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同居②

葉然眼裏水汽聚攏, 洇濕的眼尾霧蒙蒙的,眼神還有些迷茫,卻已經感覺到那股令他頭皮發麻的感覺。

沈時總會在某些時刻給他一種極不安的侵略性,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在溫柔缱绻的抱着他,偏偏眼裏一絲笑意也無,只漫不經心的盯着他看, 目光沉沉的定在他臉上,像是要看清他到底想什麽。

葉然有點害怕了, 不敢再說類似的話,他乖乖的往沈時懷裏靠去, 一身浮着汗的皮肉雪白柔軟,觸手如生溫的暖玉。

沈時擁着他,似乎也覺察到他的害怕, 神情一頓, 下颌緩緩抵在他肩頭, 嗓音又輕又啞的跟他解釋:“寶貝, 下次不要說這些話。”

葉然哦了聲, 悶悶的:“……我就是說說。”

“說說也不行, ”沈時捏捏他的指尖,目光低垂,平靜地問:“如果我也總是在嘴邊挂着分手、異地, 你會開心嗎?”

葉然想了想, 他正是和沈時膩歪的時候, 每天24小時, 除了睡覺幾乎都和沈時黏在一塊。

沈時又寵他, 這種寵和葉父、安瑜都與不一樣, 葉然每天浸泡在他溫柔又強勢的愛意中,不動聲色地被他養出了許多依靠他的新習慣。

“……不會,”他光是想一想,心髒就酸酸的,忍不住蹭蹭沈時的臉頰,細軟的頭發撩過下颌,沈時眼裏有了些笑,聽他蔫蔫道:“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嗯,”沈時偏過頭,親親他溫軟的臉頰,不再說這個讓兩人都不悅的話題:“後天晚上天文社聚會,要不要去?”

葉然皺眉,“你去嗎?”

沈時道:“我聽你的。”

葉然想到天文社裏的梁楓和林子遷,眉頭皺的更緊,今年返校,這兩人為人處世低調了很多,再也沒來招惹過他,但葉然對他們有生理性的厭惡。

“不想去,”他說:“沒什麽意思。”

沈時笑了聲,“那什麽有意思?”

葉然被他問的想了片刻,讓他來說,最有意思的事肯定是躺在床上玩手機、看視頻,當然了,這個肯定不能說。

Advertisement

他眼神游移,問沈時:“……你呢,你覺得什麽有意思?”

“我覺得,”沈時慢悠悠的,“跟你做暧有意思。”

“……”葉然懵了兩秒,反應過來,仰着頭,又氣又赧去捂他的嘴:“你怎麽老這樣!”

沈時抓住他的手,白軟的指腹早被他咬出了印子,他又親了親,語氣随意:“我怎麽了?”

“你說你怎麽了!”

“不知道,”沈時頓了下,恍然大悟般,垂眸懶散的看向他,“你也這麽覺得?”

葉然莫名其妙被潑了頭污水,“我才沒有!”

“你有。”不待他争辯,沈時唇邊勾起些笑,燈光下,他英俊立體的五官如被蒙了層光暈,眸色幽黑,漆發如墨,修長蒼白的指尖稍稍擡起,食指與拇指摸索着一條緞帶,把玩着拽了拽。

這帶子細軟,末梢挂着鈴铛,從棉被裏垂出長長一截,随意的耷在床邊。

小鈴铛一響一響,葉然瞳孔一縮,接着漸漸染上了些迷茫渙散的水汽,他唇瓣不自覺張開,溢出輕輕的嗚咽,纖長的脖頸彎垂着,烏發散落,有水跡從唇邊滑落。

沈時拍拍他的後腰,喉結輕滾,只盯着他看,語氣卻無動于衷:“剛教過你的,寶貝。”

