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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軒然大波的時泠似乎壓根沒把這一切當回事,接受完采訪便自顧自離開了,等在停車場左右張望。
她在找池淼的專車。
池淼和藍錦雪一起出來,說起自己可以順路送她一程。
“那要麻煩小池總了。”藍錦雪抿嘴笑了一下。
兩人走向停車場,等池淼在離車不遠處摁下鑰匙的時候,視線裏卻捕捉到了閃避的一角淡藍色魚尾裙輕紗。
她走近之後,發現時泠正倚在地下車庫的立柱上,雙手抱胸微微垂着頭,視線分散,看不出落在了何處。
藍錦雪站在池淼身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處境相當尴尬。時影後在陰冷的地下車庫不知道等了多久,明顯是有事找池淼,她感覺自己十足的像個電燈泡。
“時影後。”
藍錦雪和時泠打了聲招呼,已經開始在心裏琢磨,待會要找個什麽借口讓自己先行離開。
時泠和池淼這兩人之間有種奇怪與暧昧的氣氛,對此她已經領悟清楚了。
在看到藍錦雪之後,時泠的臉色也有些僵硬,她将目光轉過去,直直地凝視住池淼。
池淼迎向她的視線,輕笑一聲,“我要順路捎藍錦雪一程,時影後這是也想搭個便車?”
三個人的場面有些尴尬,池淼不得不出言打破了這種即将蔓延開的沉默。
許久,時泠開口,“淼淼,我有事想和你單獨說。”
遭了遭了,被嫌棄了?
藍錦雪的腳步向後退了一步,正好和急匆匆趕來的時泠經紀人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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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不好意思,沒吓一跳吧?”
時泠經紀人笑眯眯的扶了一把藍錦雪,她接到時泠剛剛發來的消息之後,就趕緊跑了過來。
“何玲,你送她回家。”時泠放下環抱自己的手臂,對自己的經紀人何玲道。
“好的好的!”藍錦雪求之不得,狠狠地松了口氣,跟在時泠經紀人的身後出了地下車庫。
池淼聞見了時泠那種自帶的海鹽味道,沒了第三個人的打擾,她走近了池淼的身旁。
“淼淼,我是特意在等你,我有話想和你說。”
時泠依舊語氣低緩,情态從容,但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靠近池淼讓她的心跳劇烈跳動到何種地步。
“所以我們兩個之間有什麽事,需要私下裏單獨談?談感情嗎?”
池淼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看時泠自然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我找你,我想說……淼淼……”
時泠猶豫了半天,始終沒有想好該怎麽表白自己的心跡,她并不擅長那種熱烈而直接的剖白。
都說副駕駛是女朋友專座。
為這個念頭,池淼忽然單手卡住了時泠的下巴,将她的臉轉到了自己這邊,緩慢的湊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最後近到她們彼此的呼吸都撲到了對方唇瓣上。
“想和我‘談感情’的話,那我們得換個地方。”池淼把自己說笑了,補充道:“或者其實我覺得在車裏也很有意思。”
這種調笑已經到了輕浮的地步,時泠看上去依舊反應不大。
到了池淼想松手的時候,卻被她細幼的指尖攀上了手臂,時泠垂着眼,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池淼的小臂上。
池淼用舌尖添了一下上颚,新奇地問道:“時影後今天是受了什麽刺激嗎?”
她頗為享受時泠這種放低身段的示弱,而且……那種膩滑肌膚的觸感沾在身上,上瘾的電流感會沖上頭顱。
"你還是在吃醋,對嗎?”池淼想到這裏,勾着時泠的臉引誘般地問道:“吃醋吃到開始讨好我了?”
時泠沉吟許久,最後像是自暴自棄了一樣,坦誠而略顯笨拙地道:“淼淼,我喜歡你才會吃醋,曾經我不懂,現在我懂了你曾經的苦悶和無力。”
池淼愣了一下,這話聽來莫名其妙,可她似乎又懂了幾分,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只是簡單的欲、望就好。
她摁住時泠的肩膀,不知不覺地又拉近了一些和她之間的距離,兩人的嘴角似碰非碰,稍一動作就會磨在一起。
但是……
池淼壓低了一下眉頭,一旦和時泠牽涉到了情感上,她就會莫名的産生抗拒,對時泠道:
“你最好還是弄清楚自己在我這兒是什麽立場。倘若一時頭腦發昏,就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明白了嗎?可不要越界,小心讓我們之間現在的這種關系都維持不下去。”
時泠自虐一般地聽完了她的話,在池淼覺得她應該快要忍受不了的時候,開口道:“淼淼,你能帶我回家嗎?”
