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走了
明忱沒多問別的,有禮貌地把凳子往後一挪,站起來笑道:“你們慢聊。”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餐廳。
“忱哥!”
何深急了,連忙跟着站起來,他皺着眉頭恨了歐陽欽一眼追出去。沒多遠就讓何深拽住了人。
“你聽我說,我瞞着你是我的不對,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和你說,這件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況且這個賭約是和你在一起之前,之後就終止了…我承認,我确實是因為這個賭才刻意靠近你,但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馬上就喊停了,你別這樣忱哥,我道歉,對不起。”
何深蠻不講理抱着明忱,全然不顧懷中的人是不是在掙紮,似乎這樣就能把明忱鎖在身邊了。
明忱用力也沒能推開人,他在大庭廣衆之下也不好怎麽說,在他耳邊輕輕地道:“回去說吧。”
“不好,我們之前說好的,有什麽誤會不能等,必須馬上說清楚,就在這裏說。”
“那你先放開我。”明忱又推了推他,見對方不動,無奈道:“這就是你解決問題的方式,對嗎?抱着就沒事了,是不是?何深我不想這樣,你快放開。”
“那你不能走。”
“不走。”
何深終于把明忱松開了,即便松開,也還是要牽着他的手,兩人一起回到車上,一路無言的明忱率先道:“何深,我今天必須和你說清楚,我從前最讨厭的就是被價格定義,或許你不知道,我還是貓的時候經歷了幾個月明碼标價的日子,一百塊,只需要一百塊錢就能買走我的自由,我恨透了這樣的方式……結果有一天,有人告訴我,我愛的人之所以會和我在一起,是因為那一千萬的跑車。我轉了一圈,還是被價格束縛了…為什麽?憑什麽?”
明忱的聲音有幾分哽咽,這樣突如其來情緒讓人捉摸不透,但是在此時,何深知道,明忱非常在意,且反感那個賭約。
那種厭惡的情緒何深也感受到了,甚至滲透到了何深身上,他直到明忱連着他一起厭惡了。
何深之前從沒有聽明忱提起過,關于他還是小白以前的事,現在突然提起讓他猝不及防,無窮盡的愧疚感肆意滋生。
“對不起忱哥,我并沒有想要明碼标價你,這些都在認識你之前,認識你之後我就沒有再這樣,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忱哥,你要相信我……”
明忱笑着搖頭,“沒事。你有沒有覺得……有沒有察覺到我們其實不太合适,就像歐陽欽說的,我的脾氣很怪,性格也是,你和我在一起總感覺不到快樂,我和你在一起現在也梗着難受。無論事實是怎樣的我現在都想冷靜,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我有點累,而且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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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哥…”何深抓着他的手,眼淚汪汪,“你別對我沒話說……你有什麽不滿直接說,我都可以解釋,你別這樣……你叫我冷靜,可冷靜不說話解決不了問題,我不想冷靜,也沒有冷靜的必要。我現在很清醒,我愛你,曾經說的那些沒有一句是假的,所有的愛你都是發自內心,別這樣好嗎?”
明忱看到何深哭,自己也有些崩不住,他心裏的痛一點也不比何深少。何深一點錯都沒有,是他不得不以這樣惡劣的方式推開何深,或許還要再狠心一些。
“你怎麽就不懂我的意思?我說我讨厭別人以這樣的方式對我,如果有,我寧願這個人直接消失在我的世界裏,不管他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也不管有什麽難言的理由,我都不能原諒,不能接受!我不要解釋,什麽都不要,我要他滾。我說得這麽直白,你明白了嗎?”
何深聽着,默默流眼淚,換做以前他一定會發脾氣,可能會罵明忱為什麽要這麽不講理,解釋不聽對不起也不接受……
可現在他不忍心,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确實用價格定義了明忱,是他的不對,明忱氣頭上,想打想罵都可以。
何深這樣卑微的模樣,令明忱決絕的心更甚。再這樣一來一往拉扯,只會更傷人心。他不想,也不願對何深多說一句更惡劣的話,能趁早将人逼走,就用最簡單的方式。
“就這樣吧,我不想多說什麽,你能聽懂就走,聽不懂,我走。”明忱等了他一分鐘,見他沒動,主動開車門下車。
何深幾乎瞬間拽着他人按在懷裏,“為什麽要這樣!這麽小的事情你就要和我分手,我們的感情就這麽經不起風吹嗎?明忱你到底什麽意思,你就是想和我分手對不對?怎麽樣都不行,怎麽會有你這麽蠻不講理的人?”
“對,是我蠻不講理,放開。”
“我不!”