葉然呼吸顫抖,不明所以,眼尾的水汽蔓延,整張臉潮紅又濕潤,他撐着沈時的胸膛,腦袋空白了一分鐘,才緩緩想起來,眯起濕紅的眼睛,笨拙的去親沈時的臉。

他的吻細碎胡亂,親完沈時的臉,唇瓣抖了抖,軟爛的唇肉像飽滿的櫻桃,汁水泛濫,壓着泣音,張着口,去親沈時的嘴唇。

很快,室內響起悉簌的接吻聲。

沒過一會兒,沈時笑了,像是得了趣,溫聲哄他:“好乖,寶寶。”

“嘴裏是不是吃糖了,”他聲音漸漸變得低沉,有些強硬的意味:“張大點,我看看……嗯,這是什麽?”

他吮着葉然紅腫嫣紅的舌尖,眸光幽然,發了狠,深深的舔着,歹迫般的逼問他:“誰讓你吃的?”

葉然被他親的掉了眼淚,眼睫被水汽濡濕,哭的茫然又可憐,搖着頭躲不掉,只能抽噎着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只道歉嗎?”身前的男人沉冷的問他,兩只手掐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了提,葉然眼淚掉的更快,身體像一灘水,軟的無力的撐着,“我教過你的,這種時候怎麽辦?”

葉然腦袋一團漿糊,什麽也想不起來,他目光被淚水染濕,迷迷糊糊的,更乖順跟沈時接吻,“我忘了……對不起,我又忘了……”

他可憐死了,偏偏即便如此,還是抱着沈時,看他的目光依舊溫潤又依賴,沈時最是喜歡他這個時候的模樣,喉結滾了滾,對他說:“怎麽又忘了,寶寶?”

葉然被他掐着腰,抱了起來,他臉頰迷蒙中觸碰到一片滾燙堅硬的皮膚,沈時浴袍松散的敞着,勁瘦流暢的肩脊線條滑着暗處,他輕輕親了親葉然的額頭,帶他進了浴室。

“再教你一次,”沈時語中含笑,耳邊是顫動的響鈴聲,“這次撐久點。”

……

周五晚。

葉然睡了一下午,神智漸漸清醒。

他身體清清爽爽,被窩裏溫暖舒服,沈時還在睡,黑眸垂斂,膚色蒼白,高挺的鼻梁使他看起來多了些凜冽鋒銳的冷意,哪怕睡夢中,也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葉然想到下午在浴室裏的事,羞赧又窘迫的眨了眨眼,沈時到底寵他,也擔心他身體,只伺候了他一回,接着無奈的哄了他半天,直到睡着前,他還能聽見沈時強忍着欲念的低啞聲音。

想到這,葉然仰起頭,輕輕親了親沈時的鼻梁。

沈時似有所覺,沒動,唇邊卻也勾起絲笑。

葉然沒看見,醒了也不想起,往沈時懷裏一窩,腰間搭着沈時的手,後背也是男人寬闊溫熱的胸膛,他幹脆拿過床邊充電的手機,看見了99+的新消息。

這麽多?

他咂舌,點開最新消息,只看見副社長發的一條“都別吵了”。

葉然:“……!”

他精神頓時一震,立刻開始翻消息記錄,翻了快三分鐘,才終于翻到源頭。

吃瓜,人之本性。

天文社本來約在周六聚會,但周六有幾個班也有聚會,社長為了協調時間,幹脆把聚會時間挪到周五,社員們紛紛響應,準時準點到了天鵝酒店。

直到吃飯時,社員們之間雖然有一些生疏,但氣氛還算和諧,接下來大家去頂樓包廂唱歌,唱歌中途,喝多了酒,有個男生借着大冒險的機會,跟喜歡的女孩表白了。

女生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但對男生實在無感,于是認真禮貌的拒絕,沒曾想那男生居然撲哧一樂,說些“我就是随便找個女生完成大冒險而已,你也太認真了吧”“你想多了,我其實也不喜歡你”“抱歉啊,是不是讓你誤會了,哈哈”雲雲的話。