“你帶我回家。”時泠閉了閉眼,道:“我想為你下廚做一頓飯,只有我們兩個,一起吃飯好嗎?”
“就這?”池淼意有所指,問她:“你讓我帶你回家,沒有其他的準備嗎?”
她說了這麽多,終于讓時泠歸于一言不發,但她的沉默并沒有改善池淼的心情,她繼續道:“這倒是有點意思了,你應該清楚比起下廚,我更感興趣和你一起做些別的事。”
池淼不能理解自己多麽想要和她單獨相處的渴望。
甚至恐怕此時她正覺得自己是在小題大做、故弄玄虛,以此引起她的興趣。
“那你要帶我回家嗎?要的話,先去超市置辦些食材。”她的臉上像是覆蓋了一層冰霜,咬住牙深吸了一口氣,道:“吃完飯之後,你還想做什麽,我都可以答應。”
池淼的唇上忽然被覆蓋了一種軟軟的觸感,酥麻感頓時傳遍了她的全身。
時泠吻她已經用完了自己全部的勇氣,她僅僅啄了一下池淼的嘴角,就飛快地将自己退到了車門邊緣。
池淼怔怔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随後挑眉和她調笑道:“不是說更願意做給我看?我看你連個合格的情人也做不好。”
時泠聽了池淼的話,神情看上去有些茫然。
這樣做還不夠嗎?
"淼淼,我們現在這樣子很奇怪。"
"奇怪?奇怪那你盡可以選擇退出這段關系。"池淼嗤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時大影後讨好人的手段未免太低級了。”
池淼猛然恍然大悟般地重複了一遍:“是了,原來你一直在讨好我?”
“那你,走不走?”她不知道怎麽和池淼說話了,只好轉移話題,問池淼道。
“走,怎麽不走,你想去哪家超市?”
她不知所措又執着求愛的模樣,池淼反而吃這一套。
池淼發動了汽車,不再開口的時泠顯得寂寥又沉默。
兩人一路無話,池淼肆意打着方向盤,明明注意到了時泠在緊緊摳着安全帶,也沒有施舍多少憐惜。
直到到達超市,時泠才道:"我去挑些食材,你要跟着我。"
池淼沒有搭理她,但她和時泠一前一後進入超市,她在前,時泠在後。擔心池淼等得不耐煩,時泠很快就挑好了需要的東西。
兩人排隊走人工通道結賬,時泠忽然不回頭地問:“淼淼,你感覺怎麽樣?”
池淼順手拿了一盒口香糖,站在時泠身後,沒聽懂她的意思,問:“感覺什麽?”
時泠道:“逛超市的感覺……和我一起。”
“別和我談感覺,到底還要我提醒你多少遍?差不多行了。”池淼将口香糖丢進嘴裏,手指轉着車鑰匙,擺着手道:“我去地下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到門口等我。”
時泠在原地望着她自在潇灑的背影,直到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眉宇間獨自一人時才流露出的哀傷。
電話那頭傳來的男人聲音如是說:“時小姐,我查到了一些問題,我們見面談吧!”
時泠緊緊地握了一下放置在耳邊的手機,很快就松開了。
她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波動,只是告訴對方一個地址,說自己馬上就過去。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才打起精神給正在倒車的池淼打電話:“淼淼……”
“我臨時有事,不能……不能和你回家了。”時泠說完這句話,簡直像是已經用光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一樣。
她真的不想放棄這次和池淼的相處機會。
只是電話那頭的男人,帶來的信息對她也非常重要。
“時影後,你可真夠忙的。”
池淼那邊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直接掐斷了她的電話,時泠聽見手機“滴——”的一陣忙音,心中有些不安。
淼淼是被自己的安排惹惱了嗎?她沒給自己解釋的機會,是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聽自己說了嗎?
這種患得患失的想法出現得太快,時泠好一會兒才恍惚着收起了手機,露出一個自嘲的笑來。
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現在內心所承受的一切煎熬,都是她應得的。
車庫裏的池淼的确很惱怒,憤憤地将手機往車頭上扔了一下,才撿起來坐進駕駛座,“耍我呢吧?”
她直接開着車回家,在路上還有些氣憤,看着路邊飛快掠過的景色,喃喃道:“誰還上趕着想要你留下不成?”
