋒将軍在營帳議事。

不消片刻,陸瑾之聽見營帳外有動靜,他眸光一凜,這個節骨眼下, 危機四伏,自是比往常更是警惕小心。

“誰?!”

陸瑾之一聲低喝, 射出匕首。

衆人紛紛拔劍。

而須臾,一女子的聲音傳來,“別抓我!是姑奶奶我!”

陸清忽然眸色發亮。

陌陌被捉進營帳, 陸清立刻走上前, “放開她!”

陸清想了她好幾天了, 臨別之際,也無暇抽身去宣王府見見陌陌,此刻兩人相見, 自是太多話想要說。

營帳內衆人面面相觑。

正好要事已經商榷完, 陸瑾之揮手,“都退下吧。”

陌陌直勾勾的看着陸清, 喉結止不住滾動。

她的神色失常, 她沒有陸瑾之的定力, 見了陸清,就宛如是野獸見到了一只肥美的羔羊,唯一的想法就是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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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确打算這麽做。

她一步步靠近陸清。

陸清覺得不對勁,緩緩後退。

四哥還在呢,要克制一下啊。

陸瑾之擰眉,他本該回避,但無意間察覺到了什麽。

而這時,陌陌闊別幾日未見,陸清就在眼前,她就像是跋山涉水了許久的徒行者,陸清不亞于是一汪清泉,她只想一飲而盡。

陌陌把陸清提到營帳角落,擡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把他往自己面前用力一拽。

陸清,“……”

他看向陸瑾之,喊了一聲,“四、四哥,救我!”

陸瑾之,“……”陸家男兒幾時這般慫過?

陸瑾之走上前,點了陌陌的葷穴,他問陸清,“到底怎麽回事?”

這感覺,他倒是熟悉,但一時半會不能篤定。

陸清只會搖頭,“大抵是因着她過于心悅我了?”

陸瑾之當然不信。

他把蒼狼先生叫了過來。每次出征,蒼狼先生必然跟在隊伍裏,何況,陸瑾之體內的情蠱還沒解。

蒼狼先生稍作診斷,眸光一亮,“侯爺,這陌陌姑娘也是中了情蠱了!此乃天意啊!”

陸清面色微怔,悵然若失。情蠱?他不願意多想。

陸瑾之詫異,“先生何意?”

蒼狼先生,“只有雌蠱才能對女子起作用,也就是說,陌陌姑娘體內的情蠱必定是雌的。既然如此,我就能利用針灸與熏香,把雌蠱引出來,如此,便能順帶将侯爺體內的情蠱取出。”

陸瑾之眉頭擰的更深。

他此前一心想要解蠱,為何如今有些不舍?

罷了,眼下大局要緊,他不能再分心。

“好。”陸瑾之應下了。

是以,蒼狼先生立刻開始操作,陸清聽着指揮,一直悶不做聲,他很想問問,是不是陌陌的所有行為,都是因為情蠱而起。

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給陌陌下過情蠱。

陸清不願意承認,他與陌陌之間,僅僅是因為情蠱。

蒼狼先生給陸瑾之與陌陌分別施針,又割破了他二人的手腕,随着鮮血一滴滴落下,再有特殊香料加持,大抵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還真有黑色細小的蠕蟲順着血滴落入盆中。

蒼狼先生深深舒了口氣。

陸清盯緊了陌陌的眉目。

陌陌這個時候已經蘇醒,她大概能猜出個所以然來,擡頭瞪向了陸清,只剩下咬牙切齒,“原來你是這樣的陸五郎!你喜歡我就直說好了,下什麽情蠱?!你不要臉!”

陸清張着嘴,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有苦難言。

蒼天可見,他怎麽不知道自己給陌陌下蠱了?!

陸瑾之在手腕系好繃帶,眉心依舊擰着,情蠱出來了,可他為何沒甚感覺?

朝中局勢即将大變,陸瑾之不動聲色,并沒有說什麽。今日機緣巧合之下解蠱,已經是運氣。至于老五為何下蠱,又是從哪裏得來了情蠱,陸瑾之不再追究。

陌陌跑出了營帳,陸清拿了一條繃帶追了出去,“你、你還沒止血!”

陌陌止步,樣子別扭極了。

情蠱雖解,可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記憶是洗不掉的。

陸清抓起她的手腕,給她包紮。他有些擔心,強調了一句,“陌陌,你我已經訂婚,湘夫人當面同意的,這事不能反悔。況且……你我已有肌膚之親,你總不能翻臉不認賬。”

終于說出心中壓抑許久的話,陸清胸口的抑郁好受了不少。

他一邊給陌陌包紮,一邊盯着她的眉目,手沒有放開她,“你……你倒是給個準話。”

吊着他是什麽意思?

陌陌瞥過臉,委實窘迫,岔開了話題,“長途跋涉,怕是有危機,我與你一道……出征吧。”

一言至此,陌陌立刻又添了一句,“我不是為你!我是為了郡主表姐!我得保護表姐夫!”

陸清今日又變聰明了。

他聽出了陌陌的言外之意。

她這是找借口。

哼,分明就是舍不得他。

陸清的劍眉抖了抖,也不揭穿陌陌,他頓時覺得未來可期,就連夜風吹在身上,也讓他覺得暢快無比。

陌陌就是饞他。

三日後,京城,侯府。

陌陌用飛鴿送了消息回來。

因着用了暗語,禦林軍即便抓到了信鴿,也看不懂上面圖畫的意思。

楚宜修卻是看得明明白白。

她與陌陌之間的暗語,就是她自創的。

楚宜修反反複複看着飛鴿傳書,确保自己沒有看錯,再确定了陸瑾之體內情蠱已解之後,她在榻上滾了好幾圈。

老天到底還是沒有負她呀。

她開始憧憬着自由的美好日子。

她也要學着母親,将來給自己物色一二十個擅長歌舞的男寵,膩了一批就再換一批。

光是想想,夢裏就能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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