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同居①

周日晚。

八點半。

211宿舍敲鍵盤聲震天, 槍擊戰的游戲音效猶如擂鼓,咚咚咚徘徊在屋內。

小胖戴着耳機,他今年寒假拿壓歲錢換了新電腦, 新電腦一萬出頭,比之前那個只能拿來做PPT的電腦好多了。

這會兒游戲本屏幕上顯示着第一視角,他嘴裏也哇哇叫個不停:“東南角有個老六,瑪德他陰我, 樹哥,幹他!”

“操, 你別沖那麽快,我快沒子彈了, ”樹哥臉都差點貼電腦上去,緊張又謹慎的吼他:“哪呢?那龜孫擱哪呢?”

小胖正想回話,耳朵敏銳的捕捉到開門聲。

他下意識擡起耳機, 扭頭看去, 門開了, 兩道熟悉的人影一前一後走進來。

“喲, 你倆可算回來了——”他聲音莫名一頓, 眼神狐疑的落到葉然和沈時身上, 感覺到些不對勁。

闊別兩天,葉然和沈時再出現,全都換了新衣服。

兩人穿着同款黑色運動服, 版型寬松, 闊腿褲長到腳踝, 用三條白杠封邊, 黑上衣肩線較長, 葉然衣服的領子直直豎起, 拉鏈拉到頂,牢牢地遮住脖頸。

他看起來懶懶的,頭發有點長了,烏黑細密的垂在額前,被雪白細膩的臉頰一襯,黑的愈黑,白的愈白,洇着水紅的眼尾細長而輕軟,眼尾彎起些許弧度,明明如平日裏表現得一樣,卻莫名其妙的,總有些缭繞不去的懶意萦繞在眉眼間。

沈時倒是看不出任何異樣。

依舊一副寡淡疏離的神情,穿在葉然身上只顯少年清瘦的衣服到了他身上,被他硬生生穿出了幾分冷冽的氣勢。

他蒼白修長的手裏拎着兩倍檸檬茶,冰涼的沁出了水霧,見小胖看過來,微微擡起眼皮,随意道:“給你們帶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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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擰着眉頭,看看他,又看看葉然,一邊困惑一邊起雞皮疙瘩。

他懵懵懂懂的從沈時手裏接過檸檬茶,沒看見樹哥忽然變得恍然的眼神,笑嘻嘻的去攀葉然的肩膀:“葉然,你跟沈時又去哪玩了?都是兄弟,下次出去玩一定要帶我跟樹哥啊,我聽說南城那邊劃區,建了一片旅游村,等清明咱去那踏春去!”

葉然睜開眼睛看他一眼,他秀致的內雙不知為何垂成了外雙,從眼尾向外自然延伸,內勾外翹,沁着些細軟的紅,聲音也慢吞吞的,“好,以後出門都叫你和樹哥。”

樹哥眼皮一跳,覺得小胖這黑耗子就是來折壽的。

沈時看起來光風霁月,實際上心黑手黑。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上了這醋桶的黑名單,正想開口描補兩句,沈時已經開了口,問:“寝室有熱水嗎?”

樹哥一愣:“啊?喝的嗎?剛才接完了,現在應該還在燒。”

“那我去隔壁寝室接點。”沈時道。

說完,他詢問的看向葉然。

葉然搖頭,“沒事,等會兒喝寝室的。”