池淼漸漸也覺得自己生的氣挺莫名其妙,揉了揉太陽穴,把時泠的事抛到了腦後。
另一邊,時泠出了超市之後就直奔約定的地點,她坐在計程車裏,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種或許她的生活會從此翻天覆地的感覺,倘若自己身邊的人果真有問題,那她這麽多年來的人生到底算什麽?
不斷的被人算計,被人欺瞞,活得比個提線木偶還不如。
餐廳裏,王政透過窗玻璃,看到自己的雇主已經到了門口,就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鼓鼓的牛皮紙袋,裏面全是他近些日子以來搜集到的證據。
自從時泠雇傭他,作為私家偵探進行調查開始,王政就對她身邊的一切相對穩定的人脈進行了細致的暗地調查。
王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黢黑的瞳仁中內斂着他的鋒芒與銳利,“我對您身邊的人展開了調查,并未發現有太奇怪舉動的人,只是姜妍小姐有些奇怪,您知道她身患重病的事情嗎?”
時泠怔住。
姜妍得病了?她一無所知。
“看來您不知道。”王政将資料袋裏的文件逐一取出,擺在時泠的面前。“時小姐,請看這兩張圖表。這是我做的,關于姜妍小姐的最近的行蹤和時間分析圖。”
“時小姐,這是您最近的行蹤記錄圖。”王政又拿出另一張A4紙,将兩張對照起來,請時泠仔細看。
“您發現什麽了嗎?”
漸漸的,時泠的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雞皮疙瘩從手臂蔓延到了頭頂,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滞住了,勉強盯住這兩張A4紙的視線幾乎開始眩暈。
多麽近似的兩張圖,多麽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咬着自己的舌尖,嘴裏已經嘗到了血腥味,但仍然堅持要将分析進行下去,道:“她跟蹤我!是不是?”
時泠甚至泛起了心理上帶來的惡心,喉頭不斷蠕動,幹嘔的感覺從胃裏湧上來,有一種要把自己全吐出來的預兆。
這位著名的私家偵探肯定地點了一下頭,用中指再次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想必是的。畢竟你們的時間與行蹤高度吻合,如此重合的結果,應該不會有其他情況。時小姐,您還好嗎?”
王政覺得自己應該客套的問一句,雖然時小姐的其他外表看上去都相當穩定,但是她的嘴唇已經被咬出了斑斑血跡。
“請繼續。”
時泠恍惚地扯了一下嘴角,才發現自己唇上那道沁出血來的咬傷。
“時小姐,我這裏帶了些專業的設備,或許可以檢查一下您身邊是否被安裝了追蹤軟體之類的東西。”
王政将自己的公文包提起來,放在桌面上,給自己戴上了一雙一次性的膠皮手套。
監控。
這樣的字眼出現在腦海中之後,時泠那種惡心的感覺如潮水般褪去,另一種後怕蔓延開來。
好像一條陰私、僞裝、冷血的毒蛇在她脖頸上盤亘!
時泠的手無意識地撕扯着桌上空掉的牛皮文件袋,告訴他:“不用顧忌任何,你只管搜查。”
她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擺了出來。
王政接收到了時泠的決心,他謙遜地對時泠點了點頭,舉起膠皮手套表示自己非常專業。
搜查過程中,時泠一直在關注着他的神态,哪怕是一個皺眉,一聲嘆息,都會讓她呼吸發緊。
倘若真的搜出了監控的證據……
姜妍她……
時泠想得出神,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甚至不知不覺地屏住了呼吸。
一大口新鮮空氣被吸入肺部,讓她混沌的頭腦趨向了死寂。
“結果怎麽樣?”