葉然僅是看群裏社員們的複述,已經感到生氣。

那被表白的女生氣紅了眼,男生卻還大咧咧的讓大家繼續玩。

社團裏的女生們直接出言怼他,明嘲暗諷、陰陽怪氣,有性子直一點的女生,更是指着他的鼻子罵,女生們擰成一股繩,男生那邊也覺得尴尬,老實圍觀着。

結果那男生被罵出了火氣,掀桌子就要打人,事情頓時鬧大,包廂裏二十幾個人又是勸架又是講和,半個小時後,才将将結束。

事情還沒完,當晚有女生把這件事發表白牆投稿,雖是匿名,但天文社大家心知肚明,那男生看見了,直接截圖到群裏問是誰發的。

女生們本就憋屈的一肚子火,不服就幹,直接在群裏跟他罵起來。

葉然看見的副社長的話,就是在罵戰升級,從争論變成辱罵時發出的。

【副社-關苒】:行了,都別罵了,蔣旭,這事兒到底是誰的錯你不知道?

【蔣旭】:得了,我也懶得跟你們這群娘們說話,我直接退社好吧?都說了我那是喝上頭了犯渾,沒完沒了了還,你們女人就是事兒多

【成員A】:哦,現在就是喝上頭了犯渾,你以後喝醉了殺人也跟法院這麽說去,就說你喝醉了就是這□□樣,平時孬久了現在爆發了

【蔣旭】:***,傻逼

【成員B】:嘿,現在就急了,剛才不是挺橫,你趕緊滾吧,天文社怎麽有你這種表個白被拒絕就耍渾的腦殘

【蔣旭】:你在狗叫什麽,用的着你說話

【安媛】:蔣旭,那我配說嗎?你這種男人真令人惡心,我一想到你居然跟我表白過,我就恨不得進廟裏去晦氣

【蔣旭】:哦,你也想太多了吧,我說了我他媽根本不喜歡你,別他媽自以為是,就你這種醜女,我能看上你才有鬼了

【安媛】:你這種爛人別來禍害女生了,回你媽肚子裏回爐重造吧

……

葉然看的眉心緊蹙,群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罵戰。

他耳畔忽然感覺到一股溫熱的鼻息,沈時不知什麽時候行了,垂着眼皮,下颌輕輕搭在他肩上,摟緊了他,低眼看過來,帶着些剛睡醒的倦怠問:“怎麽了?”

“哦,聚會出事了,”葉然簡單的複述了一遍,憤憤不平:“這個蔣旭真是……”

沈時不怎麽關心其他人的事,只安靜的聽他說話,順便問:“不是明天聚會?”

“提前了一天,”葉然回答着,看了眼牆上的鐘表:“九點了,咱們也出去吃飯吧。”

