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關系

回去A城的事, 不管是邵銘還是祝童,都知道這是必然的事,畢竟他的家在那兒。

祝童說要回去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麽, 被邵銘這麽一反問, 他莫名心裏酸酸的, 點頭“嗯”了一聲。

“是嗎?”邵銘把水杯捏在手裏, 狀似随意道:“什麽時候回去?”

祝童道:“合唱比賽之後吧。”

那還得有幾天。

邵銘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失落嗎?有點吧。

但是比起祝童要回A城,他更在意的是祝童的身體。

什麽樣的病會需要每個月定期去醫院複查呢?

他不禁有些擔心,但祝童轉學已經不止一個月, 他自己一拖再拖,關心他的劉叔也沒有催促他, 又給人一種他的病情不是很嚴重的感覺。

邵銘想着不由得出神。

他無意識地磨了磨手裏的水杯,緩緩擡手,把水杯送到自己嘴邊, 輕輕抿了一口。

“你……”祝童微怔:“這是我喝過的。”

邵銘回神,看了眼手裏的水杯,又看向旁邊坐着的人,也怔了一下,随即平靜地問:“嗯?你喝的哪邊?”

祝童:“……”

劉叔端來的水杯上是有印花的,雖然沒有刻意去記,但是祝童也還有點印象,他指了指一朵卡通雲朵那一面的杯口, “這邊吧。”

是邵銘剛剛喝過的相反的杯口。

那還真是可惜。

邵銘垂眸笑了笑, 擡頭道:“那沒事, 不算間接接吻。”

“……”

見小少爺微愕,邵銘又道:“嫌棄我嗎?”

祝童忙搖頭:“沒有, 我是怕……你不介意就行。”

邵銘又道:“我不介意你就不介意?”

祝童笑道:“你喝我喝過的杯子,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麽?”

“可這是你的杯子。”

“……”

祝童又被噎住。

他頓了頓,“你用的話沒關系。”

邵銘:“……”

他感覺心跳狠狠地漏了一拍。

果然還是容易得寸進尺,他眸色暗了暗,追問道:“那別人呢?”

祝童:“別人?誰?”

邵銘道:“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除邵銘以外的任何人?

祝童想了想。

他唯一覺得親近的幾個人,小莘,外公,小姨他們,現在還有一個劉叔,但是這幾個人都不會動他的杯子,至于其他人……

“不知道,除了你,以前沒有人用過我的杯子。”

邵銘嘴角微揚,“所以我是第一個和你共用一個水杯的人?”

祝童本能的覺得這話好像不太對,可仔細想想好像又沒有哪裏不對,遲疑道:“是吧……”

話音未落,肩頭一沉。

搭肩的力度,祝童已經很熟悉了,身體穩坐晃都不晃,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邵銘這會兒不只是搭肩,還把頭都靠過來了,歪頭和他耳畔相抵,腦袋也貼在了一起。

“……”

有點沉。

祝童剛想側頭,就聽邵銘道:“回去的時候告訴我,我去送你。”

祝童道:“不用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回去做個檢查就……”

“那也會舍不得的啊。”

“……”

祝童心跳猛的加劇了一瞬。

舍不得……邵銘也會舍不得他嗎?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覺得舍不得啊?

片刻之前的一點酸澀瞬間消弭,祝童忍不住揚起唇。

邵銘靠着靠着忽然覺得不對,身邊的人怎麽好像一顫一顫的,他一擡頭,看到某人正偷偷地在笑。

“你……”

邵銘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臉。

祝童一驚道:“怎麽了?”

邵銘想:敢情就他一個人在這兒矯情,這小少爺笑得還挺歡。

也是,回家誰不喜歡呢?

現在如果校長在學校裏吆喝一聲,說明天就放假回家,估計操場上都是舉旗吶喊笑彎腰的人。

他無奈嘆了一聲,端着水杯起身,“沒事,我去洗澡……”

說着話音一頓,又轉頭道:“你洗了嗎?”

上次受傷到現在還沒幾天,這個愛衛生如命的小少爺又恢複了有傷不能洗只能擦澡的狀态。

祝童大概是想到了腿上有傷那段時間的尴尬場面,臉上微熱,低頭道:“洗過了。”

劉叔幫他擦了背,剩下的他自己擦洗的。

邵銘暗道虧大發了。

早知道他下午就不去上課了。

他咳了一聲,“那我去洗了。”

祝童點點頭。

洗完澡後,邵銘徑直進了祝童的房間。

時間還沒到生物鐘的點,消化完了課堂筆記做完了作業,祝童又看了一會兒書才慢騰騰地爬上.床。

一想到今天他的床上會睡另外一個人,他就抑制不住的緊張。

邵銘也不比他輕松,洗完澡後靠坐在床頭,故作鎮定。

直到祝童爬上來,他怕那人動作太大扯到傷口,下意識伸手接了一下。

祝童觸碰到他的皮膚時微愣,“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邵銘滞了一瞬,若無其事道:“熱水器又壞了,沒熱水。”

祝童:“……”

上次不是說已經修好了嗎?