“看起來對方下了大功夫,這些東西相當昂貴呢。”
王政将手裏的微型監控器展示給時泠看。
整整四個小時的徹底翻查,這位私家偵探不僅從時泠的手機裏檢查出了定位軟體,還在她的車裏找到了三個監控設備。
“有一個人……你辨認一下,姜妍是否和她接觸過。”
時泠站在自己車邊,身上有一種被世界抛棄了的孤寂感,她将梁文琪的照片給王政看,擔心姜妍已經和她勾結起來了。
“沒錯——接觸過,是她吧。”王政發給時泠一張照片,正是他偷拍到的,姜妍與梁文琪在秘密見面的證據。
再沒有什麽好為她辯解的了。
姜妍背叛了自己。
或許自己已經被梁文琪耍了,或許這十天就是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在故意拖延時間。
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能被她收買,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時泠告別了王政,請他繼續在暗地中調查姜妍的行蹤和動向,她則立即往小荒島趕去。
不知道池柳這幾天在荒島上過的什麽日子,她該為自己的行為贖罪,想到這裏時泠露出一個冰冷的神情。
一入海,她就幻化出了人魚尾,海水從時泠的魚尾處被撥開,流線型的波紋在她身周蕩開,她飛速朝池柳所在的荒島方向游去。
時泠剛剛靠近荒島,就發現周圍圍了不少游艇。
果然,掌握了姜妍提供的情報之後,梁文琪的人順利地找到了池柳被困的地方。
荒島的周圍不知何時聚集了不少游艇,因為顧慮鯊魚群的存在,還沒有人登島成功,但是已經開始合作對那些起屏障作用的鯊魚進行大規模捕殺。
數不清的鯊魚斷頭在血紅色的海水裏漂浮,殘破的魚屍在浪花中随波逐流。
血腥味讓時泠緊緊皺起了眉頭,她的眼眶刺痛,眼前像是蒙着一層血霧,發出人魚族獨有的聲波,逐漸喚退了這周圍的鯊魚。
沒了鯊魚的威脅,圍在島外的游艇瞬間聚攏過去,正是此時,梁文琪出現在了時泠的視野中。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長及下巴的短發,妝容精致,眉眼犀利,看上去就是一個利落的女強人形象。
在她的命令下,登島的人在一個漏水的山洞裏找到了快要精神崩潰的池柳,恭恭敬敬地把她送上了游艇。
時泠從海底冒出頭,躲在了岸邊一塊巨大的礁石後,從視覺盲區處注視着她們母女。
池柳痛哭着撲進了梁文琪的懷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抽泣聲一直停不下來。她的頭發上還沾着散發腥黴味的青苔,大哭着在梁文琪懷裏眷戀地蹭着。
時泠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但是能把她怨毒和扭曲的嘴臉完全映入眼中。
池柳一直緊緊窩在梁文琪的懷裏不願意出來,身上不洗澡的酸臭氣和海腥味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皺眉。
一個原本背對着她的身影轉了過來,這個人改變了自己平日裏的穿衣風格,又喬裝打扮過。
直到那張臉完全暴露出來,時泠才發現她是誰。
姜妍!
時泠倏地眯起了眼。
姜妍就站在梁文琪和池柳身邊,三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時泠有些焦急,擺動魚尾潛入水中,游得盡量靠她們更近了一些,但依舊聽不清對話的內容,再近就會暴露自己,她只能選擇一路跟着游艇。游艇加足了馬力,開始全速前進,時泠也随之提升了自己的游速,即便累到魚尾處的肌肉酸痛,也咬着牙沒有跟丢。
“她們怎麽會……來這裏?”
馬達刺耳的噪音忽然中止了,時泠的魚尾轉了兩個圈,才勉強穩住了自己急速行進的身形。
出乎她的意料,這艘游艇在開了十幾海裏的路程之後,竟然最終關閉大部分動力,緩緩地駛進了人魚灣。
這裏是人魚族的家,是她和媽媽最初被趕走的地方。
梁文琪摟着池柳,姜妍跟在她身後,三人在游艇靠岸之後就一起下了船。
期間她們的交談一直沒有斷過,看上去甚至有幾分相談甚歡,像是達成了一樁相得益彰的交易。
意識到進入了什麽地方後,時泠立即隐藏了自己身上的氣息,她謹慎地避開繞到岸邊的一堆亂石灘後,悄然跟在梁文琪的身後上了岸。
按照梁文琪的吩咐,私人醫生早早就等候在這裏,為了能第一時間接走池柳,給她做一個全面的體檢。
池柳拉着梁文琪的衣角,依依不舍地挪不動腳步,醫生怎麽催促,她遲遲不肯離開。
“……”
想必是梁文琪安慰了她兩句,池柳才擺出一副嬌貴的模樣,昂着頭頤指氣使地呵斥醫生搬來一架輪椅,才允許別人推着她走了。
時泠只覺得可笑,這幅醜惡的模樣可不是以前池柳在她面前擺出的通情達理、楚楚可憐!
池柳走後,梁文琪拍了拍姜妍的肩膀,兩人不時才有一小段的對話,看起來這場接頭已經快要結束了。
姜妍幾次看向手腕上的表盤,也表現出了去意。
不能一無所獲,時泠冒着風險接近正在交談的梁文琪和姜妍,終于隐約聽見了一些被風送來的字眼。
“……曼拉……人魚……”
曼拉?