兩人從昨晚到現在,只吃了兩頓飯,都不是飯點吃的。

沈時點頭,翻身下床。

他随意套上灰色衛褲,兩條松緊帶系了個扣,上身套了件黑衛衣,修長的手拿起另一套小了一號的同款衣服,擡起眼皮,看了眼還在吃瓜的葉然,耐心的等着他。

葉然畢竟沒去參加聚會,不适合發表言論。

看事情快以蔣旭退社、道歉結束,他心滿意足的放下手機,套好衣服,頂着一頭亂發下床穿鞋。

沈時去浴室拿了梳子出來,給他梳順了頭發。

葉然神情嚴肅的讓他蹲下來,也給他梳了梳頭發。

兩個人肩并肩,一前一後出了酒店,不知是不是錯覺,從大廳離開時,那酒店經理很熱情的迎上來,非常禮貌的問他們酒店有沒有什麽需要改進的。

葉然眼神不自然的移開,心想浴缸太小了算不算要改進的點。

沈時倒是冷冷淡淡的掃過去一眼,說了句不用,直接牽着他的手,離開。

兩人在路邊找了個小飯館。

小飯館人正多,電視裏播着偶像劇,氣氛十分輕松。

葉然點了碗清湯面,邊吃邊跟沈時聊天,面的霧氣氤氲了他的眉眼,他唇紅齒白,笑起來的樣子和身後的萬家燈火融合,莫名其妙被沈時捏了下臉,又茫然又困惑。

酒足飯飽,兩個人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慢悠悠的乘着夜色,在路邊散步。

人行道上常青樹抽條,葉片新生,嫩綠的顏色昭示着春天的到來。

有不少小情侶、一家三口、朋友們和他們一樣,在路上閑逛,路兩邊的店鋪招牌大亮,賣的都是些小玩意,什麽精品店、複印店、水果店。

處處充滿生活氣息。

不遠處是中心花園的春湖。

春湖很大,湖面上還有游船,點着花燈,燈光倒映在湖水裏,如無數綽綽的亮片,欄杆外不少大人小孩聊着天,邊賞景、邊熱熱鬧鬧的說話。

葉然走了兩步,眼睛一亮,忽然使壞,跳到沈時背上。

沈時迅速撐起他,也不慌亂,反而不緊不慢的背着他往湖邊走,葉然抱着他的脖頸,柔軟微涼的臉頰和他貼貼,笑彎了眼睛:“沖呀!”

沈時随之跑起來,氣息不變,語氣裏卻滿是笑意:“沖到哪?”

湖邊濕潤的風拂面而來。

葉然舒舒服服的趴在他背上,“沖到湖邊!”

“遵命。”沈時道。

知道他臉皮薄,沈時雖然跑動着,卻很細心的找了個路燈找不到的暗處,旁邊滿是甜蜜的小情侶,男男女女都有,他們倆外形出衆、又是這樣親密的姿勢,年輕人們見多識廣,只抿唇悄悄笑了笑,沒有過多的看過來。

葉然逐漸有點不好意思了,要從沈時身上下來。

沈時的聲音随着湖風悠悠響起:“要不要劃船?”

葉然的注意力頓時被轉移了,他看看春湖上的花船,一艘花船上差不多有二十個人,小孩子們揮舞着花燈,高高興興的,笑容燦爛。

葉然搖頭:“不去了吧,人好多。”

“好,”沈時看了眼湖畔,确定所有船都滿員了後,收回視線,“什麽時候想玩了我們再來。”

“不了,這邊離學校好遠。”

春湖在城市偏南,再遠一點,就是溫泉旅館了。

這一片商業發達,娛樂休閑産業同樣發達,除了花園、溫泉、農家樂、游樂園,還有幾個馬場和聚會別墅群。

和葉家天各一方,一個在南,一個正好在北。

沈時不怎麽在意:“下次挑個小長假,帶你來玩一圈。”

葉然抿唇笑着,沒說話,只偏過頭,在黑暗中,很輕的親了下他的側臉。

沈時眉梢微動,黑沉沉的眼裏滿是笑意,低聲哄他:“再親一個。”

大庭廣衆之下,葉然不敢再來第二次,聲音很小:“回去親。”

沈時:“回去親兩個。”

“嗯?不要。”

“那親三個。”

葉然在風中側過臉,頭發被吹得細亂,忍着笑去捂他的嘴,“不要。”

沈時偏過頭,低額,由着他捂。

葉然掌心碰上他薄唇的瞬間,“嘬”的一聲,他親了親葉然的掌心,眉眼溫和藏笑。

葉然耳朵頓紅,做賊心虛的看了看周圍的人,“好了,抵消了。”

“怎麽抵消了?”沈時撩起眼皮看他。

“你親一下,我親一下,抵消了。”葉然說。

“哦,”沈時語氣不緊不慢的,忽然又低下頭,親了下他的掌心:“欠我一次。”

葉然下意識收回手,懵了懵,開始小聲的笑。

沈時也笑着側過頭,輕輕蹭了下他的臉頰:“笑什麽?”