而且他們用了這麽多天也沒見沒有熱水啊。

真的又壞了?

“那你也不能洗冷水澡啊,感冒了怎麽辦?”

邵銘不怎麽在意道:“沒事,我身體好。”

“……”

祝童依舊擔心地看着他。

邵銘微微挑眉,“不然你要給我捂捂嗎?”

祝童難得沒有立即否認,他看了眼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邵銘過來的時候沒有自帶裝備。

他眨了眨眼道:“我們……蓋一床被子嗎?”

邵銘喉嚨微緊:“你介意嗎?”

他剛想說介意的話他就去把被子拿過來,就見祝童輕輕搖了搖頭,“不介意。”

邵銘:“……”

偶爾邵銘會覺得,他是不是一直在祝童的底線上反複橫跳,而這人也因為他,底線一降再降。

他雙手攥緊,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靜道:“睡覺吧。”

祝童點頭道:“嗯。”

邵銘到底沒敢讓人真的趴在自己身上睡,如果人這會兒趴在他身上,那問題就大發了。

祝童原本還挺緊張,連呼吸都放的很輕,把自己塞進被窩後,他本想背對着邵銘躺着,可還沒等他調整好合适的睡姿,先感覺到了一陣從被子裏襲來的冷氣。

是邵銘身上的。

他猶豫了一會兒,從被窩裏擡頭道:“我能枕在你身上睡嗎?”

邵銘:“……”

他能拒絕嗎?

理智告訴他得拒絕,可等回神的時候,隔在兩人中間的被子已經被他掀開了。

祝童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過去,直接被凍得一哆嗦。

嘶,好冷。

今年的天氣古怪,夏天很長,秋天很短,幾乎是直接換了短袖就能穿棉襖的。

這麽冷的天氣,這人竟然還洗冷水澡,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他自己本來就怕冷,這會兒冷氣襲身,他下意識把腿也縮了起來。

縮腿之後,發現側身枕在人身上的姿勢……意外的很舒适。

既不會繃到傷口,也不會覺得累。

甚至開始困意上湧。

明明邵銘的身上是冰冷的,他卻覺得溫暖又安心。

漸漸的,他意識就開始混沌了。

邵銘卻沒有他那麽自在。

他身上太冷,所以沒有摟着祝童,溫暖的身體貼過來的時候,他身體是僵硬的。

他任由祝童靠着自己,轉頭看向窗外,打算數一下天上有幾顆星星。

窗外月色高懸,除此之外一片幽暗……沒有星星。

邵銘:……

這時靠在他身側的人動了動,他瞬間警惕,轉頭發現人只是調整了一下被壓在中間的手。

祝童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轉頭,迷迷糊糊道:“你還沒睡?”

邵銘:“……嗯。”

睡得着才怪了。

祝童也沒問他為什麽沒睡,意識昏沉間忽然想到了什麽,在邵銘肩頭蹭了蹭擋臉的劉海道:“我想到一個問題。”

邵銘喉嚨發癢,輕輕磨着牙:“什麽問題。”

祝童道:“我如果回去做檢查,我的課怎麽辦?”

雖然他以前曠課是常事,但是好不容易在學習上有了進步,他也不想再掉下去啊。

邵銘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去想學習上的事。

這小少爺上輩子是學習成的精?

他忍不住笑了下,混亂的心思被“學習”洗滌了不少,回道:“我幫你做好筆記,等你回來學。”

祝童閉着眼睛蹙了下眉,“那不一樣……做了筆記,也還要上新的課。”

他怕是跟不上。

邵銘輕聲道:“那等你回來,我給你補習?”

祝童因為犯困有些機械的腦子艱難地轉動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彎了彎唇道:“那我要給你多少補習費啊?”

他聲音很低,如果不是房間裏太安靜,幾乎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邵銘借着月光看着他微微揚起的側臉,冷白的皮膚迎着月光,透着幾分清冷,但邵銘知道,那臉上是暖的。

他放低聲音道:“我不想要補習費。”

想要你。

他忍不住伸手,替祝童撥了一下蹭他肩膀也沒能從眼睛上蹭開的劉海。

祝童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麽,還在迷迷糊糊地算賬。

一天的補習費是多少,一周的補習費是多少,一年的補習費又是多少。

他睡意昏沉,心算竟然一點都沒出錯。

只是算到一年,他就沒再算下去了。

他呢喃道:“一年……”

聽他一直重複“一年”,邵銘驀地想到了他有一次送祝童回酒店,聽他在電話裏跟人打電話的事情。

電話裏關心他的人說要給他在學校附近買套房,那時祝童說,他最多一年就回去了。

最多一年。

什麽意思?

