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

紛亂的腳步聲，救護車閃爍着紅燈，擔架床極速行駛造成巨大聲響。

“醫生，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寶貝。”伊莎的聲音帶着哭腔。

冰冷的儀器一樣一樣的被安插在池淼身上。

監護儀上出現一條又一條曲線。

“病人心跳驟停。”

“立刻安排電擊。”

機器重重的打在池淼身上，将她瘦弱的小身板幾乎要掀飛，又重重的落在病床上。

不知道循環了多少次。

護士驚喜的聲音響起：“病人恢複心跳。”

……

池淼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裏面全部都是大片大片的白，迷茫到了極點。

導致她醒來的時候都有些迷茫，緩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裏，倒是手指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夾着。

旁邊的機器顯示出她的生命體征。

她在醫院？

可是她為什麽會在醫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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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問題砸出來，池淼想要去想，腦子就開始迸發出疼痛感。

印象中，似乎有一大片海灘，還有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魚尾。

魚尾？

池淼又愣住了，她這到底是怎麽了，莫名其妙在醫院裏就算了，竟然還想到了什麽魚尾？

她這是在現實生活中，又怎麽可能會有所謂的魚尾呢，難道她還當自己進入童話世界了嗎？真是夠了。

不過，為什麽心髒的地方會那麽疼呢？還有海水，鹹澀卻灼熱的海水，一陣陣笑聲在耳邊響起。

池淼的心髒越發的疼痛起來，她空出的那只手摁在心髒位置，掙紮着想要坐起來。

只要叫一個人進來，就可以問清楚發生的一切，只可惜她現在過去虛弱，簡單的動作她也根本無法完成。

“寶貝兒，你醒了！”

伊莎忙将手裏的東西扔到一旁，一臉驚喜的抱住她：“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算了，我還是趕緊去找醫生過來吧，醫生來了就什麽都清楚了。”

伊莎摁下鈴，那邊很快傳來回應，會安排醫生過來。

趁着醫生過來的空檔，池淼才有機會攥住伊莎的手，問出自己的疑問。

“媽媽，我這是怎麽了？”

伊莎還沉醉在池淼終于蘇醒過來的欣喜中，根本就沒有發現她身上不對的地方。

“你已經整整昏迷三天了，你都要吓死媽媽了，如果你出了事，媽媽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池淼還是吐出一句話。

“媽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伊莎也是這時才發現，池淼好像過于冷靜了，而經歷過那些事情的她不應該這麽冷靜，難道是還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倒是想要問清楚，可此時醫生已經走了進來只好先放棄，按照醫生的指揮，又給池淼做了很詳細的身體檢查。

“伊莎女士，池小姐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心髒嚴重受損，往後無法再做劇烈運動，也無法再賽車。”

蒼鷹折翅，魚兒離水，莫過于此。

賽車是池淼的夢想，她更是蟬聯了三屆F1冠軍的選手，如果現在不能再出現在自己熟悉的戰場上，該是多麽的令人心碎。

伊莎急道：“醫生，可不可以想一想辦法，只要能夠讓我寶貝恢複，多少錢都可以。”

醫生對池淼的身份自然了解，聞言只是嘆了口氣。

“我們做醫生的，最希望每個病人都可以恢複的完好如初，更希望世界上沒有病人，但是有的時候就是這麽無奈，人生還很漫長，可以做的還有很多，也許可以讓池小姐換一個愛好。”

這話說出來，未免太過于薄涼。

任由誰在一件事情上堅持了許多年，并且取得了成績，都不可能輕松的将它從自己的生命中抹去。

“醫生，我。”伊莎不想放棄，反倒是池淼開了口。

“媽媽，算了。”

她都這麽說了，伊莎也不好再強求什麽，只能在醫生離開後坐在了池淼床邊。

“寶貝兒，如果難受的話你就哭出來吧。”

為什麽要哭？

池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應該是會非常非常絕望的，但現在除了些許失落外，沒有任何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其實天生就對這些東西情感非常淡薄，也好像是她早就失去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所以現在不管怎麽樣都無所謂了。

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她應該有的情緒。

池淼奇怪：“媽媽，我怎麽受傷的？我為什麽覺得自己遺忘了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呢？”

聞言，伊莎猛然一怔。

随即開始回想起池淼蘇醒後的狀态，似乎好像是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受傷的了？”她試探性問道。

果然，池淼臉上一片茫然。

“不知道，我好像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原本池淼忘記那些都是好事，可是伊莎心中因她醒來而來的喜悅被沖淡了很多。

這場感情到底是多麽的傷人，才能讓池淼如此傷筋動骨，寧願忘記也不願意再有這段記憶？

伊莎眼眶一紅：“其實沒有什麽，你在賽車的時候出現了事故，不小心撞到了腦子，醫生說可能會造成暫時性記憶紊亂，随着你醒來慢慢調理，一切都會好的。”