“不知道。”葉然停不下來的悶聲笑,嘴唇壓在他肩膀上,眉眼彎彎。

沈時還要和他說話,下一秒,周圍驟然響起人群的驚呼。

“哇——”

兩人不約而同地循聲看去,春湖上,數以千計無人機緩緩升空,在萬衆矚目中,組合成一個花瓣的圖案。

人聲鼎沸,大家都意識到了什麽,驚喜不已的擡頭看着,湖面燈光粼粼,花船環繞,孩子們清脆的笑聲隐隐傳來。

接下來,是一場無人機秀。

無人機從花瓣變換成一箭穿心,再變換成一只帶着白紗手套的、纖細的手,一只戒指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緩緩戴進無名指上,很快,無人機組合成一句話——

【娜娜,嫁給我】

“喔——”湖邊有上道的年輕人們已經懂了,這個娜娜肯定就在人群中:“娜娜,你對象在跟你求婚!”

“這求婚真是財大氣粗。”

“好漂亮……這一場下來多少錢?”

“按無人機數量和轉場圖案算,一場下來應該80萬。”

“這麽貴?!!!”

“有些人8萬的彩禮拿不出,有些人80萬的求婚說搞就搞,人與人果然是不同的,嗚。”

葉然從沈時背上跳下來,仰着頭,閃爍的無人機燈光從他臉上一晃而過,他眼睛細長潋滟,暈着淺淺的燈光,睫羽濃密,紅軟的嘴唇露着笑,生動漂亮的如同一幅畫。

沈時忍不住俯身,親了親他的眼睛。

葉然一愣,眼睛頓時睜的溜圓,确認別人都在看無人機,沒有人注意他們後,緊繃的後背才松緩下來,對他道:“過年的時候,我們家那邊也有無人機求婚。”

“好看嗎?”沈時問。

“嗯,”葉然不好意思的點頭,“我還去撿喜糖了。”

他只撿了幾顆,安瑜跟一群小孩在無人機群裏哄搶,憑一己之力成為別墅區第一。

一旁有一對小情侶在說話:“有錢人眼裏的80萬怎麽跟一百兩百一樣。”

“當然了,你看見那邊的房子沒,”春湖不遠處有一片小區群,也是京城最貴的小區群之一,往外看就能看見春湖景色和中心公園,鬧中取靜,住的人非富即貴:“那裏的房子千萬起步,幾十萬在他們眼裏不就是幾百嗎。”

女生羨慕的笑了:“那咱們努努力,以後買上幾套。”

“好,我直接買一棟給你。”男生也開着玩笑。

“這就開始畫大餅了?”女生問。

男生道:“不是,這叫展望未來。”

葉然沒聽見兩人的對話,他很期待的盯着無人機,想知道接下來會不會還有表演,沈時卻若有所思地擡起眼皮,看了眼遠處伫立于雲霧中的小區。

無人機表演很快結束,兩個人盡興而歸。

手牽着手,晃悠悠的走在馬路邊,不時說兩句話。

回到酒店已經十一點多了。

葉然洗完澡,自然的窩進沈時懷裏,床頭開着昏黃的燈光,暈染着這一小片的天地。

被子裏滿是洋甘菊的清香,葉然頭發剛吹幹,散着檸檬香,沈時依舊沒穿上衣,上身覆着薄薄一層肌肉,線條流暢,溫熱結實,葉然倚在上面,和他一起看最近大火的某部諜戰片。

平板上槍林彈雨,戰況膠着。

葉然緊張的呼吸都放的很輕,沈時漫不經心的看着,有一搭沒一搭的撫着他的腰,淡淡垂下眼,有了決定。

此時此刻,上海。

某國際酒店,一樓大廳飄蕩着華爾茲的樂曲,賓客往來、觥籌交錯。

沈寒清身邊跟着特助,特助謹慎的和他介紹着幾個合作人的資料。

他嗯了聲,沒什麽表情。

沈母已經找到了相熟的朋友,幾個貴婦人妝容精致,輕聲細語的聊着天。

特助正要說話,忽然發現他表情松緩了些,身價過億的大老板拿着紅酒,主動上前幾步,叫道:“懷山。”