沈時安靜兩秒,就在樹哥和小胖以為他會直接去隔壁寝室接水的時候,他順從的撂下水杯,微俯着身,低聲跟葉然說話。

平日裏隐隐的強勢蕩然無存,格外聽話。

小胖見勢不對,早早的溜了。

樹哥卻覺得情況詭異,接下來兩天,忍不住多觀察了下兩人。

除了剛回寝室那晚,葉然的神态、表情有點懶,第二天一覺睡到十一點後,葉然徹底恢複了平日的精氣神。

比起以前溫吞的好像沒脾氣的樣子,現在倒是鮮活了很多,笑起來唇瓣紅紅的,眸光明亮純然,跟沈時也越發親昵,經常性被沈時若有若無的哄着,跟他出去壓馬路。

沈時變化更是大。

或許葉然和小胖都沒看出來,但他旁觀者清,還沒談戀愛的時候,沈時對葉然的掌控欲就很強,談了戀愛以後,性格更是強勢漠然的過分,潛移默化滲透葉然的任何社交和生活。

起初還只是上下課一起,參加同樣的社團,但偶爾幾次,他從校園網上看見沈時居然參加了繪畫一班的聚會後,心裏越發擔憂。

梁楓和林子遷已經返回學校,正常上課。

先前兩人惹葉然的事鬧得很大,繪畫一班的同學們自然不敢拒絕沈時一塊參加聚會,估計也猜沈時是不放心。

但這些時日觀察以來,他發現沈時似乎對葉然沒有那麽強的掌控欲了。

松緊得當。

甚至在周四葉然收拾行李,準備回家時,也只是送他出了校門、打了車,之後三天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寝室,哪也沒去。

小胖樂呵呵的沒覺得哪裏不對,畢竟談戀愛本來就不是要天天黏在一起。

沈時如今居然也有這種自覺,樹哥看的老懷甚慰。

他認真仔細的觀察了一個禮拜,啥也沒觀察出來,反倒吃一肚子狗糧,有點噎得慌。

确定兩個人的戀愛關系開始良性發展後,樹哥心滿意足,把心思重新放到游戲上,每天跟小胖在寝室殺殺殺。

葉然周日晚上從校外回來,帶了不少好吃的。

晚上趁小胖和樹哥去上晚自習,忍不住撲進沈時懷裏。

寝室空無一人。

門被反鎖了,他坐在沈時腿上,比沈時高出小半個頭,唇瓣軟軟紅紅,很自覺地跟沈時接吻。

沈時親的很貪,把他親軟了以後,循着他的領口往下去親。

天氣漸漸轉熱,寝室裏有點悶。

葉然身上被親的出了層汗,汗水覆在頸側、耳垂,潮紅蔓延,又乖又純的給他親,甚至聽他的話,咬着衣服嗚咽着忍住聲音。

衣角最後被他的涎液浸透了,濕噠噠的卷到胸前,在雪白柔軟的皮肉上壓下一片水痕。

他目光渙散且茫然,睫羽根根分明,垂落時陰影如彎月般,落在鼻翼,喘的又急又輕,唇邊流下的水跡如搗出汁的甜水,盡數被沈時不動聲色地舔去。

“怎麽又……”沈時像發現了什麽,忽然頓了頓,溫聲哄他:“沒事,我們這個年紀,都是正常的。”

葉然對情/事一竅不通,僅有的一點了解,也都是沈時手把手教他的,他深信不疑,聞言只是含着眼淚,難掩羞窘的攥着他的衣領,“……對、對不起。”

沈時抱着他往自己床上走,簾子落下,拉鏈牢牢地将這片天地密封。

他語氣自然,聽不出任何異常:“我幫你弄出來。”

……

在簾子裏被沈時哄了半小時,葉然拿着抽紙給沈時擦臉,他眼尾潮濕,在這方狹窄安全的小天地裏,含着水汽問沈時:“我這樣……是不是不正常?”

沈時漫不經心的:“哪裏不正常。”

他對葉然的身體很上心,絲毫沒有仗着年輕胡天胡地,一個星期只幫葉然兩次,其餘時間一般都哄着葉然忍住。

葉然悶悶的說:“我有時候,半夜也會……”

在沈時這段時間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葉然只要有這方面的困擾,都會坦誠地告訴沈時,沈時眯着眼睛,黑暗中,他緩緩勾起些笑,語氣裏卻全無笑意,只低聲安慰他:“我也會。”

“你也會嗎?”葉然困擾的不行,“我們這樣,是不是要去看看醫生啊?”

“不用,”沈時說:“可能是壓抑狠了,等周四我們出去試試,這次我們換個方式,說不定就好了。”

葉然臉頰發燙,想到周四要跟沈時出去開房的事,又被沈時用這個由頭說服,于是沒有拒絕,只是很不安的問他:“換個方式是哪種方式?”