真的是這樣嗎？

撞車能撞失憶？而且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不過賽車原本就是極限運動，從她開始愛上這項運動後，受傷都是家常便飯。

池淼也就不再糾結，安靜的休養，大概七天左右醫生就說可以出院了。

熟悉的環境原本她應該非常開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很難在意什麽，情緒也很難被調動起來，似乎周遭的一切都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又是一片虛無。

深藍色的海在陽光下色折射出美麗光彩，一身影在其中穿梭，魚尾時不時的拍打在水面上，水花一圈圈漾開。

“你試着喜歡我，可以嗎？”

“可以。”有人答應下來。

畫面卻又是一轉，似乎是酒店的房間門。身下的人看不清臉，卻能斷定她似乎是一尾人魚，她吻着那人魚，感受着房間門的暧昧，心中的絕望和空洞逐漸放大。

人魚的利刃，捅向心口，鮮血流了出來。

好痛……

但這好像又不是因為刺傷而帶來的疼痛，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子的疼痛啊。

“寶貝兒，寶貝兒？你怎麽了？”

着急的呼喚在耳邊響起。

伊莎着急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池淼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呢喃着：“媽媽，我做了一個噩夢。”

伊莎将她攬在懷裏安撫：“沒關系，夢裏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話語被打斷。

因為池淼輕輕地，有些疑問的問道：“媽媽，我夢到自己被利刃刺穿，還感覺到鋪天蓋地的絕望，但是我腦海中卻沒有這些記憶，媽媽，我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什麽？而這些對于我來說似乎很重要？”

伊莎渾身一僵，一向能言善辯的她在這會兒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回饋女兒。

她又想起了那一天可怕的場景。

池淼，從出生開始就是天之驕女的池淼，奄奄一息的躺在那，渾身是血，如果不是鼻子下微弱的呼吸，根本就不知道她還活着。

當時一個決定就在這個母親的心中形成，不管是自私也好，還是偏執也罷。她一定不會讓那些事情再次發生，更不會讓寶貝女兒再跟時泠有任何關系。

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寶貝，你是忘記了一些事，不要急，以後媽媽慢慢告訴你。”

安撫好池淼，伊莎走出醫院，直接去了人魚灣，她需要做些什麽，來徹底斬斷兩個人的這段孽緣。

人魚灣。

曼拉原本正在曬太陽，魚尾在水裏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十分悠閑舒适。

眼前卻忽然間門被一陣陰影覆蓋，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美豔絕倫的臉，這張臉她見過，是池家現任家主的太太，于是她很快收斂了臉上的警惕。

伊莎沖她招了招手，“小曼拉，過來我們談談？”

曼拉不解，“談什麽？”

伊莎在石頭上坐下，柔聲道：“聽說我寶貝救過你，你喜歡她嗎？”

提到池淼，曼拉臉上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當然喜歡啦，池姐姐就像個小太陽一樣，靠近她就會被溫暖到哎。”

“只可惜有人不懂她的好，還狠心傷害她。”

曼拉立刻就急了，憤憤不平道：“誰敢傷害池姐姐，我要去把她捅成蜂窩。”

伊莎滿意的看着她的反應，說出了自己不久前才從時泠口中聽到的真相，寶貝居然傻到為了一個冷酷的人魚獻出心頭血，還把自己搞失憶了，她只是想一想心就痛的不行。

聽到這些的曼拉更是氣的怒火中燒，這世上居然有這麽惡毒的人魚，難怪她們母女會被當成叛徒趕出去了，曼拉對此表達了深深的譴責。

伊莎見狀，趁機問：“曼拉寶貝，如果我需要你幫忙保護池姐姐，你會答應嗎？”

“當然啦，我可不是恩将仇報的人魚，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我一定會做到的。”

伊莎也不再糾結，坦言道：“我希望你可以假裝我家寶貝的女朋友。”

曼拉差點被口水嗆死，“什，什麽？可……可是這樣騙池姐姐好嗎？”

“她被時泠利刃刺穿，險些失去性命，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身為母親，我不願意看她重蹈覆轍，同時，我也是以一名母親的身份來懇求你幫這個忙，你可以拒絕，也可以答應，一切就看你自己的想法。”

沒有逼迫。

沒有威脅。

有的只是尊重和坦誠。

雖然她沒有說完，但是曼拉卻已經明白了大概，愛上一個沒有心的人魚又怎麽會有好結局呢？

而池淼卻對她有救命之恩，也許上天就是這樣安排的，讓她救她，又讓她去救她。

“好，我答應。”