明忱用了蠻力推,何深松開了,下一秒捧着他的臉,照着唇吻上去,與撕咬無異。明忱覺得疼,狠心咬了他舌頭一口,接着一巴掌落在他臉上,破口道:“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結束,不想和你過家家了,你不要死纏爛打,這樣很掉價知不知道!”
這巴掌不輕,至少何深腦袋嗡嗡亂鳴,嘴裏還有殘留的血腥,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異常冷靜開口道:“想和我分手?”他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好啊,分吧。你下次膩了就直接說膩了,不要找這麽多借口,直說我又怎麽會纏着你呢?”
明忱別開臉沒說話。
“為了不掉價,我還是自己下車了。”何深解了安全帶,抹了眼淚又笑了笑,“走了。”
“嗯。”
何深才下車,明忱一刻不敢多留,啓動車開出去,眼淚終于掉下來,眼眶淌完又蓄滿,心也跟着揪疼,連氣也喘不順了。
他重複着對不起,這些對不起都說給了空氣。
明忱覺得自己很過分,何深明明沒做錯什麽,自己還要一副不可原諒的模樣,明明他自己才是最不可原諒的那個……
路易斯忽然來了電話,明忱緩了口氣才接。
“怎麽樣,何深走了嗎?”
“嗯。”明忱的聲音在顫。
“你在哭?”路易斯有些不敢相信,“別哭,這只是暫時的不是嗎?你放心,何深這邊有小欽,等他安全回國了我會通知你。”
“好,謝謝。”
路易斯頓了頓,“明忱,你真的很愛他,我知道了。”
明忱沒回複他這句話,因為他從前的随性,路易斯不相信他愛誰這是情理之中的。
何深沒回酒店,一天兩天四天五天都沒回,兩人也沒再聯系。吳林卻在這個節骨眼要見他,或者說不是他本人要見,而是抓着吳林的那個人要見。
被明忱拒絕後,他們用吳林的手機聯系了明忱,直截了當說:“他欠我五千萬,說你會給,真的嗎?”
“他欠你錢又不是我,憑什麽?”明忱毫不客氣回怼。
聽筒中似乎傳來吳林的驚呼,接着電話落到他手上,估計挨了打,氣都沒喘順,“明忱,你快答應他們,他們會打死我的,我要死了也不會放過何深,你自己看着辦!”
何深還在T國,明忱也無可奈何,不清楚他的具體能力,也不願讓何深再置身于險境只得和他周旋。
“你把電話給他們,我和他們談。”
一陣淅索後,電話換了人,粗犷的男聲道:“怎麽樣,需要五千萬,否則我們也不敢保證他會怎麽樣。”
明忱給電話錄了音,淡定道:“他為什麽會欠這麽多錢?”
“賭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趕緊籌錢,一個月內一定我要看到錢。”
一個月?
這倒是明忱意料外,沒多猶豫,道:“行,一個月,我努力籌。”那邊先挂了電話,明忱忽然有些想笑。
他果然高看吳林了,竟然拿那些錢去賭,能欠下五千萬的地方不用多說。那樣的地方就是無底洞,錢進去了還想帶出來?
搜集了錄音明忱直接去了路易斯所在的酒店,以免被吳林察覺,他只有通過路易斯的手提交證據。
開車的間隙明揚給他打了一個視頻,明忱立刻回了一個語音電話過去。
“現在不方便接視頻,怎麽了?江崇年欺負你了?”
“江先生人很好,沒有欺負我。我是想和哥哥說,我回國了,而且在江先生公司找到了工作。”
明忱蹙眉,甚至想訓斥明揚自作主張,哪裏工作不好非在江崇年公司……
他耐着性子問:“什麽工作?”
“攝影,很有意思。”
明忱頓了頓,舒了口氣,倒是比他上次說的演戲靠譜些,退了一步道:“也好,讓江崇年幫你把關多交些朋友,別老圍着他一個人轉,知道嗎?”
“我沒有圍着江先生轉。”
“行,既然在江崇年公司,你也別客氣,要學會搬後臺。”明忱想了想,教他,“有人罵你,欺負你,你直接告訴江崇年,他公司的人他不管,哥回來幫他管!”
“好,”明揚忽然問:“何深嫂子呢?”
“他?”
明忱也想知道他在哪,怕弟弟管不住嘴轉告江崇年,江崇年有又跟何深關系好,做樣子也要做全套,他冷笑一聲,“前兩天死了。”
“啊!”
明忱能想象弟弟驚訝的表情,但并沒有想解釋,正好到目的地就想挂了。
“行了,晚上哥再給你回個視頻,先忙了。”
“好……”
作者有話說:
我好勤快,我真的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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