他給祝童整理劉海,順手撩了一縷在纏在指尖,心裏莫名在意,想着也就問了,“為什麽是一年?”

細聲誘導的話,讓人提不起任何防備。

祝童也确實對他沒有防備,咧諾着說:“因為…只有一年…”

“……”

只有一年是什麽意思?

邵銘輕輕蹙眉,還想追問什麽,身邊的人已經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祝童。”

他輕輕叫了一聲,果然沒有回應了。

邵銘又僵了一會兒,等人徹底睡熟之後,才放心大膽地翻過身,把手穿過身邊人的脖頸,把他蹭在自己肩頭的腦袋挪到了自己的肩上,讓人能徹底放松地半趴在自己身上。

祝童睡得很沉,只有在被他翻動的時候輕哼了一聲,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邵銘終于把人安放妥當,感受着那人枕着他肩膀埋頭在他頸窩裏的觸感。

鼻息間萦繞的是清新淺淡的洗發水的味道,還有祝童身上總是不缺,又似有若無的……消毒水的味道。

有一點奇怪,莫名又讓人上瘾。

邵銘不自覺地伸手,用指尖撚起一縷懷裏人柔軟的發絲,眼裏卻沒有焦距。

他曾經因為祝童“一年”的話,決心要跟祝童保持距離。

因為不是一路人。

祝童注定要回的地方,是他永遠都不想去的地方,與其建立聯系之後又徹底斷開,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有聯系。

可事情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不能控制地靠近了他,不能控制地被他吸引,也不能控制地喜歡上了他。

如果祝童注定只能在這個地方待一年,那他……

邵銘沒再細想,低頭在少年的發頂輕輕印了一下,聲音低啞而輕柔:“晚安。”

兩天後,祝童傷愈返校,剛一進教室,就收到了全班同學熱情關切又隆重的問候——一曲振奮人心的《地道戰》。

兩天沒見,他請假之前還是群魔亂舞的大合唱,竟然已經變得齊整又有節有律。

“這都是老二的功勞,你是沒看到老二剛開始站到臺上做指揮的時候,只聽他們唱了一遍,啧,那給嫌棄的,你能想象老二嫌棄人是什麽樣子嗎?”

“你還好意思說,陸老二最嫌棄的就是你好不好?都說了第一句地道戰的時候沒有嘿,就你老是嘿!你不嘿那一下你就不會唱是吧?”

羅索剛一開始顯擺就被班長給怼了。

看唐暖氣急敗壞的樣子,這兩天她的耳朵應該沒少受到摧殘。

羅索被怼了也不尴尬,理直氣壯道:“害!年紀輕輕,還不許咱犯個錯咋的?班長我跟你保證,合唱的時候我一定好好發揮,絕對不給三班丢臉。”

唐暖被順了毛,一臉驕矜道:“這還差不多。”

說着她又轉頭:“對了祝童……”

話剛出口,忽然覺得不對。

她後座不是祝童。

看了眼熟悉的桌面貼紙,又看了眼後座的人,她偏頭看向旁邊的位置,驚訝道:“你們倆什麽時候換座了?”

祝童現在坐的是靠窗的位置。

而他的座位上坐的是邵銘。

鑒于祝童回教室之後找上來問候和抄作業的人層出不窮,尤其是抄作業的,見着祝童回來跟見到了親爸爸似的,就差抱着他的腿鬼哭狼嚎了。

邵銘擔心那些新鮮出爐不知情的“兒子”們為了抄作業不小心忤逆不孝,碰到祝童還沒有徹底脫痂的傷口,只能兩個人調換座位,給他的同桌當起了門神。

換座之後,果然清淨多了。

突然被班長問起,祝童剛要開口,邵銘已經說話了,“我心血來潮,想呼吸一下靠近過道的空氣。”

唐暖:“……”

你怕不是想呼吸一下祝童座位上的空氣。

唐暖看了眼祝童,見他沒辯解什麽,也識趣的沒有多問,直接道:“你們兩個的朗誦練習得怎麽樣了?一會兒跟我們合唱一起試一遍吧?”

“不了,我們……”

邵銘想着祝童現在還不适合大聲朗誦,正要拒絕,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拉住了,祝童打斷他道:“沒問題班長。”

他曠課已經耽誤了練習了,就算朗誦跟合唱是分開的,總還得磨合一下。

“……”

邵銘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拉住的手,直接反握住。

祝童:“!”

他也低頭看了眼,下意識縮手。

邵銘把手收緊,不讓他動。

唐暖已經因為他們倆不同的回答開始“有對比有傷害”了,她看向邵銘道:“你能不能跟你同桌學學,有點班級榮譽感行不行?”