她們在打人魚曼拉的什麽主意?
時泠下意識地認為,這其中或許隐藏着什麽殘忍的陰謀。
姜妍似乎也害怕被人發現,和梁文琪說完話之後,就拉下了寬檐帽把臉擋住,一臉複雜地快步離開了。
現在只剩下梁文琪一個人了。
她好生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外貌,朝着一個方向面帶微笑大步而去,簡直像是在臨回家的路上閑庭漫步。
梁文琪讓人帶池柳離開,又送走了姜妍,但是腳步的方向堅定并且有規律,她應該還有一個目的地。
時泠心裏很堵,依舊繼續跟蹤梁文琪的腳步,尾随她走到了人魚灣的一座人魚湖上。
人魚灣裏星羅棋布的湖泊數不勝數,這座湖的位置偏僻又隐蔽,人工幹涉的痕跡不多,也是因為這樣,景色尤為令人神馳,處處充斥着符和時泠審美的自然之美。
湖中心一塊凸起的坡地,形成了天然的湖心島。
梁文琪腳步不停地繞來繞去,時泠一直被她引到了湖心島的最深處,一間典雅秀麗的竹屋溫順地伫立在哪裏,像一位正在翹首靜候愛人歸家的婉爾婦人。
在這間竹屋前,梁文琪停下了腳步,似乎在等什麽人出來。
什麽!
她不可能看錯……
從竹屋裏推門而出一位風致柔美的女人,手臂上還托抱着一個差不多六七歲的可愛小人魚。
在看到梁文琪之後,這個女人将孩子放下,被她一把攬進了懷裏。她擡着頭和梁文琪笑着說了句什麽,被溫柔地親吻了額頭和眼皮。
小人魚湊過來,一派天真爛漫,梁文琪也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
這是……
這是!
她媽媽時漫啊!
時泠震驚地渾身血液仿佛被凍住,那種驚懼快要讓她跌坐在地。
被梁文琪抱住,媽媽為什麽不掙紮?
她們的舉止為什麽是那麽親密的模樣?那個……那個小人魚,被相擁的兩人牽着手,遠遠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甜蜜的一家三口。
時泠緩慢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她馬上就要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一樣。
不!不!
這太荒唐了!
媽媽知道嗎?
她知道梁文琪到底對她們做了什麽嗎?
風從海面吹進時泠的眼睛裏,比血水彌漫的海水更讓她眼眶脹痛……
……
池淼剛從車上下來,一陣激烈的疾風席地而起,她剛把手機放到耳邊,發絲就被卷拂到瘋狂揚起。
伊莎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醫院急診室推床的輪子摩擦地板的刺耳聲音,都夾雜在斷斷續續的陳述裏。
“寶貝……快過來。你爸住院了……突然的休克,現在正往急救室裏送,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她的語調冷靜,只有略微顫抖的尾音暴露了內心的慌張。
池淼的心瞬間緊縮了一下,立即問伊莎要到了醫院的具體地址。
“媽,我、馬、上、就、過、去!”
電話裏醫院嘈雜的聲音逐漸遠去,急診室的大門在伊莎面前關閉。她将額頭抵上冰冷的牆面,捂住自己的眼睛,囑咐和安撫池淼道:
“寶貝,你要冷靜。這件事先不要聲張出去。你爸爸是池家家主,他的出事一不小心就會牽動整個池家。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在沒徹底查清楚之前,對誰都要警惕一些,明白嗎?”
“媽,我知道。我會盡快趕過去的。”
挂了電話之後,池淼就發動了車。自從那次事故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把車開得快成這樣,獵獵的風聲刮得耳膜生疼,她也不敢減慢速度。
她在醫院的走廊裏找到了垂頭掉眼淚的伊莎。
伊莎平日裏那樣無所畏懼、大大咧咧,可池爸和池淼是她僅有兩個致命弱點。
“媽!我在這裏!我來了!”
伊莎朝她伸出手,池淼下了車就一路跑過來,喘着氣握住了媽媽的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放在自己心口貼着。
她輕吻伊莎的臉頰,安慰道:“我來了,發生了什麽事?把具體的細節和我說說好嗎?”