“別多想,”沈時不動聲色地摟住他:“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葉然乖乖點頭,身體舒服以後,困意上湧,才九點,他就想睡覺了。

他半睡半醒的靠在沈時懷裏,打算九點半去洗澡,回自己的床,京大晚自習九點十分就結束,但小胖和樹哥有吃宵夜的習慣,吃完再消消食,回來也十點了。

才眯了五分鐘,他便被熱醒。

緩了會兒神,頓時渾身僵硬的去看沈時。

沈時的五官在床簾內暗的看不清,唯有呼吸漸漸轉沉,葉然眼睫顫了顫,坐在他懷裏沒動,幾秒後,輕輕的開始親他,

眼睛、鼻梁、薄唇、喉結。

這也是沈時教他的。

他親的笨拙,眉眼天生帶着股純勁,在簾子裏鼓弄了一會兒,熱的自己先受不了了,有點氣喘得擡頭問沈時:“然後……然後是?”

沈時摸着他的後頸,觸手一片被汗濕的滑膩,他嗓音低啞,沒讓葉然繼續,眼眸黑沉沉的,如這方天地般幽黑:“我教過你的,寶寶,怎麽又忘了?”

葉然聲音變得很小,沈時教的時候他只顧着舒服了,哪裏會真的記住。

“……對不起,”他很愧疚的垂着眼睛,眼尾水紅洇軟,烏黑浸濕的額發淩亂的落着,認真的說:“你再教我一遍吧,我一定記住。”

沈時輕輕笑了兩聲,低下頭,去親他也笑出漣漪的臉頰。

“好,我再教一遍,”他語氣溫和,任誰也聽不出說的是這種方面的話:“先親,然後……”

葉然臉頰一點點紅了,耳垂更是紅的仿佛要滴血。

沈時寓教于樂,又在他身上試驗,葉然舒服的和他貼貼,被他寵的快三個星期了,享受的沒邊,一次也沒幫過沈時。

沈時也不在意,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加深他的記憶,在周四,帶着他去開房,直接把他玩的哭了一夜。

他忍了三個星期,發了狠,這次去的是另一家五星級酒店,離學校很遠,酒店房間內一應俱全,大廳經理顯然與他熟識,事後送來了新衣服。

才一晚上,打開門,屋裏氣味還沒消散,空氣淨化器運作着,眉眼慵懶的男人穿着浴袍,身上有些印子,漫不經心的低頭看着他,接過衣服,一言不發。

酒店經理還是第一次跟自家這位小少爺打交道,在心裏糾結了一會兒,買了個好,權當不知道,沒彙報給老板。

關上門前,他只瞥見屋內極其昏暗的環境。

淨化器發出的雜音中,似乎還有壓抑的、急切地低喘。

那床尾灰白的地毯上,掉着根長長的帶子,像是系東西用的,卷成一團,被随意丢棄。

……

葉然昏沉了一晚,欠沈時的債才勉勉強強還上。

他現在一看見沈時就發怵,沈時氣質依舊清冷禁欲,忽略一地各色各式的東西,他看起來還是一副不染塵埃、不沾晴欲的出塵模樣。

等他坐到床邊,葉然不禁抖了一抖,用被子小心的把自己包起來,最後還是被沈時摟進懷裏,溫聲細語的輕哄。

“寶寶,舒服一點沒有?”

葉然不想搭理他,眼皮恹恹的垂着:“你不要和我說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沈時耐心的道歉,若無其事地說:“但是三個星期了,我以為你也很想。”

“才三個星期,”葉然氣悶,看也不看他:“以後如果我們異地了,那你不——”

他說完,半天沒聽見沈時的回複。

葉然不由困惑的擡起頭,對上的,便是沈時涼薄幽黑的眸光。

“寶貝,”沈時笑了,低頭看着他,不輕不重的幫他按摩着腰,溫聲說:“三個星期是我的極限了。”

他眼眸幽幽,漆黑似海,慢慢道:“我沒想過異地。”

“你也想都不要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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