伊莎回去沒多久，就找了個機會帶池淼去了人魚灣，

“媽媽，你怎麽會想到來這裏度假？”

池淼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對勁，不管是對人還是對物，她感覺自己的情緒好像在慢慢消失，面對什麽都提不起勁，也不會被影響到，這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她是車禍後就變的看破紅塵了？

伊莎雖然已經有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兒，但自身卻還像小姑娘一樣。

聽到她這話，立刻抱怨道：“怎麽，你還不樂意跟媽媽一起度假？平常你不是在賽車就在去賽車的路上，或者是在練習賽車去比賽的路上，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門了，還不能陪陪媽媽了？”

伊莎這一套不止池淼她爸吃，池淼也吃。

每一次只要伊莎一撒嬌，她就立刻忘記了誰對誰錯，只覺得自己應該哄好她。

“媽媽，我沒有那個意思，能陪你來度假我當然很開心。”

“那你就陪我好好度個假。”

伊莎眼底劃過一抹憂傷，如果是車禍前的池淼早就過來跟她鬧作一團了，哪裏會像是現在這樣冷淡。

看來她的計劃必須早點實行，這樣才能讓池淼早點變回之前的樣子。

一到人魚灣，伊莎便說自己要去看看小島情況，讓池淼一個人轉一轉。

池淼忽然間門獲得自由，原本以為自己應該回房間門睡上一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走到海邊。

海邊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到盡頭。

可是，池淼摁着自己的心髒，怎麽覺得這似乎有些熟悉，甚至還有些異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當池淼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海裏面傳來了動靜，水面的平靜被一道銀色破開。

雖然只是一瞬，但池淼依然屏住了呼吸，這似乎是她夢中的模樣，她幾乎下意識的就拿起旁邊的救生圈跳進了海裏，朝着剛剛的幻影追去。

池淼原本還擔心自己追上去後發現只是一個錯覺，可是當她真的靠近後，卻發現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清晰。

飄逸的長發，漂亮的魚尾，一雙泫然欲泣的眸子就那樣看着她。

這童話一樣的場景出現在眼前，原本是應該打碎了池淼多年以來的認知觀的，可是她心裏沒有懼怕，沒有吃驚，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應該有人魚似的，她就該認識人魚的。

她停下動作，人魚竟然主動游了過來，身姿非常非常的優美，令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最後她竟是親昵的湊了上來，沖着她撒嬌道：“池姐姐，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嗎？我保證，往後我再不會讓你生氣了，就算是生氣也不會跟你冷戰了。”

生氣？冷戰？

她們還真認識？

池淼問：“你是？”

“我是曼拉啊！”人魚受傷的看着她，泫然欲泣道：“難道你真的跟你媽媽說的一樣，不記得我了嗎？我可是你的親親女朋友啊！”

如果伊莎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驚訝于曼拉的驚人演技。

奧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如果不是她不能化作人形的話，她一定會讓她去娛樂圈玩一玩再回來。

池淼半信半疑，她覺得自己似乎跟眼前的人魚确實認識，她不反感她的親近，甚至覺得兩人的關系應該很好。

她抿了抿唇，“我受了點傷，确實忘記了一些事情。”

曼拉的眸子緊緊盯着她，似乎要從她臉上尋找出蛛絲馬跡。

池淼一片坦蕩，原本就是實話。

“好吧，”她應了一聲，肉眼可見的失落，随後立刻打起精神，“你忘記了沒有關系，我可以将我們之間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你，我會幫你把我們甜蜜的一切都想起來的。”

曼拉緩緩的将兩人的故事說了出來。

那是一天美麗的下午，曼拉一不小心游的太快撞上了珊瑚，受了很嚴重的傷，池淼救了她，兩個人就這麽一見如故，日久生情，最後成了戀人，可随着交往，兩個人也慢慢産生了矛盾，最後池淼丢下曼拉離開了人魚灣。

随着曼拉的敘說，池淼覺得自己腦海中似乎真的出現了曼拉周圍都是血，漂浮在水面上的場景。

池淼下意識覺得自己不會幹丢下戀人這麽渣的事，好奇的問：“我們為什麽鬧矛盾呀？”

曼拉整個人迅速萎靡下去，甩了甩魚尾，哭着臉道：“因為我無法化形，只能在人魚灣呆着，而你經常要出去賽車，一出去就是很長時間門。

我想讓你在人魚灣陪我，你卻想着你的賽車，我們鬧了矛盾，我單方面跟你冷戰，這才讓你帶着心事去了賽場。”

池姐姐，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在這樣的情況下離開人魚灣，不對，是我一定會支持你的賽車事業。”