伊莎女士可以自己偷偷地無聲落淚,但是當着池淼的面,卻不允許自己表現的那麽軟弱。
她眨了一下眼,好像從來沒哭過一樣,和池淼解釋道:“你爸爸剛從急診室轉到重症監護室,他就在這個病房裏,但醫生不讓家屬探視,只說他的情況現在暫時穩定了,後續還要觀察。”
病房的門緊閉,一想到自己與爸爸只有一牆之隔,池淼就覺得嘴裏發苦。
“媽,我爸是怎麽昏迷的?是當時出了什麽意外嗎?”
提起當時的情景,伊莎就覺得古怪,告訴池淼道:
“你爸爸本來在工作,毫無征兆的突然昏倒在地,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醫生說是突發性休克,具體原因還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池淼輕拍着伊莎的後背,清楚自己現在決不能把恐懼表現出來,強裝堅強道:“媽,你在這裏守着爸爸,我再去找醫生問一問情況,等我回來換你去休息。”
“淼淼,你等一下。”伊莎拉住池淼的手臂,告訴她自己的擔憂:“你爸爸身體一向健康,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事,這其中一定有蹊跷。”
“樹大招風,我覺得,是有人故意要害你爸爸。”伊莎望着池淼,目光變得越來越堅定,道:“不管怎樣,媽媽一定會保護好你。這幾天我叫家裏派幾個保镖過來,你去哪裏都要帶着他們,好不好?”
池淼注視着伊莎布滿血絲的眼睛,點頭答應下來。
“好。”她忽然皺了一下眉頭,想起來:“媽,這家醫院是我們家的産業嗎?我沒有什麽印象。”
“不在我們家的名下,但确實是池家的産業。”伊莎解釋道:“當時你爸昏迷的太突然,司機應該是選擇了距離最近的池家醫院,只是不知道是你那個伯伯名下的。”
池淼心中有些顧慮,對伊莎道:“媽,等爸爸情況穩定之後,把他轉到我們控制的醫院。”
伊莎顯然明白了池淼的想法,點了點頭,推開池淼道:“你說得對。去問問醫生吧,把你爸爸的具體情況了解清楚。我不累,你問完要過來告訴我醫生的說法。”
池淼松開伊莎的手,看她的情緒已經比較穩定,道:“媽,我一會就過來陪你。”
越靠近醫生辦公室,池淼的心髒就跳的越快,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敢去推辦公室的門。
與她賽車時的大膽果敢截然不同,池爸的安慰讓她變得惶恐不安。
“嗯……請問家屬是?”
池淼的喉嚨上下滾動,感覺唾液的吞咽都變得艱難,道:“我是他女兒。”
挂着工作牌的醫生将兩手交叉,放在了下巴底下,一副正在小心斟酌詞句的模樣,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池小姐,您父親再次醒來的概率,我們保守估計的結果很小。”
池淼很少這樣茫然失措,聽醫生濃縮了所有的專業詞句,最後告訴她道:“昏迷的具體原因我們還要再複查,現在我們無法給出具體的答案。”
怎麽會這樣?
印象中爸爸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麽會突然就昏迷了,就仿佛一直高大的樹突然倒下,樹下的小樹苗陡然失去了保護,池淼整個人都是懵的,
可她現在必須堅強,媽媽還需要她,池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手機鈴聲倏地響起了。
一看來電人,池淼愣住了。
“爺爺……?”
池淼接起電話,走到醫院走廊的盡頭,看着窗外陰雲密布的穹窿,感受到了山雨欲來的焦灼。
“淼淼,你爸爸怎麽樣了?”
爺爺的消息真是靈通,池淼只能如實回答道:“醫生說爸爸突然昏迷的原因還不清楚,但是醒過來的機會渺茫。”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聽着爺爺蒼老的聲音,池淼敏銳的聽出了不對勁,忙問:“爺爺,您是不是知道爸爸突然昏迷的原因?”
“淼淼,你現在立即回人魚灣,爺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現在告訴你。”
“好……爺爺,我現在就回家。”
最頂尖的賽車手拼到最後,往往都是憑藉自己的知覺判斷獲勝,池淼直覺中,認為馬上要和爺爺進行的那場談話,或許是與她爸爸的昏迷有關。
爺爺口中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呢?
因為不放心媽媽自己守在醫院,池淼想了想,臨走前聯系了曼拉,請她來醫院陪着她。
她爸爸昏迷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曼拉的心地善良純淨,池淼對她是信任的。
“好,池姐姐放心,我這就過去。”
曼拉堅定的答覆,也給了池淼溫暖和勇氣,她大步離開醫院,驅車趕往池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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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