特助看過去,只看見一個神情嚴肅刻板,穿着西裝,卻不掩年輕時英俊模樣的中年人。

葉懷山聞言轉頭,看見是他後,神情也松了些,兩個老友多年未見,卻因為一場合作案重逢,前幾天晚上小聚了一把,将這些年的經歷盡數聊了聊後,沈寒清才得知,葉母居然已經去世了。

葉氏夫婦和沈氏夫婦年輕時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

四人因為一些原因,大學時關系很好,只是那個年代不同于現在,通訊落後,畢業前大家說了說各自的規劃,給了地址,但在時代變遷、搬家易地的過程中,漸漸沒了音訊。

沈母在得知葉母已經去世的消息後,在家裏哭了整整一晚,疲憊的表示近期要去一趟京城,看看葉母。

葉懷山走向沈寒清,笑了下:“大忙人也來參加這種晚宴?”

“有幾個合作商在這,”沈寒清拍拍他的肩膀:“一會兒結束了去喝兩杯。”

“好,我明天還要去談合同,今天就少喝點。”

沈寒清無奈的搖搖頭:“你也該休息休息了。”

葉懷山沒有多說:“有機會再說吧。”

公司和葉然是葉母留給他最後的念想了,他沒有任何餘力,再去兼顧其他。

想到葉然,葉懷山頓了頓,問:“我記得你孩子也在北京上學。”

談到孩子,沈寒清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消失,他嘴唇抿直,嗯了聲:“在京大念書,讀的金融系,臭小子脾氣倔的很,幾年了,沒說過一句軟話。”

葉父笑道:“随了你了。”

沈寒清失笑:“跟我可不一樣,我年輕的時候可沒他那麽膽大妄為。”

能讓沈寒清說出這種話,葉懷山有點驚奇。

“我家孩子也在京大,等有機會咱們帶孩子聚一聚,也讓他們互相認識認識。”

“我也有這個意思,”沈寒清笑容稍斂,想到沈時冷傲不耐的脾氣,覺得這次見面說不定還會搞得葉家孩子不高興,“到時候約。”

葉父點頭:“好。”

兩人閑聊着,沒一會兒,又聊到了各自的孩子。

聽說葉然從小乖巧懂事後,沈寒清笑容有點撐不住。

沈時,一個讓他這輩子第一次嘗到失敗滋味的對象,從三歲那年不願意上興趣班離家出走,到高二那年青春叛逆,什麽事兒都敢幹,足足快二十年,在與沈時的數次交鋒中,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麽優秀、卓越,也清楚地知道他有多麽傲慢、桀骜。

他無疑為沈時感到驕傲,也更為沈時的未來而憂心。

如果沈時永遠保持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态,那麽早晚有一天他會吃到大苦頭。

不過自從沈時上了大學,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性格開始變得溫和、從容。

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比他還優秀的同齡人,終于學會了怎麽學習、自省。

想到這,沈寒清又安慰住了自己酸澀的心髒。

他輕呼口氣,掏出手機:“那先把你孩子的……”微信推給我吧。

話音驟然一頓,他目光凝固,盯着手機上某個很久沒出現過的微信聯系人。

[沈時]:在嗎

頓了頓,那頭又勉強的補了句。

[沈時]:爸

沈寒清:“?”

沈寒清:“……”不太對勁。

商場上鍛煉出的敏銳嗅覺讓他下意識不想回這句話,但沈時似乎已經知道他看見了消息,繼續道。

[沈時]:北京湖畔豪庭那套房子我要了

[沈時]:多少錢,轉你

沈寒清:“……”

沈寒清:“…………”

“怎麽了?”葉懷山沒聽見他剛才的話,見他面色不對,有點莫名的看過來,“喝多了?”

沈寒清眼角抽動,動作自然的收起手機,面無表情道:“沒事。”

見鬼了。

家裏養了個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