曼拉自己在心裏都給自己打了個滿分，這演技真是絕了，她都快騙過自己了。

這一切如同九連環一般，環環相扣，邏輯通順滿分，而且她零散的記憶中确實出現了人魚，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難道她們兩個人真的是戀人關系？

但還有一件事很奇怪，那模糊的記憶。一遍又一遍的噩夢中，人魚似乎捅了她。

池淼狐疑的打量着曼拉，提出了疑問：“不是單方面冷戰吧？你是不是因愛生恨捅了我？”

曼拉：“……？！”

不是說失去記憶了嗎？難道還有些碎片？

“我……”曼拉緊張了一下，随即就笑開了，“天哪，我怎麽會傷害你呢？那是因為你見過我有一次可以将手化作利刃，所以很好奇，經常讓我表演給你看啊！”

說着，曼拉竟然也就那麽做了，手一動就化做了利刃。

“你看就是這樣，我可是你的親親女朋友，怎麽舍得傷害你。”

池淼心中一悸，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曼拉已經恢複如常，笑着：“我好不容易等着你回來，這一次你一定要帶我走哦。”

池淼模糊記得，“你的魚尾不是不可以變成腿嗎？”

“不能，不過你可以将我帶回家藏起來啊。”

曼拉說的理所當然。

“這不方便吧？”池淼并不想答應下來這件事情。

曼拉撅唇，眼睛水濛濛的：“你不願意？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小妖精，怕帶我回去影響你們親熱？”

池淼被她突然的變臉整懵了，看着眼前的人魚哭的梨花帶雨，她一瞬間門竟然有了種錯覺，難道她真的是個負心的戀人？

她根本就不知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麽好不好？

實在經不住人魚的軟磨硬泡，池淼最終還是舉手投降了，“好好好……別哭了，我帶你回去。”

“好耶！”

曼拉立刻收了眼淚，堪稱川劇變臉一般露出了天真的笑，拉着池淼就往岸上游。

池淼深深的感覺自己被人魚碰瓷了。

上了岸後，池淼才發現她們的魚尾核心力量是真的非常非常強，可以穩固住自己的身子。

不過。

看着曼拉一扭一扭，一蹦一蹦的模樣到底是沒忍住笑出聲。

雖然是一道淺笑，卻足夠讓曼拉羞惱。

“你嘲笑我？”

“沒有，只是覺得你走路的樣子，嗯……”池淼半天才知道一個合适的形容詞，“特別，對，特別可愛。”

這一次曼拉并沒有像嗆口小辣椒一樣，反而有些失落。

“我試過很多次，都沒有辦法化形。能用人類的雙腿走在陸地上，是很多很多人魚的夢想，我試過很多次，卻還是沒有辦法成功。”

池淼想着卻正好卡殼，正好什麽？好像是她也想要得到什麽，卻始終得不到，既然她得不到，那麽最起碼曼拉可以更開心一些。

曼拉還在失落，冷不丁自己被人打橫抱起，朝着別墅走去。

“別難過了，我以後可以當你的腿啊！”

池淼完全是在靠下意識行動，反應過來後，她已經将曼拉放在了沙發上，甚至還打了水過來，一點一點的往她的魚尾上潑。

“這樣可以嗎？你會不會脫水？”

曼拉揚起頭，十分驕傲：“我可是人魚诶，怎麽可能這麽點時間門就脫水了呢？我又不是那些普通的魚類。”

池淼跟曼拉說着話，氛圍十分好。

可是池淼卻總得好像缺少了點什麽。腦海中似乎有一副差不多的畫面。

而她們沒有在沙發，是在，哪裏呢？

無論怎麽想，池淼都找不到答案，反而越發的痛苦，她幹脆放棄了。

池淼和曼拉在人魚呆了三天，她慢慢習慣了這個總是充滿熱情的人魚，直到她接到了一個視頻通話。

是池柳。

明明是她的五姐。

可是為什麽，她心裏竟然有不想要接她電話的沖動？

教養戰勝了沖動，池淼還是摁下了接聽，并且十分禮貌地叫了聲五姐。

池柳明顯怔楞了下，随即調整過來：“淼淼，我的病好了呢，現在在老宅陪爺爺。”

從她記事開始，池柳就體弱多病，現在竟也神奇的好了嗎？她這是到底忘了多少記憶？

“恭喜五姐了，身體恢複了就好。”

确認池淼真的失憶了，池柳保持着若無其事的模樣道：“淼淼，爺爺的八十大壽都快到來了，你要不要回來？我們一起為爺爺慶祝。”

這是應該的。

池淼剛想回答，就看到池柳身後出現了一個人，一襲裸色魚尾裙，一張臉精致卻又冷淡，黑瞳直直的向她看過來，帶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之外的高冷。

這張臉似乎在哪見過，池淼擡眸看着她問：“五姐，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