邵銘捏着祝童的手,欣然點頭:“行,下次改正。”

唐暖直接給他一個白眼。

她還不知道這位的尿性?勇于認錯,堅決不改!

相比之下,祝童真是太可人疼了。

不過也就祝童能這麽快調動邵銘的積極性了,要知道以前學校有什麽活動,邵銘可是從來不參加的。

這麽說起來,她是應該欣慰嗎?

感慨着搖了搖頭,唐班長把頭轉回去了。

班長一“走”,祝童就迫不及待地抽手:“你抓着我幹什麽?”

邵銘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不是你先抓我的嗎?”

祝童:“……”

他那是為了打斷邵銘的話!

而且他也沒有抓了不松手啊。

正迷糊着,旁邊“卡擦”一聲,一塊薯片在羅索嘴裏碎開了。

他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薯片,一邊看着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一邊把薯片往嘴裏送。

祝童順着他的視線低頭,手又抽不出來,他有些緊張地解釋道:“我們這是……”

羅索坦然道:“啊,沒事,你們繼續,我知道你倆的關系,不用在意我。”

他牙口好,不怕狗糧。

祝童被他說得莫名其妙,“我倆什麽關系?”

普通的同桌關系。

羅索一怔,看了看一臉坦然的邵銘,壓低了聲音委婉道:“睡一張床的關系?沒事,銘哥都告訴我了。”

銘哥談戀愛他是第一個且唯一一個知道的,他果然是銘哥最好的兄弟。

羅索隐隐有些自得。

祝童稀裏糊塗,沒想到邵銘連他們一起睡的事都跟人說了,他道:“睡一張床是我…不舒服,他為了照顧我……”

“知道知道。”羅索敷衍道:“我都懂。”

受傷了行動不便,需要人照顧飲食起居,偶爾擦槍走火做點兒小情侶該做的事,他都懂。

祝童:“……”

他受傷的事,羅索确實是知道的。

可他總覺得羅索懂的和他想讓人懂的不太一樣。

不等他說明白,羅索就被邵銘踹了一腳,“你懂個屁,沒事趕緊滾。”

羅索又啧啧兩聲道:“見色忘友……”

話沒說完,在邵銘再次擡腳之前,他麻利兒地滾了。

祝童還在一臉懵,羅索回座位之後,他又看向邵銘。

邵銘咳了一聲道:“日常抽風,別理他……背上怎麽樣了?”

祝童立時被轉移了注意力,搖頭道:“沒事了,好得差不多了。”

邵銘道:“大聲說話也沒事了?”

祝童的傷在後背靠近肺部的位置,這兩天吸口氣深了都會疼。

知道他是在擔心,祝童笑道:“真沒事了,醫生不是也說沒事了嗎?”

傷口恢複得很好,連藥都不用上了。

邵銘不放心地又看了他一會兒,妥協道:“好吧,我允許你下午和他們一起練習兩遍。”

祝童忍不住一笑,正想說他們什麽關系,他練習為什麽還得邵銘允許,倏地想到羅索剛剛說的話,頓時臉上微熱,說不出話了。

他有些僵硬地坐直了身體,“手……松開,我要做題。”

“……”

邵銘低頭看了眼兩個人還牽在一起的手,揚了揚唇,又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才松開了手。

剛一掙脫束縛,祝童就快速把手縮回去了,只覺得被邵銘抓過的地方陣陣發燙。

下午的合唱練習,朗誦和合唱磨合的很順利。

又幾天後,合唱比賽在學校禮堂進行。

三班的學生還是如願穿上了他們新的班服,整齊地站在舞臺上,還挺像那麽回事。

合唱前的朗誦也确實如唐暖預料的那樣,兩個“三班的排面”一上臺,就引起了臺下不小的轟動。

然而打分的老師冷酷無情,對排面的朗誦不為所動,最後還是靠着後面的合唱,勉強拿了個第三。

祝童回去的時間定在周末,邵銘送他到E市機場。

登機之前,邵銘跟他說:“等你回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祝童好奇道:“什麽秘密?不能現在說嗎?”

邵銘挑眉道:“那不行,現在不能告訴你,如果你想知道,就早點回來吧。”

祝童:“……”

他就回去做個體檢,真的用不了多久的。

還想說點兒什麽,劉叔已經在檢票口催他了。

祝童無奈,只能壓下了好奇,跟人說了再見。

邵銘目送着他消失在了檢票口,才笑着轉身離開。

在小少爺回來之前,有件事得準備一下。

A城,祝家別墅。

久不歸家的祝壽山今天回了一趟別墅,秦曼文還沒來得及驚喜,就看到了和祝壽山一起走進門的……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那人穿着一字肩的過膝長裙,提着一個簡款的手提包,優雅地踩進了祝家別墅的大門。

秦曼文認識那個人。

江氏財閥最年輕的掌舵人,江晚。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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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處理渣爹。

距離産生美,童童會開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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